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林峰腦子快速運轉，瞬間想通了全部關竅︰「你是說雷廳長故意讓紀檢組去查你，然後把你送進了監獄？這是為什麼？」
姜峰道︰「因為蔡八，就是昨天晚上和我密談的那個人，他是連山縣毒窩里的一個小嘍，一年前被我抓住了把柄關進了監獄，他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是他和毒窩的二把手ど雞有一點沾親帶故的關系，就因為這個我要讓他相信我叛變了，從而利用他接近ど雞。」
林峰咋舌，想起昨天蔡八那副凶狠的樣子，就這還是一個小嘍？那作為二把手的ど雞又該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想想都起雞皮疙瘩。
林峰來連山縣之前雖然每天都和尸體打交道，各種凶殺案都見識過，但是那畢竟都帶著文明的外衣，而不是像這里一樣明晃晃的野蠻，說殺你就殺你，沒得商量。
「通過我的恩師雷正克的運作，我和蔡八成功被放出來了，蔡八也因此對于我黑警的身份深信不疑。回到連山縣這段時間我一邊搭上蔡八這條線用黑警的身份，參與連山縣的灰色世界，一邊主持日常工作，並且還不能讓那些毒販子產生懷疑，應對他們的各種刁難試探。」
「我差點就撐不住了，睡覺都睡不安穩，太累了。」
「辛苦你了。」
仲夏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姜峰被他這樣說反而有點不自在了︰「辛苦什麼啊，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只要能把那群毒販子抓住讓我干什麼都行。」
姜峰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又變成了平時剛毅堅定的樣子︰「行了，我休息夠了，把尸體推過去進行解刨吧。」
兩人把裝著尸體的冰櫃推進了冷凍室後門的一間門里面，後門一關，冰冷的氣息立馬消失了，前面是帶著消毒水味道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解刨室。
仲夏打量著四周︰「你這里還算是可以啊，各種器械都有。」
姜峰淡淡的笑了笑︰「比起你們省局里的還是差了些吧？」
仲夏點點頭，的確，這里畢竟是處于邊境的連山縣，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確實沒法和省局里的比較，雖然這些器械都不是最新進的，但是各種功能都有，也能湊合著用了。
解刨室的大小規格是有標準的，一束強光照在解刨台上將尸體照得分毫畢現，因為血液已經凝固，尸體的表皮呈現一種紫灰色，唇部蒼白無血色，雙眼虛虛地閉著，四肢無力地耷拉著，像是木偶一樣。
仲夏見過很多尸體，這一具除開他是姜峰的心月復愛將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要開始了？」
仲夏看向姜峰用眼神示意他，姜峰面無表情地看著尸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開始就開始，看我干嘛？解刨呀。」
仲夏手里拿著手術刀在尸體皮膚上切開一個小口子，頭也不抬地道︰「我不是怕你看見孫毅的尸體被開膛破肚心里難受嗎？」
姜峰淡淡的聲音傳過來︰「人死不能復生，人都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具皮囊，就算開膛破肚又能怎麼樣？放心吧，我看得開，只要我以後替他報了仇，他就算是沒白死。」
仲夏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解刨是里頓時只有手術帶切過血肉的黏膩聲響起。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叮鈴！」，仲夏把手術刀放在了架子上，把手上紫色白色糊成一片的手套月兌下來。
解刨台上，孫毅的尸體已經被徹底地解開了，花花綠綠的內髒和血液凝固變成紫色的血管，還有一根根的骨頭都暴露了出來。
尸體此時就像一塊海面一樣，每一塊血肉里面都滲透著大量的綠色液體。
姜峰特意用手指醮了一點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濃郁的甲醛的味道。
看來這是尸體保存劑，也是孫毅的尸體被保存至今的原因，這樣想著他擦干淨了手指，沒有在意這些液體了。
「看看吧，孫毅的尸體沒有任何的異常，沒有發現有毒品存在的痕跡。」
姜峰幾步走過去看了幾眼就移開了視線，臉色很不好看︰「毒販子不可能無緣無故殺死他，幫我找出他的死因。」
「好，沒問題，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仲夏點了點頭，又問道︰「之前你和我說，你從毒販子的口中說要去運送毒品，而這個毒品就是孫毅的尸體，有沒有可能這些都是蒙你的，那些毒販子的本意就是想羞辱你，並且轉移你的視線，畢竟你當時還沒有成為一個‘黑警’，他們完全有動機這樣做。」
姜峰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我可以確定那幾個毒販子沒有說謊。」
姜峰的本事仲夏心里清楚，當時這件事情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有沒有可能，那幾個毒販子並不知道真相，只是毒窩里面的高層派出來的替死鬼？」
聞言，姜峰的眉頭皺得死緊︰「替死鬼？那幾個運送尸體的毒販子的確是幾個小嘍嘍，你這個想法有一定的可能性。」
「可惡！」
姜峰突然轉身一拳打在了牆上，顯得十分的暴躁。
「竟然中了他們的計了！」
仲夏嚇了一跳趕緊阻止他︰「你再打幾拳這間解刨室就要塌了，姜峰我知道孫毅的死還有你布置了三年的計劃功虧一簣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仲夏完全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原本他三年前派遣自己的心月復愛將去當臥底，又花費了三年的時間精心布置了一個計劃，眼看著大網已經布好了就等著收網了。
大網收起，卻突然發現網里面的不是毒販子，而是自己的心月復愛將的尸體！
之後又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被紀檢組調查，被無辜關進監獄，心理上和精神上遭受了很大的打擊，最後才發現這原來是雷正克的計劃。
從監獄里面出來之後，一邊用黑警的身份迷惑連山縣的灰色世界，一邊用警察的身份主持日常工作，遭受到的壓力是無法想象的。
此時一听仲夏的話，想到這一切都有可能是毒販子故意設計的，就是為了羞辱他，所有的壓力全部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警察畢竟也是人，再強大的人也有承受不了的一天。
姜峰示意仲夏松開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不小心情緒失控了，現在沒事了，你繼續吧。」
仲夏拍拍他的肩膀繼續尸檢。
尸體表面呈現一種灰紫色，仲夏小心地挑開尸體的口耳鼻處，尸體解刨開之前他已經檢查過一遍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決定再檢查一遍。
「口耳鼻處沒有被塞進異物的痕跡。」
解刨開的尸體大刺刺地暴露出里面的一切器官，仲夏小心地挑起了尸體的食道，食道原本應該是一條女敕粉色的管狀物體，但是因為尸體被冰凍了一段時間所以變成了青紫色，上面的黏膜可以看出是完整的，沒有破損的痕跡。
「食道黏膜完整，死者生前應該沒有被強行喂食。」
接下來是胃部。
切開胃部，里面的胃內容物剛才解刨的時候已經被提取出來檢測了，沒有發現任何的毒品或者毒藥的成分，無法證明孫毅的死因。
仲夏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尸體表面沒有任何的傷痕，內部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致人死亡的毒藥成分。
第31章 死因
所以，死因查不出來！
仲夏死死地盯著尸體，無法相信這個結果，這麼多年他經手了無數具尸體，沒有一具尸體是沒有死因的，死亡原因往往是尸檢過程中最容易檢查出來的。
但是這一具尸體他竟然找不到死亡原因，這不可能！
仲夏換了一副手套，決定再重新檢查一遍，一定能找到其他隱秘的傷痕。
「別檢查了。」
姜峰阻止他︰「你的本事我知道，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再檢查幾遍都沒用。」
仲夏死死盯著尸體，腦子里充滿了疑惑。
一具失去多日的尸體竟然沒有死亡原因，那他怎麼會死？他既然變成了一具尸體，那麼他就一定死去了，既然死去了就一定存在某種原因導致了他的死亡。
可是為什麼找不到死亡原因呢？到底什麼樣的謀殺手段能這麼隱秘？
仲夏靠在牆上靜靜地看著解刨台上的尸體，腦子里閃過無數宗案件，企圖從中找到一絲線索。
姜峰知道他在思考，默默地沒有打擾他。
強光照射著尸體，冰冷的尸體因為從冷凍室里搬出來不久，所以散發著冷氣，和周圍的溫度明顯形成了溫差，一縷縷白色的霧氣從尸體上飄散出來，在強光的照射下異常顯眼。
「我好像忽略了一個地方。」
仲夏突然開口道。
「什麼地方？」
姜峰就看見他徑直走到了尸體旁邊，彎腰眼楮靠近尸體，在尸體皮膚上面仔細地尋找了起來。
「幫我把燈光靠近一點。」
姜峰看著解刨台上發出強光的照射燈遲疑了一下︰「這還不夠亮嗎?再亮你的眼楮受得了嗎？」
仲夏頭也不抬地重復了一燈︰「把燈靠近一點。」
姜峰沒辦法，只能把一人高的燈湊近了一點，強光照射在尸體上連細致的毛孔都能看見。
尸體被冷凍過，毛孔縮得很小，並且皮膚很僵冷，仲夏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模過尸體的皮膚，眼楮湊近了細細的觀察。
突然，他抬起了頭，尸體被放了下去。
「我想我知道孫毅是怎麼死的了。」
姜峰立即追問︰「怎麼死的？」
仲夏拿無菌棉擦了一下被強光照射逼出來的，隨即道︰「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他是被注射毒藥，中毒而死的。」
「中毒？」
姜峰疑惑地問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尸體里沒有任何毒藥的成分嗎？怎麼會是中毒而死的？」
仲夏也是一臉的疑惑︰「我也很納悶，尸體的確並沒有任何毒藥的成分。」
「那你是怎麼判定孫毅是注射毒藥而死的？」
仲夏示意姜峰順著自己的手指看過去。
修長的手指指著尸體左手手臂的位置，那里有一個疤痕，是孫毅之前出任務留下來。
「仔細看這道疤痕下面一點的位置，那里有一個小圓孔，射針管注射留下來的痕跡。」
尸體表皮呈現灰紫色，再加上仲夏所指的位置在一道疤痕旁邊，饒是姜峰眼力過人也無法看清。
「我看不見。」
「等下。」
仲夏把燈又移過來了一點，頓時強光變得更加亮，姜峰感覺自己的眼楮酸澀無比，但是同時也看見了仲夏所指的那個小圓孔。
「可以了，我看見了，把燈移開吧。」
「嗯。」
仲夏依言把燈移開了。
揉了揉眼楮冒出了生理鹽水，姜峰實在是佩服仲夏的職業精神，自己在那麼亮的燈下面看了一會就受不了了，他頂著那樣的光足足看了有半個小時。
「尸體因為冷凍而毛孔縮小，同時針孔注射形成的痕跡也跟著縮小了，所以你之前才沒有發現。」
仲夏點點頭，姜峰也是警察這方面多多少少懂一些，不用自己多說他就懂了。
「還有一點，我在尸體內部沒有發現毒藥的成分，所以根本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因此差點錯過了這個小小的線索。」
姜峰道︰「你沒往那方面想也很正常，只不過你怎麼就能確定孫毅是被注射毒藥而死？尸體內並沒有發現毒藥啊？」
仲夏道︰「尸體除了剛才指給你看的那個地方，還有很多隱秘的地方也有注射的痕跡，因此我才說孫毅一定是被注射毒藥而死去的。」
姜峰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排除其他意外的可能，判定他生前一定被迫注射了某種藥物，而他的死也必定和這種藥物有關。
「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尸體里找不到任何的毒藥成分。」
「不管是什麼藥物要起到作用，必須進入血液之中，然後被輸送到身體的各個部分，而血液中的紅細胞會融合一部分這種藥物，從而在人死後被我們提取檢測發現。」
兩人都沉默了下去，這仿佛是一個無解的謎題一樣，怎麼猜都猜不到答案。
但是仲夏作為一名法醫，他相信每一具尸體都像是一組組的密碼，雖然表面上看著無解，但是尸體上所有的痕跡都存在著隱沒的聯系，等待著人們去發現，發掘死者想要告訴人們的真相。
但是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仲夏道︰「我覺得我們好像陷入了一個死角一樣，我們不防從這個死角里走出來，重新梳理所有的線索。」
姜峰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好。」
「這件事情的一開始，就是你以為截獲的是毒品，卻發現是孫毅的尸體，而運送尸體的幾個小嘍嘍說這具尸體就是他們要運送毒品，然後你發現尸體已經死去了三天，而孫毅一天前還給你打過電話，對不對？」
姜峰點點頭表示的確是這樣。
仲夏繼續道︰「我們現在就從這一點開始出發推理。」
「首先，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段能讓尸體死去一天卻呈現出死去三天的狀態？」
姜峰搖搖頭說︰「這不是我的專業領域，我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做到這樣。」
仲夏想到了尸體上針孔注射留下來的小孔，突然腦子里電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之前忽略的可能性。
「也許孫毅那時候的確已經死去三天了。」
第32章 化合物
姜峰皺眉疑惑不解︰「你什麼意思？除非死去的人能詐尸給我發語音，否則絕對不可能！」
仲夏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孫毅很有可能是死于慢性》毒藥，而在你們截獲他尸體的三天以前，他就開始被注射慢性.毒藥，最終在你們截獲他尸體的那天死去。」
「慢性.毒藥？！這不是又回到了原點嗎？」
仲夏搖搖頭︰「不，不是原點，我之前說的是孫毅死于毒藥，而我現在說的是他死于慢性.毒藥，毒藥在三天之內依次注射入他的體內，但是在第一次注射進去的時候就開始起作用了，按照現在的醫學手段，只能檢測出毒藥一開始起作用的時間，所以你們的法醫才會誤判他那是已經死去三天了，其實只有一天而已。」
姜峰一听他說就懂了︰「你這種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是問題依舊在原點，毒藥在哪里？只要是被注射了毒藥，不管是不是慢性，都會遺留一些在尸體里面吧？但是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的確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但是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姜峰好奇地問︰「什麼問題?」
仲夏道︰「毒品也是一種毒藥是吧？」
姜峰毫不猶豫點頭︰「這個自然是的，毒品一旦過量就會致死。」
「你說害死孫毅的毒藥會不會就是毒品？」
仲夏雙眼放光地看著姜峰，姜峰無奈道︰「但是問題還是那個問題，就算毒藥是毒品，但是毒品在哪？」
仲夏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是我的職業生涯里迄今為止遇到的最讓人頭痛的尸體了。」
姜峰看著他這樣子，建議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補充一點能量再來？」
仲夏搖搖頭︰「思路不能中斷，中斷了等再連起來就難了。」
姜峰想了想到︰「現在看來用法醫的手段很難找出答案了，現在我們不妨用辦案的思路來尋找真相。」
仲夏點點頭，仔細傾听。
姜峰開始理性地分析。
「你之前說這一整件事可能是毒販子故意戲弄我的，我仔細想了想發現這絕對不可能，你不了解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凶殘之處，他們全部都是一群利益驅動著，沒有道德沒有三觀，絕對不會大費周章地為了戲弄我搞出這麼復雜的一件事，所以那幾個小嘍說運送毒品這一點沒有錯，而孫毅的尸體就是毒品！」
仲夏想了想絕對有點道理，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姜峰繼續道︰「既然他們想通過尸體運送毒品，而我們又沒有在尸體里面發現真相，那麼他們一定有特殊的方法從尸體里面獲取毒品。」
仲夏听了他的話也想通了所有的關竅，推測道︰「只要找出他們運送尸體的目的地，我們就能順藤模瓜地找出他們的特殊方法，就能找出孫毅死亡的真相。」
姜峰站了很久，腿有點酸了，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仲夏也坐了過去，兩人就這樣席地而坐討論案情。
「當時我截獲孫毅尸體的地點是在一家客運站，尸體就裝在汽車里，我但是不知道以為里面是毒品，幾個毒販子運送毒品，我們提出要檢查的時候，他們一副理直氣壯地樣子跟我們抗議，我哪里會管他抗不抗議？我手里已經有了這幾個人是毒販子的證據，直接帶著人就上去搜查了，然而我在車里沒有發現毒品，而是一具棺材，里面是孫毅的尸體。」
「當時我多麼震驚和悲切就不用說了，最關鍵的是，那幾個毒販子似乎打定主意我們絕對發現不了他們的真實目的，為了掩飾他們直接雇佣了一家殯儀公司運送尸體，這家殯儀公司告訴我們，目的地是死者老家的火葬場，我查了這家公司的記錄，的確是這樣。」
說到這里，兩個人都不是蠢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他們是想通過高溫火化來提取毒品！」
「或許這其中還有其他的步驟，但是最後一個流程絕對是火化沒錯了！」
這件事的真相已經明朗了一半了，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仲夏也不得不佩服那群毒販子為了利益什麼方法都能想出來，太絕妙了！
姜峰臉上也放松了下來，像是打贏了一場硬仗一樣︰「呼—，第一個問題解決了，現在我們面臨的問題是，毒販子既然能從尸體里面提取毒品，那麼尸體里到底有什麼東西能經過高溫變成毒品呢？這個是你的專業領域了仲夏。」
仲夏想了想道︰「我知道有些化合物能通過高溫分解得到另外幾種物質，我覺得也許毒販子就是通過毒品制成了這種化合物，瞞天過海之後再通過高溫分解提取出來。」
「這種化合物必定就藏在尸體里面！」
姜峰面色凝重地看著尸體道︰「可是我們在尸體里什麼也沒有發現啊。」
仲夏搖搖頭︰「不，尸體里面除了尸體還有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
姜峰無法理解他的話。
仲夏用手挑起一點綠色的液體，慢慢道︰「是的，尸體里面除了尸體不是還有這些尸體保護劑嗎？」
姜峰愣了足足有十秒鐘，終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額頭上。
「哎呀！我們怎麼蠢成這個樣子？！現在才發現！」
仲夏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道︰「能夠發現你就知足吧，要是換一個人來保證你什麼也發現不了，得到了答案才說問題簡單，這不是典型的馬後炮嗎？」
「是的是的，您辛苦了。」
姜峰知道自己一時間激動說錯話了，趕緊奉承道。
「難道真相就藏在這些尸體保護液里面了嗎？」
仲夏提取了一試管的綠色液體，嚴肅小心地放進了液相色譜儀中，等待結果。
「試試不就知道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儀器發出細微的嗡嗡聲，終于顯示器上出現了集中化合物，兩人都緊張地看了過去。
液相色譜儀經過一些手法之後，可以檢測出里面包含了哪幾種物質。
林峰踫巧和雷隊長遇上了，他顯得很困倦的樣子，兩人聊了起來，雷隊長透露出這七個人都和齊默嚴有關系，有的是生意上的伙伴，有一個的是情婦。孫培榮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了一筆巨款十分瑟，得罪了當地的一名豪強，差點被人砍斷手指頭，是齊救了他，之後他就一直跟在齊身邊做一下見不得光的事情，他本人還十分的得意。
從齊家保姆那里得來的消息，齊經常于兒子爭吵，而徐微微就在一旁添油加醋，讓兩父子的關系更加勢同水火，有一次甚至打了兒子一巴掌，保姆說那時候兒子的眼神十分的嚇人，像是要把那兩個女人直接捅死一樣。
而兒子的母親其實也是被徐微微給氣死了，後來兒子氣不過出了國，前段時間才回來，而回來之後沒過兩個月就出了這件事情。
于是兒子齊鈺成為了重點懷疑對象。
對話完畢之後，林峰問雷想怎樣做，雷說都是寫老套路，派人跟蹤查最近的通話記錄和最近那些人有往來，說起來簡單但坐起來復雜得很。
林峰說套路雖然老，但是有用就行。
兩人最後出了會議室，林峰提醒雷回去多休息一會，別把身體搞垮了，雷說現在整個案件基本上都是他在負責，上面已經下了通報了，要求快速將凶手繩之以法，別引起市民的恐慌，我現在睡著了都是局長提著我的耳朵叫我趕緊查案子，你說我能我休息得好嗎？
但是他還是听取了林的意見回去休息了。
林峰喝了一口手里的豆漿為雷捏了一把汗，喃喃自語說局長真是夠狠的，結果轉頭就遇上了局長，局長笑笑不說話，直說最近辛苦他了，這件案子沒有他根本查不出這麼多欣喜，他不負盛名是大功臣。
林峰能說什麼？只能謙虛謙虛再謙虛，希望局長忘記剛才自己吐槽他的話。
林峰來到解刨室，解刨孫培榮的尸體，尸體此時已經僵硬長出了點點的青斑，而且尸體的面部表情十分的恐怖，像是十分的驚恐。
阿倫法醫說他曾經短暫地醒過來一次，那時候他全身的血液已經被抽干了，所以十分的痛苦。
小崔也說冰櫃上面有掙扎的痕跡。
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六月八號下午，也就是孫志強過來投案自首之後沒多久。
林峰想到這個時間和徐微微被害的時間重合，很有可能凶手襲擊了徐微微放干了她的血液動到殯儀館之後，再將裝著孫的冷櫃丟到了附近的樹林里。
他想到為
什麼孫和其他手受害人不一樣？難道他和孫之間有什麼更深的仇怨嗎？
雷己巳第二天就神采奕奕地回到局里上班，同時帶來的還有齊鈺，齊鈺表現地十分地斯文有禮，但是說到徐微微和齊默嚴時情緒非常激烈，林峰在一旁看著，做出了專業的分析。
第9章
齊鈺什麼也不說，只能放他走，走之前他沖林峰喝雷隊長說——你們最近正為了那件案子焦頭爛額吧，我的確知道一點，但是我就是不說，說著露出了陰冷像蛇一樣的笑，林峰說你是什麼意思，雷己巳也握緊了拳頭緊盯住了他，齊鈺陰笑著吐出兩個字——地藏。雷隊長震驚到你果然知道一些什麼，地藏說他的確知道，而且知道的也絕對比他們想像得要多，林峰說那是一個恐怖的變態殺人狂，協助警察調查是公民銀鏡的義務，齊鈺說他在國外長大不知道什麼狗屁義務。林峰冷笑道你既然享受了這個國家風福利就應該盡義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警察抓凶手不也是變相地保護民眾嗎？齊鈺說他等徹底掌控了齊家的產業就出國去，不用他們保護。林峰好說歹說齊鈺都不領情，雷己巳攔住林峰說他就是一條毒蛇，不用和他說那麼多了，面對齊鈺說你最好把這個秘密隱藏地更深一點，一旦我們找到了證據證明你和凶手有什麼牽扯，必定抓你。齊鈺表現地很無所謂的樣子，走之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說了一句話，他說你們的方向錯了，全都錯了，說完露出詭異的笑容走了。
林峰老子里一直想著齊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雷己巳握緊了拳頭忍著怒氣青筋直跳，林峰安慰他遇見這樣的人也沒辦法，既然他都打算移民了就不算我們國家的人了，讓這種人渣去禍害歪果人吧。多派一些人手調查他，務必把他扒個底朝天。雷己巳說一定要從他身上把東西敲出來。
案件一個禮拜沒有任何進展，齊鈺那邊也沒有什麼發現。這天他剛處理完一起母子被殺案，舅舅想謀奪拆遷款于是殺了母子兩個，敢叫完報告，肚子餓扁了想和阿倫法醫去門口的大排檔大吃一頓順便喝個小酒，這時候雷己巳的電話打來了，又出了一起惡劣的謀殺案讓他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