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中邪

白舒又想起天樞宮那一晚蕭半山擋在自己身前的樣子,七星之中人杰盡,厚重不過蕭半山,那一刻白舒心里是感動的,就算是現在想起來,白舒也不願意懷疑到蕭半山頭上。

白舒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了腦海,微微嘆了一口氣,和瞎婆婆打了聲招呼,上樓去看了紙鳶一眼。

隨後白舒獨自上了小書閣第六層,從熟悉的位置中抽出了那本《聖濟之海》,找到了里面關于山魅的記載,並謄抄了下來。

此刻天色將晚,紙鳶看書也看得乏了,白舒便牽著紙鳶的手走下了小書閣。

瞎婆婆就坐在案邊,案上尚未掌燈,瞎婆婆黑洞洞的眼眶看起來極為恐怖,紙鳶躲在白舒的身後,有些緊張的望著瞎婆婆。

白舒模了模紙鳶的後腦表示安慰,並說道︰「喊婆婆。」

紙鳶怯聲聲的叫了一句,瞎婆婆頓時喜笑顏開,稱贊道︰「入門入的早,敏而好學,不錯不錯!」

白舒笑著應了一聲,帶著紙鳶轉身出門。

臨走前白舒還听見瞎婆婆在喃喃自語說道︰「多俊的丫頭啊……」

白舒心中一陣發寒,只覺得身後有人在望著自己,目光如針,直叫人渾身不自在。

太虛觀立觀千年,有些奇人異士也不奇怪,只不過像瞎婆婆這樣的人,著實是讓人捉模不透。

雖然白舒被瞎婆婆一番話說的暫時放棄了觀看研習殺字符的心思,可白舒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學到完整的殺字符的,只是白舒不知道自己登上小書閣第七層的那天,究竟還有多久,小書閣第七層里面,除了殺字符,究竟還有什麼別的東西,那個帶黃俊上小書閣第七層的人,又是何方神聖。

思慮太多,一時半會兒也理不出什麼頭緒,白舒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低頭對紙鳶道︰「我送你回天一峰,然後我要去一趟天璇宮。」

紙鳶對著白舒張了張手道︰「我也要去!」

白舒把紙鳶抱了起來,想了想道︰「好,帶你走動走動,日後我不在觀里了,四處也都應該對你有所照應。」

白舒吻了吻紙鳶的頭發,心中有些酸楚,因為紙鳶這樣可人疼的小姑娘,在太虛觀中並不是極為受寵,最多也就是開陽宮這一脈寵她,比起羅詩蘭和葉桃凌來,就顯得有些可憐了,更不要提當年在碧落山的凌問兒了。

據說徐冶端午那次開爐鑄劍之後大病了一場,這件事情因白舒和蕭雨柔而起,連帶著天璇宮的弟子,多多少少對白舒都有些微詞,而白舒也很久沒來天璇宮走動過了。

白舒一路走過來,見到天璇宮的弟子,對方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招呼一聲,整個天璇宮都顯得格外的冷清。

不知不覺間,白舒就帶著紙鳶走到了劍爐旁邊。

經過了半年多的修養,劍爐旁的池塘,終于重新蓄滿了水,那碩大的,黑黝黝的劍爐,安安靜靜地矗立著,冷冰冰的叫人看了心里發寒。紙鳶第一次見劍爐,她望著那巨大的黑色陰影,有些發愣。

「你還記得春天的時候,觀里有一段日子特別的熱吧。」說起這回事,白舒又想起了紙鳶半夜爬起來給自己扇扇子,和那幾日她病重氣若游絲的樣子,一轉眼卻已經是冬天了。

紙鳶點了點頭,隱隱約約想到了白舒當時說的「這幾天徐師伯開爐鑄劍,忍上幾天就好了」的話。

白舒把紙鳶放在了地下,挑眉看著劍爐道︰「就是這個大家伙把春天變成盛夏的!」

紙鳶靠近了池塘,抬頭看著那劍爐,半天沒有說話。

劍爐一開春如暑,月賞秋水憶故人。

這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過去了。

白舒在離開洛國那個不知名的小村子的時候,本來是一張白紙,可現在,他身上已經畫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走吧。」白舒拍了拍紙鳶的腦袋,按著她的肩膀進了徐冶的院子。

按理說天璇宮主院之中,此時此刻還不應該月明人靜,但偏偏,白舒進來之後,一個人都沒看到,更不要說被人招呼著進去了。

白舒帶著紙鳶到正廳敲了敲門,無人應聲,便覓著燈火找到了旁的屋子,斜月上窗,屋子里面隱隱有人聲。

白舒靠近窗子往里面望了一眼,里面的情景卻著實讓白舒嚇了一跳。

屋中殘燈半穗,火光昏暗,搖曳之中照的牆壁上陰影蒙蒙,屋子里面莫名掛滿了女子的衣服,花花綠綠的將牆面都盡數的覆蓋了起來,窗台和桌案上,擺著一雙雙女子的繡鞋,徐堯獨自坐在桌子前面,臉色煞白,黑著眼窩,低頭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絮叨著什麼,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就是詭異,配合上殘燈和女子衣物,花花綠綠的顏色交織在一起,簡直是光怪陸離。

白舒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緊跟著後脊背有些發涼,恰好此刻夜風吹過,冷不防有人拍了白舒的肩膀一下,白舒下意識的把紙鳶攬進了懷里,回身就準備一記天心掌打過去。

可回身之後,白舒才發現身後那人是淳于弘毅,白舒這才放下心來,低聲問道︰「徐堯是怎麼回事兒?」

淳于弘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白舒和紙鳶來到了正廳坐下,也沒有泡茶招呼,就長嘆一聲道︰「徐堯他不知道是怎麼了,從回來之後就一直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從哪兒找了很多女子的衣物來,掛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之中,自言自語,我們同他說話,他卻誰也不理,他這樣子……就像是……」

淳于弘毅無奈道︰「就像是中邪了一般。」

他說完開始苦笑,白舒也覺得有些滑稽,在太虛觀中,怎麼可能會有邪祟作怪,這話說出來誰也不可能信的。

「這種情況持續有幾天了?」白舒憂心忡忡的回頭看了一眼徐堯屋中那不分明的火光說到。

淳于弘毅沉聲道︰「他從一回太虛觀就這樣了,就連師父都沒有辦法,這幾天徐堯的氣色越來越差,飯也不吃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誰要是打擾他,他就跟誰翻臉,拼了命的鬧,師父實在是沒辦法,晌午一過就去梨花小築中找觀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白舒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徐堯的情況居然嚴重到了要找觀主來解決,仔細思量一番,從懷中掏出了自己抄錄的《聖濟之海》中關于山魅的那些記載,遞給淳于弘毅道︰「我始終覺得是雲夢澤中有什麼精怪棲身在徐堯的玉佩之中了。」

白舒肯定的道︰「我親眼看見徐堯的玉佩落在水中,那水里面的女子的臉就瞬間消失不見,化作了一道白煙,鑽進了徐堯的玉佩之中。」

說起那水中的人臉,白舒和淳于弘毅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雲夢澤美固然美到了極點,可其中那些嘔啞嘲哳的歌聲,和水里面那一張張的女子面容,卻著實讓人覺得詭異極了。

淳于弘毅低頭看著白舒抄錄的文字,半響才抬起頭來道︰「倒還真像是山魅,而且那片林子,也被那些異靈者稱為魑魅林。」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依舊沒什麼進展,白舒怕紙鳶肚子餓了,低聲問了幾句,得知紙鳶不願意回去,就和淳于弘毅借了廚房,給紙鳶簡單的弄了點兒吃的。

只不過今天這一耽誤,給葉桃凌送飯的事情就要落在那天璣宮小弟子的身上了。

吃過了飯沒多久,徐冶終于從外面回來了,只不過觀主沒有同行,羅詩蘭卻跟著來了。

前段日子白舒不在觀里,紙鳶一直跟著羅詩蘭睡,那種潛意識中的依賴不減,一見羅詩蘭,紙鳶就跑進了羅詩蘭的懷里,顯得有些黏人。

羅詩蘭也沒想到白舒和紙鳶也在天璇宮,不提正事兒,倒是緊著白舒二人問了幾句。

白舒先是跟徐冶請安,才和羅詩蘭說起這一天的行程來。

幾句話說完,話題就到了徐堯的身上。

淳于弘毅關切道︰「師父,觀主對徐堯的事情怎麼說?」

徐冶輕咳了一聲道︰「觀主說是讓蘭丫頭來解決。」

不光是淳于弘毅,就連白舒都把目光放到了羅詩蘭的身上,徐冶自己都解決不了,要去請教觀主的事情,羅詩蘭能解決麼?

羅詩蘭美目一盼道︰「師弟你應該和徐堯一直在一起吧,給我說說你見到的,徐堯遇到的那件奇怪的事情吧。」

白舒當下便原原本本的把徐堯在雲夢澤中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羅詩蘭听過之後,半響沒有說話。

白舒和徐冶都還沉得住氣,淳于弘毅卻是有些心急了,站起身來,焦急道︰「羅師姐,有沒有辦法,您倒是給個話啊,只要能讓徐堯恢復正常,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白舒把淳于弘毅按回了座位道︰「你這是什麼話,師姐自當全力行事,徐堯肯定也出不了什麼問題,你先別急。」

淳于弘毅還要說什麼,羅詩蘭卻起身道︰「先過去看看吧,問題應該不大。」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