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這是一個陷阱,立刻擺了擺手將那銅錢又往虞挽歌的面前遞了遞。
一雙眸子如小鹿一般惶恐。
虞挽歌不太清楚他這種情緒從何而來,拿點銀子買點東西,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連翹立刻開始解釋道,「我們男子,不配拿妻主的銀子的。」
雖說他並不是多麼受寵的男子,但是這些道理,卻是爹爹同他講過的。
一想到爹爹一聲那麼溫婉卻又悲涼,最後竟然落得那樣一個下場,蘇連翹不禁悲從心中來。
虞挽歌十分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規矩,「拿著,買點想用的東西,不夠再管我要。」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是現在比較貧窮,也是需要買些日常生活所需的用品的。
蘇連翹再次抬頭看了看虞挽歌,確定她是在說真話之後,才抿了抿唇將銀兩收下。
「謝謝妻主。」
他的手里竟然有了銀子,這是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蘇府的時候,也只是在娘親心情好的時候,才會給弟弟一些銅錢,叫他出去買些糖葫蘆之類的小零嘴。
「跟音兒出去逛逛街吧,我在家里等你們。」虞挽歌開口說道。
這蘇連翹自從來到她府上,便一直都沒有機會出門。
蘇連翹更是驚訝的抬頭看向虞挽歌,「真的嗎?」
那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還有一種狐疑。
似乎是在想,虞挽歌是不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出去干些什麼事情?
虞挽歌攤了攤手,「如果你不想,那就跟我一起回去。」
她轉身將店門上了鎖,蘇連翹選擇出去逛逛也好,不逛也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蘇連翹垂眸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握緊手中的銀兩,他最近快要來葵水了,確實有些東西是需要采買的。
「人需要首先看的起自己,別人才會看得起你。」虞挽歌忽然說出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蘇連翹渾身一震,握著手中的銀兩垂眸點頭。
虞挽歌也不在意蘇連翹到底听懂了沒,將門關好之後自顧自的離開了小巷子。
蘇連翹看著虞挽歌的背影,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這虞挽歌回到挽歌府之後,伸了個懶腰在石凳上坐著懶懶的曬了一會兒太陽。
這店面算是開起來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穩定的收入,況且那說好的再去找個小廝還一直沒來得及。
明天早上或許可以騰出一些時間來,到那蘇連翹所說的地方去看看。
傍晚時分,有人敲響了外面的房門。
虞挽歌有些詫異,若是蘇連翹揮來,應當直接開門才對,為什麼外面傳來了如此頻繁的敲門聲?
「誰啊?」虞挽歌慵懶的出聲問道。
天色已經漸漸晚了,此時正是休息的時候,她根本半點都不想活動。
外面那人听到屋內聲音,竟然直接停止了敲門,取而代之的,是一腳將房門撞開。
那站在門口的,正是虞挽若。
臉上那鮮紅的巴掌印都還沒散去,卻硬撐著一身骨氣站在虞挽歌的面前。
只不過這次她多少帶了點心眼,身後還跟著幾名侍衛。
看樣子,是如果虞挽歌動手,這次她要開始跟虞挽歌作對了。
可偏偏虞挽歌從來沒怕過。
「又來做什麼?一巴掌不夠,再來討一巴掌?」虞挽歌佯裝不知的開口問道。
虞挽若一听這話,連忙小小的退後了一步,隨即便好像是覺得丟了面一樣,又走回前面來。
「逆子,娘親被你氣到昏厥!你竟然還不去看看她?」虞挽若那一臉生氣的模樣,到好像真是個為母親著想的好女兒一樣。
可若不是知道這女人從小便覬覦那賢王的位置,怕是真的要被她騙過去了。
恰巧這時,蘇連翹也已經買完了東西從外面回來。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院子里有這麼多人,一時間還愣了一下。
在看見虞挽若的臉時,他的神色也有幾分不對。
「你這個女人怎麼還來我們家?打了你一巴掌還不夠嗎!」蘇連翹緊緊地握著手里買的東西,連忙將那東西塞進一旁的音兒手中。
那東西不是能讓女人看見的,更何況是除了自己妻主以外的女人。
虞挽若驚訝于兩個人說出來的話幾乎沒差。
但是卻仍舊挺直了身板開口說道,「你家妻主將我娘氣到昏厥,一個做女兒的,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娘的身體?」
蘇連翹柳眉一豎,雙手叉腰開口喝到,「你的娘親被我家妻主氣到昏厥?那一定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家妻主的脾氣我當然知道!那是全京城最溫柔的女子了,豈容你如此詆毀!」
虞挽歌平時什麼樣子,蘇連翹又不是沒見過,若真像虞挽若說的一樣不堪,那麼他現在早就不能好好的在挽歌府生活了。
听了蘇連翹的話,那虞挽若又是一噎,她說話向來說不過男人,偏偏這蘇連翹妙語連珠小嘴叭叭,說的她一個詞都蹦不出來。
「我是你妻主的妹妹,就是你的妻妹,同她說話你一個男人插什麼嘴?」虞挽若終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開始對蘇連翹大力輸出。
蘇連翹顯然沒在怕的,雙眸一瞪開口說道,「您還知道您是她的妹妹,一上來便這般呼來喝去的,這便是賢王府的教養嗎?」
一听蘇連翹將問題扯到了賢王府上,這虞挽若也再不敢放肆。
若是讓娘親知道她竟然帶著侍衛來找虞挽歌,還不知道回去之後娘親會怎樣責罵她呢!
她眸子一轉計上心來,「那你的妻主將我娘親氣到昏厥這件事情總歸是有的吧,不然這樣,你陪我一晚,我便不同你妻主計較了。」
這大家族中,同夫的事情也算不上稀奇,總有家族里的幾個姐妹,換換男人換換口味的。
可虞挽歌听了這話卻緩緩抬了眼,她原本只以為虞挽若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而已,可眼下,卻是對這虞挽若有了實實在在的殺意。
蘇連翹顯然也感覺被冒犯到,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開口罵人。
「你比那門口柳樹下的狗屎還讓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