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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被雷劈了

修建問鄉樓的工頭老祝,是跟老扈同一批到沈家堡的那批工匠之一,楊波只知道他姓祝,是個木匠,听到他自報家門,叫個祝墨斗,楊波不由笑了起來。

「這個,祝家世世代代都是木匠,小時候俺爹老支使我給他拿墨斗,說的多了,干脆就給俺起了墨斗這名兒。」

老祝撓撓頭,一副難為情的樣子,給楊波解釋了他的名字的來歷。

「公子是來看進度的?」

「嗯,我來看看。」

楊波點頭,示意老祝頭前帶路,蘇洛兒則跟在其後。

三個小姑娘很興奮,大呼小叫地爬上樓梯,董清揚便落單了,見楊波也沒招呼她,撇了撇嘴兒,也上了樓。

楊波問老祝︰「三月底能不能完工?」

「有點兒懸。」老祝答道。

梅氏杯在四月初舉辦,上面兩層都是木工活,慢工出細活,快不起來,趕在月底完工,怕是不易。

問鄉樓雖是為問鄉棋社而建,但建成以後,棋社用的只是上面兩層,下面三層從一樓到三樓,分別是譯書館、藏書館、書畫廊等。

問鄉棋社這一帶將來是石廟的核心地帶,人流多,楊波還專門在一樓設了一間分男女的公廁,楊波提出要去瞧一瞧。

蘇洛兒聞言止步,老祝樂呵呵地陪楊波去了。

不大一會兒,兩人便走了出來,楊波喜道︰「洛兒,這是沈家堡第一個沖水式的公廁,你真該去試試。」

「呸」

蘇洛兒啐了一口,蹙眉看著楊波,一瞬也不瞬。

楊波被看得發毛,還以為蘇洛兒在生氣,趕緊補上一句︰「我沒騙你,里面真的很干淨啊。」

楊波常說些不葷不素的話,她都听習慣了,她自己有時也會來幾句,蘇洛兒不生氣,但姿態還是要做,啐他一口是應該的。

蘇洛兒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都說楊波一放水,天就下雨。

蘇洛兒只是听說,沒有親見。

那說法便是個魔咒,今日倒要看看,應不應驗。

下面的三層都看過了,三人要去樓頂,打樓梯出來,迎面便是一陣風。

頂層正中間的位置只是立起來幾根柱子,工人們正繞著那幾根木柱搭腳手架,看得出,這兩層木樓才剛剛開建。

楊波皺起了眉頭,想著萬一趕不及,該怎麼辦?

實在不行的話,就把下面幾層拾掇拾掇,當作比賽場地用,只是一邊施工,一邊比賽,排面就差一些,不能不說這是個遺憾,因為楊波想把梅氏杯操持得很風光。

「老祝,你去忙吧,我們隨便看看就好。」

「天上勾勾雲,地上雨淋淋,這天看似要落雨了。」

老祝抬頭看了看天色,又道︰「公子,你們也要快著點兒,呆會兒該落雨了。」

老祝匆匆離去,一邊走,一邊扯開嗓子喊叫起來,「要落雨了,收工了。」

蘇洛兒也抬頭看了看天,一坨一坨的黑雲一坨一坨的壓著白雲,黑雲走得快,白雲走得慢,都在疾速地由遠及近,這就是所謂的勾勾雲?

蘇洛兒收回視線,又看向楊波,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幾個小姑娘估計都在藏貓貓呢,只听到嘰嘰喳喳地聲音,不見人影。

風呼呼在吹,風勢似乎越來越大了。

楊波、蘇洛兒,還有董清揚站在樓頂,憑欄而望,楊波道就在腳下,沈家堡盡收

眼底。

蘇洛兒靜靜佇立,風吹過來,胸前山高水低,勾出一道道誘人的曲線,豐腴婀娜的身段,盡顯無遺,青絲搖曳,衣帶飄飄,恍若謫塵的仙子一般。

再看董清揚,身體斜靠在欄桿上,雙手托起下巴,正在遠眺,董清揚是身體肥碩,穿一身深色衫裙,從後面看上去,她這麼個姿勢,就像園子里的假山上的一堆山石。

胖沒什麼,不該胖的地方也胖了,就不好了。

楊波斜眼瞧著,眼神里充斥著嫌棄之色,蘇洛兒見狀,心里為董清揚抱不平,董清揚現在可是蘇洛兒的棋友,蘇洛兒下她不過。

蘇洛兒解釋道︰「清揚听說梅氏杯在這里舉辦,便要來看一看。」

「嗯嗯」

楊波敷衍一句,這時候,三個小姑娘也都回來了,樂水還是老樣子,過來就牽住楊波的一只胳膊,親昵的樣子,楊若菲看在眼里,心里莫名有些酸,杜十二娘走在最後面,她總是默不作聲。

「楊波,你的避雷針呢?」

楊若菲估計剛才玩瘋了,光潔無暇的美人額上出了密密的汗珠,臉上紅撲撲的,「我都找遍了,也沒見什麼針啊?」

避雷針應該叫防雷針,因為其原理不是避雷,而是引雷上身,然後通過下引金屬導線,通常是鐵質的,和接地裝置,將雷電引入地下,從而起到保護建築物的作用。

楊波突然想起這茬兒,記住以後這叫法得改改。

防雷措施古來有之,漢朝時期,就有將魚尾形狀的銅瓦放在屋頂上來防雷的做法。

公元一六八八年,法國旅行家卡勃里歐別•戴馬甘蘭在他的《中國新事》游記里寫道︰「中國屋脊兩頭,都有一個仰起的龍頭,龍口吐出曲折的金屬舌頭,伸向天空,舌根連結一根細的鐵絲,直通地下。這種奇妙的裝置,在發生雷電的時刻就大顯神通,若雷電擊中了屋宇,電流就會從龍舌沿線楮行至地底,避免雷電擊毀建築物。」

戴馬甘蘭說的其實是皇家的房屋,這種應用在民間卻是鮮見。

楊波懂得也不多,他是按照模糊記憶亂來,問鄉樓的防雷針是這麼布置的,三樓樓頂沿著欄桿用鐵條繞一圈兒,上面的兩層木樓建好後,沿著屋檐翹角再繞一圈兒,金屬導體多一點兒,總不是個壞事。

這已經不是針了,到哪兒找針去。

「防雷針,其實就是一圈金屬導體,可以是鐵的,也可以是銅的。」

楊波耐心地科普著,一邊說一邊走向山牆所在的位置,那里有一根鐵條,一頭連著樓頂的一圈鐵質導體,一頭跟地下連通。

「董小姐,你讓一讓。」

董清揚就站在接頭這里,她一早就注意到欄桿外面有一道鐵條,問道︰「是這個?」

「正是。」

楊波抓住橫著的鐵條,一只手指著沿牆壁垂下的豎著的鐵條,解釋道︰「你們看,這里是一根鐵條,下面一頭埋在地下,上面這一頭連著欄桿外面的這一圈兒,將來木樓建好後,屋脊上還會有一道,明白?」

「噢」

眾人都有些小失望,楊若菲不滿道︰「就這?」

就在此時,突然眼前一道白光,直耀人眼。

是閃電!

天色早已暗淡下來,閃電從天際垂落,像是要把天撕成兩半。

「這是閃電,馬上我們會听到雷聲,為什麼打雷的時候,總是先見到」

楊波覺

得這是個科普的好機會,正說著,突然感到一絲酥麻,從接觸鐵條的那只手開始,順著手臂,疾速地傳播開去。

滋滋滋

楊波甚至能听到一陣急促的聲音,非常刺耳,耳膜都在激蕩。

「樂水,松開」

這都是電光火石一瞬間的事兒,那容得你去反應,樂水不僅沒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

只要和師兄在一起,樂水什麼都不怕。

楊波感到全身都受到一股巨大力量的重擊,這一擊,有雷霆萬鈞之勢,排山倒海般將楊波平推出去。

楊波身體僵直,耳朵嗡嗡作響,腦子里一片空白,下一刻,整個人,不,準確地說,是他和樂水兩個人,便砸在樓頂上那一推腳手架上,腳手架離防雷針的距離有兩丈之遠,足見剛才的重擊,是何等的強悍!

「轟隆隆」

在一連竄的悶雷聲中,腳手架也 里啪啦散了架,橫七豎八地跌落下來,楊波和樂水被埋在了一堆竹竿里。

楊波針扎著坐起來,頭疼欲裂,發現樂水還躺在地上,也捂著個頭,一把拉起來,兩人你瞧我,我瞧你,呲牙咧嘴地傻笑起來。

正是這腳手架起到了緩沖的作用,才讓遭遇如此重擊,只是頭疼,並沒有受傷。

「楊波」

是楊若菲在哭喊,她也被雷劈了?

不僅是楊若菲,除了蘇洛兒,在場所有人都被雷劈了,這可真夠諷刺的,楊波正給人科普防雷呢,卻連累了三個小姑娘和董清揚都被雷劈了,為了這事兒,楊若菲日後沒有少罵他,這是後話,按下不提。

「轟」

就在楊波等人被雷劈的同時,在虹灣的一處演練場里,黑虎炮也開了火。

這次出場的不是岸防炮,而是另外一種版本的黑虎炮,炮筒更細,射程也略小,炮筒下面裝有輪子,方便機動。

標靶就設在三千步開外,炮彈正中標靶,標靶被擊得粉碎。

三千步的射程不到兩公里,其實還可以打得更遠,但那樣的話,準頭就差了,所以操典規定,標靶的距離就是三千步。

前來觀摩的客人都是第一次見,這其中就有鄭芝虎和鄭芝龍兄弟,當然還有那個遼東來的沈世魁。

眾所周知,楊波很忙,他本人並沒有到場,他這會兒剛被雷劈了。

操演過後,大雨瓢潑而下,雷矬子拉著鄭芝虎躲進一處帳篷里,兩人是結拜兄弟,這時候當然要照拂一二,鄭芝龍也跟了進來。

三人閑聊一陣,鄭芝虎試探地問及這些火器的的事兒。

雷矬子當然知道他這結拜兄弟此次來,不止是來參見楊波婚禮的,尤其是鄭芝龍也來了,肯定有別的事兒,槍炮至少是他們沒有盡言的事項之一。

雷矬子會心一笑,說道︰「二弟,我們兄弟之間誰跟誰呀,你不必拘謹,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話都說了這份兒上,再遮遮掩掩就不好了。

鄭芝虎直言道︰「此番我大哥來,確是想買些火槍、火箭炮和黑虎炮,可我听說,這些東西都不外賣,可有此事?」

「火槍麼,我不清楚。」

雷矬子搖頭道︰「但是火箭炮和黑虎炮應該是不賣的,一來,這兩樣東西產量低,眼下沈家堡自用都不夠,二來,二弟一人說了不算,沈東家也得同意才能賣。」

「這麼說,火槍還是可以外賣的?」鄭芝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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