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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原本的寂靜被一聲又一聲的疼痛叫聲打破,整個湖邊的木樓都是燈火通明。火光映著整片湖水波光粼粼,能與天上的繁星爭輝。

不少雌性都聚集到了玲瓏所在的木樓旁,至于雄性獸人,不論是單身還是雌性伴侶、惡獸,都有一大批圍在湖邊樓旁等等。

大家都沒有吵鬧,沉默壓抑焦躁的氣氛在無聲的蔓延。一聲聲尖叫,壓在每個人心間。

流螢和紅葉在樓下不停的打轉兒,小扇青青更是緊張的直跺腳。

「怎麼樣怎麼樣?米依那邊怎麼說?」見著丹枝坐在狼獸上奔過來,流螢提著裙角跑過去問,眼楮里盈著淚。

「古麗和青歌非說米依胎不穩,肚子疼的厲害,不肯見我,那些獸人也硬是把北星扣著不準給。」

「這些獸人也真是吃里扒外,一同生活這麼久,她們才來幾天啊,就這麼听她們的話。」紅葉也是個暴躁性子,「我去和他們理論。」

「沒用,如今上邪殿下不露面,便是給她撐著腰隨便鬧騰。想來是之前那事抹了殿下面子,現在也是將著這事把面子要回來。」丹枝蹙眉,手里攪動著,滿心思想著法子。

「去請附近幾族的族醫,實在不行,就搶回來。」丹枝眼神堅定了起來,襯著火光顯得格外明亮。

飛翔的鷹獸落了地,菱白跳下來,「狼族和豹族被惡獸圍困了,離得最近最有辦法的虎族,我已經讓萊恩去請了,但也不一定要的來。」一族的族醫和雌性一樣珍貴,幾乎是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族內的存在。

「你找到青雲尊上了嗎?」

「找到了,他已經去要人了。等他一把北星帶出來,就會立刻帶到這邊。」也許是近日奔波,菱白的臉小了一圈,襯著原本不大的眼楮,多了幾分姿色。

剛說完不到幾個呼吸的功夫,一條淡青色的龍就飛到頭頂,尾巴輕輕甩下一個獸人,正是北星。

北星還剛落地,就被一群獸人駕著進了木樓,身體晃悠悠的。

眾人心中舒出一口氣,穩住心神。

「小荷呢?」環著一圈,青青沒見著人,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連面都沒有露?」

「小荷也懷著呢,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快去找找。」紅葉這時候也才想起來自己的肚子,感受到一陣不適似的,軟著腿靠在自己獸人懷里。

「應該不是,可能是我們沒注意到她。我剛剛還看見她的幾個伴侶在這兒走動了一圈。」子衿說道,「不過看他們樣子有點著急,可能是小荷丟了什麼東西在附近,她去找了吧。」

「她能丟什麼?」雨兒幽幽的說,「把自己丟了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去領人尋著,你帶著其他雌性別亂走。」丹枝這會兒才意識到有她們沒有意識到的嚴重的事情發生了,忘記了之前蘇灼的囑托,想起她說的其中一句,封住烏托邦,守好所有雌性。這是最要緊的。

菱白也想起來了,兩人對了個眼神,都在對方眼中讀出了擔憂震驚。蘇灼之前的顧慮和每一句囑托都在她們心里滾了一圈,越來越驚嘆這個邦主的遠慮。

「你們跟我來。」丹枝指了指周圍一群人,騎上狼獸,「跟我去把所有城牆地方站好,不準放出去一個獸人。」

菱白等不住了,「今晚的巡邏隊是誰負責?」

「好像是春衫。」

她又轉頭看了看在場的雌性,「還有誰不在嗎?」

「沒有了。」雌性們都相互看了看,三三兩兩的回答。

「你們現在全部進入木樓里待著,不許單獨離開,所有伴侶都要在一起保護大家的安全。」菱白指揮著,「你們四個去找找看小荷的木樓,還有經常去的場所,找到小荷,如果找不到,就去找她的伴侶。」

流螢和其他人都一臉無措,不知道怎麼她們兩人就突然變成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不會走丟吧。小荷也沒那麼傻。」紅葉說,「她的伴侶也沒通報失蹤啊。」

「對啊,烏托邦里有上邪殿下鎮守,不會出什麼亂子。」

「你們在這里待著。「菱白沒心思听她們說話,整個人陷入了緊張狀態,吹了聲口哨,飛翔的鷹獸就落下來。

菱白邊提著裙子爬上背邊說,「塞莉婭姐姐,您幫我看著她們,現在可能有臥底潛進來了。」

鷹展開翅膀,已經飛到半空,聲音也變得飄渺。

等待著的雌性們,依舊能听到樓上傳來的一聲又一聲的哀嚎。

接著就是死一般的寂靜,然後就是慌亂的腳步和此起彼伏的獸人對話,內容讓雌性們也心一沉。

接著一群歡呼聲像海浪般奔涌而來,瑞修直奔著木樓,蘇灼騎在他背上,緊緊揪住他的鬃毛。

停下來後,蘇灼故作鎮定的將手上薅下的毛捏在手心,熟練的迅速的揣進兜里。

「邦主回來了。」

「太好了。」

…………

嘰嘰喳喳的對她表示歡迎,蘇灼微微挑眉,有點受寵若驚,細看了兩眼,還是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出去了幾天怎麼就都轉了性子。

「小荷失蹤了。」丹枝急忙匯報,「應該是不到半天的功夫。」

「我知道了。」蘇灼拍拍她的肩,給她一個淡定的眼神,「守好這里,誰來都不要讓他上樓,尤其是新來的那些。」

「是。」丹枝激動的點頭,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眼楮亮亮的,就好像是陽光下的露珠。

話不多說,蘇灼快步跑上二樓,推開房門,北星正手足無措的,轉頭看到她的時候眼淚在打轉,嘴巴張了張,想表達什麼。

「你做的很好。」蘇灼眉眼柔和,給予鼓勵和安慰,「接下來交給我吧。」

北星的眼淚終于像水晶一樣掉下來,女乃萌又可憐,臉蛋也激動的微顫。眼巴巴兒的看著蘇灼開始洗手,她一貫沉靜,此時眼神更加堅定又沉穩,就像是鄴稷山上的峰石,任風吹雨打而不動。

玲瓏恍恍惚惚中被拍醒,看著眼前的蘇灼,一時間竟然眼熱。

「感動什麼就免了,保持體力和清醒,要不然我就給你剖月復了,你應該不想要一個丑陋的疤痕在肚子上吧。」帶上了隨手變幻出的口罩和手套,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楮。

「不要疤。」對于美的執念,玲瓏一直在線,她剛剛是被疼的累到沒有勁兒了,是心里沒勁兒了,蘇灼的出現又給了她動力。

「之前她有沒有按照我的囑托好吃好喝的準備了,鍛煉呢?」

「都按照您說的。」旁邊守著的幾個伴侶有兩個還算清醒,其他幾個跟魂丟了一半似的,手也抖,腿也軟。

「你現在只是宮頸擴張期,等開到十厘米才能生出來。」蘇灼握住玲瓏的手,「你別擔心,這一階段不會持續太久,你已經開了一半了。」

「可是,好疼啊。」玲瓏的額前已經是密密的汗了,手緊緊的攥著蘇灼。

「我明天給你做個吊椅,你見過吊椅嗎?」

「沒。」又是一陣劇痛,玲瓏深吸一口氣,手上的力道少了幾分。

「和秋千一樣,能搖動的。」蘇灼擦擦她額前的汗,「到時候你可以抱著小崽子,一起在院子里曬太陽。」

「好。」玲瓏微微緩過勁兒。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蘇灼盡可能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多久,宮頸擴張就到了十厘米,是可以分娩的時刻了。

「用力。」

玲瓏的尖叫傳到了下面一層,听者驚心,流螢和紅葉都有些坐不住了。

此時一群不速之客來了,以古麗為首的四五個雌性闖了進來。

「大家都在呢。」潤雨笑眯眯的說,她是米依的另一個得力干將。

「你們來干什麼?」

「來見見邦主,順便來看看生產。」

「是來看看玲瓏被你們害死沒有吧。」流螢氣呼呼的就要沖上去,被小扇和青青攔住。

「米依雌性沒事吧。」丹枝邊整著衣服,從外面走進來,身後兩個獸人押著青歌。

「米依雌性的胎沒坐穩,但想著玲瓏要緊。便也先躺在軟榻上,等著什麼時候邦主方便來瞧瞧。」

「臭不要臉,明明是你攔著北星。」紅葉忍不住開罵。

「好了,消消氣吧。」子衿趕忙拉住她的胳膊,「丹枝姐姐,青歌怎麼被你帶過來了。」

大家的視線都轉移到丹枝身後的那個雌性,丹枝卻看向了古麗,板著臉說,「她在城門邊攔著邦主,說什麼米依雌性病危,要邦主去瞧瞧病。邦主說,過會兒要帶著這個功臣去登門拜訪米依。」

古麗眼神不變,身後的雌性們臉色倒是變得難看了,潤雨也不能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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