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身份我有一個問題。」
「你是指雲落煙的?」
「嗯,落煙她應該是有證明經歷的證件吧?如果局面徹底進入當堂對質的環節,對方試圖尋求痕跡與證據來證明真偽,我們這邊將直接陷入被動。」
「確實,為了保證前線人員的歸屬感與戰斗水平,除卻一些較為困難的傷痕,我們一般都會以極低的價格幫助他們修復。沒想到這種好意在現在卻成為了一種壞事。這樣,我會安排姐姐拿著雲落煙的證件趕來的。」
「嗯。」
——九月十六日,葉闌心出發前往酒會時的聯絡
雲家姐弟的爭執在姐姐雲落煙完全壓倒性的表現中落幕,至此,這場酒會真正的高潮已經結束,關于新州市勢力圈具體未來也加入了一些關鍵性的變動。
雲落煙就像「影殺」所希望的那樣立起了基本的人設,其造成的根本影響就是將葉家這個旁人眼里突然空降的勢力「本地化」,消除陌生感,為新州本土勢力的選擇與站隊埋伏筆,阻止雲家利用主場優勢煽動「一致對外」的節奏。
但今天晚上,爆炸和雲落辰的發病,真的只是一個十分詭異且牽強的巧合嗎?
將時間線拉回到酒會舉辦當天,來看看在巧合之下,無人知曉的角落。
酒會舉辦時間為九月十六日晚。
九月十六日凌晨,和林書文告別後回到總店的任鼎被自家的父親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
由于晚上就要進行事關新州市格局變動的酒會,忙得焦頭爛額的任白梗著脖子,對著自己的小兒子就是一場十分快速地男子單人對打,還沒等趴在地上的任鼎緩過勁,任白就帶著任鼎趕往了酒會場地,同時在車上不斷地打著電話。
打給自己哥哥的電話。
「靠!你們這兩個熊貨沒一個讓老子省心的!」
手機被粗暴地甩到了副駕任鼎的大腿上,他看著手中屏幕已裂的手機,心中滿是不忿與後悔,明明自己的哥哥也在外面鬼混,就因為自己听話地趕回來就要被爸爸又打又罵!
我只是玩玩車而已!不比那個在外頭擊劍的哥哥好嗎?!
「特麼的,這種人怎會是我的哥哥……」
「你說什麼?!」
「沒什麼……」
任白瞥了一眼在副駕上自言自語發怨的小兒子,從他的大腿上拿回自己的手機,借著這個瞬間開口道︰
「唉……如果你們兩個有一個可以讓老爸我安心,我也就不用像你老媽那樣追著你們吼這喊那。」
「老媽也沒你這樣煩人……」
「你個臭小子在說啥?!」
任鼎沒有繼續接腔,他低下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在點亮的屏幕中央,來自今晚各位朋友們的到家信息擠在中央,最上方的一條,則是那個還未來得及備注的新朋友。
「已返家,勿念,你到家時記得給我發消息,不然大早上被警察叫醒可別怪我。」
熟絡的消息格式,老大哥一樣的溫暖關懷,雖然很好奇為什麼林
書文醉成那樣還可以發如此清醒的訊息,但在被老爸教訓的此刻,在自己的親哥哥老毛病又犯的現在。
任鼎在心里萌生了想要和這個萍水相逢的大哥好好相處的想法。
而這個轎車的角落里的一封訊息,間接左右了一個普通家族的未來。
九月十六日上午九點,奈亞せ腫脹之女所在的居所里迎來了一位剛下飛機的西服男士。
他對外的代號為「黑」,剛從神州國的邊境趕來。
「听說你任務完成的很不錯?」
坐在觸手堆砌王座上的奈亞せ腫脹之女把玩著手指,瞥了一眼在二樓外神庭院里觀賞的「友人」。
「我的任務簡單,也沒有這邊的重要,比起將來將要進行的事情,我所做的僅僅是開始。」
「黑」抬起手,從牆壁上招了一條用來當座椅的觸手坐下,看向了奈亞せ腫脹之女身邊的水晶棺。
里面,一個名叫葉文馨的人類女孩正在毫無生氣地沉睡。
「那塊區域可比我這里大多了,而且本體也出手幫忙,我只不過接過了半成品,繼續發展下去而已。」
腫脹之女帶著職業的笑容,帶著夸耀的語調謙虛著。
「本體真的沒有對她的想法嗎?」
「黑」仍然看著水晶棺里的葉文馨,開口將話題引入正軌。
「這個人類是「哥哥」的底線之一,人類是一種很麻煩的生物,對現在仍認為自己是人類的「哥哥」來講,如果想要在時機都成熟時接納並依賴我們,這些人類才會看重的「底線」啊,「命根」啊之類的,我們都不能去踫。」
「明白了,但如果讓那些人類去傷害她,不就可以更好的將人類的丑惡面展露在「哥哥」面前嗎?」
「別忘了現在的主要反派是我,我目前在游戲里的身份有兩個︰一個是雲家背後的幫凶,另一個是本體的化身,我見過太多人類的模樣了,只要你曾是幫凶,哪怕你在凶手的犯罪過程中一點邊都沒有沾,你也是會在人類心里產生隔閡的,比起讓「哥哥」完全成為外神,回歸到曾經如膠似漆的模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腫脹之女攤了下手,對著「黑」那略帶不解的表情繼續解釋道︰
「「哥哥」看似像雄性人類一樣多情,但實際上,進入道他的心里,甚至成為他唯一廝守的存在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本體的多次踫壁也表現了這一點,更關鍵的是,我們已經將自己的另一個意圖展示給了「哥哥」。在這種被動的局面下,我們只能先以人類又非人類的方式去取得他的愛,一步步腐蝕掉他的心,將他變成我們心目中的模樣。」
「但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不要和他產生距離和間隙。」
「黑」接上了腫脹之女未說的話語,在解答了疑惑之後,他緊接著將話題引到了另一個重點,十分地干練與效率︰
「那麼在這里的方針是什麼?」
「把水攪渾,由于作為最後boss的人是我,所以不用擔心突然冒出來個人類取代本體的位置,那麼我們要做的就是
展示人類的虛偽與丑惡,只需要撕去人類的理性,這些都會完完全全地展示出來。」
「黑」挑了下眉毛,將腫脹之女模稜兩可的話語翻譯成了人話︰
「將雲家這一派完全塑造成惡劣的反派,給「哥哥」的厭惡與憎恨一個宣泄對象,同時,以我們的方式挑選幾個人類集團當小白鼠,讓他們在「哥哥」討伐的過程中用毫無底線地阻撓與糾纏,再在這個城市里制造幾起符合類似「解決完這一片區域出現小boss」的事件,逼迫「哥哥」使用外神的力量,幫助本體更快地接近「哥哥」。」
「雖然同為化身,但男性化身似乎更善于口才,還有什麼需要提問的事情嘛?」
腫脹之女夸贊著「黑」的解釋,高抬的二郎腿毫無遮蓋地展露著嫵媚之地。
「最後一個問題,對于那個吸血鬼女王,本體有什麼想法?」
「她和我們是一類存在,所以,在邊境的任務也應該是抱著得過且過的想法,比起破壞你的布局,盡早完工趕回「哥哥」身邊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吧?」
沒錯,墨薇所接受的關于邊境的任務,那些毒梟和叛亂分子的幕後指使者的主人,就是眼前這個代號為「黑」的化身。
「黑暗之人」,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通常的形象為一個一身黑的西裝革履的消瘦男子,經常出席魔女和信徒們的集會,傳授他們屬于外神的知識和命諭。
同時,他也是和腫脹之女一樣,玩弄人類的高手。
「不用阻止她回來嗎?」
「盡可能,只要不破壞你那邊的布局,本體希望你盡可能地阻撓她回來,畢竟那個吸血鬼女王是本體目前最大的敵人(情敵)。」
「不應該是這個星球的星靈嗎?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玷污了「哥哥」,本體對她的敵意應該是最大的吧?」
是的,在虛山時,藍星的星靈無暇之凰確實在屬于星靈的未面中和靈魂體的林書文行了魚水之事。而且,是在奈亞的眼皮子底下,頗有種婦目前犯的感覺。
可迫于各式各樣的原因,雖然奈亞揮手就能連同藍星一起毀掉她,但還是要保證她的完好無損,至少是,林書文覺醒成外神之前。
「無暇之凰目前無法動彈,因為我們和「哥哥」,甚至未來那些湊熱鬧家伙們的存在,她現在必須全身心地維護著這顆星球的規則,所以,真正像個蒼蠅一樣在眼前晃悠的,就是那個吸血鬼女王。」
「呵,我知道了。那麼,我就先去做今晚的準備,要在那個垃圾人類的身上種下點好東西才行~」
「黑」站起身,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微笑的表情,隨後,那笑容逐漸擴大,無數漆黑的小型甲蟲爬滿了他的臉龐。
直到他走出房門。
九月十六日上午十點,在「黑」的建議下,雲墨派遣了雲落辰前往劉家施壓,並將前幾天招募來的雇佣兵們系數派了過去。
在這些雇佣兵中,一個帶著面具的少女裹緊了自己的身體。
那只有金屬光澤骨骼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