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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讓毛文龍打游擊

毛文龍也很納悶,為何陛下听到自己的名字會是這種表情。

心中雖然不解,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末將正是毛文龍。」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朱由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模樣,但是眼中卻有一絲糾結意思在其中閃過。

毛文龍原本是和東林黨人交好的,可是他也是一個心眼通透之人,看到東林黨在朝中不得朱由校喜歡後,便立刻向熊廷弼投去了橄欖枝。

至此,毛文龍成為了熊廷弼手下的一得力干將,腦子靈活,而且對于不用和建奴正面沖突的騷擾戰術很有一套。

隨後得到熊廷弼重視,並且被升為參將之職。

此時看到朱由校要對毛文龍進行懲治,熊廷弼打心里為其可惜,卻毫無辦法。

就在其萬念俱灰的時候,卻看到朱由校一反常態的語氣,又從其眼中敏銳的捕捉到那一絲糾結之意後,熊廷弼心里有了主意。

暗暗對旁邊的親衛打了個手勢,親衛會意,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遠處圍觀的百姓之中,便開始不時有兵士在他們之間來回穿插,並且訴說著什麼。

校場上,朱由校前邊已經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將士,其中也自然包括周遇吉和毛文龍。

看著這些人,朱由校心中確實有些為難了,架子已經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士兵和百姓都看著呢,自己總不能高高的舉起,輕輕的放下吧。

雷聲大雨點小,威嚴何在。

可若是懲罰的話,這些人犯得可都是死罪,其他人先不說,光周遇吉和毛文龍兩人就讓朱由校感到為難。

正在這時,熊廷弼竟然也跟著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

「陛下,將士們一心護主,其心可照日月。是臣教管不利,請陛下責罰,臣願代之。」

看到熊廷弼這幅模樣,朱由校嘴角抽了抽。先是表明將士們不得已之處,接著又將自己搭了進來。

之所以敢這麼做,剛才一定是注意到了自己反常的一面了吧。

這份觀察力,誰說熊廷弼是個只會打仗不懂人情世故的莽漢了?

這還沒完,熊廷弼剛剛跪拜下來,遠處圍觀的百姓們也跟著一同跪拜下來,大聲喊道。

「求陛下開恩。周將軍是大英雄,我們願意替周將軍一起受罰。」

這次的百姓們可不止剛剛進城的那些了,包括之前早已躲到城中的百姓們也一同參與了進來。

呼啦啦一片,甚是壯觀。

已經心如死灰的周遇吉沒想到還能出現這樣的變數,愣了一下,又看向那些為他求情的百姓們,眼角濕潤了。

之前出城迎戰,心里想的更多的是陛下的榮辱和個人的出人頭地,真正想要救下這些百姓們心思並不多。

卻不想竟然得到了這麼多百姓們的感激。

此時的周遇吉心中愧疚,感激和感動。

本是一個戰場上廝殺的猛將,此時眼淚卻不要錢似地往外流。

這一刻,周遇吉明悟了。

更確切地說,此時的周遇吉才是原史中的那個周遇吉,願意讓整個寧武關的百姓們同他一起生死的周遇吉。

有了普通百姓的加入,朱由校知道,自己該做決定了。

雖然有被逼迫的意思,卻何嘗又不是為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朕乃天子,當以民為天。」

這是從明朝建國之初至此,首次有皇帝提出以民為天的口號。

周圍無論是熊廷弼,洪承疇,還是毛文龍等人都是心頭一震,竟然忘記了禮儀尊卑,齊齊抬頭看向朱由校。

幾人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听到朱由校又繼續說道。

「朕本應護佑你們周全,讓你們有飯吃,有衣穿,不受人欺壓,可如今卻要爾等流離失所,這都是朕的過失啊。」

陛下竟然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了,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

這可不亞于下罪己詔。

熊廷弼等人心中更驚,想不到陛下玩的這麼大,想要收取民心,演戲也眼演的太過了吧。

很多人都以為朱由校是在演戲,可是卻不明白,這才是朱由校心中真正想說的話。

前世一個長在紅旗下,接受著那個年代教育的人,驟然來到明朝這個時代,隨著時間越久,看到的越多,朱由校只感覺自己越孤獨。

不僅僅是做為皇帝孤家寡人的孤獨,還有與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孤獨。

今日終于將心中的一部分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感到舒適了許多。

朱由校繼續說道。

「今日朕答應你們放過他們,只是因為他們替朕救下了你們的性命。」

大漢將軍把朱由校的話一字不落的全都說給了那些百姓听。

百姓們心中大多很實在,很容易就會受到有心者的欺騙和煽動,但是他們心中也同樣有著一桿秤。

之前朱由校以那些走私商人的性命要挾建奴,不讓其傷害百姓一人的話語,早已在百姓之中流傳開來,此時在听到陛下這樣對他們說,只感覺天有明日。

心中激動得無以復加。

紛紛再次納頭拜倒,甚至有的都哭了出來。

「聖明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次是真心實意的希望朱由校能夠活一萬歲。

朱由校掃視了一圈,接著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對孫雲鶴說道。

「將周遇吉和毛文龍帶來見朕。」說著,起駕向回走去。

身後是再次山呼的百姓們,還有愣在原地的熊廷弼等人

經略府中。

朱由校站在哪副描繪詳細的大明地圖旁邊,兩旁站著熊廷弼和洪承疇,汪文言等人,而身後則是繼續跪在地上的周遇吉和毛文龍。

「你們幾人都清楚建奴何故退走吧?」朱由校淡淡地說道。

雖然沒有明指,但是在場的也都知道問的是熊廷弼幾人,身後跪著的兩人此刻還沒有資格插話。

「多賴陛下提前布置,引那林丹汗前來。」熊廷弼說道。

對于這個問題,不提在座的,哪怕是普通士兵也明白其中緣由。

提起這個,朱由校心中便是苦笑,自己堂堂大明皇帝,被圍困至此,竟然需要一直是敵對勢力的蒙古人來幫自己解圍,真夠諷刺的。

但誰讓此次所圖謀太大呢。

朱由校拋開心中所想,說道。

「我軍在遼東太過被動了,需要有一支敢戰之兵安插在建奴後方,死死的將其牽制住,使其不敢再次大軍傾巢而出。」

之前熊廷弼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時听朱由校提起,再結合此次的結果來看,此計策妙啊!

不僅僅是熊廷弼,洪承疇也是一個有相當高軍事天賦的人才,此時听到此策,眼楮不由亮了。

「陛下是說」

說著,兩人的目光在整個地圖上來回轉動,尋找著有利的地方,然後再結合著自己的經驗思索著可行性。

不等二人找到,朱由校率先在地圖上指了出來。

「這里。」

順著朱由校的手指,幾人看向了那個地圖上只有指頭大小的地方——皮島。

皮島?

熊廷弼等人思考著這個地方的可行性,隨著目光在地圖上對皮島周邊地區的觀察,幾人的眼楮也越發亮了。

「此地甚好!陛下英明」

說到英明兩字的時候,熊廷弼和洪承疇幾人有些遲疑了,之前稱贊陛下英明多是言不由衷,只是單純的拍馬屁而已。

可是此時幾人才發現,這哪是言不由衷的夸贊啊,這分明是真的英明。

他們之前沒有想到的事情,陛下想到了,他們還在滿地圖找的時候,陛下立刻便確定了位置,而且還極其合適。

此時,他們看朱由校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此前雖從未輕視過,但也只是對其政治舉措方面的高看,可是此時卻表明,陛下不僅懂得處理國家政事,竟然還懂軍事。

陛下才年僅十六歲,之前一直在深宮中長大,從未接觸過兵事。難道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存在?

對于熊廷弼等人異樣的眼神,朱由校心中得意,但臉上只是淡然一笑後,又轉換成嚴厲。

轉身看向毛文龍,說道。

「朕剛才說過,爾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毛文龍,你可願帶領那些與你一同私開城門的近千兵士,打下此地?」

毛文龍怎麼也沒有想到陛下會將這樣的任務交給自己,看了看朱由校手指的那個地方,心中滿是苦澀。

那樣一個不毛之地,吃什麼喝什麼,而且在建奴的後方,成了其眼中釘,此去只怕有去無回吧。

況且只是一千人,對建奴數萬兵馬,能構成什麼威脅?

看出了毛文龍心中的顧及,朱由校繼續說道。

「朕可給你五千人的配置,若你能在皮島這個地方扎下根來,所擴充的軍隊,只要數量越多,朕便將你的官職封的越大。」

「而且,幾個月之前,朕便讓袁可立袁愛卿為登萊巡撫,操練兵馬船只,之後皮島所需供應,可皆有登萊供給。」

听到朱由校侃侃而談,毛文龍有些愕然,恐怕陛下早就有此意了吧,只怪自己撞在了刀口上,誰讓自己倒霉呢。

毛文龍暗嘆一聲,既然陛下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接旨,可真是不知好歹了。

「末將願往,定為我大明死死的盯著奴酋。」

「好!」朱由校撫掌而笑,對方正化示意一下,從其手中接過一張紙來,交給毛文龍,說道。

「這是朕親手為你制定的戰術,可作為參考,關鍵時刻或可保你性命。」

戰術?還有戰術?

不僅毛文龍有點難以置信,熊廷弼等人也覺得驚奇,紛紛湊過去一觀。

只見紙上寫有十六個大字。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嘶!

在場的都是有相當戰場經驗者,此時看完後,略微一琢磨,便不由自主的吸口冷氣。

能想出此戰術的簡直是神人啊,這該是什麼樣的腦子。

此戰略何止是能保命啊,更能要了建奴的命。

此時眾人再看向朱由校,已經沒有絲毫懷疑。

石錘了,陛下乃是一個真正的軍事大家。

「好了。」朱由校將手一擺,說道,「兩個時辰後出發回京。」

說完又看向周遇吉,說道。

「周遇吉你便帶人負責殿後,以防建奴突然殺個回馬槍。還有,到時記得將費英東的人頭高掛在旗桿之上。」

嗯?這是為何?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周遇吉愕然,雖然知道此次任務凶險,是陛下對自己的懲罰,可是將人家建奴第一大臣的人頭掛在旗桿上,這樣只會更加激怒建奴,引其而來的。

要知道,和建奴打仗的時候,哪怕是戰死的建奴尸體,建奴撤走時都會帶走。

雖然心中不解,但是卻並沒有多問,周遇吉抱拳答道。

「萬死不辭!」說的決絕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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