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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

鎮壓了邊帳護衛隊全員後,熊江扶著熊剛回到臨時扎營的首領大帳中,抹了把汗。

之前最後關頭,他總算是徹底點燃了那些外姓人心中怒火,一堆人沖上來,雙方人數優勢立即調轉。

護衛隊隊長就地格殺,護衛隊隊員還殘存9人, 現在被綁押看守了起來,暫且不殺,以後還有另外用處。

外姓族人死傷37人。

自己負傷,熊剛多處負傷。

熊江仔細用干淨的細獸皮條給熊剛包扎,眉頭緊蹙,額頭微微冒汗。

按照部族以往的經驗, 如此多的傷口, 即使不是致命傷,也是非常危險的。

不是現在危險,是以後危險

抽搐,怪笑,吃不下食物,難以呼吸,最後死亡

「義父,我無事了。」

「不行!你忘了族中以前那些」

熊江說了半句,沒再說下去,頓了下,繼續包扎,語氣嚴肅︰

「一定要把所有傷口都包好!之後每天都要換洗獸皮條,再包扎,一定要,听到沒有!」

「噢,知道了。」

「可惡這些孬種,再早些就好了, 你也不至于如此。」

此地已臨近輝嶺右遷徙地,距離主賬天高地遠。

熊江見也是等著隊伍中偷偷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 感覺時機已到,才下令動手。

可即使如此,這幫外姓人還是觀望了半天。

熊剛聞言,咧嘴一笑道︰「義父,不要怪他們,勇氣需要心底的堅持才能誕生,而他們心底其實並不堅定,就和我當初一樣啊。」

「哎倒也沒有真怪他們,方才是我心急失言。」

「嗯,那義父您現在應當還有事要做,所以別管我這邊了,我會自己好好包扎的。」

熊剛認真道︰「我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因為如今在邊帳,義父需要我。」

「臭小子,這說的他娘的什麼話。」

熊江失笑︰「長大了,也沒完全長大嗎,不要為了他人,要為了自己活,為了自己,這十幾年不都讓你自強自立麼。」

「但恩,需要報。」熊剛掙扎起身︰「好了, 義父快去。」

「行行,你別動,躺好,傷口要崩了!」

熊江連忙按住對方肩膀,無奈把手中獸皮條遞了過去。

「那你自己包扎,仔細些,好生休養。」

「嗯。」

「我出去了。」

熊江再看一眼,轉身走出大帳。

外面,熊姓族人和外姓族人混雜的人群正在等候,他們臉上神色各異,都看向這邊。

現在如熊剛所說,的確還有一些事要做。

熊江掃視眾人一圈,然後大步上前,伸手拍了拍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名外姓族人的肩膀道︰

「我記得,你是最先沖上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首領大人,我叫衛安!」

「好,衛安,從現在起,你就是新的護衛隊隊長。」

熊江抓住對方手腕,連同他手中握著的那柄小石刀一同高高舉起。

「外姓族人與熊姓族人待遇相同,食物分配相同,違令者,人人可以殺之!若我今後違反,便以此刀殺我!

我們來到輝嶺右方遷徙路,大家心中都明白今後將面對什麼,所以,我們需要同心協力,而非互相提防。

熊山的那套,我不認同!外姓族人一樣的參與狩獵采集,一樣貢獻力量,便該一視同仁,不分熊姓或他姓,你們都是熊鹿族人!

至少在輝嶺右邊帳,我不會看輕任何一個族人的性命,在部族沖突中,不會讓你們平白送死。

我們將為了我們自己生存而戰!為了我們輝嶺右邊帳的子孫後代而戰!」

邊帳族人們心中的‘堅持’,應當初步建立起來了。

離開時,熊江看著他們已經改變的眼神便知。

他們此前或是因為不忿,不公,不滿,一時沖動,拿起了武器,然後在發泄過後,仍是迷茫的,對未來不安且恐懼。

而自己給他們點出了一條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拼搏的道路,這種情況就好多了——

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為了子孫後代而戰,這很能引起共鳴不是嗎。

當然,熊江自己心里也是真的這麼想。

兒子還在主賬熊山手中,自己這邊要先活下去,活得好,才有機會談以後

好在義子熊剛瞞過了熊山,現在在自己身邊,心中還算有些安慰。

看了眼首領大帳,熊江停住腳步。

本想去檢查下熊剛有沒有好好包扎,想想還是算了,笑了下,腳步一轉,去了另一邊的祭祀帳篷。

帳中,三名祭祀圍著火盆閉目靜坐。

熊江走到三步之外跪坐,雙手互抱,以敬邊帳火種,然後開口︰

「之前,多謝三位了。」

「熊江首領不必道謝。」

正中為首那名祭祀睜眼,淡淡道︰「我們只是遵從首領的命令而已。」

方才三個食物發放處,就是這三名祭祀分別負責的。

她們事先得到熊江的委托,給外姓族人發放的食物和熊姓族人一樣。

熊江點點頭,雖然祭祀們現在這麼說,像是維持中立態度,但之前其實她們只要一邊遵從自己的命令,一邊給跟護衛隊那邊說上一聲,自己的計劃便會失敗。

所以,實際上並非絕對中立。

熊鹿族的祭祀有著不涉任何族中內務的傳統,甚至連遷徙祭祀也沒有。

部族什麼時候遷徙,往哪兒走,都是族長和長老們決定。

她們只專心祈禱,侍弄火種,在發放食物時與族人念誦禱言,極為清心寡欲。

熊江一度以為她們根本就沒有感情,但現在看來,不管是上次在帳中爭吵時始終斂目靜坐的大祭司,還是這次淡淡說著只是遵從首領命令的祭祀們,她們心底一直都有著自己的判斷。

「創造之主,聖湖之後,水與火,麥與蜜。

罐中光陰,杵搗生香,等與待,靜與思。」

熊江微微躬身,念誦禱言。

三名祭祀聞聲,點頭含笑,也跟著一同念誦。

禱言句子本身,熊江是不理解的。

但不管是他,還是祭祀們,他們念誦禱言,都只是傳達對未來美好的盼望。

這兩句禱言所代表的意思,就是這個。

在這一點上,雙方沒有直說,心中達成了一致。

熊山啊,讓族人恐懼听話就好?

可是你不得人心啊。

熊姓血脈至上?

可這世間多少部族,這樣做,豈非走上了一條孤傲又狹窄的道路。

熊江心中感嘆一番,禱言過後,退出了帳篷。

望向西南東北兩個方向,他心中略有擔憂。

熊高熊萬他們那邊,沒有熊剛這種意外因素,現在處境估計要比自己難多了。

他們今後是真的危險,危險不光來自外部,還來自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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