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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安震驚,眼前的九條長河,自然不是什麼九曲濁河陣,但卻有一絲九曲濁河之形。

作為濁河大王,雖然分管流域不同,但論對濁河的理解程度,想必無人能出其右。

九道長河掃滅一切,卷動高天。

範安也不與之硬踫,騰雲駕霧,扶搖而上。

同時雙爪結印,動用「水君」能力,要爭奪這九條長河的一部分控制權。

「水君」能力極限是萬噸水流。

這九條騰飛的河流,自是不止萬噸,要想反客為主不可能;

但策反其中一條河流,破壞其神形,還是大有可為。

「轟隆隆」

洪水擊天,鐵頭龍王深不可測,九條長河如黃龍倒卷,逆沖而上,窮天地之極盡奧妙,異象滔天。

陰風颯颯氣侵人,黑霧彌漫迷日月。

範安竭力擾亂其神形,要將九曲濁河之形絞斷。

忽的。

「轟!」

一條倒卷的河水崩潰,破壞了九曲濁河真形,剩余八條長河的滔天威勢為之一滯,不復先前。

範安則趁此時機,旋身而下,發動水晶宮的能力,如一條貪吃蛇般,又將一條長河吞入「湘君水宮」之中。

驀地。

九曲濁河卷天之勢,猝然崩塌。

狂濤亂卷之中,這片精神空間都快破爛了。

如一張畫卷在抖動,隨時都有可能被撕裂,成為齏粉。

外界。

眾人莫不吃驚,心中震撼,雖里面是精神場景,脆弱得很,但不得不說相當可怕。

如今範安還未成就仙人境,就已有如此威勢,若王境一躍,登臨仙人境,將會有何等恐怖?

濁河大王的恐怖盡人皆知,範安能壓制它的精神烙印,讓人不得不驚嘆,王境之內,沒人能與範安一戰,幾乎不可攖鋒。

「你怎麼什麼時候放陰招?」時知秋詢問。

「慌個屁!」

小綽斜睨道︰「神雷豈可輕易出招?」

事實上,她是擔心水髒雷一擊不建功,反倒給局勢增添變數。

畢竟現在勢均力敵,且範安有本體在,精神力源源不絕,而濁河龍王無根之萍,堅持不了多久。

既然本就能勝的局面,她又何必橫插一腳,去錦上添花?

況且能和早已逝去的濁河龍王一戰,且獨自勝之,其對心性的磨煉可想而知。

若無必要,小綽不會出手。

精神場景中。

範安剛吞掉一條長河。

驀地。

一股極為邪惡的寒意將他所籠罩。

剩余的七條長河陡然一變,猛地收縮,鱗甲現出,頭角崢嶸,竟化作了七條黃龍。

七條黃龍與鐵頭龍王立在一起,足足八條龐然巨物把範安圍在當中,作揚天怒吼狀。

黑色的霧氣籠罩天穹。

下一瞬。

八尊巨獸挾無上神威壓塌而來,無數攻擊圍著範安打轉。

一時間風雷鼓動,驚濤怒吼,日月無光,愁雲慘淡,濃密的狂風讓人睜不開眼楮。

七條百米長的黃龍頭頂滾滾烏雲,波濤洶涌,天穹都被切得七零八落,各色能量漫天亂舞,血紅色的雷電直插天際!

蒼龍以玄冥陰水環繞護身,在其中來回沖殺,身上的鱗甲不斷的被崩飛,又不斷的生長回來。

鐵頭龍王一頭撞來。

範安自然不會和它客氣,周遭赤焰推動,一鼓一收,身形蜿蜒盤旋,讓開鐵頭,然後龍爪探去。

一爪摳在鐵頭龍王身側,焰電交織與爪間,奮力一拉。

「撕拉」

這一擊若是放在鐵頭龍王的頭上,或許奈何不得,但攻擊在其較為柔軟的月復部,卻有奇效。

龍爪沒入鐵頭龍王身軀。

再火焰推動,順勢一扒拉。

頓時

黑血如泉涌,劃開一道十來米長的口子。

饒是鐵頭龍王這般龐然大物,冷不丁吃了這麼下,一時間也是痛苦難耐。

畢竟這可是精神大戰,受傷直接反饋,只能用精神力彌補。

鐵頭龍王吃痛,下意識扭轉身子擺月兌,卻亂了節奏,被周邊一條黃龍狠狠抽了一尾。

踫撞間,掀起一陣疾風驟雨,烏雲翻騰間有雷光乍起,霹靂風雨一時大盛。

鐵頭龍王愈加暴躁,九曲濁河神形不在,威力大減,難以一擊致敵。

它昂首正要咆哮。

可剛張開嘴。

沒料想到,下頜又重重挨了一個爪擊,兩排利齒頓時為之一合,好巧不巧,正咬住了自個兒的長舌頭。

一對不怒自威的龍目立馬瞪了個溜圓。

緊接著。

擒住鐵頭龍王的蒼龍之爪再動,範安運起萬鈞之力,將鐵頭龍王轟飛出去,途中隨之順帶擊飛兩條黃龍。

三尊龐然大物如山岳將傾,撞向天穹,把蓋頂的烏雲撞出一個大洞。

範安冷笑,在各方攻擊中蜿蜒蛇形,游刃有余。

先前,鐵頭龍王豁盡全能使出極招,發起的九曲濁河被破,只演化出七條黃龍時;

鐵頭龍王的戰力,就開始從巔峰急轉直下,不復先前,所以在戰斗時,屢屢現出頹勢。

這個精神烙印中殘存的力量在急劇流失。

範安感應到了,外界的小綽也感應到了,鐵頭龍王自然也清楚,所以才會無能狂怒。

「吼昂」

蒼龍咆哮,聚閃電之力,凝閃電長矛;

槍身旋舞,打偏一條黃龍撕咬過來的頭顱,挑開另一黃龍龐大尾巴的掃擊,最後一橫槍桿戳飛,一記利爪突襲。

範安爪中閃電長矛運轉,纏、掠、挑、鉤,招招無窮式式逼命。

鐵龍王再次殺來。

範安獨挑八大巨獸,霎時槍舞風雲涌動,怒掃山河色變;

交鋒剎那,極招回旋,天地昏蕩蕩,日月暗無光。

只見無數閃電槍影縱橫捭闔,劈頭蓋臉傾瀉在巨大黃龍的身上。

那黃龍哀鳴聲,周身多了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而後猝然崩坍,化作河水散落滿地。

「轟隆隆」

鐵頭龍王力若萬鈞,一頭挺近,逼身而來。

範安控矛旋勁,以狠削快,雙方戰得八方蕩氣,天穹搖亂。

刀唳狂風,影旋劫塵,蒼龍掄槍殺伐,巨大的閃電長矛又戳穿一條黃龍的喉嚨,斬下它的頭顱。

「吼」

鐵頭龍王淒涼咆哮,想它威風一世,卻不想死後還要遭如此大辱。

下一瞬。

雙方又酣戰起來。

精神力極具損耗,已不允許鐵頭龍王再發動驚天動地的大招,它只能與蒼龍拳拳到肉的近距離搏殺。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勝負已分。

但鐵頭龍王不甘心,它的驕傲不允許它認輸,所以它要戰,傾其所有的戰

風起雲涌,天地一片漆黑,狂風急雨,像是一個五內翻騰的妒婦,波雲詭譎,神鬼難測,一切只為負氣。

「昂吼」

一條黃龍發起狂來,神龍擺尾,攔腰打向蒼龍的月復部,這一下如果砸實,必然會遭重創。

範安也不蓄力了,直接就是一眼赤光噴出,擋住這一擊。

緊接著,他盤成一團。再如彈簧般驟然飛射出去。

手中閃電長矛熾高無比,當天而下,余波瀾流,打成一圈青色的玄冥陰水。

「噗嗤!」

黃水飛濺。

又一條黃龍被震散形體,化為一團普通河水,作雨落下。

剩下的幾條黃龍兔死狐悲般的嘶吼,而鐵頭龍王則是無能狂怒。

似乎已意識到自己的消亡是注定的。

忽然,鐵頭龍王全身鱗甲翕張,片片立起,如同荊棘一般。

下一瞬。

只見無數鱗片化作色潮水噴發,鋪天蓋地的朝範安籠罩而來,不分敵我,甚至連前方與範安纏斗的黃龍也被囊括其中。

「昂!」

一聲咆哮。

一條黃龍躲閃不及,咆哮夏然而止,便被無數鱗片射成了篩子。

不止是它,噴涌的鱗片黑潮,幾乎席卷一切,包裹電射離開的範安。

鐵頭龍王的鱗片,帶著森冷至極的陰煞之氣,被射成篩子的黃龍,神雖亡,形卻未滅。

因為,黃龍崩散後,河水還未完全散開,就被陰煞之氣一卷,結成冰霜,化作一條僵硬的冰龍墜下。

冰塵、海水、烏雲糾纏在一起,急促的狂風和雷聲中,一抹初生的刺目火光照射下來。

範安周身都是凝固結冰的血花,全身上下不知道被鱗片扎出了多少個窟窿。

他睜開雙眸,里面滾動的岩漿色神光,像是利刃般激射出來,帶著凜冽的殺機。

幾乎毫無喘息,蒼龍渾身一震,嵌滿全身的鱗片被震開,他一頭扎了下去;

同時發動赤光,聚焦無限神光,趁著殘存的黃龍被鱗片中的寒氣所攝,限制了行動,直接一掃而過。

紅光漫卷,剎那即逝。

只留下一連串的爆炸和飛散而開的水滴,及一圈又一圈跌宕起伏的氣浪。

一連串蘑菇雲不斷騰起,太密集了,形成了一道由塵埃和灰塵組成的巨型「黑牆」。

這便赤光的威力。

「赤光」與普通的鐳射光束區別很大。

一旦出去,初時很集中,但在命中目標時,卻會陡然爆裂,能量成擴散式炸開。

最直觀的展現就鐳射眼掃射只能造成切割線的燒傷。

而赤光則是極致的爆炸,伴隨著蘑菇雲和如海嘯般的氣浪。

紅光消散。

四周卻並不平靜,河面有數道大漩渦在鼓動。

範安周身黑血噴薄,鐵頭龍王的鱗片上有劇毒,正在侵染他的精神力,他正在抵抗驅逐,不過效率有些低。

而鐵頭龍王更不好過,一身鱗甲全無,露出鱗甲下脆弱的魚粘膜。

身上有著十幾米長的傷痕,好似一條被刮干淨鱗片,即將待宰的魚

鐵頭龍王情緒激烈,怒急攻心,卻未發聲,而是陡然膨脹起來。

一圈黑色光暈以鐵頭龍王為中心炸開,向四面八方蔓延,光暈中無數淒慘的鬼嬰哀嚎,給人一種如墮地獄的錯覺。

鐵頭龍王豁盡全能,引爆了烙印中殘存的全部精神力,動用了最後的殺招。

天空中無數星輝灑落,浪濤怒卷,黑色烈焰自天空揮灑;

這還不算完,一張巨大的血紅色鬼臉從鐵頭龍王背後浮現,咬向範安。

各種鬼哭神嚎,一道道冤魂飛出,無數鬼影你方唱罷我登場;

河水蒸發成汽,幾十米深的濁河露出光禿禿的地皮,宛如天塹。

天空扭曲,地面開裂。

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縫,密布整個空間,好一副天崩地裂,未日將臨的場景。

這處精神場景崩碎了,濁河不在了,周邊的山川地沒了。

面對次場景,範安倒也不懼,目中熾光一閃,在天空中隨意尋了一條裂縫,一頭撞了進去。

走時,還留下了「傻叉」兩字。

鐵頭龍王確實頭很鐵。

但頭鐵的人,大抵上都不怎麼聰明。

鐵頭龍王就是例子。

先前範安陪它在里面酣戰,那是因為它用精神波動,打斷了範安離開精神場景的道路。

如今鐵頭龍王收起烙印中的所有精神力,並發動最後的殺招引爆,就等于放棄了這個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都沒了,阻礙範安離開的障礙自然也沒了。

他就隨意選了一條正確的路,施施然地就撤了。

怒急攻心的鐵頭龍王,渾然忘記了,這不是一場決戰,也沒想到那條蒼龍如此卑劣,直接腳底抹油了。

碎裂的精神場景在陰風呼嘯,厲鬼嚎哭中蕩然無存,徒留一團黑水在其中沉浮

畫面扭轉,時空顛倒。

眼前有些模糊,範安眨了眨眼,十目相對。

小綽、老道士、知畫、葉知秋均直勾勾的看著他。

「我臉上有花?」

剛一說完,範安便一聲悶哼,只覺得頭痛欲裂。

剛剛的戰斗傷了他神魂,精神力耗損嚴重。

「定心神,穩神魂!」

小綽喝道。

她的手一直摁在範安的頭上,此刻察覺有異,連忙動用心神之力,來安撫範安動蕩的精神力。

範安覺得一股暖流自頭頂灌注,滲透進神魂,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感覺。

片刻之後,他那有些猙獰可怖的神色收斂,重新回到先前的古井無波。

小綽關切道︰「你怎麼樣,好點沒有?」

範安點頭︰「穩定下來了,只不過時不時還有些抽疼!」

「這沒辦法,神魂受創是個很麻煩的事,外物難治,更多的還是靠自己冥想恢復!」

小綽說著,不著痕跡的撫了撫範安的腦袋,一臉狡黠,眼楮眯成月牙兒。

她還想再來兩個模頭殺,但瞧見範安略有不善的眼神後,咧嘴一笑,悻悻地收回了手。

幾人在旁邊詢問情況,範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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