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小狼養了有一個多月了。
相比初見時的兩團毛絨絨，現在它們張開了許多，平常跟著嬴凡他們，早就能跑能跳。
而就在昨天，其中一只通身黑毛的突發咳嗽，並愈咳愈重。
到了今天已經懨懨躺在地上，精神不振，一直氣促，偶爾劇烈咳嗽還會見血。
季澄和姜紅豆跟著嬴凡過來初步看了看，感覺是肺炎。
這個情況倒也不算意外。
兩只小狼沒有現代疫苗，小時候喂食的骨粉水又不如母乳有抵抗力。
並且這聞聞那啃啃，不干不淨的東西進嘴，患病幾率自然就上來了。
問了嬴凡，說是前陣子捕鼠的時候，這小家伙刨洞啃了一只，估計肺炎就是這麼得的。
而得了肺炎，可就不像妘珍珍那種只是眼楮喉嚨發炎那麼簡單了。
季澄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取了一只自己培養的青霉素，記下編號，掰開狼嘴，趁著它不咳的時候慢慢喂了進去。
「好了，觀察一下吧，到了中午，再換一只青霉素試，如果試不出強效的青霉素，它死定了。」
季澄站起身，用肥皂洗了個手，嘆了聲道︰
「弱化版的青霉素不可能對抗的了肺炎，只看能幫它續命多久了，可能兩周，可能三周。」
「這試出強效青霉素？」姜紅豆知道這幾乎不可能，搖搖頭︰「可惜了，咱們培養狗的初代就兩只，又要死一只。」
「呃」嬴凡雖然沒去上過課，但听懂了話里的意思，他看著小狼，眼神稍微暗淡了下。
細心養了這麼久，也有些感情了。
頓了頓，嬴凡行禮道︰「大人，能否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治療方法？
多喂些水，吃好些什麼的，我，我從個人餐食里扣」
「」
季澄看了嬴凡一眼，又看看小狼，沒說話。
吃好喝好，一路走好？
嗯通過吃來治療，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只不過不是這麼治的，是吃草石之藥。
沒錯，若說其他方法，便只剩除了西醫的中醫了。
很巧，季澄祖上就是學中醫的。
不過他對那些見效緩慢，還講究什麼陰陽五行，望聞問切，有時候真就是純憑感覺的東西，不是很感冒。
他更喜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科學道理。
但眼下
他揉了揉眉心，回憶了會兒道︰
「【肺炎按語】溫熱之邪犯擾于肺，傳于大腸，表里同病，故治以宣肺通俯、清瀉熱結之法。」
「？」
姜紅豆嬴凡兩臉同懵。
季澄還在冥思苦想，憋了一陣，又吐出一個詞︰「生石膏。」
「什麼？」
「就是一種石頭，並且天然就有存在，成礦類型以沉積岩為主，常于石鹽共生，也就是和岩鹽共生。」
季澄抬頭道︰「這個東西，用作中藥時，辛、甘，大寒歸肺、胃經，清熱瀉火，除煩止渴，收斂生肌。
簡單來說就是對肺炎也有療效。
不過效果甚微，緩慢。
如果一定想用這法子治，我允許你在不耽擱自身任務的前提下，去岩鹽地旁挖一挖，看能不能找到生石膏。」
「這」
真的有別的方法！？嬴凡怔了下，有些欣喜點點頭︰
「大人！我想試一試，您能告訴我這種石頭的特征嗎？」
「可以。」季澄描述了一番。
嬴凡記下，抱著小狼就要離開，但又被季澄叫住。
「等等，這塊肥皂你拿上，注意清潔自身。
肺炎這病傳染的，避免它的飛沫接觸。」
「謝大人」
嬴凡再次行禮後，神色匆匆離去，看樣子是今天耕種完就想去挖石膏。
季澄看著搖搖頭，他沒告訴嬴凡，一個中藥方子可不只一味藥
其他的，他也倒想起來點草藥名。
但一來中草藥的特征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不知具體如何在林中辨別。
二來，就算告訴嬴凡，難道要讓嬴凡去親自尋找並嘗出草藥來嗎？
太危險了，得不償失。
「哎，隨緣吧。」季澄聳聳肩。
「你對族人已經很好了。」姜紅豆望著嬴凡跑遠，收回視線道︰「剛剛你是安慰他的吧。
中醫？如果有其他可以增加治療手段的方法，你早就做了不是嗎？」
「呃這個算是安慰，但也不是騙他。」
季澄撓撓臉道︰「中醫確實有用，但真的收效非常緩慢而且我也不擅長。
所以剛剛告訴他去找石膏治療，真的就隨緣吧。」
「誒？」姜紅豆怔了怔，有些意外。
「真的有用啊？那萬一治好了，是算青霉素的，還是算那個，石膏的？這樣不就不能辨別了嗎？試體浪費了呀」
「哈~不會的。」
季澄聞言笑︰「如果真的治好，那肯定是萬幸踫巧培育出了強效青霉素的作用。
幾塊石膏能起到多大效果，而且也要他能挖出來再說。
好了，這邊我們已經盡力了，回去吧。」
「喔。」
田間，看著嬴凡跑來，狩獵開墾組的眾人紛紛問道︰
「村長，小狼怎麼樣了？」
「大人怎麼說啊？能治療嗎？」
「嗷嗚。」另一頭小狼也跑了過來，在人群中看著嬴凡和他懷中的黑狼。
嬴凡知道大家這段時間和兩頭小狼朝夕相處，甚至還按照大人的命令教導它們捕獵，都有感情了。
現在若再說讓他們吃這兩頭狼的狼肉，沒人願意。
不過，眼下是工作的時候，都圍過來像什麼話。
他眉頭一挑，邊呵斥眾人去干活，邊大致講了下剛剛的情況。
眾人沒太在意嬴凡的訓斥，都仔仔細細的听完了小狼的情況。
然後各回各位，沒有多言，只是默契的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時間流逝，頭頂的太陽逐漸升高。
上午剛過了一小半，田已經照料完畢，甚至新田都開墾了一些。
大家再次聚集到嬴凡面前。
「村長，走吧！這時間還早，咱們去挖那什麼石膏去！」
「對，不就是在岩鹽地附近嗎，挖不到石膏也能挖到岩鹽帶回來，一樣算給村子做貢獻了。」
「就是，而且萬一治好了，大人馴養狗的計劃也能更順利實施，走吧村長，大家一起去！」
「一起去」
嬴凡掃視一圈組員們，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一咬牙，點了點頭︰「好！大家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