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太過無聊了, 南時午睡——來後就拖著一屋子的僕婢搓——了麻將,南時——個菜雞自然是搓不過——群鬼精的,輸完了籌碼之後——貼了一臉的紙條, 惹得眾人紛紛看著他想笑——不敢笑, 紙條貼的沒地方貼了,就該罰喝酒了。
今——不上值的都上酒, 其他臨時拉來湊人頭的就喝飲料。
南時悲憤的看著眼前——個小酒盅︰「說好了啊, 你——也不能賴賬!」
「——是自然, 少爺快喝!」傾影咬著唇笑得賊開心︰「方——都說好了, 一炮三響就喝三杯, 雙響炮就兩杯……」
傾影替自己倒了一杯飲料, 干淨利落的一飲而盡, 然後將杯底亮了出來,同桌的其他兩人也干脆的喝了,就等著南時——個一炮三響的人喝。
他——玩的是四川麻將血流成河, 一局以牌模光為結束, 過程中——以不斷地去胡和放炮, ——種玩法沒啥特別的, 就是玩個刺激,——種玩法也就導致了結局會很慘烈,不負血流成河的名聲。
南時聞著酒味兒還有點烈,閉著眼楮抬頭悶了,入了口——發現——酒喝——來還挺清冽的, 入肚後涌上來一股子甘甜, 沒有聞上去——麼過分,頓時放松了下來,任由傾影給他滿上了, 問道︰「——酒什麼做的,還挺好喝的……後勁大嗎?一會兒我要是醉了記得幫我去和我師兄告個罪。」
「少爺您慢點喝。」傾影道︰「——是家里頭自己釀的——酒,味道清淡,好處是不上頭,喝——了頂——就是想睡覺。」
「——就好。」南時願賭服輸,把三杯都喝完了。
***
「山主,莊子上新開封了的新泉釀,您——要嘗一嘗?」清河奉上了一壺清酒,色若清泉,飄出的酒——卻烈得很。
池幽一手執卷,頭也不抬的道︰「不必了。」
「是,山主。」清河應道,將酒原封不動的撤了下去。
此時正是——飯的時候,池幽——翻過了一頁——卷,抬頭看了一眼門外,淡淡的問道︰「少爺呢?」
清河想了想,稟報道︰「少爺許是路上有事耽擱了吧,奴婢去侯一候少爺。」
「不必了。」南時恰好攜一——微薄的水汽而來,似是剛洗漱過,里衣——潦草的束著,外衫隨意的披在了肩頭,衣襟微敞,頭發仍舊濕漉漉的,肩頭濕了一片。
池幽見狀便有些不悅︰「怎得穿的——般放肆。」
「見過師兄。」南時行了個禮,就在池幽——邊坐下了,方坐下便是一股子極淡的甜香涌了過來,他一手支頤,笑道︰「剛剛和傾影他——打麻將,輸了就罰喝酒,我想著一——酒——要惹您糟心,便——洗了個澡再過來,沒想到還是耽擱了。」
南時臉上透著股鮮活的——色,歪頭笑道︰「——好熱……衣服有些穿不上。」
他低聲說著,——伸手去拉自己的衣襟,但是誰都知道大熱——的從浴室里剛洗完澡出來,——會兒衣服一般都是會黏在——上的,他拉了兩下,見衣服紋絲不動,——開始覺得煩得很,反而——將衣襟拉開了些︰「算了,好熱,誰耐煩穿——個!」
外衫自他的肩頭滑落,堆積在了椅背和他之間的縫隙里,池幽微微皺眉,南時便拉住了他的手臂︰「師兄,別罵我啦,大熱——的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涼透了不怕熱的。」
清河侍立在一側,——色變了變,——小心翼翼去瞧池幽的臉色,見他似是沒听到一般的,便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
要命,山主怕是要發火——
年頭敢指著山主鼻子說他涼透了的也就少爺屬頭一份了。
池幽道︰「放手。」
「哦,——你答應不能罵我。」南時的手指自池幽臂上滑了下去,松松的落到了自己腿上︰「開飯吧,我剛剛喝了一肚子酒水沒感覺,現在胃里燒得慌。」
池幽低斥了一句︰「成何體統。」
「在家里還講什麼體統,我什麼樣子師兄你沒見過。」南時輕笑道︰「今——莊子上送來的酒挺好喝的,師兄你嘗了沒?」
南時不等池幽回答便接著道︰「一定沒有,聞著有點凶,其實入口還行,師兄你嘗嘗唄……」
他的眼楮在席上掃了一圈兒,吩咐道︰「清河姐姐,送壺酒上來。」
清河暗道南時一定是喝——了,平時——稱呼也就是私下里喊喊,當著池幽的面兒南時從不姐姐來姐姐去的,她上前一步勸道︰「少爺許是喝——了,奴婢送您回房歇著吧?」
「不要。」南時撇了撇嘴︰「我沒喝。」
他是真的沒喝——,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只不過——酒再甜再跟飲料一樣也是含酒精的,麻痹了——經後就覺得還挺愉悅的。
池幽見南時眼——清亮,便道︰「隨他去,開席。」
「是,山主。」清河應喏。
南時還不忘——重復了一遍︰「送壺酒上來讓師兄嘗一嘗。」
清河為難的看向池幽,方——池幽——是看也沒看一眼就拒了的,見池幽頷首,——應道︰「是,少爺。」
不——時,一桌子菜就上得整整齊齊,南時見池幽動了筷,便三兩下往月復中填了點吃食,壓住了——股子燒胃的感覺,——有功夫執壺為池幽滿上了一杯︰「師兄你嘗嘗,真的挺好喝的……」
池幽並不動手,南時還以為他還在記掛白——騙他吃火鍋的事情,補了一句︰「不騙你,不好喝哪里敢送到你面前。」
一滴冰涼的水落在了池幽的腕上,他下意識的順著看去,見南時的發梢還在滴水,他眉間動了動,隨即抬——一手,一種僕婢見狀便魚貫退出了花廳,池幽——抽出了南時背後的外衫,忍無——忍的扔到了他的頭上︰「頭發擦干了再說話。」
「……哦。」南時——外衫蒙了個一臉,呆了兩秒鐘——反應過來,意識到要揭下衣服,恰好便看見了池幽垂眸餃杯,喉結微滾,見他有所動作,便抬眼望來,眉峰微挑,染了水色的薄唇在燈下泛出了一層瑩潤的光。
南時愣愣地看著他︰「師兄你真好看。」
池幽橫了他一眼︰「放肆。」
「夸你——不是在罵你。」南時嘟囔了一句,轉而——笑嘻嘻的問︰「是不是很好喝?」
「尚。」池幽答了一句,——道︰「把頭發擦干。」
南時——給自己擦——頭發來,他還有心情想著——一擦——件衣服算是完了,估模著以後就看不見了,他還特意挑了他比較喜歡的一件呢,有些心疼。
喝了酒,連思維都變得慢吞吞了——來。
池幽抬手為自己滿上了一杯,再度一飲而盡,南時看得有些眼熱,低聲說︰「我也要。」
「不許。」池幽淡淡的道︰「再喝下去,你就徹底醉了。」
「我沒醉。」
「嗯。」現在還沒有,但快了。
酒一入喉,池幽便將材料猜了個七七八八,葡萄、隻——、冰糖為引,糯米為底,再有兩味養生的草藥,聞著味大,實則甘甜清冽,後勁綿軟,但終究是酒,南時打麻將的水平他不太清楚,但是底下人的水平他是知道的,南時恐怕喝了不少。
池幽也沒猜錯,——來罰酒的酒盅一杯就只有十毫升,他輸輸贏贏最後喝了接近五十杯——一瓶正常裝的白酒也就是500ml左右。
南時撇了撇嘴角,突地伸手拉住了池幽的手腕,硬是將他手中杯勾到了自己唇下,咬著杯子就喝了,還瞟了他一眼,大意是︰我就喝了,怎麼辦吧!
池幽面無異色,只是道︰「再——樣毫無節制下去,罰你今年都不得沾酒。」
「師兄你好煩,家里就我——兩個人,我喝——了最——回房耍耍酒瘋,我都快三十了,男人很累,喝點酒不是罪……」南時說著說著,最後兩句還變了個調兒,就差沒給唱出來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池幽默默的想。
南時半說半唱的說完了,便樂不——支的往池幽肩上一靠,打了個呵欠︰「困了。」
「——就去睡。」
南時半闔著眼楮,清甜的酒香——與混合著滾燙慵懶的——息拂在了他的耳側︰「……飯還沒吃完。」
「——去睡。」
「不行,——對胃不好。」南時說罷,——打了個呵欠。
池幽沉默了良久,——無奈的嘆了口——,一手握住了南時的肩頭將他扶了——來,南時睡眼惺忪的睜開眼楮,居然還知道自己想吃什麼菜,卻不知道要伸手要去挾,直直的盯著菜盤子不說話。
池幽見狀拾了著挾了塊炸蝦球來,正欲放進他的碗里,卻見南時已經張開了嘴。
他手頓了頓,轉而將蝦球塞進了他的口中。
南時嚼了兩口就吞了下去,——張了嘴,意思非常很明顯。
池幽卻沒有——麼好性,眼眸一沉︰「坐直,自己吃。」
「哦。」南時一下子就坐得筆直,沒有東西靠著了——覺得有些空空落落的,他捏著筷子看著池幽的動作,有樣學樣的挾了——筷子菜送進了自己嘴里,勉強算是把自己喂飽了。
池幽似乎說了什麼,他沒有听清,就見池幽站了——來,一手攔住了他的腰將他也提了——來,南時听見自己低低的說︰「師兄,我能不能……」
不能,不能說!
南時你在說什麼!
「什麼?」池幽反問道。
南時的理智在瘋狂的示警,卻不知道為什麼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就一下。」
「一下就——以了。」
池幽微微挑眉,還未說答應與否,南時的——體一歪就撲進了他的懷中,南時湊在他的肩頸間深吸了一口——,然後……歪在他肩頭睡了過去。
若不是池幽及時固定住南時的腰,他鐵定是要摔到地上去的。
池幽垂下眼眸,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過了許久——道︰「……放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