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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波撒腿就跑,剛跑出門檻兒,尤素卿又在身後喊他回來。

「有事兒?」楊波心有余悸,小心地探頭進門,試探問道。

「都讓你登徒子給氣糊涂了。」尤素卿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要找吳麼?我幫你找到了。」

楊波畏畏縮縮地不敢靠近,意再門框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和吳金倒是挺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素卿上下打量楊波一番,嘲笑起來。

楊波臉上掛不住了,這也太侮辱人了吧。

吳金是個無惡不作的人渣,再怎麼說,我楊波也比吳金強出一大截吧,檔次和品味,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好不好?

「哼」尤素卿見楊波一臉的不服,鄙夷道︰「你敢說你不,不貪財?」

「吳金是騙,騙和貪能一樣嗎?」楊波不服道。

尤素卿氣笑了,喝道︰「賤皮子,一丘之貉。」

「他人在哪兒呢?」楊波奇怪道。

這吳金禍害了李福的老閨女,楊波可是答應過李福,只要吳金還活在世上,定要把他抓回來。

「在普陀山當了野和尚,弄了個法號,叫元成。」

「我讓賀金彪派人去普陀山把他抓回來,管他元不元成,他得和李靈兒先圓房。」

「哈哈哈」尤素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非同小可,卻是止不住,眼淚都笑出來了。

「圓房怕是不成了他被人給閹了哈哈哈」尤素卿笑得前仰後合,幾乎喘不過氣來。

「啊怎會如此?」楊波驚呼起來。

「所謂人在做,天在看,那人作惡多端,如今遭了報應,有什麼出奇?」尤素卿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楊波,我勸你也要小心為妙,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楊波兩條腿不由夾了夾,感到一陣菊緊,劫後余生的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生。

「吳金他娘呢?」楊波問,聲音有些發顫。

「仇家是當著他娘的面閹的他,他娘當場扣瞎了一只眼,沒挺幾天,便死了。」尤素卿臉上帶著笑,冷酷無情的樣子。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話雖如此,但這結果還是太過驚悚,楊波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現在,你可以走了。」尤素卿揮揮手,說道。

楊波轉身便走,有突然扭過頭來,問了一句︰「小姨,那個穆英,人在哪里?」

「走走走」尤素卿神色頗為不耐,斜眼看著楊波,就像楊波是一只蒼蠅,卻是沒有理會楊波的問話,只是道︰「你耗子喂汁。」

楊波失魂落魄走出沈府,跨上他的坐騎朝天笑,外面風大,寒冷刺骨,楊波一激靈,倒是讓他冷靜下來,捋一捋亂糟糟的思緒。

楊波坐在馬背上,緩緩而行。

萬貝恩和吳金的事,還好處理。

萬貝恩就讓尤素卿帶走,這事兒明面上是由謝文治聯絡的,功勞要算在他的頭上,這件事了,他就該轉正了,從代知州升級為海州知州,這對楊波有利無害。

褚春分是暗地里的中間人,論功行賞,自然沒份兒,但也助于提高她在天主教內部的身份。

只是,楊波想讓她留在沈家堡幫忙,尤素卿還未有最終應承下來。

至于吳金,楊波決定,還是要把他抓回來,倒不是為了李福父女,吳京被仇家給閹了,李靈兒也該死心了。

就算吳金是個人渣,但畢竟是吳玉兒的兄長,鄭芝虎的小舅子,抓他回來,交給吳玉兒處置吧。

穆英的事兒,就頭疼了。

她有了身孕,便是他楊波的女人了,無論如何,楊波要給她一個交代,但青兒

那邊,能待見她嗎?

尤素卿應該已經將穆英有了身孕的事兒,告知了青兒,青兒又該如何對待他呢?

事實上,楊波听欽佩沈燕青的氣度,她生性豪爽,這件事上,應該會原諒于他。

梅仙兒在石廟,沈燕青甚至有意無意地在撮合,由此可見,一人獨佔楊波,並非她所願。

但對蘇洛兒、蒲佩瑤,沈燕青卻是防範有加,她把香兒送到石廟,說不得也有監督的意思。

沈燕青早已把自己當成楊府的主母,事情必須在她的掌控之下,身為主母,自然要有主母的威儀,這才是她在意的。

跟穆英的這一回,楊波是瞞著沈燕青,偷吃了一嘴,而且還結下碩果,這就不一樣了,沈燕青不會跟他翻臉吧?

「希律律」

朝天笑老馬識途,已然在一真醫館門前止住了腳步,仰首鳴叫,算是提醒一下楊波。

楊波下馬進館,沈燕青手里拿著片兒玻璃,剛從里屋走出來,見楊波進來,便道︰「你先坐會兒,我馬上就好。」

沈燕青的神色平靜,語氣跟平素無疑,不像是要跟他秋後算賬的模樣,難不成尤素卿沒跟她說起穆英的事兒?

楊波暗暗松了一口氣,乖乖地在長條椅上坐下,偷眼望過去。

沈燕青正把玻璃片兒放在顯微鏡下仔細觀察,書案上,還擺放著幾個培養皿。

培養皿正是楊波讓沈一鳴專門制作的,里面盛上薄薄一層雞蛋清,算是營養液,用來培養楊波口中所說的細菌,沈燕青痴謎于顯微鏡的神奇功能,這些時日,都在琢磨從哪里能弄到細菌,放在培養皿里培養,然後拿到顯微鏡下觀察,樂此不彼。

按照楊波的想法,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在石廟弄出青霉素來,青霉素是抗生素,殺滅有害細菌有特效,可活人無數,這可是貪天之功啊。

這事急不來,沈燕青現在做的,就當是在練習了。

楊波依稀記得,在後世,就是把黃瓜切片兒,放置一段時間,給它長出霉菌,然後對霉菌進行化學萃取,讓其中的有效成份結晶,便可得到。

就讓沈燕青這麼折騰,沒準兒哪天真讓她給折騰出來,也未知啊。

「她不能進門。」沈燕青抬眼望過來,突然說道。

楊波愣住了,不明所以,不解地看著沈燕青。

「傻樣兒。」沈燕青遞來白眼,嫌棄道︰「穆英不能入楊家門兒,你听清楚了?」

「可是」楊波想要爭辯,卻被沈燕青斷然截住,「穆英,一個女兒家,虧她想得出,乘人洗浴之時闖進去,行那苟且之事」

「這事兒我也有責任」楊波見沈燕青把穆英說的如此不堪,小聲嘀咕了一句,沈燕青頓時著惱了,忽地起身,走過來,抬手一個腦瓜蹦,斥道︰「你又是個好的?囔道你們不知這世上還有羞恥二字麼?」

沈燕青就勢在楊波身邊坐下,楊波蔫兒了,無言以對。

沈燕青倒是拉起楊波的一只手,眯縫起一雙美目,嬌聲問道︰「你很想吧?」

沈燕青說話的聲音變了,眼神也變了,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眸子里像是要溢出水來,眉宇之間,有些嗔怪,還有些急切期盼的感覺。

這神色分明是在向楊波發出邀請啊。

女人心,海底針,一眨眼的功夫,可翻雲覆雨。

楊小波立刻挺直腰桿,翹首以望。

沈燕青見楊波忙不迭地點頭,一手拉住楊波,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到里屋去。」

幸福來得實在太快了,楊波心花怒放,跟在沈燕青的身後,亦步亦趨。

「上回說起封雅雯的事兒,你說那東西像蝌蚪,我正想在顯微鏡下看看,你給弄些出來。」

楊波差點沒摔個跟頭,他的蝌蚪都變青蛙了,沈燕青竟然來了興致,要在顯微鏡下研究他的蝌蚪?

「怎麼?」沈燕青見楊波停步不前,催促起來,「你磨蹭啥呢,快著點兒。」

楊波心里那個汗啊,一臉的黑線,身下神氣活現的楊小波也覺得不對勁,竟垂下頭去。

「楊波,你在嗎?」

「爹,你喊什麼?朝天笑都在,哥哥肯定在。」

外面有人喊叫,听出來是季順和何起風在說話。

沈燕青甩開楊波的手,不滿地嘀咕道︰「這個季順,早不來,玩不來,偏偏到了緊要關頭,來壞我大事」

「」楊波兩眼望天,無語。

「楊波,石廟找,說你去了沈府,沈府找,說你回了石廟,你讓季叔一通好找哇。」

楊波趕緊轉過身去,季順和何起風已然進了門,後面還跟著個高個女子,正是季順的寶貝閨女,季思齊。

「哥哥,嫂嫂」何起風稱呼沈燕青嫂嫂了,季思齊倒是乖巧地跟兩人福了一禮。

「季叔坐。」沈燕青口氣有些生硬,招呼眾人坐下。

季順似乎明白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嘿嘿一笑,渾不在意,大大咧咧坐下,說道︰「兩件事,這第一件,那個叫柳絮的丫頭去找了你嬸子,說是要跟你嬸兒合伙開個廠子,做什麼成衣,這事兒你知道?」

「知道,是我讓柳絮去找嬸子的,季叔只管放心,這廠子定能為你賺銀子。」

跟柳絮說過之後,楊波又認真合計了一番,制成衣,需要兩樣關鍵東西,縫紉機和熨斗,石廟現時完全有能力弄出縫紉機來,熨斗麼,電熨斗是不可能了,但用炭火一樣可以做出可以熨燙衣物的熨斗。

工廠建起來,沒有訂單,讓他們先做海陸軍將士的被子、軍服,然後再慢慢擴展到民用,乘勢推出那些個內衣內褲,這是一個嶄新的領域,何愁無銀可賺?

不過,女用的內衣內褲,現在還是不要跟季順說為好,免生波折。

「那就好。」季順哈哈大笑,說道。

既然楊波說能賺銀子,那就一定能賺,季順見慣了楊波的奇思妙想,對楊波的信任已經到了迷信的程度,自然不會追問,接著說起第二件事情。

「這倆孩子的婚期,你嬸子一直催著年前給辦了,嘮叨起來沒個完,可起風這小子,一定要跟你們一起辦,你和起風是兄弟,一起辦就一起辦,可總要定個日子吧。」

沈燕青沖楊波望過來,不置可否,看她的意思像是在說,何起風是你兄弟,你看著辦吧。

「起風的主意不錯,兩家事當成一樁事辦,省心。」楊波笑道︰「反正兩家的客人都是一撥,方便。」

何起風喜形于色,奔過來,一個熊抱摟住楊波,說道︰「如何?哥哥一準兒會同意,我說過吧。」

「哼,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你干脆跟眼楊波哥哥成親得了。」季思齊撇撇嘴,嗤笑起來。

「胡咧咧,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再要胡言亂語,俺就當月兌衣服,月兌了你。」何起風傲然道。

「你倒是月兌一個,讓我瞧瞧。」季思齊嗆道。

「瞧瞧你們兩個,都快成親的人了,成何體統。」兩人逮住機會就掐架,季順也是頭疼不已,出言喝止道。

「打是親,罵是愛嘛。」楊波呵呵一笑,又道︰「不過,季叔您是知道的,這婚期怕是要到二月底了。」

年後,楊波要帶人出征洪澤湖,這事兒是絕密,知道的人只是沈家堡的幾個核心人物,季順是核心人物之一,當然是知道的。

料事從寬,剿滅劉二,楊波預計需要一個月時間,這樣以來,婚期只能在這之後,差不多在二月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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