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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少年有劍 黃痴有符

進入了觀主的乾坤界之後,白舒一顆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就連白舒對面的黃俊,此刻眼里也滿是清明。

「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黃俊望著白舒說道。

白舒沒有多想,就回答道︰「你說。」

黃俊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才睜眼道︰「這次陷害你,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參與進來了。」

白舒眉毛一挑道︰「哦?是誰和你一拍即合呢?」

黃俊搖搖頭道︰「他是觀里的老人了,你知道了他的名字,若是露出了一絲絲的馬腳,你恐怕都再沒有機會活下去了。」

黃俊說罷頓了頓,又忌憚道︰「我若是告訴了你他的名字,我也沒有活路可走。」

白舒疑惑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這件事情,我死了豈不是更好?」

黃俊笑笑道︰「我陷害你,本就沒想取你性命,剛才你沒有執意殺我,所以我才會提醒你這件事情,日後在觀里面,我不會再打擾你,但那人會不會再對你動手,我可就說不準了。」

白舒微笑道︰「你已經確定了你能打敗我?」

黃俊慫了聳肩,甚至都不想回答白舒這個問題,只不過他的面色變得稍微凝重了一些。

白舒這時候心里卻是疑慮重重,按照黃俊的說法,另外一個想陷害白舒的人,是觀里面的老人了,若說得罪,白舒也就開罪過徐慕靈和王易卓二人。

今日黃俊正是徐慕靈派人抓來的,按理說徐慕靈不應該會主動做這件事情,若是黃俊被逼急了,反咬她一口,那她的名聲也就毀了。

若不是徐慕靈,那就只有王易卓最有可能了,白舒那日手摘秋水救了王易卓一命,本想就此善了,卻不想事情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白舒,我要動手了。」黃俊的話一下子打斷了白舒的沉思。

白舒當下屏息凝神,將腦海中的雜念全部都趕了出去,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黃俊。

乾坤界外,眾人望著觀主手心中相對而立的二人,多半也都大感興趣,之前白舒的星隕攜星光而來,砸破林悅竹的屋頂的時候,眾人就對白舒的劍好奇不已。

畢竟徐冶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開爐鑄劍了,這次徐冶所鑄星虹星隕兩劍,星虹看起來倒是不負虛冶盛名,只不過這漆黑的如同劍胚一樣的星隕,就有些讓人模不到頭腦了。

蕭雨柔更是湊到蕭半山身邊,小聲的問道︰「爹爹,白舒他能打得過那人麼?」

蕭半山早就知道白舒天賦異稟,但白舒具體修行到了那一步,道法運用的如何,他卻是不清楚的,此時此刻蕭半山也只能憑經驗道︰「境界差了太多,多半是打不過的。」

蕭雨柔憂心忡忡的看了白舒一眼,沒有再繼續追問了。

此時已經是夏末,白舒本想著趁著最後一絲暑氣,將七月流火布遣出去,但奈何乾坤界中陰陽相合,完美而沒有半點不平衡的地方,強行使用七月流火,收效也一定是微乎其微。

但白舒若不用幻術,只要一用上劍,那他的真正實力就會立刻暴露出來,可此時此刻,白舒要做的,就是隱藏實力。

只不過,白舒第一次和境界比自己高的人較量,心中也免不得有些緊張,他更加不知道,黃俊究竟會太虛觀中的什麼道術。

小書閣共分七層,七層之中,道術多如浩渺繁星,黃俊當年若真的是修道的材料,就沒有道理不會幾門高深的道術。

而白舒入門時間尚淺,見識也不如黃俊,縱使他有一身劍靈氣,也不敢輕敵。

黃俊在知會了白舒一聲之後,眼中的情緒就徹底的隱藏了起來,此時此刻黃俊站在白舒對面,看白舒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若要具體來形容,就像天地看萬物一般,不帶絲毫的感情。

黃俊長呼了一口氣,手驟然抬起,食指中指並攏,指尖靈氣如同流水一般的聚攏在了一起,又隨著黃俊指尖的移動,而緩慢的凝滯在了虛空之中。

白舒仔細的注視著黃俊的指尖,那指尖之下那靈氣凝結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在虛空之中閃閃發光,看黃俊的樣子,他是在畫符。

林悅竹倒抽了一口涼氣道︰「虛空凝符,他居然有這等天資。」

常悅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一陣陣的郁悶,太虛觀的符咒之道,對天賦的要求最高,同時符咒,也是修煉起來最為枯燥和復雜的,所以多年以來,很少會有人願意修符,也很少有人能學得其中的精髓。

當年黃俊剛入門的時候,跳過萬千術法不理,唯獨對這符咒極為感興趣,不僅如此,黃俊還是近年來學符咒,學得最快的那個人。

但只可惜,黃俊最後荒廢了修煉,就連常悅也不知道,黃俊有虛空凝符的本事。

據說,修符者的最高境界,就是虛空凝符,月兌離任何媒介,只和天地互相感應,這種凌空畫出來的符咒,威力也要更大幾分。

觀主卻在一旁解釋道︰「是因為他進了我的乾坤界,在里面天地法則相比較外界,要簡單純淨的多,所以才能這樣輕易的凝結符咒。」

听到觀主這樣解釋,眾人一下子變的有些意興闌珊。

但觀主還沒說完,他看著手心中的黃俊繼續道︰「不過黃俊若不是曾經虛空凝符成功過,他也絕對沒有道理上來就用這一招,我估計他原本虛空凝符的成功機率大概只有三成,但他現在在乾坤界中,怕是已經有了八成了。」

「三成也是天才。」蕭半山沉吟了一下道。

林悅竹也附和道︰「師兄說的沒錯,他才希微境界,三成已經是極為不錯了。」

林悅竹看了巫少白一眼,繼續道︰「自白師兄離開我們太虛,這觀里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到了近些年,就只有詩蘭還能為咱們太虛撐撐場面,沒想到……」

林悅竹話音一轉道︰「沒想到今年,新入門的弟子中,出了白舒這麼一個有趣的人物,到現在我都沒想明白,他的那柄劍,是怎麼從莫愁湖里飛過來,砸破我的屋頂的。」

林悅竹越說越興奮道︰「不僅如此,近百年了,我們終于又等來了一個天機子,世間只有兩門天術,劍宗一門,觀里一門,我听說劍宗的葉桃凌已經學會了一門,我心里早就不服氣了,沒想到今年,咱們的弟子也學會了另一門天術。」

林悅竹望著觀主的手心又道︰「再加上這個修符的天才,咱們太虛觀恐怕十年之內,就能重現當年的輝煌了。」

林悅竹正沉浸在喜悅中時,場間忽然傳來了一個柔弱的聲音,那聲音雖然柔弱,卻透著一股倔強。

「他贏了我師兄才能留在山上,若是不能,符道天才也不過是個笑話。」

林悅竹尋聲看去,說話的人正是站在蕭半山身邊的蕭雨柔。

林悅竹皺了皺眉道︰「你個小丫頭懂個什麼,他高你師兄一個大境界,又怎麼可能會輸呢?」

蕭雨柔爭論道︰「可林姨娘你之前還說,要將那符道天才打殺了呢,怎得才過了一會兒,你就改口,反而稱贊他起來了呢?」

林悅竹面色頓時變的極為難看,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愛慕白訪雲的,但相比較白訪雲本人,林悅竹更愛的是有白訪雲在的那個太虛觀,在世間受萬人仰慕的那種感覺。

但從白訪雲死後,太虛觀雖然還是被稱為世間第一大門派,但林悅竹知道,這第一已經有些名不副實了,之所以太虛觀還被這麼稱呼,很大程度上是仰仗了白訪雲的遺澤。

而當七星君這一輩弟子老了之後,太虛觀的年輕弟子中,除了羅詩蘭以外,竟是再也沒有一個能撐得住場面的弟子。

林悅竹很懷念當初的太虛觀,她自然渴望有更多的資質上乘的年輕弟子成長起來。

蕭半山理解林悅竹,便安撫道︰「小孩子不會說話,師妹不要在意,咱們靜觀其變就好了。」

蕭雨柔還不服氣,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緊張的注視著乾坤界中的白舒的身影。

黃俊已經很久沒有畫過符了,他此刻畫的是一道較為溫和的水牢符,他只想把白舒困住,贏了這場就好了,他絕對不想再挨常悅的鞭子。

黃俊畫了數千羅詩蘭的畫像,人們都以為他是丹青大師,但只有少數人知道,黃俊在上山之前根本沒接觸過筆墨,他第一次握筆,就是畫符,符咒才是黃俊曾經最熟悉的東西。

當年知道黃俊修符的那些人,心里都想著,哪里有小孩子修的進符去,他們卻不知道,黃俊不僅修的進去符道,還修的很好。

黃俊本來以為,許久沒有畫符的自己,已經忘了那些奇妙的,蘊含天地法則的圖案,他以為自己只對羅詩蘭的樣貌而敏感,再也想不起來那些動人的痕跡,他以為自己畫符的手應該是顫抖的。

但當黃俊雙指並攏,第一個起筆動作出來的時候,他的手穩定的像是鐵鑄的一般,他指尖那流動而美妙的曲線就仿佛是昨日才畫過一般,那是一種骨子里的本能,是只有他自己,才能領悟和體會到的一種自然。

天地自然水牢生。

黃俊最後一筆畫完,那道凝結在空中的符咒頓時閃了一下,下一秒就化作點點光芒,消失在了空中。

而白舒的身邊,驟然多了幾道水牆,白舒的身影在水的隔斷下,變的模糊不清了起來。

眾人都以為黃俊沒有武器,但除了常悅誰會知道,他還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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