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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泥潭

兩名樞機主教表面上看是奧利佛為人謙遜隨和,海因里希則顯得有些嚴苛,不易親近,但事實上趙旭接觸下來反倒是後者心地更為善良,海因里希當時就明確跟趙旭等人表態,只要他們能說服葉菌答應道歉,那剩下的事他會出面處理,爭取盡早還葉菌自由。

趙旭等人感覺得出來海因里希這是發自內心的袒護葉菌,只是迫于身份,許多事不便直接出面而已,大伙一商量海因里希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事你總不能光讓高層讓步,葉菌這邊毫無表示吧?于是眾人決定再去勸勸葉菌。

之前葉菌還屬于被拘禁,所以被關在庫房,條件多少還好些,但如今她的罪名已經加重了,所以這回她是被直接關進了正式的監獄,只是因為經手的基本都是教會的人,大多比較同情葉菌,所以還給她分了套單間,身上的鞭傷也經過了處理,只是如今葉菌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躺著,只能趴在床上休養,眾人見到昔日高傲的「冰霜死神」落到這個地步是無不唏噓。

幸好葉菌受傷雖然不輕,意識還算清楚,眾人當即慰問了一下她的情況,接著委婉地說明了來意,葉菌聞听顯得很平靜。

「你們的意思我很清楚,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著想,對此我很感激,我也明白主教大人他們的難處,只是要我向澤莫斯基道歉我做不到,我不是不能說謊,但那樣我覺得太對不起死去的戰友,也有違我對上蒼的誓言,你們大多是光明團的人,入團時宣的誓都忘記了嗎?」

在場眾人聞听一時不禁是面面相覷,其實他們都能理解葉菌的想法,畢竟這一系列事從一開始就是澤莫斯基的錯,大伙只是礙于他的身份背景不得不退讓,這在世間不算什麼,但正確嗎?其實對此多數人內心都有明確的答案,只是大伙選擇了妥協,而葉菌沒有,站在這個角度大伙是真沒法子勸說葉菌。

相比之下杰洛士對這些看得還比較淡,當時還是從利害得失的角度替葉菌分析了一番,可後者依舊不為所動,最後趙旭一看這事著急也沒用,于是就提議時候也不早了,干脆留下梅里亞跟另一個女孩子照看葉菌,其他人先回去明天再想辦法,大伙一看外面都已經黃昏了,不知不覺折騰了一個白天,大伙也不想打擾葉菌休息,于是便同意了這個提議是陸續離開。

趙旭回到住處吃過晚飯,一邊處理一些白天積壓下來的事務一邊琢磨葉菌這事,按理說他是很佩服葉菌,覺得其堅持原則,敢做敢當,但問題就在于無論是自己原來的世界還是這邊,正直的人,忠于自己內心的人卻往往沒有好結果,趙旭不禁在想假如上蒼真的存在,為何要如此折磨對自己忠心不二的葉菌,是所謂的考驗?可神不應該是全知全能的嗎?趙旭越想越覺得或許還是《道德經》里的說法最接近真相「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當然對于這句話具體怎麼理解那就見仁見智了。

折騰了一天趙旭也漸漸有些累了,眼看時候差不多就上床休息了,盤算著這事之後該如何應對,想著想著趙旭就進入了夢鄉。

這個夢很奇怪,趙旭夢見了葉菌,只見她落進了一個泥潭,極力掙扎但就是越陷越深,終于一向高傲的葉菌第一次向趙旭求援。

「男爵幫幫我,快拉我一把。」

其實這個舉動很不符合葉菌的性格,但夢中的趙旭顧不上分辨這些,當即上前幫忙,結果他第一次發現葉菌遠比看起來要重,自己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漸漸將其拉出來,然而很快趙旭發現泥潭下面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把他跟葉菌拼命往下拉,趙旭跟其反復拉距了幾次,最後精疲力盡,葉菌還是被落下了泥潭。

「威廉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墮落下去。」葉菌的身子此時大半已經被泥潭吞沒,只有肩膀以上還在外面,她沖著趙旭高聲呼救道。

此時的趙旭沒有發現葉菌的話其實有些奇怪,他只是單純地想去救對方,最後他拉著了葉菌的手,然而沒有用,泥潭的吸力太大了,最終趙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跟葉菌的手被硬生生分開,當葉菌最後被泥潭吞沒的時候她還大聲叫著︰「主人,救我。」

「葉菌!」終于伴隨著一聲驚呼,趙旭醒了,定楮一看自己正坐在床上,窗外月黑風高,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在做夢,再一看瑪格麗特正站在自己床邊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

「主人你沒事吧?」

「瑪格麗特你什麼時候來的?」

「哦,我剛才有急事想來通知主人您,結果就看到主人您在床上亂動,嘴里還說著夢話,我放心不下才試著叫您,結果最後您就一下子坐起來了,把我嚇了一跳。」

此時趙旭的思路也漸漸清醒了,他明白了剛才只是場夢,難怪葉菌在夢里叫自己主人,他當時也奇怪這個稱呼從何說起,如今看來應該是瑪格麗特叫自己,他在半夢半醒之間給嫁接到了葉菌身上,想到這里趙旭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只是做夢啊。」趙旭心里嘀咕道,但手臂上傳來的陣陣酸痛又讓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個夢太真實了,當時趙旭內心隱隱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對了,你剛才說有急事找我,究竟什麼事?」趙旭此時忽然想起瑪格麗特還在身邊于是當即問道。

「哦,主人出大事了,葉菌執行官她越獄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趙旭當時一度懷疑自己還沒有醒,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第二層夢境。

「葉菌執行官她越獄了,還殺了不少守衛,如今鎮上都亂作一團了,喬尼亞公爵特意派人過來通知你,如今人還在樓下客廳呢。」瑪格麗特當時是趕忙說道。

「瑪格麗特你掐我一下。」

「啊?」瑪格麗特有些詫異,不明白趙旭何出此言。

「別拖拉,趕緊掐我一下!」

瑪格麗特一看趙旭是真急了,無奈之下只得在趙旭的手背上輕輕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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