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沒打掃過,雖然也住著人,可屋子里還是落了灰。
李寶兒的肚子已經來了走了,走出去就藏不住了,只能在院子里呆著。
走了一個月的顧青平沒回來一次,劉招娣盼了好久,這會兒子沒活干了,就坐在院門口等著。
在外頭的人很少,都忙著別的呢,李寶兒走了出來,手擋著肚子,生怕被人看到。
「娘,我肚子也大了,得去醫院瞧瞧,也順道去看看青平,他都一個月了,怎麼就沒回來過呢。」
一說到要去看兒子,劉招娣就來精神了,直播忽略了她前頭說的要去檢查這事。
「確實是該去瞧瞧了,這一個月,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好休息好,干那麼久的活,應該瘦了不少吧!」
「這麼的吧,明兒我和你一塊去瞧瞧。」
「娘,你也要去?」李寶兒心里不高興,她要跟著去了,自己還怎麼要錢呀。
就算真要到了,回來她不得甩臉色呀,她來這里可不里為了看她臉色的。
「當然去了,不看到平兒,我哪能放心呢!」
「有啥不放心的,他那麼大的人了,都快當爹了,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嗎?」
背著一捆玉米桿回來的顧老四接了一句,「你要有空,就跟著一塊去背玉米桿。」
家里的柴都用得差不多了,玉米桿雖然不少,可不頂燒,冬天一到,就得凍死。
「玉米都月兌完粒了,你也沒啥可忙的了,就上山弄些柴吧,不然冬天可沒得用。」
「什麼?你讓我去弄柴火?」
劉招娣一听就炸了,她都多少年沒去打過柴了,要不是平時還去山坡找點野菜,她連路都給忘了。
「要是沒柴火了,就讓他們去弄,養了他們那麼多年,連幾捆柴都不舍得給爹娘了?」
「那一個個喪了良心的,吃喝我這麼多年,連柴都不知道幫著打。」
她氣紅了臉,也不管是不是會被人听到了,扯著嗓子就開始罵了起來。
李寶兒往後退了幾步,一臉嫌惡,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一副潑婦樣。
瞧她罵得那個狠呀,就跟罵仇人似的。
雖然沒罵她,但她听得很不得勁,看她沒有理會自己,轉身回屋了。
她罵得太厲害,顧老四也管不了了,臉漲得通紅,就跟染了紅墨水似的。
「你再繼續罵吧,多罵幾句,他們就能幫你干活了!」
家是她非要分的,這會兒都是幾家人了,爹娘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了活了,咋可能會幫著呢。
幾個孩子都把她記恨上了,就她還總是看不清,還以為像以前那樣,她一說話,幾個娃都听呢。
「反正我明天要去挖紅薯,你愛去不去,冬天冷死的不是我。」
大不了他就躲出去,到老伙伴那里湊和一下,還管她干啥。
家里事事都要管,這回開心了,把娃都管離心了。
他把玉米桿放下又走了,沒人看自己的表演,劉招娣也罵不下去了。
她就不去咋的,還不信了,從院子里拿柴火,還被他們打不成。
明兒她就不去城里了,讓老四媳婦兒和老四說說,找個機會回來瞧瞧就成了。
等人都不在家里,她拿柴里頭抽點,也沒人能發現。
把灰塵倒到一旁,看著在門口笑得一臉怪異的老太太,林北北心里直發毛。
不曉得她在打什麼壞主意呢,笑成這樣,怪人了。
看到林北北,劉招娣眉頭就皺起來了,明明已經給她戴了那麼久的符,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呢?
難道是她的道行太高了,一道符沒有用?
不行不行,不能讓她在家里繼續禍害下去了,還是得找個法力高深一點的,多拿幾張符回來,好好治治她。
心里有了打算,她哼了一聲,就當沒見到這麼個人,直接回屋了。
又再一次被無視了,林北北更加模不著頭腦了,老太太不找事了,她還真的是有些不習慣。
把屋子都收拾好,顧青山也回來了,帶著小半桶的泥鰍。
「怎麼那麼多?」這麼多的泥鰍,他們得吃多久才能吃完呀!
用來煮湯吧,又不怎麼好吃,要是用炒的炸的,著實也太費油了點。
「要不咱們用火烤吧?」用火烤,味道好,關鍵是不用那麼多的油。
「下次再烤吧,明天還要干活,時間上有些趕。」
泥鰍放在桶里養著,可以活好久呢,也不用一下子吃完。
林北北撓撓頭,想到在憋大招的老太太,很大方的讓顧青山分了一半過去。
反正他們也吃不完,權當孝敬老人了。
泥鰍煮起來就是得多放油,劉招娣得了,就拿了一半熬了一鍋湯,就全給李寶兒送去了。
沖天的魚腥味撲鼻而來,剛端進房間里,整個房間就被魚腥味充斥了。
本來已經沒有孕吐了的李寶兒聞到這個味道,捏著鼻子跑外面去了。
「娘,你快把它端走,我不吃這個!」
也不知道她怎麼做的,一點魚腥味都沒有去除,她都快被薰死了。
「咋能不吃呢,泥鰍好歹也是個肉啊,你不吃,肚子里的娃怎麼長大個!」
城里人就是矯情,想她懷孕的時候,別說是泥鰍了,就連樹皮也得吃。
這魚湯,她熬得多白呀,怎麼就腥了呢?
要她看呀,就是事多,要餓上那麼幾天,連草根她也能當山珍海味。
「多少都得吃點,不然肚子里的娃可長不大。」
喂了一個多月,一點肉都不長,那麼多好東西,都不知道喂哪去了。
李寶兒不動,她聞著就覺得惡心了,要是吃下去,不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娘,我是真的吃不下,太腥了,我聞著就想吐,你和爹吃了吧!」
劉招娣瞪眼,「你別磨磨唧唧的,娃兒要緊,難吃也要吃點下去。」
她來氣了,李寶兒也不是個任人拿喬的,當下就甩了臉子。
「我說吃不下就是吃不下,你要真想讓我吃就不該煮得那麼難吃。」
油不舍得放也就算了,看著就知道,只除了鹽,別的東西都沒放。
以她摳門的性子,說不定連鹽都沒有放呢。
原本看顧青平出手那麼大方,就以為他家是個有錢的,誰能想到,竟然是這麼個破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