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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軍隊的種子

戚金,定遠人,名將戚繼光之佷,自幼便跟隨叔父戚繼光南征北戰,屢建戰功,由百戶歷升守備、游擊、參將。

萬歷初,從總兵劉綎征關西,先諸將登高麗城,敘首功升副總兵。

雖然戚金有一個戰功赫赫的叔叔,但人家可不是個混吃等死的將二代。

常年跟隨在戚繼光的身邊,戚家軍那套軍事訓練,行軍打仗的本事,戚金即使沒有學會十層,六層及格線之上總是有的。

戚家軍,這可是大明朝數的上的王牌部隊。

可惜,戚繼光早年間拜在張居正門下,萬歷親政後,張居正及其有關聯的官員遭到反攻倒算,連同戚繼光也被牽連。

戚繼光罷官歸家後,不幾年便郁郁寡歡,病死在了床榻上。

而戚繼光親手創立的戚家軍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從之前張居正當政時,餉銀,軍械,一應俱全,最後變成了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可憐孩子。

其規模和戰斗力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兵戰死或負傷歸家,慢慢的也越來越下滑。

可是即使這樣,在原史渾河之戰中也打出了獨屬于戚家軍的最後輝煌。

渾河之戰是明清野戰中,後金打的最為艱難的一戰,雖然最後勝了,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讓一向驕傲自滿的後金軍,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支由戚家軍和四川白桿軍組成的軍隊來。

沒錯,當時參戰的還有另一支軍隊,那便是四川白桿軍。

無論是拿著大刀也要和日寇戰斗到最後一人的川軍,還是晚明時代的川軍,他們都用自己鮮紅玫瑰般綻放的生命,譜寫了一曲悲壯的交響樂。

四川白桿軍同樣是明末數一數二敢戰之軍隊。

這支軍隊的領軍將領便是川浙總兵官陳策。

朱由校心心念念的另一位將領。

朱由校心中思量的便是,六千人的戚家軍和白桿軍都可以打出渾河之戰的赫赫軍威,那麼給這支王牌部隊擴編。

將京營中挑選出來的勇衛營,再按照戚繼光定下的招兵準則招募一批新兵,連同現有的六千人,組成一支共計兩萬到三萬人的隊伍,讓戚金和陳策來訓練。

待到時機成熟,便可以拉倒遼東去磨練一下了。

朱由校有些慶幸,自己來的時候,這兩支軍隊還在,雖然人數很少,但他們卻是大明未來軍隊的種子。

這也是朱由校看到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便急不可耐的立刻召戚金和陳策進京的原因。

薊鎮。

戚金接到朱由校詔其回京聖旨後的第二天,便穿戴好了盔甲,只帶了幾個隨從和自己的二兒子戚元輔,一同上路了。

走出了薊鎮,這座轄管著北直隸薊縣、平谷、玉田、豐潤、遵化等縣的北方重鎮,戚金再一次回頭望了一眼,這座自己的叔父戚繼光曾經鎮守了十多年的地方。

然後,雙腿夾馬,不再猶豫,向京師的方向奔去。

薊鎮在京師的東北方向,所距不遠。

若是不顧馬力一路狂奔的話,只許一個多時辰便可到達。

戚金心中裝著事,並沒有刻意提速,只是讓馬勻速小跑著前行。

跟在旁邊的戚元輔看到自己父親的這副模樣,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策馬近到戚金身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父親,今次進京不知是福是禍啊?」

兒子的聲音將戚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側頭怒瞪戚元輔,說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既是相詔,去了便是。考慮那麼多作甚!爾休要多嘴!」

說完,用力一夾馬月復,向前加速跑去。

時間已近十二月的寒冬,寒風在臉上如刀子一般劃過,生疼。

雖是對自己兒子那般說,但是戚金心中也著實沒底。

幾十年前,張居正倒台之後,戚家連同戚家軍便惡了陛下,一直沒有再得到重用。

無論糧餉還是軍械被克扣,貪墨還是小事,有時甚至直接欠著不發。

現如今神宗雖已崩,但新帝卻不知會是怎樣脾氣的君王。

這次突然被詔入京,是福是禍,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到這,戚金抬頭看了看天,深吸口氣,冷冽的空氣順著鼻孔直上頭顱,令人精神不由一震。

遼東,遼陽至山海關的管道上,有兩對人馬相遇了。

援遼總兵官陳策,接到朱由校詔其進京的聖旨時,也是一陣恍惚。

最重要的是,聖旨中還特別說明了,令陳策率領全部白桿軍一同進京。

這更讓陳策猜不透陛下究竟是何意。

雖說心中驚疑不定,但是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頭天晚上便點齊了所有白桿軍,共計三千多人。

第二日一大早從遼陽出發,趕往山海關,開始向京師行去。

三千人的隊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走在路上鋪開了,仍然浩浩蕩蕩。

將要接近海州衛時,正迎面撞見了一只幾百人的隊伍,正從海州衛向遼陽行進。

只見這支隊伍其中有錦衣衛,還有山海關的鎮守兵。

陳策已經花甲之年,也常年和文官們打交道,立刻認出這可能是哪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來到了遼東。

不敢怠慢,讓部隊向旁邊站立,讓對方先通過後,再繼續行軍。

兩支隊伍慢慢相交在了一起,只見那只從海州衛趕往遼陽的隊伍,卻慢慢停了下來。

陳策正疑惑間,卻見一兵士騎著馬小跑過來,停在他的身邊,拱手施禮後,問道。

「我家巡撫大人問,你是何人,現今要帶領這麼多兵士趕往何處?」

巡撫大人?陳策心里疑惑,遼東不是經略和巡撫都是熊廷弼熊大人一個擔著嗎?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巡撫大人。

于是也禮貌的回了一禮,問道。

「敢問,你家巡撫大人是?」

那名兵士正待回答,卻听到一聲爽朗的聲音率先響起。

「老朽新任遼東巡撫王在晉,不知將軍姓甚名誰,將要趕往何處啊?」

隨著話音,只見一個穿著紅袍官服的長須中年人騎著馬已經來到近前。

沒錯,這位便是經過廷推,新任遼東巡撫王在晉,任命下來後,剛剛趕到遼東,正要去往遼陽。

陳策一看對方的穿著,和身上自帶的氣質,不似作假。

連忙下了馬,見禮參拜。

「末將援遼總兵官陳策,今次應聖上之詔進京。」

「哦?」

王在晉心中疑惑,什麼時候陛下要詔邊軍進京了?自己怎麼沒有听說過?

難道是自己離京之後的事情?

王在晉一瞬間便明白了,恐怕是陛下已經開始收權,要掌控兵事了。

想到這里,王在晉只是在最初的時候驚訝了一瞬間,便恢復了笑容。

「陳總兵,可否把你的聖旨,拿來讓老朽看看?」

這?陳策猶豫了一下,對身後的隨從招了招手,將聖旨遞交給了王在晉。

王在晉拿在手里看罷後,對于自己的猜測已經確信無疑。

將聖旨交還給對方後,看了看那些川兵,又問道。

「現下已是寒冬臘月,士兵怎還會有穿著單衣行軍的?」

說到這里,看到陳策一副無可奈何苦笑的表情,王在晉懂了,嘆息一聲。

這些川兵屬于外來兵種,在他鄉本就不受當地人的歡迎,而熊廷弼又是一個主張用他鄉兵來守遼的經略,違背了大部分人主張的用遼人守遼土的意願。

所以這些外地來的川兵更不受待見了,缺衣少糧是常事,就連軍械都是配發給最差的。

各種刻意刁難更是數不勝數。

王在晉之前身為兵部侍郎,對于這些自然了解,卻毫無辦法。

但是通過剛才的對話,王在晉已經知曉了聖上的意圖,笑了笑,說道。

「快去京城吧,對你是好事。這些士兵也不會再受苦了。」

好事?自己一路都捉模不定的東西,被這位新任巡撫三句兩句便猜出來了?

陳策愣了一下,再看時,只見那一身紅袍的新任巡撫王在晉,早已策馬奔出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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