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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找回自我直抒胸臆初拒郎君

「謝真?!你的意思是,那閣樓上的女子便是謝真?」穆連榕驚呼出聲,語氣中有憤憤的意味。

藍君逸不語,算是默認。

她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天邊的絢爛逐漸歸于沉寂,暗夜中只有一輪清冷的月懸掛于夜空。

「送我回去吧。」

「榕兒……」體察出她語氣中的清冷,甚至有些淡漠,「你怎麼了?」

「沒事,送我回去吧。」

「榕兒……」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按照你的話去做的。」天邊又下起了小雪,風也有些涼,她似是想通了一般,道︰「我一路追著你而來,無非是不甘心想尋求一個答案,如今再見著你,確又覺得這答案不過如此。你總是有那麼多的想法和顧慮,我不只一次地表示過會同你共進退,可惜你卻並不信任我,一次次打著為我好的名義推開我,不是你以為的好才是好,而是我認為的好才是真的好。」

「你是個很好的男人,不只是我喜歡你,旁的女子也喜歡你,我累了,不想爭了。」

「榕兒,沒有旁的女子,謝真嗎?我對她並無意。」

穆連榕搖搖頭,道︰「你雖無意,但你的不懂拒絕給了這世間多少女子希望?你何曾堅定地選擇過一個人?你會不會因為我,拒絕旁的所有女子?」隨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嘆氣道︰「可惜我又偏偏怪不了你,身在皇家,注定有許多身不由己。」

藍君逸看著她,靜默不語,不知該說些什麼。

「既不想耽誤我,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我便依你的意思,到宮中選秀女便是我走的最後一步了,日後定不會再死皮賴臉跟著你,你有你的抱負和志向,便大膽去做吧,無需再顧慮我,即使你因情勢所迫或因有別的計劃而娶了旁的秀女,我也不會鬧了。真心也罷,逢場作戲也罷,反正你們這些皇室的姻親不過都是些政治籌碼罷了。」

藍君逸在她眼底看見了無盡的失望,突然有些慌亂,他伸手想去將她擁入懷里,卻撲了個空,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不要一次次給我希望卻又讓我失望了,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我心里對你的歡喜,你別再來撩撥我了。你既想不清楚,那便是不夠歡喜我,我又何苦再糾纏你呢?我想留一點自尊。」

「榕兒……」他原以為他將她帶來觀星台,她會很歡喜的,可沒想到她卻萌生了退意想放棄,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對他的感情,所以他知道秀女選拔她一定會來,他本想今日借此機會好好敘敘舊,但從未想過她會如此委屈。

「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待大業得成,我再去穆府明媒正娶你,可好?」

沒有回應,許久,穆連榕道︰「送我回去吧,太冷了。」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袍,吸了吸鼻子。這世間的變數太多了,最終未必能等到她想要的結果。

藍君逸將斗篷披在她身上,將她的臉護在胸前,輕聲道︰「好。」隨後從觀星台一躍而下,跳躍著穿過無數屋檐,終于在秀女宮中落下。

雙腳落地,穆

連榕終于感覺到踏實,問道︰「你不是被軟禁了嗎?怎麼出來的?」

「白日里自然是不好出來,夜深了守衛也松些,自然是有辦法的。」

穆連榕想想自己問這話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他武功那麼高強,自然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的,何況他是被軟禁,又不是被關押,守衛肯定也沒那麼嚴格。她道︰「那你快回去吧,不然等天亮就被人發現了。」

「還早。」他似乎有些不想走,他有很多事情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困了,回去吧。」

「……好。」

飄逸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之中,她望著天邊簌簌落下的雪花和皎潔明亮的月,了無困意。她走到院中,地面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她蹲子,手捧起一撮雪,想用其做個什麼。

思緒飄回好多年前,尤記得好像也是這樣的一個雪夜,她蹲在地上玩雪,做了一只只可愛的小兔子,正開心著,面前出現了一雙質地極好的靴子,她抬眼,卻瞧見太子哥哥一身戎裝,替她撐了一把紅傘,英姿颯爽,身側配著一把長刀,他溫柔地模著她的頭,夸她的兔子捏的真好,笑著說自己要去邊關了,臨行前來看看她。

她問他要去多久,他說「不知道,可能很快就回來,也可能三年五載都回不來。」

彼時她還只是個小不點,張開雙手要抱抱,撒嬌地說︰「太子哥哥一定要小心,早早回來呀,我會很想很想你的」

他笑著說︰「好。」

正回憶著,手里的雪團便已成了兔子的模樣。他笑容印在她的腦海里,她想著自己是不是因著太子哥哥的好,才對藍君逸一見鐘情如此惦念,畢竟他們兩兄弟是有幾分相似的,有時也會給她相同的感覺。

甚至,她會異想天開,若是太子哥哥和九郎同時站在她面前,她會更喜歡誰呢?不過如此荒誕的想法只出現了一瞬,斯人已逝,傷懷無用。那個如天邊太陽般溫暖的太子哥哥,是這世間任何女子都匹配不上的吧。

「呀」一聲,院門突然開了。靈兒躡手躡腳地走進門,隨機愣了一下,似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麼晚了穆連榕還在院子里邊,她記得穆連榕不是早就回房睡下了嗎?

「穆小姐。」她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整個人縮的小小的,輕聲開口。

「這麼晚了,去哪里了呀?怎麼才回來?」

「今天,今天放煙花,我跑出去,跑出去看了。」

「嗯,注意安全,早些回去睡吧。」穆連榕自是以為靈兒貪玩,沒太過在意,叮囑了幾句自己也回房了。

正月里宮人們都很忙,無暇顧及秀女們,只令她們好好待著,想想春時里該表演什麼才藝。

靈兒本就是劉太守收養的義女,從小並無專門的先生教習,除了一副好樣貌,好像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才藝,若是如此,可能只能去給旁的秀女伴舞伴奏淪為陪襯,少不了要被欺負。

穆連榕想著,這秀女要想選不上的話,便得要表現的普通一些,不能太過耀眼,但也不能太過糟糕,太好或者太差都會有人關注。若是單純露臉

的話又免不了被有色心的貴冑盯上,如此想來,便要幫靈兒想一個既不露臉又普通的才藝。

穆連榕她自己是無所謂的,父親的官位擺在那里,她想低調也沒有辦法,思來想去,便決定畫兩幅畫遞交上去,一幅作為靈兒的才藝展示,一幅作為自己的,這才藝不過是對付一下,不用太過優質。

她對自己的畫技是了解的,畫是能畫好的,只是不出眾,但她要的效果就是普通。少時學畫時,她也有好好學的,只不過志不在此,便沒有下大功夫而已。

近日她也曾去別的秀女那里轉了轉,有些作畫的秀女已經開始打底稿了,她瞧著那畫技當真是不一般,有些秀女更加夸張,除了畫,便還要將其繡出來,她只堪堪瞟了一角便驚嘆不已。

靈兒沒什麼意見,淚眼汪汪直道感謝,感謝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于是穆連榕起稿時她便在旁邊幫其磨墨。

正月初二,宮中的妃嬪被準許回家省親,浩浩湯湯的人馬一波接一波地從宮中出發,有些妃嬪娘家就在牧陽城,不過半日功夫就到了。有些妃嬪是從別的郡縣被選入宮的,其實每年初二都是被允許回娘家的,但是路途遙遠,往往幾年才回去一次。有些同家中關系不好的,干脆自入宮以後就再也沒回去過。

宮里的人氣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今日又下雪了。鳳鸞殿的正宮中擺放著方容兮的靈位和畫像,案桌上的香火一直沒斷過。藍君逸為生母添了三炷香,跪在蒲團上靜默不語,外邊的喜慶與此處的淒冷格格不入。听見聲響,藍君逸轉頭卻瞧見藍拙楷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也不起,直接轉身參拜︰「參見皇上。」

藍拙楷眼底閃露出一絲不悅︰「我是你父皇。」

藍君逸從善如流,重新道︰「參見父皇。」

經過這麼些時日的冷卻,父子之間的關系似乎緩和了許多,不像剛開始見面時的那般劍拔弩張了。但如果此時容妃在場的話就不好說了,總之今日的氣氛有些微妙,在方容兮的靈堂前,二人都保持了相當的默契,父慈子孝。

藍拙楷走到一旁,也拿起三炷香,在燭火上點燃,然後小心地將燃起的火吹滅,只留下三個星點,他佇立在畫像前看了許久,才慢悠悠地將香插好。

藍君逸看得出藍拙楷心底的眷念和愛意,可是他依舊覺得父皇有些惺惺作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偌大的房屋里面很暖和,只听得見香灰落在案桌上的聲音。

許久,藍拙楷才開口道︰「朕知道你不理解,但朕當時確實覺得那麼做是最好的選擇,如今再回過頭去看,或許那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藍君逸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藍拙楷又自言自語道︰「朕那時總是在等,想等一切都處理妥當。帝王的偏愛或許更像是一場災難,朕想等朝臣,後宮都擺平了再去找你母後,可是她不理解,或許她是理解的,但她受不了冷落,你母後最終並沒有等到朕。」

「其實後來想想,等有什麼用呢?永遠等不到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的一天,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錯過便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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