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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那女人趁機沖出莊園,拔腿就跑。

剛剛那個龍形身影太恐怖了,僅看一眼,她便覺得如遭雷擊,好似靈魂都在顫抖。

凜風來雜著森然的寒意,讓女人一顆心沉入冰谷。

她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一顆水珠從半空砸進她的頭發里。

鋼針穿顱一般的劇痛傳來,她甚至沒來得及慘叫聲,仰面就倒。

「範先生好手段啊!」

劉隊長恭維了一句,問道︰「不過這兩人是?」

範安看向知畫。

「是趙德柱的孫子和孫女!」知畫說道。

「趙德柱真的和豬婆龍事件的幕後黑手有關系?」

劉隊長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趙德柱是道教協會的副會長,算是半個官家人,何必要吃里扒外,自取滅亡?

「那先從他的兩個孫兒身上探探底細!」範安說道︰「咱們分開審問,最後一一核對。」

趙鳳霞睫毛微顫,一道刺眼的燈光叫她眼皮一陣陣生疼。

她下意識想要抬起胳膊擋住,才發現自己雙手被銬住。

劉隊長淡笑著放下手電筒︰「趙德柱的孫女?」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其實他在先前就已查明,確實是趙德柱的孫女無疑。

或許劉隊長的淡笑,給了趙鳳霞一點安全感,她虛弱地問道︰「我弟弟呢?」

「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啊?」

劉隊長道︰「配合一點,我問,你答,大家都能輕松。」

趙鳳霞咬著下唇,默然無語。

「你叫什麼名字?」劉隊長繼續明知故問。

這是流程,就好像問性別一樣,能從簡單的問話中,探明犯人的配合程度,為之後的談話埋下伏筆。

「我叫趙鳳霞,我爺爺是趙德柱,他是道教協會的副會長,我爸叫趙中,我媽叫我弟弟叫趙昊。」

「弟弟平時在家里跋扈慣了,仗著一點三腳貓功夫,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外面為非作歹,我作為他的姐姐,經常給他收拾爛攤子。」

「這一次我看他殺氣騰騰的,還帶了紙人出來,怕他搞出什麼無法收場的大事,便一路跟了過來,誰知他居然要對鴻達地產的人動手」

劉隊長抱著手,手指無意識的彈動著,消耗著趙鳳霞的信息。

趙鳳霞倒豆子般全盤拖出,姿態放的很低︰「我們願意包賠一切損失,有什麼條件都可以商量。」

「小姑娘,你這麼識時務。怎麼會有這樣的弟弟?」

劉隊長調出了一些信息給趙鳳霞看︰「你弟弟的所作所為,斃了他都不為過!」

趙鳳霞苦笑一聲,她耳朵到現在還嗡嗡作響,視線也有輕微重影,太陽穴劇痛不止,腦子好像進水了一樣。

她強提一口氣︰「我花錢給他擺平了。」

劉隊長也不多言,直入主題︰「知道豬婆龍嗎?」

「什麼豬婆龍?」趙鳳霞一臉茫然。

劉隊長沉吟,看向一旁,因為範安的分身在那里,只不過處于虛化狀態

「沒有說謊!」

範安傳音給劉隊長。

劉隊長若有所思,又挑了幾個問題詢問

另一邊趙昊也在接受問話。

「我是道教協會副會長的孫子,我爺爺是趙德柱,你最好把我給放了,不然拿你神魂點天燈!」

趙昊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他昂著頭,裝出一臉滿不在乎,想用憤怒來掩蓋自己對那尊身影的恐懼。

「要用點特殊手段嗎?」

範安沉聲問道。

「不用,這種廢物小蝦米,一看就什麼也不知道!」

知畫看著趙昊冷笑︰「你再敢猖狂,我就扒了你的皮!」

趙昊心有畏懼,聲色俱厲的威脅︰「我爺爺是趙德柱,你若敢動我,定拿你去做紙扎人!」

範安心中一笑,玩畫皮的說這句話,那可真不是開玩笑。

「其實我引他上鉤,本來就沒打算從他這里獲取什麼。」

知畫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趙昊面前,摁住他的頭顱。

「我原本的打算是把他做成畫皮,潛伏進趙家,看能不能得到‘畫龍點楮之術’。」

範安一征,倒沒想到知畫這個有些中二的高中生,心機倒是不淺。

「放開我,我爺爺是趙德柱」

趙昊怕了,他頭一回發現,自己橫行天下的金字招牌好像不靈了。

他起初還在大聲沖知畫怒吼。

但漸漸地,他的聲音越發地小了起來,最後竟開始求饒,許以好處,只求饒過他。

知畫一言不發,一雙杏目直勾勾地盯著趙昊的臉,然後一掌拍在趙昊的頭上。

「你你干嘛?你」

聲音夏然而止。

趙昊全身的血肉如水波般涌動起來,如一顆海草般舞動,而且全身越來越輕盈。

他身體的血肉筋骨都在燃燒,化為最純粹的精氣融入皮膚中,一道道詭異的符文好似蛆蟲般爬滿全身

片刻後,趙昊就越來越輕,輕得就好像一張海報被知畫提在手里。

接著,知畫手一抖。

紙片人般的趙昊好似被充了氣一般,身體豐盈起來,須臾間就變得和先前一樣

只不過如今的趙昊不再歇斯底里,而是表情沉靜,雙眼無神的端坐在那里。

完事後,知畫嫌惡的甩了甩手。

「這就是人皮鬼了?」範安問道。

知畫點頭。

範安感慨︰「我還以你會用水銀灌頭皮,剝下來後慢慢制作,沒想到這麼快!」

「那是凡人們搞的剝皮,和畫皮之術不是一回事,你以為做個畫皮鬼需要多久?」

知畫說道︰「我一次戰斗可能會用出數十個畫皮鬼,若像你說的那樣,打一架得提前準備一年!」

「而且畫皮也不一定用人皮,一般都是魚皮拼接,不過這種畫皮不夠精致,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肯定瞞不過趙德柱。」

「所以才選擇用趙昊的人皮,並將他的靈魂鎖在人皮內,這種方法,除非出現大傷口,不然幾乎很難被識破。」

「你說趙昊的靈魂還在人皮里。」範安問︰「那他還有意識嗎?」

「他還有記憶和本能,至于自我意識相當一個痴呆兒,類似失魂癥一樣。」

知畫說完,問趙昊︰「知道‘畫龍點楮之術’嗎?」

趙昊定了定神,和剛才判若兩人︰「我不知道。」

「豬婆龍知道嗎?」

「不知道。」

知畫不屑一笑︰「看吧,我就說這種廢物就是個米蟲,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杭城。

酒店的裝飾富麗堂皇,迎賓小姐微笑開門。

一個身穿道袍,國字臉,目光溫潤,年齡約六七十歲的老人邁入酒店。

他就是趙德柱,杭城道教協會的副會長,刨開這身份,他還是一位極為出色的商人,經營著一家跨國貿易運輸公司。

這行門檻極高,能做穩的,必然是實力雄厚,人脈寬闊。

趙德柱祖籍川渝,在幾十年前的困難時期,為逃避饑荒來的杭城,據說當時在碼頭上做人力為生。

但沒想到轉眼幾十年過去,人力苦工趙德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坐擁百億資產的大商人。

除了叫人感嘆世事神奇,也叫人對那個轟轟烈烈的年代心生向往。

當然,這只是表面,暗地里究竟是如何,那就不為人知了

酒店包廂里,身穿繡有豬婆龍圖案的白袍老人坐在首腦,身旁坐著個高大的中年人。

桌子上擺著銅鍋涮肉,及各種蘸料味碟。

「姐夫,好久不見。」

白袍老人微微一笑。

他招呼身邊的中年人︰「叫姑父。」

「姑父。」

中年人站起來打招呼。

「我們幾十年沒見了吧,上次見你,天林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孩童!」白袍老人說道。

趙德柱坐在白袍老人的對面,也不客氣,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

「陳海龍,你此次邀請我作甚?」

他的語氣有些森冷,全然沒有親人久別重逢的暖意。

白袍老者,也就是陳海龍微微一笑︰「我們可是一家人,我回來請姐夫吃頓飯不過分吧!」

陳海龍笑著,把筷子伸進鍋里。

「近期肆掠東海的豬婆龍事件,是不是你搞的鬼?」

趙德柱突然發問。

「是。」

陳海龍來出一片肥女敕的雪花牛肉在醬料碟子沾了沾,放進嘴里,邊咀嚼邊點頭︰

「那些豬婆龍都是我用陳家血脈赦封的,那些童男童女也是我讓他們獻祭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德柱滿臉的難以置信。

陳海龍收斂笑容︰「該我問你了,我姐是怎麼死的?」

怒氣沖沖的趙德柱驀然一滯,表情驟然陰沉了下來,半響之後,才緩緩說道︰

「她死于‘畫龍點楮之術’的反噬,你學過一部分,應該知道這法術的邪性,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但這門法術不交給你是為你好!」

聞言,陳海龍的臉色難看起來。

「姐夫,明人不說暗話,‘畫龍點楮之術’你若不給,我不強求。」

他緩緩說道︰「不過我希望你能幫我,若你願意,我不計前嫌,你想要什麼統統說出來,我一定滿足。」

趙德柱死死盯著陳海龍的臉︰「我和你不一樣,若幫你,那就是官匪勾結,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趙德柱起身要走。

「姐夫,這些年我難得有能吐露心里話的故交,坐下來和我多說兩句話,好麼?」

陳海龍放下筷子。

趙德柱頭也不回︰「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吧。」

陳海龍沉聲道︰「姐夫,你我不合,由來已久,當初你只是碼頭苦工,干著些下賤活計,是我姐把你從碼頭領回來,教你道術,還委身嫁給你。」

「‘畫龍點楮之術’是我陳家秘術,我姐連我也沒教全,反到交給了你,不過你能學成,她在九泉之下也當含笑了。」

「這‘畫龍點楮之術’我不學,我讓我兒子拜師于你,你交給他可好,好歹也讓我陳家將其傳承下去。」

陳海龍說完,他的兒子,也就是那個人高馬大的中年人,直接對著趙德柱跪下,當即就行了拜師禮。

卻不曾想趙德柱根本沒有回頭,連看都不曾看一眼,背對著陳家父子說道︰

「你別妄想了,我觀你兒子身上怨煞之氣聚體,煞氣滔滔,殺意內斂,和你是一丘之貉,若傳給他,我無臉下去見你姐!」

趙德柱嘆道︰「你從小比我天分高,我在得知豬婆龍之患時,就知道可能是你所為。」

「我雖不是什麼聖母,但學道之人順應天命,我絕干不出你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看在你姐的份上,我給你個忠告,多行不義必自斃,若被查出,天大地大,都沒你容身之處。」

「告辭!」

說完,趙德柱轉身離去。

見他欲要走出,包廂門口突兀出現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的將門堵死。

其中一人探手捉來,想要拿住趙德柱的肩膀,這架勢瞧上去就好像是老鷹抓小一樣。

可才踫到趙德柱,他胸口就發出紙張被扯破的奇特聲音,整個人如同泄氣的氣球一樣干癟起來,最後只剩下一地紙屑。

「姐夫,就算你不幫我,我也遲早會得到我想要的,你還記得嗎?」

陳海龍說道︰「姐姐說過我心胸狹窄,容不得別人拒絕我,但有恩義一定會報答,你考慮清楚。」

趙德柱沒有回復,徑直離開。

「姐夫,我再告訴你個事,昨天我的一尊分身出了岔子,沾染龍血的眼球被一尊厲鬼和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奪走了。」

趙德柱緩步而行,沒有絲亳止步的意思。

陳海龍繼續道︰「那個女人在破掉我半吊子的‘畫龍點楮之術’前,曾問我和你的關系,看樣子她對你手上的‘畫龍點楮之術’圖謀已久。」

趙德柱止步了,卻沒有回頭,顯然再等陳海龍的後文。

「我雖然不清楚那女人的背景,但那厲鬼想必你應該不陌生,曾在金山寺一戰中力挽狂瀾。」

趙德柱頷首,對于範安,他確實不陌生,杭城道教協會的會長張初一曾給他講過,言語中很是贊賞。

甚至回了龍虎山,欲要給範安塑金身,讓其享受香火運道褪去陰魂之軀。

陳海龍繼續說︰「而我根據血脈感應,隱約感應到那對沾染龍血的眼球,就在鴻達地產老總知琴的別墅里。」

「若無意外,那尊厲鬼也在那里才對,而最新消息,特殊行動隊的劉隊長在不久前也去了那里。」

趙德柱動容了,不卻也沒太在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沒有和陳海龍有任何勾結,不怕有關部門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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