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動，不能說話，不能感知周圍。
不過有意識，能思考。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突然被扔進一個漆黑的空間里，自己也化作了漆黑的一部分。
季澄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後，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莫名的頭暈，然後栽倒在地。
嗯暈了？
不過暈了，為什麼還在想是不是暈了這件事？
不是單純的低血糖之類的吧
好吧冷靜點季澄，現在的情況有點像‘鬼壓床’。
鬼壓床這個名詞听起來有點唬人，但實際上就是——
在正常快速眼球運動(REM)睡眠階段，骨骼肌的肌張力降低，所以無法完成動作。
就好比一種「骨骼肌大罷工」的狀態，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也就是說，自己的身體應該是出了什麼狀況，所以做出了調節反應。
可能是過于勞累，作息紊亂等情況導致的。
不過自己有勞累，有作息紊亂嗎？
季澄想了想，貌似暈之前倒是有過疲憊感，不知道怎麼回事
總之，眼下腦醒身未醒的情況，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身體自行恢復，他能控制為止。
心態還算樂觀。
反正就是等唄。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等待似乎太漫長了些。
季澄產生了‘蹙了蹙眉’這個意識，然後開始讀秒。
他想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
1s，2s，3s，4s
一天
一天時間過去後，季澄有點慌了，但仍穩了穩心態，繼續數。
兩天
三天
七天，人不吃不喝七天，會
八天！我還活著！？我還能思考？我也不覺得渴和餓？
九天！不這絕對不正常，我被困在什麼地方了？
等等，意識有點不正常了，我在我的身體里，這怎麼叫做困？
神經系統還在運作，思考會消耗能量！
不，不會是靈魂的，我怎麼會想這些
那種東西不存在吧？飄出體外？
如果意識月兌離了能量供給，我應該無法思考才對。
十天季澄停下了思考。
第878404秒，他突然感知到了一些觸感。
軟軟的，有點甜。
嗯？甜味！？
季澄怔了下，然後一喜，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眼皮睜開
漆黑的夜晚，慢慢幕入眼簾。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但比‘意識空間’中明亮得多！
有月光！
沒錯，讀秒中，此時應該是昏迷第十天的凌晨4點多。
醒了！自己醒過來了！
意識在歡呼，不過身體做不了歡呼的動作。
季澄發覺他的臉正被人捧著，嘴巴被吻住，一絲絲液體慢慢滑進嘴里。
「唔咳，咳咳
紅豆。」
「嗯！？」姜紅豆正閉眼喂送著營養液，聞聲一怔，隨後連忙睜開眼，對上了季澄有些恍惚的雙眼。
她頓時大喜過望︰
「你，你醒了！？」
「啊，看起來好像是的」
季澄撐了下手，稍微抬起上半身，「是營養液嗎？直接拿給我喝吧，我感覺吞咽功能沒問題。」
「喔！好。」
姜紅豆連忙將手邊的杯子拿了過來。
此時門外也傳來一聲狼嚎，接著響起了刨門頂門的聲音。
「咳」
季澄喝著營養液又嗆了一口，乍聞這聲音不免有些驚嚇，不過隨後便反應過來。
「門外是小黑狼？」
「嗯。」姜紅豆應了聲，面色有些古怪道︰「不過它現在應該不算小黑狼了。」
「啊？什麼意思？」
「先不說這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姜紅豆上下模著季澄的身體，擔心道︰「感覺身上有力氣嗎？餓麼？渴嗎？
你知不知道你躺了十天！
這些天我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你，喂食喂不進去，只好每隔一會兒給你喂營養液。
采集組那邊我讓她們加大蜂巢的采集力度，怕不夠你用的，你現在到底怎麼樣？」
「呃沒，沒事。」
季澄說這話有些猶豫，之前有意識的昏迷10天，這種詭異的情況怎麼也稱不上沒事。
但現在回過神，仔細感覺了下，似乎是因為姜紅豆一直給自己喂營養液，身上並不覺得虛弱？
有點離譜
總之哪哪都好，就是沒事的感覺。
他站起身活動了子，確認這一點後，抱住了姜紅豆︰
「我自己也有點懵，不過，先別擔心了，我沒事。
對了，這些天我是怎麼上廁所的？」
「上廁所？」
「呃，尿尿。」
季澄有些尷尬，他知道當人昏迷時，神經系統功能受損，靜脈營養腸道不能產生糞便。
不過喂營養液還是會產生尿液的。
姜紅豆回答道︰「當然是我幫你的，順便幫你清潔
你昏迷這件事，除了當時在場的我、嬴凡，嬴螢，沒人知道，對族人都是保密的。
而我又不放心把你交給嬴螢嬴凡照料，所以當然是我來管你。」
「這。」季澄很快想明白關鍵。
他低頭看著少女有些歉意︰「辛苦你了，我」
「不要說謝謝。」
姜紅豆咬唇打斷道︰「這幾天我明白了，我們之間不用謝謝，我也不想讓你謝。
我只想讓你抱緊我！
十天，整整十天你都一動不動，我好怕失去你」
「對不起」
季澄聞言，目光顫動了下，然後緊緊抱住少女。
現在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帶來安全感。
屋中，月光透過窗戶，照在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
而下一刻，大門突然被沖破。
一條黑乎乎的影子看不懂氣氛，在門外等的焦急，猛地竄了進來。
它兩只眼楮冒著藍光，正對上了季澄的眼楮。
臥槽？
季澄看的一懵。
「嗷嗚！」
黑影確認了和它對視的就是季澄，連忙跑了過來，圍著兩人轉了幾圈。
然後又人立而起，撲在季澄身上蹭來蹭去，蹭來蹭去。
小黑狼？
不，大，大黑狼！？
季澄終于明白姜紅豆之前為什麼說，小黑狼已經不能叫小黑狼了。
這體型怎麼變得這麼大！？
看起來有點嚇人。
不過狼目中的意思，和它現在的行為都感覺它對自己非常親近，心里一緊後，倒也放松了。
「這是什麼回事？十天內長這麼大？而且看這精神頭，肺炎也好了？」
「我也不知道啊」
姜紅豆還是舍不得松開季澄，埋在他懷中悶悶道︰
「當時你不是給它喂了石膏粉嗎，然後它很快就病好了的樣子，直接就站起來了，體型也長得超快。
但我記得你分明說中醫見效緩慢，石膏粉有點效果也不強，結果怎麼藥效這麼好？」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