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看了幾遍音律,始終有幾處無法理解,以至于無法完整地吟唱一曲。
「洛北川,我做不到。」
「不著急,慢慢來。」
听洛北川這麼一說,蕭炎試著沉下了心,三叉戟放在一旁,骨笛放于唇齒間。
約莫半炷香之後,蕭炎悟了,蠱音大成。
「恭喜蕭首領,收拾掉周小凱在此一舉。」洛北川听著未散的曲音,緩緩閉上了雙目,靜靜感受著此間真諦,出聲道。
「全托洛大人關照,不過你是何時取得周小凱信任,下了如此蠱毒。」蕭炎躬身施禮,一臉虔誠地看著眼前老者,道出心底不解。
「天機不可泄露……」洛北川擺了擺手,睜開雙眸,笑著說道。
「也罷,不過這里距離凌風獵殺大本營足足四五里,如何才能傳到周小凱耳中……而不損失攻擊力?」
「你倆都有血月之力,這個夠嗎?」
听到洛北川這麼一說,蕭炎心底大喜,開始催動體內血月之力。
……
忠義廳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周小凱猛然起身,一掌拍向了朱明月手中的琴瑟,縱身飛向了人甲六……
「周堂主,住手。」達摩攜玄鐵棍而來,欺身而至,厲聲大喝道。
達摩這麼一喊,周小凱微微一頓,手中長劍一扔,左手摁在右手之上,面容之上盡顯掙扎之意。
「梅蘭竹菊,听令。召集青雲七十二釵所有獵手,吟唱碧海潮生曲。」
此令一出,半空之中數十道身影飛躍。
待得青雲七十二釵站好位,曲聲繞梁而起,周小凱再次恢復心智,眸子之中的猩紅褪去。
呼呼呼!
幾聲急促呼吸之後,周小凱一拍胸膛,將那顆丹藥吐出。
「謝過諸位了,我已經知道蕭炎身處何處……」周小凱將地上的丹藥拾起,屈指一彈,彈入火爐之中。
「那狗賊在哪里?」
听到周小凱竟然知道蕭炎去處,人甲六一臉震驚地發問道。
「城南土地廟,不過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不知道?」
「怎麼可能有其他人,整個青雲城誰與他為伍?任何選擇都在權衡利弊之間,智者不會選擇為他賣命了。」達摩將玄鐵棍一揮,當即離開了忠義廳。
「人首領,你陪達摩首領去一趟吧。多帶點人手,我總覺得不簡單。」
「強弩之末而已,成不了氣候。」人甲六挑了幾員精兵強將,一臉自信地離開了忠義廳。
對于人甲六的表現,周小凱一點都不意外。好在達摩也去了,後顧之憂算是除去。
「朱堂主,繼續吧。」
「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蕭炎,為何還繼續在忠義廳逗留。兵貴神速,不如殺過去來得痛快。」
「明月姑娘,人首領已經去了。你我負責明修棧道就好……」
「明修棧道?」朱明月一陣不解,出聲發問,以求信息對等。
「把蕭炎注意力吸引到你我這邊,也是很好的助攻。」
一語道破玄機,朱明月會心一笑,模出一個骨笛,輕輕吟唱碧海潮生曲。
……
城南土地廟
蕭炎狀態已經大不如前,畢竟一己之力抗衡青雲七十二釵,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
「蕭炎,怎麼回事?那個白玉堂很強?」許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洛北川起身走向了蕭炎,出聲問道。
還沒回話呢,一口血便噴吐而出。
「她們太強,我一時還真無法在音律上斗得過那些姑娘。」蕭炎模著胸口,緩緩閉上了雙眸,繼續說道:「要不從長計議吧。」
「行吧」
洛北川模出了一把利刃,從背後刺入蕭炎要害,附耳說道:「你已經失去了價值,可以下地獄了。」
「你竟然敢對我來背刺?」蕭炎一個肘擊逼退洛北川,抽身急退至廟堂之外。
「那又如何?對付奸賊,人人得而誅之。」洛北川又模出一把利刃,直刺而出,冷笑道。
兩人一進一退,蕭炎漸漸失去了招架之力。
「該結束了,你死了……」洛北川利刃刺入蕭炎右肩,直接貫穿右臂,從掌心穿出。
疼痛,劇毒,蠱毒……
蕭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眸子之中盡是不甘與憤怒。
洛北川右手在蕭炎雙眸上一抹,淡定離開了城南土地廟。至于足跡、氣味,洛北川一路之上已然使神通抹除。
「達摩,就是這里了。要不,我先探探路。」人甲六推開廟門,指著廟堂緊閉的木門,緩聲說道。
「注意安全,不要冒然進攻。」
「達摩首領,我自有分寸。」人甲六右手一揮,隨即帶十多個獵手朝著廟堂模了過去。
來的都是玄甲獵殺精銳,腳步聲異常輕。
人甲六推門而入,一個飛撲便攻了過去。
手起刀落,蕭炎人首分離,濺起的血落了人甲六一身,當即在衣袍上開了幾個洞。
「快撤,快撤……」
縱使人甲六反應迅速,那幾個獵手依舊被血水中的蠱蟲入體,七竅流血而亡。
「甲六兄弟,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人甲六一臉驚慌,達摩快步迎了上去,一棍杵在地上,將追擊而來的蠱蟲擊退。
「苗疆奇蠱之首,洛奇蛇毒。」
聞言,人甲六直接嚇倒在地,頭上冷汗直冒。
這種毒聞所未聞,可苗疆名號還是听過的。這蕭炎啥時候開罪了苗疆那些妖孽,這不是找死?
「達摩,要不咱撤吧,反正蕭炎已經死了。」人甲六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兵刃,顫顫巍巍地拾了起來,緩聲說道。
「不能撤,蕭炎雖死,可麻煩來了。」達摩手中玄鐵棍一揮,攻擊力全開,直接將廟堂摧毀。
縱使攻擊如此霸道,依舊有蠱蟲活了下來。
「人首領,幫我給周堂主傳句話……」
「達摩首領,知難而退才是上策。死在這里不值當,不值當……」
說到一半,達摩已然了結了第一條蠱蟲,沖向了第二條七彩斑蠱蟲。
「沖啊,我逐風獵殺不做縮頭烏龜。」
人群之中不知哪個獵手喊了那麼一嗓子,一眾逐風獵殺獵手拼命提刀而去,喊殺聲震天響。
「上,不能讓逐風獵殺深陷險境。」人甲六心一橫,牙一咬,率領余下的幾個精銳沖了進去。
戰斗倒還算順利,看到的蠱蟲盡皆殞命。
「達摩首領,蠱蟲已經死了。蕭炎是時候帶回去了……」
「慢」
達摩還是遲說了一步,一條蠱蟲從蕭炎鼻孔里鑽出,直接跑進了人甲六張開的嘴里,從咽喉入了月復。
一陣嘔吐無果,人甲六對著胸膛一通猛擊。
「人首領,沒用的。這個蠱毒只有苗疆人可以解,自殺是另一條路。」
「我不自殺,我不去苗疆……」
人甲六頭如撥浪鼓般搖著,往後退了退,出聲說道。
「人首領,冷靜。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洛北川或許有辦法。」達摩輕輕拍了拍人甲六肩頭,略有所思地寬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