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大戰之後，大泥鰍的尸體被連夜送入上京研究院，研究了兩日，留下一半，退回一半，又到了費景明的手里。
跟隨一起的，只有短短一句話︰「可食，大補，注意程度。」
可以吃？那就簡單了，盤它！
而費景明話語里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範安不願意徹底加入白雲門，等白雲內壯法修行圓滿後，白雲門也不會再提供後續秘法給他提升武道修為，這段同白雲門的武道緣分，也差不多斷了。
實際上，就連這碗龍虎大藥，也算費景明稍微突破了之前的約定。
他作為白雲門主，他的財物，難道跟白雲門沒有任何干系？
但引導範安步入武道之路，是武道大宗師的胸懷，見才欣喜，願意做範安武道之路的引路人。
而同範安說明干系，則是原則，他白雲門又不是舌忝狗門，範安既然決定要走自己的武道之路，白雲門自然不可能再出人出力。
他費景明是武道之上的巔峰人物，還不至于說見到個天才就要放低身段，那是腦子有問題的人才會做的事。
將那小碗龍虎大藥飲入口中，半流體半膠質的口感格外奇妙，撲鼻的異香帶著股股暖流落入範安的肚子中。
沒有什麼‘轟然爆發’的氣血暴動，範安只覺的自己月復中像藏了個暖寶寶，穩定的傳輸著熱量，溫和的散發著藥力，滋潤著身體的氣血。
但說實話，除了味道確實不錯，這碗龍虎大藥對于範安的意義，並沒有太大。
他範安的武道修行，靠的是自己的「勤學苦練」，同這些外物沒有半分關系。
在鄭合既感慨，又羨慕的目光里，範安抿了下嘴唇，回味了下味道，才把小碗放下，抬手行禮︰「感謝費師。」
要知道，鄭合剛剛也才分到了一湯勺的量罷了，不過等這一勺龍虎大藥消化，後面應該還會有賜下。
既然事了，場上也沒有磨嘰的人，費景明正要揮手送客，範安卻心頭一動，搶先一步開口問道︰「費師，敢問現在的武道之路，有何境界？」
費景明想了一下，也沒拒絕，笑著開口︰「你此時還算白雲弟子，給你普及下武道常識，也是應有之義，而且現在武道界也和超凡世界掛鉤，也該讓你們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情況了。」
停頓了一下，費景明開口說道︰「據我所知，官方政府對于髒東西會有新的劃分定義，先前太過于粗糙，而在修行界那邊，有另外一套體系，我便拿白雲門的武道修行來做簡單對比。」
「基礎樁功入門圓滿，便相當于初步接觸超凡，此時你們體質遠超普通人，和精英戰士相仿。這里單純指體質，而非戰力。」
「白雲內壯法入門，則代表可以搬運氣血，大成足以對付普通的髒東西，舉手投足氣慣全身，力量絕大，小口徑火器不擊中要害，都難以致命。」
「等修行密武之後，則大致等同于普通馭鬼者，可以對付一般的‘食鬼’邪祟，算是精英一流。」
但說到這，費景明遲疑片刻，沒有繼續。
範安眼神好奇，開口問道︰「費師，那你現在處于何等境界？」
費景明哈哈一笑︰「我也不清，我的道路，已經超過了古籍記載，反而形容不出來。」
看看這話說的，真凡爾賽。
「不過密武修行到頂峰，人體氣血圓滿，進無可進之後，當精神打破限制，宛見神明，就是我此時的境界。」
費景明手指輕輕劃過，赤色的氣流勃發，並非陰氣之類的東西，而幾米外的木碗，竟然憑空分成兩截，光滑如神兵切過。
「心靈的精神力量，足以凝實氣血，成為罡氣，無所不破，我稱呼這個境界為氣血成罡，如果非要用用個名字，大概相當于古籍中的陸地神仙吧。」
這是練武？這他喵的是修仙吧！
即使是範安，見到這一幕，也是咄咄稱奇，就剛剛這揮手一擊的威力，不亞于他突破七品之前的揮刀一砍，但參照現如今範安的實力，卻不好對比。
範安現在有多強，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吧。
「好了，武道之路無止境，再後面的境界，便是我也不知是否存在，但你們切不可好高騖遠，踏踏實實才是正理。紅月之後，我們人類潛力逐步開發，那些邪祟妖魔更是先進一步，任重而道遠啊。」
費景明揮了揮手︰「去吧，別浪費了這龍虎大藥的藥性，希望你能走出一條自己的武道之路，更超于我。」
走出白雲門，範安也大概知道目前武道實力巔峰如何。
可以同七品游神的自己爭鋒，但勝負如何，卻不好說，要打過才知道。
不過範安同白雲門有這段香火情，自然也不會故意找費景明動手比試。
「喂喂，別走神了，老師他客氣兩句，你還真當自己能超越老師不成？」
一旁的鄭合，看到範安臉上那既感慨，又自信的表情，頗為無語，憤憤不平︰「走了走了，回去好生練習內壯法，你現在只是練得快，又不是練的高。」
說到這，鄭合語氣微微帶酸︰「一時快又沒有用，這幾天你手機保持通訊，我帶你去看場拳賽，看看武道圈子是怎麼樣的。我跟你講，武道修行可不是過家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哼。」
範安也不在意，拍了拍鄭合的肩膀︰「老鄭啊，你現在是費師嘴里的哪個層次啊？」
「呸，叫鄭師兄！」
橫了一眼範安，鄭合到也沒生氣，模了模下巴，含糊的說道︰「我已經快內壯圓滿了，今天有老師的龍虎大藥幫助，快了，嗯快了。」
範安上下看了眼鄭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帶著一股學霸的蔑視︰「老鄭啊，你在不努點力，下一回你就得多個範師兄了。」
範師兄？誰？
鄭合先是一愣，隨即明白範安話語里的意思，差點沒氣得心肌梗塞，一身氣血立馬就要突破︰「呸呸呸，你小子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是武道修為能超過我，我，我我就從龍江跳下去！」
停頓了一下，鄭合有些心虛的補充一句︰「三個咳，一個月為限，我也是武道天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