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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臣等奏請福王監國!【4k】

朱琳澤和左良玉擔心的是黃得功和高杰合兵一處,現在籠絡住了高杰,他們二人也沒了後顧之憂。

二人進城打算找韓贊周、沈廷揚等人商議一個讓朱由崧監國的良辰吉日。

剛剛進城,就見有人在送《金陵日報》,街上眾人都拿著一份《金陵日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出于好奇,朱琳澤也拿了一份《金陵日報》。

等看清楚《金陵日報》上的內容和署名,朱琳澤馬上不淡定了,署名是史可法,內容則是言福藩斷不可立,並列出了所謂的福藩不可立的七不可︰貪、婬、酗酒、不孝、不悌、不讀書、干預有司。

史可法在文章中將朱由崧數落的一無是處,在見馬士英之前,史可法的態度還很曖昧,見了馬士英之後態度陡然轉變,表明了不立福王。其中的原因肯定跟馬士英有關,這史可法到底還是讓馬士英給賣了。

史可法為官清廉不假,道德品格也沒什麼缺陷,但身居高位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實在是讓人著急。

就算福藩不可立,他身為南京機務參贊兵部尚書,留都第一實權大臣,也不能這麼著急地跳出來表明態度,大可以讓其他人出來充當馬前卒。

萬一福王朱由崧最後監國,就憑這七不可,他史可法的政治前途算是毀了。

馬士英就比他聰明多了,一直不公開表明態度,還懂吊著他朱琳澤的胃口。

兩人的政治頭腦高下立判,馬士英雖然人品不得行,但不得不承認馬士英的政治頭腦比史可法強的不是一星半點。馬士英不是舊時之相,但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庸碌奸臣。

「這個史閣部未免太心急了。」

朱琳澤將手中的報紙遞給左良玉,左良玉白了朱琳澤一眼︰「你這是在揶揄本帥,本帥不識字」

朱琳澤這才反應過來左良玉是個睜眼瞎,就向左良玉說了一番報紙上的內容。

左良玉得知報紙上的內容後也大為驚詫;「史閣部此舉無異于是自絕後路。」

來到福王府,就見韓贊周大發雷霆,正對一群太監劈頭蓋臉地訓斥。

「韓公公,這是為何啊?」朱琳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上前問道。

「這些奴婢辦差不得力,這是福王私通鳳督的書信,咱家見福王從懷慶府帶來的親隨見到咱家氣色不對,咱家就搜了他的身,從那奴婢身上搜出了這封信。」韓贊周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朱琳澤。

鳳督就是鳳陽總督馬士英,朱由崧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和馬士英眉來眼去,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朱由崧,朱琳澤拆開信看了看,這是朱由崧給馬士英的回信,說明朱由崧已經收到了馬士英的來信。

果然這個馬士英是想繞過他朱琳澤,自立山頭擁立朱由崧。

朱由崧腦子也不笨嘛,還懂得制衡之術,拉攏馬士英黃得功來制衡他和左良玉。

這麼看來史可法是蠢到家了,連朱由崧都不如。

不過這封信也不是什麼壞消息,至少說明馬士英也是傾向于擁立福王的。

朱琳澤拿著報紙和書信徑直來找朱由崧,朱由崧知道和馬士英暗中傳遞書信的事情已經被發現,此時快四十歲的朱由崧像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在角落瑟瑟發抖。

初來乍到之時朱由崧對朱琳澤心懷感激,但慢慢地朱由崧也發現了不對勁,雖然他可以在南京城花天酒地,但身邊到處都是朱琳澤的眼線,就連貼身侍衛也都是朱琳澤給他安排的。

後來又得知朱琳澤自崇禎十五年末以來的種種表現,朱由崧越發覺得自己的這個叔王有點可怕。而他不過是閩王和左良玉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閩王,不干孤的事,是馬士英找的孤。」朱由崧蜷縮在角落顫聲道。

「福王何故如此。」朱琳澤見狀上前扶起朱由崧,說道,「馬總督支持擁立福王那是極好的,本王也是支持的,這等事福王不必瞞著本王。」

朱琳澤並非心胸狹隘之輩,容不下馬士英,重用馬士英都必重用東林黨人靠譜,再者馬士英要是身處要津也能為他分擔一些來自東林黨的火力。

朱琳澤將《金陵日報》遞給朱由崧,朱由崧看完報紙上的內容登時大怒︰「孤與史閣部素來無仇怨,史閣部緣何將孤說的如此不堪!」

「史閣部必是受了東林復社中人的蠱惑,他們正嚷嚷著要讓潞王監國哩。」朱琳澤也是一臉氣憤,「福王賢明聰慧,潞王整日沉湎于書畫之中不問世事,豈能與福王相提並論。」

「閩王所言甚善!」朱由崧放下手中令他糟心的報紙說道。

朱琳澤朝一旁的左良玉和韓贊周使了個眼色,三人齊刷刷地跪在朱由崧跟前︰「北都陷于闖賊,先帝已死社稷,先帝的三位皇子不知所蹤,俗語雲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臣等奏請福王監國!」

「這如何使得,這如何使得,諸位愛卿諸位快快請起。」

幸福來的太突然,朱由崧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口是心非地說道。

皇位的誘惑對朱由崧而言實在太大了,朱由崧是含著鑽石鑰匙出生于京師,洛陽陷落之後也受了不少苦,感受到了巨大的人生落差,要是能登上皇位,榮華富貴又豈是當一個落魄藩王能比的?

朱琳澤三人哪里肯起來,按照套路跪著好說歹說規勸朱由崧監國,朱由崧也根據套路最後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諸位如此誠心,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孤願監國,只是孤何時行監國之禮啊?」

朱由崧扶朱琳澤起身垂問道。

東林一系擁潞王,朱由崧也擔心東林黨人擁立潞王成功,要是潞王監國,肯定沒他好果子吃。

「所需儀仗奴婢已經準備妥當,明日便是良辰吉日,萬歲爺明日便可行監國之禮。」韓贊周叩首道。

「如此甚好,甚好,只是孤不知外廷文武臣工的態度如何。」朱由崧不蠢,也知道單單憑眼前的這三人擁立他監國未必能成事。要想監國,至少要爭取到一部分官員的支持。

朱琳澤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一份奏疏一樣的折子,上面寫滿了擁福官員勛戚的名字︰沈廷揚、馮元 、左懋第、祁逢吉、倪元璐、李邦華、李明睿、徐允禎

望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還有不少朝廷大員,朱由崧這才放心。

「孤若是得以監國,爾等和此疏上的諸位大臣勛戚皆是朝廷棟梁,孤必重用之!」朱由崧合上奏疏,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南京現在是留都,南京守備太監一職,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韓贊周!自明日起,你便是司禮監掌印,提督東廠!」

「奴婢領旨!」

韓贊周異常激動,司禮監掌印大太監!那可是二十四監內官之首!多少內官夢寐以求的位置,當初斷了子孫根入宮伺候人,受了多少窩囊氣,熬到今天算是出頭了!

「左良玉,晉封為寧南公。」朱由崧知道左良玉手握重兵,且近在南京,他能不能成功監國左良玉的態度至關重要,因此毫不吝嗇地直接給左良玉跳了兩個爵位,晉封左良玉為寧南公。

「臣願為寧南侯,臣之子左夢庚頗有將帥之才,臣請授予臣子左夢庚總兵官之職。」左良玉自降一級,為左夢庚請總兵官一職。

「左帥之子既然通曉兵事,便任武昌總兵,戍守武昌。」朱琳澤想了想說道。

輪到封賞朱琳澤時,朱由崧卻是犯了難,朱琳澤要還是南陽郡王,他還能晉封朱琳澤為親王,但現在朱琳澤已經貴為閩王,朱由崧實在想不出應該怎麼封賞朱琳澤。

「閩王,你要何封賞啊?」朱由崧問朱琳澤道。

「臣請聖上恩準臣開府治事,為聖上戍守江南以防闖軍南下!」朱琳澤向朱由崧索要開府之權。

封賞韓贊周和左良玉的時候,朱由崧非常大方痛快,要什麼給什麼,但到了朱琳澤這里,朱由崧猶豫了。

韓贊周就算位及內官之首,也不過是朱家的家奴,翻不了天。左良玉封侯拜公,說到底也不過是位極人臣而已。

但閩王朱琳澤和韓贊周左良玉不同,他也是宗藩!只是世系偏遠,許以閩王開府之權,日後坐大了閩王會不會取他朱由崧而代之?

朱由崧的想法堂下的三個人精焉能不知,左良玉巴不得朱琳澤當皇帝呢,朱琳澤要是當了皇帝,他親女兒和兩個干女兒都能當貴妃,要是沈廷揚的女兒不能生男孩,他的外孫可就是太子。

立福王之議還是朱琳澤最早準備並付諸實踐的,沒有朱琳澤他左良玉現在還在武昌貓著呢,何來今日的定策從龍之功。

「閩王通曉兵事,在民間素有賢明,南京不可無閩王,臣奏請聖上許閩王以開府治事之權。」左良玉站出來支持朱琳澤。

就是閩王通曉兵事,在民間的影響力太大朱由崧才顧慮重重,左良玉站出來支持朱琳澤,這讓朱由崧心下不悅。

朱由崧看向韓贊周,希望韓贊周能站出來替他解圍。

韓贊周精明的很,朱由崧現在不過是個空架子,另外兩位手里可是手握重兵的主。要是他們心一橫,直接擁立潞王或者其他藩王監國甚至登極,朱由崧什麼也不是。

韓贊周當做什麼都看見,憑借他一個南京守備太監的能量是萬萬扶不起朱由崧監國的,還得仰仗旁邊的這兩位。

「聖上若是不準閩王開府治事,臣的這個寧南侯不當也罷!」

見朱由崧猶豫不決,左良玉這個老流氓耍起了無賴,威脅朱由崧。朱由崧現在腳下的這塊宅邸還是他左良玉幫他搶來的,朱由崧有什麼資格和他談條件?

左良玉表明了態度,韓贊周也見風使舵,附和道︰「若是閩王得以開府,為聖上守住南京則可保大明東南半壁無虞。」

左良玉和韓贊周都支持朱琳澤開府治事,朱由崧知道自己的粗胳膊擰不過這三位的大腿,只得服軟。

「準了,許閩王開府治事。」

朱由崧終于不情願地答應了賜予朱琳澤開府治事之權,三人這才拜謝朱由崧。

三人辭別朱由崧,準備明天的監國事宜,朱琳澤離去之際,朱由崧神色復雜地望著朱琳澤離去的背影。

「今日多謝二位,若不是二位出手相助,本王的這開府之權只怕就成了水中月鏡中花嘍。」

出了福王府,朱琳澤感謝左良玉和韓贊周剛才出手相助。

朱由崧的表現出乎他的意外,歷史上對朱由崧的記述太過臉譜化了,將朱由崧接到南京之後朱琳澤也沒太留意朱由崧,對朱由崧的了解和關注不夠。

從今往後,還是要加深對朱由崧的了解,不能將朱由崧當做一個傻子看待。

私下和馬士英通書信,再加上今天朱由崧對他奏請開府治事的態度說明朱由崧不傻也不糊涂。

「閩王這麼說就見外了,咱們三人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後我等還需同舟共濟,互相幫襯才是。」左良玉說道。

「左帥所言極是。」韓贊周點頭道。

擁立福王監國一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三人必須團結一心,內外結合,決不能出岔子。

「明日福王便行監國之禮,時間倉促,煩請韓贊周照會百官。」朱琳澤對韓贊周說道。

「這是咱家的分內之事,閩王寬心。」韓贊周點頭道,「內府之事,包在咱家身上,外廷的事情,就勞閩王和左帥費心了。」

韓贊周應承完朱琳澤便辭別到南京紫禁城準備明天的監國之禮。

「明日福王監國禮成,你覺得馬士英和黃得功會不會起兵反咱們?」左良玉還是有些擔心馬士英會反。

他倒不是擔心他的兵打不過黃得功的兵,而是兩軍相戰,必有死傷。收服武昌之後左良玉的軍力才慢慢緩過勁來,要是和黃得功交戰實力大損,左良玉擔心鎮不住高杰以及劉良佐和劉澤清兩人。

「左帥可敢與本王賭上一賭?」朱琳澤不懷好意地笑道。

「賭什麼?」左良玉警惕道。

「賭一千騎兵,明日福王監國禮成,不僅是馬士英和黃得功,就連劉澤清和劉良佐也會上表慶賀。」朱琳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四人要有一人不上表慶賀,不僅將左帥上次當嫁妝的八百騎兵如數奉還,再送左帥兩百騎兵。」

「一千騎兵太多,就賭五百騎兵。」左良玉覺得賭注太大,將賭注砍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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