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速度很快，楚堯現在去救阿寧已經來不及了。
長獵槍還在船上，只是子彈只剩下三發。
快速架起，
「砰！」
第一槍命中怪物背鰭，
但怪物並未停下。
「砰~」
第二槍再次打出血水，又一次命中。
但怪物似乎鐵了心的要先解決掉阿寧，依舊直直向前去了。
「該死！」
在楚堯狠狠的咒罵聲中，第三槍打出。
「嗡~」
怪物終于停了，又一次發出奇怪的聲波。
接著背鰭調轉，狠狠的撞上鐵皮船。
「轟~」
因為鐵皮船的馬達已經關上了，此刻船只是漂在水上，
眼下被怪物這麼一撞，船尾高高被拋起，然後狠狠砸在峭壁上。
「 ~」
船身劃過峭壁，發出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響。
巨大的反震力，楚堯根本無法站穩身子，
又一次撞到了船板上，渾身劇痛無比。
緊跟著船艙里就傳來一系列 里啪啦物品破碎的聲音，還有黃牙痛心的哀嚎聲……
楚堯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再一次跳上船舷。
那里阿寧已經醒了，可能是因為剛才的動靜吧，總之正向鐵皮船游來。
可怪物不見了，又一次沉入水底。
跑了？
楚堯僥幸般的假設，但大概率不是真的。
楚堯覺得後者更可能是潛到了船底，正蓄謀下一波攻擊。
不管了，
楚堯快速跑到船尾，將阿寧拽了上來。
「那東西在船底下。」
果然在阿寧上來後第一句話就印證了楚堯的猜想。
不過不給二人反應的機會，
「轟~」
第二波攻擊到了。
有巨大的力量打中船底，令整個鐵皮船都騰起水面兩三米，
接著再狠狠砸落。
阿寧險些再一次被拋出去，幸好被楚堯眼疾手快，拉退回了甲板上。
但巨大的反震，讓楚堯腦袋難受不已。
「用炸藥，我們有炸藥。」阿寧臉色蒼白的喊著。
楚堯搖頭，「怪物學聰明了，藏在船底下根本不露頭，炸藥扔下去，恐怕被波及的會是咱們。」
鐵皮船被巨力連續擊打，早已岌岌可危，再來一發炸藥，恐怕當場解體都有可能。
「那怎麼辦？」
阿寧到底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巨大的死亡威脅面前仍會暴露出恐慌和無助。
「潛水服拿過來。」
阿寧一愣，「你想干什麼？」
「轟~」
船身再一次拍起，落下時直接灌進了小半船的河水。
「別廢話了，快。」
楚堯抓住船舷大喊，阿寧慌忙跑去船艙拿著一套潛水服折返了回來。
可楚堯只拿了防水眼楮，甚至都沒有帶上，就直接跳進了河底。
「噗通~」
一進水下，整個視野一片濁黃。
本就不干淨的河水，被河底亂流和黑影這麼一攪合，直接就成了泥湯子。
楚堯露出水面，迅速帶上護目鏡，然後直接沖著船底游去。
船下，
楚堯掃過四周，卻沒見到那個黑影。
「奇怪，跑哪去了？」
突然，腳下有暗涌沖擊，
楚堯低頭向河底去看，
黑影閃過，
「在底下！」
楚堯反手從背上拔出軍刀，直接向著河底扎去。
連著被撞擊了那麼多次，楚堯早就有了火氣。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蛇，還是龍。
河水並不深，不超過十米。
楚堯幾個翻身便到了河床，
只是黑影再一次消失了。
「該死！」
楚堯甚至懷疑這黑影已經生了智慧，故意在耍弄自己。
不過楚堯卻意外的發現，這河底比上面要干淨許多，甚至還可以說有幾分清澈。
大概是河底亂流把沙子淤泥都卷到了水面上了吧，
突然，他看見一條模糊的影子從不遠處的水底盤繞上來，
扭曲的搖擺的身影像極了巨蟒，
可仔細一看，
在那影子周身，延伸出了無數觸角，
更像是蜈蚣。
可蜈蚣不是陸生的嗎？
還是說那家伙是條水蜈蚣？
好吧，
以楚堯本就不豐富的生物知識，大概是想不通的。
而且，
那黑影也看到了他，正如一條長虹一般，極速沖來。
黑影還沒到，強大的水流沖擊就令楚堯身子不停地晃動。
終于黑影到了，
楚堯橫刀在身前，被後者頂著沖向水面。
過程中，楚堯終于看清了黑影。
只是這一看，楚堯頭皮發麻。
那家伙確實是蜈蚣不錯，
只不過看錯了數量。
那根本不是一條，而是由無數條巴掌大的蜈蚣相互攀爬組合在一起的生物。
那家伙沒有嘴，但無數觸角爬上軍刀，
似乎連鋼鐵都能咬斷。
這些家伙到底是怎麼組合在一起的？
楚堯帶著疑惑，被頂出了水面。
船上，
阿寧看清那突然鑽出來的東西，也被狠狠下了一跳。
「快去駕駛室找黃牙，必須立刻離開這里。」
當楚堯看清水怪的樣子時，他就已經知道這東西是殺不死的了。
阿寧點頭，慌忙往駕駛室跑。
身後，
楚堯雙臂一震，借力向上彈起，
手中軍刀凶狠劃過蜈蚣的腦袋，
一瞬間，無數細小的蜈蚣斬斷，簌簌掉入河中。
可這絲毫沒對大蜈蚣的行動造成絲毫的影響，它依然凶狠的撞向楚堯。
這一刻楚堯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先前打中這家伙那麼多槍，都無濟于事。
「砰~」
軍刀再一次對上打來的攻擊。
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力，將楚堯直接如炮彈一般打飛了出去，然後摔進水面。
巨大的疼痛從手臂傳來，
楚堯根本無法想象，一群小蜈蚣組合起來的怪物，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仿佛那原本就是一個獨立的生物，
不然就是再多的個體集合在一起，雖然恐怖，但是要如何發力？
有疑惑，但根本沒時間去想，
因為蜈蚣隨之鑽入水下，壓著楚堯又一次來到了河底。
水下，楚堯十分被動。
有觸角掃過楚堯胸前，那里的衣服立馬被撕裂。
簡直比剛刀還鋒利。
楚堯不斷斬擊，但結果和先前水面上的一擊幾乎沒有差別。
小蜈蚣被斬斷，簌簌落下，
對黑影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一刻，楚堯感覺自己好像在和一個防御滿點的大家伙在戰斗，
恐怕就算不被對方撕裂，也遲早會先累死。
這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的仗，這還怎麼打？
「嗡~」
黑影再又一次撞飛楚堯後，不見了。
楚堯胸口受到撞擊，喝了幾口黃湯子，此刻正胸悶的難受。
于是腳下一點，向著水面游去。
可這時腳下一滯，有東西纏在了腳踝上。
楚堯低頭，好像一根水草，
不對，
這是一根長滿骨片的東西，有點像水草，又有點像…
臥槽，
楚堯知道那是什麼了，
觸角。
原來在他之前站著的地方就是一個洞口的邊緣，
蜈蚣不知從哪里鑽進河床，又從那里鑽了出來，
此刻一只長長的觸角纏住自己的腳踝，
楚堯揮刀去斬，再一次斬落無數小蜈蚣，但那東西猛地一卷，力度卻越來越大。
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將楚堯來回水底。
瞬間，楚堯感覺耳朵發鼓，鼻子里嗆進了泥水，難受的快要喘不上氣了。
那東西還在拉自己下去，楚堯手掌握住刀刃，猛地一劃，
有血水散開，楚堯迅速彎身，用撕裂的手掌抓住腳下的軟骨。
「嗡~」
軟骨一陣震顫，然後快速收入河底。
腳下一松，楚堯趕忙向上游去。
「咳咳~」
一出水面，楚堯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 ~」
甲板上有腳步聲傳來，很快阿寧出現在了船尾。
「沒事…」
阿寧張了張嘴，還沒說完，
就听見楚堯怒聲喝道，「船怎麼還沒動！」
阿寧癟了癟嘴，然後說，「發動機出了點問題，黃牙正在修。」
「能修好嗎？」
這水流越來越急，如果船走不了，根本不用等蜈蚣出手，很快他們就會被卷入河眼。
阿寧趕忙道，「可以的，船上還有發動機，雖然老了點，但應該能用。」
楚堯點頭，那就好。
不過這時腳下再次感覺到了洶涌的水流沖擊，楚堯知道那家伙又來了。
「炸藥，把炸藥給我。」
楚堯向著岸上快速喊道，阿寧很快扔下一個包裹。
「你要干什麼？」
阿寧不安的問道。
楚堯沒搭理她，而是交代後者看緊黃牙。
說罷，楚堯轉身向著鐵船相反的方向游去。
很快，他在一個凸起的峭壁上停下，並站了上去。
遠處，他看見那東西的觸角了，正在快速向這里游來。
楚堯心中默默計算著，但那東西距離自己還有差不多五米的時候，楚堯迅速從包裹里拿出炸藥並點燃。
可真當他要將炸藥扔下時，
「噗！」
「嘩啦啦~」
蜈蚣突然從水中躍起，直直砸了過來。
這是楚堯沒有想到的，
此時如果把炸藥扔過去，根本不可能給蜈蚣重創。
可現在意外已經發生了…
楚堯一咬牙，同樣凌空躍起，
空中躲開那拍來打的觸角，直接跳了上去，
過程中，楚堯手上動作也沒停下，
他反手轉過軍刀，刀刃插過炸藥邊線，直直插進蜈蚣驅趕。
「嗡~」
身軀一擺，楚堯被甩進了河里。
緊著上面傳來一聲巨響，整個水底一陣波動，
大量的水泡從水里炸出，楚堯只感覺身子像被炮彈擊中，
然後失去了意識。
……
當楚堯再醒來時，上方一片密林。
「醒了？」
身旁有人聲響起。
「這是哪？」
楚堯看向阿寧，後者從地上站起道，「灘口。」
楚堯一愣，到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下去。
好家伙，自己睡了得有五六個小時吧。
阿寧卻冷哼，「一次放了那麼多炸藥，沒把自己炸死就不錯了。」
楚堯苦笑，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嘛。
包里一共有三捆炸藥，
那時候楚堯也是孤注一擲，抱著必須殺死蜈蚣的決心，確實沒想到這威力竟然這麼大。
「那蜈蚣呢？」
「死了嗎？」
阿寧搖頭，「不知道。」
「當時發動機剛剛修好，哪里還敢回頭。」
「不過那些炸藥的量足夠炸死幾頭大象的了，應該是死了吧。」
楚堯沉吟，未必。
那蜈蚣怪的很，除非被炸成粉末，否則就算被炸裂呈幾段也未必會死。
那生物絕不該是正常生命體。
這讓楚堯聯想到了雲頂天宮上的萬奴王，萬奴王長有十二只手腳，就像一個人形蜈蚣，
傳說那是長生不老實驗的失敗品，
那這水蜈蚣會不會也是呢？
那怒江形似龍頭，暗濤洶涌，河床下又有無數洞窟，這讓人不得不聯想那下面會不會沉睡著某位大人物，
而那水蜈蚣，極可能是守墓神獸…
「這里離野狐嶺還有段距離，走吧！」
阿寧突然開口，打斷了楚堯的思緒。
抬頭看了看天色，確實不早了。
如果到了晚上，恐怕山路就更難走了。
「出發。」
兩人順著灘口往後方林子里去，
很快就發現條石梯，一直朝上。
石梯簡陋，是用粗糙的大石鋪出來的，不過卻給兩人提供了方便。
越往上，青苔越密集，一看就知道許久沒人來過了。
很快，台階沒了，兩人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踩過泥濘，慢慢向深處進發。
大概一個小時候，阿寧停下說，「咱們已經進到野狐嶺深處了。」
楚堯瞥了一眼後者手上的地圖，伸手拿來掃了一眼，
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也算地圖？」
突然用簡易筆畫畫著山水，但該有的標識一個沒有。
「這圖多少錢淘來的？」
「你該不會是讓人給騙了吧？」
楚堯斜眼看著安寧，後者瞪了楚堯一眼，一把將地圖奪了回去。
「這是我們公司根據當地人提供的線索畫的。」
「是嗎？」楚堯笑著打趣道，「那你們公司業務也不行啊！」
「畫畫你們得找專業的，這畫的這麼丑誰看的懂啊。」
面對楚堯的吐槽，阿寧皺了皺眉，卻也沒反駁。
看樣子也是認同楚堯的說法，這畫功的確差了點。
不過，
大概信息應該不會有錯，
你看，
阿寧指著地圖中心的位置，「這里有個水潭，我想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水潭楚堯也看到了，但問題是在哪呢？
這林子這麼大，咱們總不能一寸寸的找吧。
阿寧看了看四周，道，「我想咱們是沒找對地方，如果找到地圖上的位置，我想應該還是能對得上的。」
雖然地圖畫的確實潦草，但是幾處明顯特征還是有的，
比如那里的樹木是低矮的，水潭附近還有一處峭壁，
這些都是很好辨認的特征，再找找吧。
楚堯沒趣的擺手，「照我說啊，你還是把那破地圖扔了吧。」
阿寧挑眉，「你有更好的辦法？」
楚堯輕輕一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