第七十四章
江郁最近工作有点累, 他哥江隽这段时间不知踪影，之前他还天真地以为他哥是在外地出差，可前天偶然——知, 江隽竟然在公司百忙之中，抽空去了雪山旅游。
他忙——昏天暗地，每天加班到凌晨——三点，当哥哥的竟然去外地旅游？
这合理？
江郁破罐子破摔, 在前——天晚上忙到凌晨四点回——后交代了助理——, 回——关了手机睡觉, 这——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照进，这不由——让他想起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有见过早上的日出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拿起手机就瞧见宋安宁踢人退群的信息, 连打了几个电话——人接后，终于接听。
江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也许是熬夜太长，脾气说上来就上来，和宋安宁说完要去找她谈谈后，挂断电话就出门。
下楼在餐厅正好撞见刚旅游回来的江隽，江郁脸色登时青白, 不由——说先指着江隽倒了——肚子苦水。
“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这段时间玩——好吗？”
“还行。”
“还行？”江郁脸——被气白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下午五点了，我刚醒！昨晚工作到凌晨四点，你知道我有多久——见过早上的太阳了吗？你倒好, 撇下工作去旅游，你对——起我吗？照我这也的工作强度下去，迟早有——天我要猝死在办公室！”
听他说完，江隽冷静抬——，“说完了吗？”
江郁怵于江隽余威，简单——个抬眼——敢再说话。
“说完了。”
“还不走？”
江郁有要事在身，灰溜溜走了——
上车，就朝着方——盘撒火，怒砸了几下方——盘后深呼吸，在平复心情后踩下油门，沿着别墅区的马路朝秦——开去。
沿着马路——也就——钟的车程，他将车停在别墅门口，和门口的保安告知了——后，——多久，就瞧见“宋安宁”从别墅门口走来——
段时间——见，在见到“宋安宁”的那——刻，江郁微微皱眉，总觉——有哪里不对劲，但究竟是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秦凝坐上副驾驶，看了眼江郁，“我们去哪？”——
股莫名烦躁的火气浮上心——，他薅了薅——发，“我刚起，吃饭吧。”
“好。”
江郁踩下油门，朝着小区门口方——驶去。
“想吃什么？”
秦凝想了想，“淮扬菜吧，好久——吃了。”
江郁眉心微皱，淮扬菜是秦凝喜欢吃的，而——开始宋安宁吃淮扬菜原本就是为了迎合秦凝的口味，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宋安宁究竟喜欢吃什么。
“——事，你说你喜欢吃的，我带你去。”
“我说了，淮扬菜。”
听了这话，江郁后槽牙紧咬，再次踩下油门。
半小时后，车停在江南门口，有门童前来泊车，服务员引着——人去了包间，并拿了菜单给二人。
秦凝点了几道自——常吃的菜，江郁则沉默——道菜——点，将菜单扔在桌上。
服务员小心谨慎问道：“先生需要点些什么吗？”
江郁面色不虞，“不用了，就这些。”
“好的，请稍等。”
秦凝坐在他对面，不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什么，这段时间加班太多，有点累。”
“注意身体。”
江郁点——，刚喝了口水缓解压力，问道：“你为什么退群了？”
“退群有什么值——说的吗？”
“可是那是……”江郁——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暂停工作，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退群呢？”
秦凝轻抿了——口绿茶润润唇，“你是觉——我退群了，以后——人再为你工作了是吗？”
江郁脸上——僵：“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江郁哑口无言，为什么生气？或许是对自——无能狂怒的生气，毕竟他和宋安宁之间，除了那个群之外，除了那个关系，再也——有其他的联系。
宋安宁看似附和脾气好全是表面上的，——际骨子里倔——很，认定的事，不想做的事，——人能逼她。
“你别这样。”
“怎样？”
“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找你谈谈的，不用装——秦凝的样子，你就做你自——，我们谈谈好吗？”
秦凝将嘴边的清茶放下，“我装吗？”
江郁目光从她酷似秦凝的——举——动上挪开，“我说了，别这样！”
秦凝叹了口气，“江郁，你怎么会变——这样，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从前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想改，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好吗？”
“你现在是改正的态度吗？张嘴就问我为什么退群，我为什么不能退群？既然你知道那个群的存在就是错的，你也知道这件事就是错的，为什么还要质问我为什么退群？为什么在知道错了的情况下还要来做错事？”
“……”江郁沉默喝了杯水。
“江郁，你太自以为是了，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江郁垂——，“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这——句对不起，——有人在被伤害之后仅凭对方——句对不起就愿意原谅对方。”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你想我怎么办，希望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行吗？”
秦凝沉默望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
“名字。”
“宋安宁，我喜欢你。”
“——个月的时间，你确定你喜欢的是宋安宁，而不是秦凝基础上的宋安宁？”秦凝对他极其失望，“江郁，你知道你和宋安宁认识才——个多月吗？——个多月时间喜欢上——个人，而且还是在你号称喜欢了秦凝十多年的情况下，——个月的时间移情别恋，你想让我相信你喜欢宋安宁？这可能吗？你不如再问问自——，到底喜欢谁。”
江郁——怔。
门外的敲门——救了江郁，服务员接连上菜，“请慢用。”
看着满桌淮扬菜，江郁——点胃口——有，反倒是秦凝，胃口不错。
“不喜欢吃就别吃了。”
秦凝笑道：“我喜欢吃淮扬菜。”
“我知道你不喜欢。”
“我喜欢。”
“你不喜欢。”
“我喜欢。”
江郁猛地站起来，眼睛红了——圈，“我知道你不喜欢吃！你不喜欢吃淮扬菜！就因为这是秦凝喜欢吃的，所以我才——直以来带你来吃，我逼你吃，我还要求你吃——很开心，不仅如——，我还让你穿秦凝喜欢的衣服，鞋，我让你学秦凝说话，学她笑，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刚才不是很生气吗？不是——直在说我吗？为什么不继续说了？来，继续说，将你心里的不满全部发泄给我，告诉我你有多讨厌我有多恨我，骂我也行，来！”
秦凝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听着江郁的话深吸了口气，鼻尖不由——酸涩难忍。
她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来走到江郁面前，抬手给了他——巴掌。
清脆的——音后通红的掌印出现在江郁脸上。
江郁捂着脸，笑了。
“对，就是这样，你生气就骂我，再不然就动手打我，来，再打我——巴掌，我不会还手。”
秦凝失望地望着他，“你怎么会变——这样？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宋安宁，今天我找你出来不是想让你工作，我是想让你和我谈谈，就算你用秦凝的眼神看着我，我——钱也不会给你的！”
啪——
江郁如愿，——到了第二个巴掌。
“江郁，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江郁瞬间颓废了下来，他看着秦凝，低——道：“宋安宁，别再演了行吗？至——现在别在我面前演了，求求你，好吗？”
“你连我是谁看不清，还和我说你喜欢宋安宁？江郁，喜欢——个人不是靠说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这顿饭谢谢你，我就不吃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拿着包离开包间。
包间里江郁孤零零站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突然发狠，将饭菜全部掼到在地。
走出江南的秦凝沉默了许久，右手手心发热胀痛，提醒着她刚才她——忍住，——回给了人——个耳光。
包里的手机铃——响起，是赵斯昂打来的电话。
来之前她特地拿了宋安宁的手机，她接听电话。
“喂？”
“在哪？我去接你。”
“江南。”
“等我。”
秦凝握着手机站在江南饭店门口，时隔——年——见江郁，同样的，她也时隔——年不曾见过赵斯昂。
其——对于赵斯昂的记忆已经不太深了，除了在国外留学时和赵斯昂有些交情，回国后其——交集很——，——要在于他工作忙，而自——也忙于舞蹈，见面的时间很。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辆疾驰而来的迈巴赫停在了秦凝面前，后座车窗缓缓降下，赵斯昂穿着西装坐在后座，记忆中耷拉在前额的青涩——发往后梳，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沉稳锐利，已是商场干练模样了。
“上车。”
秦凝坐上后座，“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吗？”
“是好久不见，”赵斯昂双眼微眯，“你……”
“怎么了？”
赵斯昂沉默片刻，半晌后说道：“——事，有时间吗？今天我想约你三个小时，价格……”
“抱歉，——有时间。”
“拒绝——这么果断，这么说，先是在群里说暂时不会有工作安排，又退群，是想和我们——刀——断了？”
秦凝坦然点——，“是。”
赵斯昂冷笑，“宋安宁，你觉——这是——件你说开始就开始，说停就停的游戏吗？你以为你是谁？只是秦凝的替身而已，还在我面前拿乔？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无论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秦凝眉心渐渐蹙起，怎么也不能将面前这个男人和在国外时那个沉默寡言的男生联系在——块。
“小狸还好吗？”
赵斯昂——怔，转而又笑道：“还好。现在装——不是很像吗？说什么暂停工作还退群？宋安宁，欲拒还迎你倒是拿捏——不错，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我——有骗你，我说过暂停工作那就是暂停工作，斯昂……赵先生，我想你——必要这样误会我。”
在赵斯昂心中，这就是宋安宁的示弱。
说什么暂停工作不再扮演秦凝，现在在他面前不还是装——秦凝的模样？
“赵先生，如果你——什么事的话就放下来吧，我还有事。”
“我找你当然有事。”
“什么事？”
“女乃女乃想你了，跟我回——见见女乃女乃。”
对于赵女乃女乃秦凝有印象，小时候她也经常去赵女乃女乃——玩，在国外听说了赵——的事情，也听说了赵女乃女乃生病的消息，回国后看过几次，趁这机会去看看女乃女乃也不错。
疾驰的汽车行驶在马路上，很快车停在赵——别墅门前，下车后秦凝跟着赵斯昂往里走。
赵——太太坐在客厅沙发上，由——个年长的佣人陪着。
这个佣人是早年在赵——工作的人，赵斯昂——力扛起赵——后又将人聘请了回来，最重要的是，赵——太太——了阿尔兹海默症之后，认——的人不错，这个佣人就是认识的人之。
“王姨，女乃女乃今天怎么样？”
王姨笑道：“赵先生，你放心，有我在，——太太——事。”
“嗯。”他坐到——太太身边，“女乃女乃，您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赵女乃女乃沿着赵斯昂视线望去，客厅不远处秦凝朝她走来，蹲在她面前，紧握着——太太的手，“女乃女乃，您还记——我吗？”
赵——太太——见秦凝仔细端详了——会，反握住她的手，“凝凝，你来了？”
“嗯，是我女乃女乃，我来看您了，这么长时间——来，您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赵——太太笑着说道：“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那个谁……快去拿点糖出来给秦凝吃，就是凝凝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个糖，拿出来。”
“女乃女乃，您还记——我喜欢吃什么糖呢？”
“那可不！你爸爸不许你吃糖，那时候你来我——每次——要揣满满——兜偷偷带回去，斯昂想吃——粒还——求你，斯昂，记不记——？”
赵斯昂坐在——侧低——道：“嗯，记。”
“这才多久——见你啊，怎么——晃眼就长这么大了？对了，上次也有——个女孩子来看过我，她和你长——好像啊。”
“是吗？”
“对，长——特别像，可惜那是江隽那小子的媳妇。”——
太太患有阿尔兹海默症，认错人很正常，赵斯昂并——当回事。
“是江隽的媳妇？”
“那可不，我那大孙子还说那是他喜欢的人，可我——眼就认出来了，那小姑娘也是喜欢江隽的，夺人所爱的事不能做。”——
侧的王姨低——对赵斯昂道：“赵先生，——太太该服药了。”
赵斯昂点了点——，对赵女乃女乃说道：“女乃女乃，您——直惦记的人也看到了，时间不早了，我该送她回——了，您也到吃药的时间了，王姨陪您去吃药，好吗？”
“行行行，时间是不早了，不能让人——小姑娘在外边待这么久，你好好送她回——，知道吗？”
“嗯，我知道。”
“凝凝啊，下次再找时间来看看我，我——了，以后还不知道能再见你几面。”
“女乃女乃，您放心，有时间我——定来看您。”
“好。”
赵女乃女乃笑着被王姨搀扶进了房间，秦凝站起来看着赵女乃女乃的背影，问道：“女乃女乃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种治疗不了的病只能靠吃药维持，好在有王姨悉心照顾，病情恶化慢了许多。”
“那就好。”
秦凝站起来锤了锤蹲久后有些麻痹的双腿，缓缓坐在沙发上，看着四周，笑道：“恭喜你啊。”
“恭喜我？”
“恭喜你靠着自——的努力将赵——赎了回来，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能回到这，你真的很了不起。”
赵斯昂脸上淡淡的微笑渐渐消失，他直勾勾地望着秦凝，“宋安宁，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你这样的演技不去娱乐圈可惜了。”
感受到双腿的麻痹好了许多，秦凝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姑且算是你对我的夸奖吧，女乃女乃我也见到了，——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赵斯昂却不动，“我听说你最近和江隽在雪山旅游？”
秦凝不明所以望着他。
“你和江隽从前——有任何交集，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和江隽搅合在——起，我想了很久，我觉——应该是上次女乃女乃生日那天，为了掩人耳目，你躲在泳池底下被江隽救起来才有的感情，英雄救美，是吗？如果当时我出现——足够及时……”
“不，并不是上次的英雄救美，”秦凝笑着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份感情是江隽早有预谋的——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