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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措手不及

海州城的勝利已經沖昏了阿松爾哈的頭腦,這些明軍和阿松爾哈往日所遭遇到的那些明軍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在海州,除了閩王軍的攻城比較凶猛一些之外,其余的明軍還是一樣的不經打。

而閩王軍現在在阿松爾哈眼里已然是一群殘兵敗將,面對瓖藍旗的鐵騎,他們也只能引頸受戮!

阿松爾哈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閩王軍的殘兵身後還有一處斜坡。

瓖藍旗的八旗追兵突然向山坡上的閩王軍殘兵發起沖鋒,山坡上的兩哨閩王軍殘兵見狀,急忙起身,拿起手中的鳥銃零零散散地向遠處的瓖藍旗追兵一陣亂放。

在放完鳥銃之後,這些明軍殘兵旋即潰不成軍,向山坡後的反斜面處潰散。就連兩面軍旗都顧不上帶走。

閩王軍的遠距離胡亂射擊並沒有給阿松爾哈的瓖藍旗追兵造成任何傷亡。

這麼遠的距離就亂放火銃,能打中就有鬼了,更何況他的這些騎兵都身披甲冑,就算打中,這麼遠的距離鳥銃的銃彈也無法破甲傷到他們。

遠遠朝他們放銃,放完就潰散,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此時此刻,阿松爾哈覺得這些閩王軍和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明軍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都是一樣的不禁打。

阿松爾哈身先士卒,氣勢洶洶地率兵追擊這些閩王軍殘兵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前方都是平坦空曠的原野,地形開闊,正適合他的這些瓖藍旗鐵騎大展神威!

明軍在這種地形潰散,遇上他們的八旗鐵騎,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在草原上,羔羊只有被凶惡的草原狼捕食的份,而他們滿洲八旗,就是這片草原上最為凶惡的草原狼!

很快,阿松爾哈的瓖藍旗追兵追到了斜坡的反斜面,還沒來得及勒住戰馬,戰馬早就已經順著巨大的慣性沖下斜坡。

而出現在他眼前則是閩王軍森然鋒利的槍尖,槍尖在陽光之下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不好!中了明軍的奸計了!」

猝不及防的阿松爾哈急忙大喊道。

話音剛剛落下,明軍的火銃、火炮在軍官們的命令下幾乎是同一時間朝他們開火。

阿松爾哈的戰馬首當其沖,被明軍的銃彈給活生生掃死,阿松爾哈墜于馬下。

這讓阿松爾哈身後的親兵們大為驚詫,身後的親衛們正想拉住韁繩,以免戰馬踩踏到他們的主子,但為時已晚,一片戰馬的馬蹄直接踩在了阿松爾哈的胸口上

阿松爾哈身體非常強壯,但也禁不住六七百斤戰馬的踐踏,更何況戰馬的馬背上還有全副披掛重量將近兩百斤的親兵。整整八九百斤的重量壓在胸口上,就算是鐵人也遭不住。

阿松爾哈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口灼熱的液體順著口腔從嘴里噴涌而出,隨即便沒了知覺。

明軍的這一輪銃炮打的這些瓖藍旗的追兵們哭爹喊娘,立時便有四十余名沖在前方,毫無防備的瓖藍旗追兵中彈當場斃命。

瓖藍旗的八旗兵們見主官被自家親兵踐踏而死,紛紛沒了主見。

好在剩下的三個牛錄章京身經百戰,迅速收攏麾下的騎兵,琢磨著怎麼破明軍的方陣。

五牛錄的正白旗是被全殲,清軍只知道五牛錄正白旗被南明的閩王軍打敗,但並不知道是怎麼被打敗的。

這方陣雖然在衡水城下朱琳澤已經用過,不過這些瓖藍旗的八旗兵並不認得朱琳澤的這個方陣。

面對鐵桶一般的方陣的,瓖藍旗的三個牛錄章京也是無計可施,不知如何破陣。只得讓麾下的弓箭手朝明軍的兩個方陣內拋射箭雨。

只是兩三輪箭雨之後,他們雖然射翻了不少閩王軍,但他們也不得不直面閩王軍的銃炮攻擊,傷亡亦是十分慘重。

閩王軍在人數上有優勢,且火力凶猛,三個牛錄章京遲遲沒找到破陣之法,為了減少傷亡和損失,只得下令麾下的士兵搶奪同伴的尸體撤退。

就在此時,這些瓖藍旗八旗兵身後響起了陣陣噠噠的馬蹄聲,回首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數千明軍正手中槍刀,向他們沖殺而來。

瓖藍旗的八旗兵們只得將剛剛駝上的戰馬的尸體重新丟到地上,以減輕馬匹的負重,奪路而逃。

但哪里還有路可逃?

這些瓖藍旗的八旗兵所有的退路都被圍的死死的,近八百名瓖藍旗的八旗兵被困在山坡上進退不得。

明軍的騎兵很快和他們接戰,現在他們不得不同時面對閩王軍步兵的銃炮轟擊,以及明軍騎兵的沖鋒。

金勝手持騎槍,矮蓄力將騎槍刺進一名瓖藍旗馬甲兵的胸膛。旋即棄槍掏出腰間早已經裝填好的燧發短銃,抵近另一名清軍馬甲兵扣動扳機。

霎時間,三四步之外的一個清軍馬甲兵被金勝射中面門,當場斃命。

他娘的,這些明軍是怎麼做到在馬上打火銃的?

這些瓖藍旗的八旗兵欲哭無淚,此前他們從未見過明軍使用過這種打發。

現在他們前方是明軍騎兵,後方則是咄咄逼人的明軍步兵,被擠壓在狹小的空間之內很難發揮出他們八旗兵的優勢。

閩王軍的騎兵打完兩把燧發短銃之內的彈藥後,高杰知道閩王軍的騎兵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再度完成裝填。

近戰格斗非閩王軍騎兵所長,高杰毫不含糊,直接沖上去拖住了瓖藍旗的八旗兵騎兵,為閩王軍的騎兵爭取裝填的時間。

見清軍騎兵已經被纏住,短時間內無法月兌身,朱琳澤下令變方陣為橫隊,以最大限度地殺傷這些瓖藍旗的八旗兵,為騎兵分擔一些壓力。

丹代見明軍騎兵的人數比步兵還多,且都裝備有手銃這等利器,從騎兵這里突圍比較困難,便掉轉馬頭,想要率部眾從明軍步兵這里取得突破。

不過他們距離明軍步兵也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十幾步的距離根本無法讓戰馬積蓄起足夠的沖擊力沖破明軍的步陣。

剛剛沖下山坡的二十幾名重甲騎兵無一例外地被明軍的長槍兵刺中戰馬,墜落于地。

墜地的重甲騎兵或是被明軍長槍兵補刺,或是被已經裝填好的明軍火銃手補槍,無一例外地全部殞命于明軍步兵陣前。

望著身邊一個接一個地倒在明軍火銃手下的瓖藍旗勇士,丹代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丹代一咬牙,一狠心,命令麾下的瓖藍旗勇士們全部下馬,和明軍進行步戰!

八旗勇士善騎射,步戰亦是八旗子弟所長。

下馬的瓖藍旗八旗兵或是朝朱琳澤的步陣中射快箭,或是拋射飛斧短槍,迅速給閩王軍的步兵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尤其是那一營的海軍陸戰隊,這是他們第一次打硬戰。

這些韃子兵和他們以往拿來練手的山匪海寇戰斗力不可同日而語,海軍陸戰隊的陣型一時之間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傷亡出現了松動。

棚長、排長、哨長們極力指揮彈壓麾下的士卒想要維持住陣型,但此時瓖藍旗的韃子兵已經手持刀槍斧鉞殺到了他們跟前。

還好朱琳澤事先留了一手,將兩哨誘敵的步兵最為了預備隊,尚未動用,朱琳澤下令讓這兩哨的步兵全部補到海軍陸戰隊的步陣之中,以頂住清軍的攻擊。

有兩哨老卒,其中一個哨還是尖兵哨助陣,海軍陸戰隊的士卒們內心稍稍安定,很快便穩住陣型。

長槍兵手握長槍將槍頭對準想要靠近他們的韃子兵,身後的火銃手迅速裝填,裝填完畢之後稍微一瞄便扣動扳機,也不管打沒打中,射擊完畢的馬上退到後面繼續裝填。

丹代氣急敗壞,這些閩王軍的近戰搏擊水平不咋地,不要說和他們八旗兵相比,就連比起明軍將領的家丁都差遠了。

這些明軍只會讓長槍兵在前面用長槍盾牌拖住他的瓖藍旗旗勇士,為身後的火銃手爭取裝填時間,然後不講武德地朝他們放銃。這些明軍的火銃又極為犀利,被打中的瓖藍旗勇士非死即殘。

更氣人的是明軍的火銃連著打好幾銃都還沒出現過一起炸膛的情況,這讓丹代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老實說這些明軍所采用的戰術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笨,可偏偏丹代對明軍這種又簡單又笨的戰術無可奈何。

只要這些明軍軍陣不崩潰,他們就能夠不斷地用火銃殺傷他悍勇善戰的瓖藍旗勇士。

對于明軍火銃手而言殺人只是簡簡單單地扣動一下扳機,不需要有多高超的格斗技巧。

丹代這時候終于知道這些明軍是怎麼消滅正白旗的整整五個牛錄了。

正白旗的那五個牛錄是被他們活生生地給耗死的!

裝填火銃和扣動扳機不需要多少體力,而他們八旗兵無論是射箭還是近戰格斗越是打到後面就越是體力不支。也就是說戰局拖的越久,對這些明軍越有利。

面對四面八方的明軍步騎,丹代長嘆了一口氣,自知突圍已經希望渺茫。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前多殺幾個明軍墊背。

丹代帶著身邊僅存的七八個親兵,將箭壺內的弓箭射空之後,身先士卒,朝前方的明軍沖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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