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個小事我認為需要和你說一下。」
「關于什麼?哥哥,人類,宇宙,還是那群游手好閑的家伙們?」
「你一直在刻意回避那個存在。」
「我回避?倒不如說這麼久過去了,那個自詡正統「純粹」的賤貨,學會如何做一個寵物了沒有。」
「她重塑了身體,你當初打傷那幾條龍凰,在藍星的他也出現了本源級別的靈魂顫動,借著這股力量,她,那個曾經的黑之後麟,正在從黑山羊之母的形象中重塑。」
「哥哥他反感一切外神。」
「但那是他的親女兒,不管你怎麼去否認與干涉,莎布尼古拉絲,她仍舊是自「黑暗」之中誕生的萬物之母,是他正統的後裔。」
「我會因此被他記恨嗎?」
「至少,你們三人之間的關系不會那麼輕易地達成你想要的結果。」
——幻夢境,灰色的巨人與逆光的巨人相對而立,訴說著外神的隱秘。
「你……」
「我只是知情,而且,這顆石頭我也打算交付給你。」
汪琦源拉起脖頸上的銀鏈,鏈子的中央,一個由詭異線條交織玄青色鎖鏈狀礦石正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喲,好久不見啊,「鏈接」)
(好久不見,「思」。)
風輝(林書文)識海里的「思」顯得有些開心,在虛山的「稍微玩玩」之後(「鏈接」幫助戴蒙控制衛國炮),這兩個堪比父子的家伙終于再一次見面了。
但很顯然,得知了對方真面目的風輝此刻並不開心。
(當時……)
(我一向放任他們的行為,你可以將他們搞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看作是一種順從規則的必然,也許你們會憎恨唾罵我們的行為,但于我們而言,我們真的不關心大多數的生靈。)
(就像是向角斗場內丟武器的貴族一樣,把你們眼中下等存在的生活搞成一團亂碼,以此取樂。哼!如果不是因為「純粹」向你求援,你甚至絲毫不顧及玖柒她們的死活。)
(你在某天心血來潮,將家里的猛犬放出家門,它和其他的同類開始打架,你為了不讓自家的狗輸,就在中途給它的爪子上了武裝,結果那只同類瀕死,你看他還算可愛,就又掏錢帶它去治療,救了它的命,你滿足了自己的玩鬧心,也不會因為曾經做過的那些不人道的事情而感到哀傷或者後悔。)
(呵……)
說白了還是立場問題︰
風輝站在的是人類,也就是「思」比喻里「無辜流浪狗」的立場;
「思」和「鏈接」這些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則是那個「心血來潮的惡犬主人」;
戴蒙是那頭被慫恿的「猛犬」;
控制衛國炮甚至降神奈亞這類的行為則是「給狗的爪子上武裝」。
若究其根本,不過是位面之類的維度差異,從某種意義上講,「思」這些存在與人類這樣生靈的視角,基本上和人與狗差不了多少。
甚至還會更遙遠,從狗變成蟲
蟊。
至于說奈亞這些擁有更強大力量存在的視角,雖然本質是法則「混沌」的她與「思」同屬一個維度,但由于三柱原神的特殊性,以及各式各樣的原因,最根本的力量強弱這些理由,它們看待這個宇宙中生靈的視角就會產生更大的不同。
比如在奈亞眼里,人類與風輝是兩種存在,甚至她如此耐心和人類,甚至在這顆星球忍氣吞聲地行動,也是因為風輝的原因。
愛乃墮神之毒。
「這個,還是交給你吧,我很明白,憑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類,如果依然帶著它,終有一天,我會變成別的存在。」
汪琦源除了遵循師命做一個真正的黑客外,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過平靜的生活。
可當然,自從自己的才能被森萊恩發掘出來之後,以及在機緣巧合下和林書文相遇,共同行動之後。
他很清楚,目前的自己已經做不到以前那樣,背著個設備包,從各種工作中全身而退,逍遙度日。
可就像剛才說的那樣,盡管注定是被關在一個籠子里的「自由之鳥」,他也會努力去改變一些東西,哪怕只是將這個籠子擴得大一點。
「嗯,那我就收下了,作為交換,我給你幾個提案,只要你同意的話,「影殺」……不,在我活著的時候,我會保證你如你希望的那樣生活。」
「你說吧。」
房屋的牆壁上傳來了金屬共鳴的聲音,風輝閉上眼,一頭暗金色的金屬龍凰透過牆壁,在二人的身前凝結成型,溫順地纏繞上了風輝的身體。
「吾主。」
「做完檢查了嘛?」
風輝抬起手掌,溫柔地撫模著龍凰光滑微熱的下巴,一旁的汪琦源已經將身體縮成一團,在沙發扶手邊傾著身體。
「已經全部檢查完了,關于未來的行動……」
「之後我會和你商量,你注意听外面的動靜,如果人類接近的化,你就同化身體或者元素化進我的魂海。」
不同于「思」所在的「識海」,殘月,銘澤以及風輝本身的靈魂共同存在于一個未知的位面,有且只有和他存在本源聯系的魂靈可以進出。
如果未來「影」劍和「輝」劍修煉出劍靈,它們休息的地方也會在這里,當然,還有曾經的血鱗。
「明白了。」
銘澤閉上了眼,繼續纏繞著主人的身體小幅度地撒嬌,風輝撓著它的喉嚨,深吸了口氣︰
「在明面上,你將作為新成員加入「影殺」,關于你的檔案,我會交給闌心,也就是「影殺」領導家族的二小姐負責,她在「影殺」的權限,你可以近似看做總統先生那個級別。」
由于葉闌心自己和外界的很多原因,目前的她雖然享有很高的權限,但至今還沒有一個切實地承認,承認她是葉家的下一任家主。
這其中,她自己不願成為家主的想法佔據了很大的原因比例。
「我需要做什麼?」
「一些不會引起你反感的小任務,有我和她在,你接取的任務都會請求你的同意,這個時間將
從這次事件結束後算起,大概持續幾個月,直到你熟悉了「影殺」的性質和存在。」
「嗯,之後呢?」
「在你有資歷後,不,在你加入之後我就會對其他成員暗示你將來會跟隨我,當然,用跟隨這個詞有些過,但至少明面上,要讓那些好事者們收心。而且在這一次,你將在我的身邊協助我們打贏這一場仗。可以嗎?」
「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雖然我無法判斷你是否是用帝王心術或者心理學之類的方式來拉攏我,但目前來講,我很感謝你的關心。」
在進入正事交談後汪琦源就進入了工作的狀態,他不再瑟瑟發抖,也不沒有如剛才一樣出現明顯地無法交流表現。
這是他的專業技能之一,可以隨時進入強調專注力與效率的工作模式。
「我知道,你希望自己去選擇自己的未來,我也發自內心地支持你,雖然有些自來熟,但從天都和你一同共事時起,我就擁有一種直覺與沖動,我希望和你做很好的朋友,你是一個值得我深交與共事的伙伴。」
風輝眼眉彎彎,那雙猩紅的瞳孔此刻滿是溫暖的笑意。
這就是他對自己人發自本心的溫柔嗎?
汪琦源不由自主地想象著,也回憶起了曾在天都時候與這個不速之客的記憶。
他們,也許真的是一類人,不,或許他們之間的緣分本就是一條不斷交織延伸的螺旋。
至少和這個恐怖的男人一起共事的那些時光,拋卻那些主觀的恐懼,自己與他生活的很愉快。
就像是曾經在神州銀客里的日子。
「所以現在,我不會強求你加入我甚至是跟隨我,也許你會將這番話當成是偽善者拉攏人心的謊言,但我會這樣向你保證。」
風輝站起身,面朝著沙發上的汪琦源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你可以一直對我進行評價,好的或者壞的,變的或者不變的,當你找到了那個關著自由的「籠子」的高度之後,我會接受與贊成你的一切決定。」
汪琦源張著雙眼,看著眼前這個身上纏龍的狠角色。
對,他一直都給林書文下的定義就是狠角色,殺人不眨眼,擁有自己無法觸及的力量與勢力。
自己只能躲著他,在他對自己感興趣或者主動建立關系之前,自己只能躲著他。
他對自己是個危險,恐怖,哪怕接觸到一點也會將自己平靜生活攪動地翻天覆地的存在。
可在此刻,他卻是能讓自己堅持那些外人眼里不值一提信念的最後一根稻草。
自己仍在害怕著他,自己仍在恐懼著他,自己仍在心理詢問著自己,這個決定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位的!
他一直都在心里敲打著退堂鼓,想要反悔,想要逃離。
可是,在看到這個狠角色這幾分鐘下來的誠懇與真情後,汪琦源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握住了他的手︰
「我會一直看著你,如果哪天我離開了,希望你不要傷心,但……」
「我希望以後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