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不是好人？」
米霍克眉頭微皺，剛想問些什麼。
卻發現香克斯丟下這句話後，就直接快步走下擂台，一群奇形怪狀的人立馬將他團團圍住，簇擁著朝著競技場外走去。
之前通過【雪走】，米霍克判斷出「白面」或許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傳奇海賊白幽靈，但是卻沒有得到正面認可。
「難道草帽知道白面的真實身份？可從白幽靈過往的舉動來看，或許稱得上是一個膽大包天的海賊，但也絕不是什麼壞人吧？」
想了想，米霍克將十字劍背負身後，向著香克斯與紅發海賊團眾人離去的方向趕了過去。
……
香克斯跟米霍克之間的對決，著實震驚到許許多多的人。
看台的貴賓席位上。
「咕啦啦啦！這兩個小鬼，可真是了不得啊！」
白胡子望向擂台上那一前一後離開的兩個背影，尤其是那頂顯眼至極的【草帽】，頓時發出一陣暢快大笑。
「好久沒有見到水準這麼高的劍術對決了！」
同樣全神貫注地觀看四天時間的花劍比斯塔忍不住點頭稱贊。
「是啊，老爹！那位鷹眼米霍克……劍術水準確實非常高超！」
听到比斯塔的話，白胡子海賊團的其余人頓時哄笑起來。
「哈哈，比斯塔，平時你不總是‘我的花劍術才是獨一無二’的想法嗎？」
「難道你這是自己覺得比不過那個鷹眼和草帽嗎？」
「差點忘了，比斯塔連威布爾都打不過，哈哈哈！」
比斯塔的臉龐頓時漲紅起來，睜大眼楮，爭辯道︰「劍客之間的決斗……決斗……什麼比不過比不過的，我只是認可鷹眼米霍克的實力而已！」
接下來便是一些更激動的話，什麼「威布爾只是力氣大了些」，什麼「我當時狀態也不算好」，什麼「威布爾的許多劍術還是我教的」之類，引得眾人再度哄笑起來，貴賓席位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白胡子溫和地看了眼吵吵鬧鬧的比斯塔與其他兒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走吧！回莫比迪克號上，開宴會咯！」
比斯塔撇開那些向他取笑的「兄弟」們，望向白胡子。
「老爹，待會兒不是還有另外一場半決賽嗎？C區和D區之間的冠軍的戰斗。」
「草帽跟鷹眼這樣的劍士可並不多見。」
白胡子扔下了這句話，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事實上，如果不是香克斯頭頂上的那頂【草帽】讓他回想起了曾經的羅杰海賊團，白胡子連這場比賽都不會親自到場來看。
沒想到卻真的遇見了兩位實力勉強還能過眼的劍客。
更有意思的是，那個頭戴草帽的紅發小鬼，似乎還曾經是羅杰海賊團的一員！
花劍比斯塔思索了會兒老爹的話，不由得認可地點了點頭。
哪怕他之前也曾前往C區，觀察過白面與其他劍士的戰斗；
威布爾更是與D區的冠軍東吾龍馬有過正面交鋒。
但哪怕是比斯塔，也不認為白面跟東吾龍馬，其中哪位的實力能夠跟鷹眼與草帽相提並論！
看不穿實力深淺的白面就算了。
最起碼，那位東吾龍馬，絕對是差了一線的！
……
任誰都沒有想到，在試劍大會的半決賽上能夠目睹水準如此之高的劍士戰斗。
香克斯跟米霍克之間的驚世對決，持續了整整四天時間，將鳥山島的氛圍徹底點燃。
一場半決賽的質量就如此優秀。
觀眾們下意識地也希望能夠觀看到另一場同樣級別的戰斗。
同樣打著這樣的想法的主辦方，緊鑼密鼓地策劃起第二場半決賽來。
就在米霍克和香克斯的半決賽結束的第二天，另一場半決賽也正式開始。
但是讓人感到詫異的是。
另外一場半決賽的激烈程度遠低于前一場。
在白面的手中，實力強大的東吾龍馬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哪怕使出了渾身解數，東吾龍馬都沒能夠奈何得了白面半分！
其余區域的觀眾倒還好，C區的觀眾們簡直就好像看到了幾天前的預選賽的場景重演。
在前幾輪的預選賽，哪怕是分區決賽之中。
任何一位遇見了白面的劍客，都像是此刻的東吾龍馬一樣，根本沒有多少表現余地。
競技場，主擂台上。
「呼、呼……」
高大魁梧的東吾龍馬右手手持一柄長刀，隔空遙望著對手，胸腔劇烈起伏著。
原本戴在頭頂上的竹編斗笠，早在戰斗開始的第三分鐘，便已然飄落下台。
距離決賽開始，不過才只有半個多小時。
東吾龍馬卻有種過了半年之久的恍惚錯覺。
哪怕他拿出了壓箱底的劍術絕技，仍舊無法威脅到對手，甚至讓對方後撤半步的能力都做不到！
恍惚之間，東吾龍馬仿佛又回到了剛剛學劍的那會兒。
甫一接觸長劍的學徒，在面對教他劍術的老師時，也是感受到了如此的無力。
佩戴著【虛面】的阿德里安握著雪走，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等候東吾龍馬的下一次進攻。
大劍豪不同于劍豪，他們已經走出了各自的劍術道路，領會了各自的獨特劍意。
與大劍豪之間的交流對戰，相對來說也簡單輕松一些。
至少阿德里安不用像面對劍豪時那樣，在戰斗結束之後還需要點評對方的劍術缺漏。
東吾龍馬深呼吸一口氣，將長刀收入左腰的刀鞘，同時右腳微微後撤一步，背部拱起，雙眼緊緊盯住站在擂台對面的白面。
右掌覆握在那熟悉無比的刀柄上，感受著它的一寸一處，黝黑濃郁的武裝色從小臂之上涌出，將深藏刀鞘中的鋒刃渲染成漆黑色彩。
「一刀流•居合……」
東吾龍馬右腳腳尖猛地點地，磅礡力道將周圍的磚鋪地板直接踏碎，如同一只迅捷而起的花紋獵豹般，跨越大半個擂台的距離。
「弦月斬！」
伴隨著一聲微不可查的拔劍聲，長刀被抽出刀鞘。
東吾龍馬揮動右臂，覆蓋著漆黑武裝色的長刀刀刃在半空之中劃過一抹中道而止的半圓弧，如同一輪白日里升騰而起的漆黑弦月，猶如迅電流光般劈斬向對手的脖頸之間。
阿德里安未卜先知地揚起雪走，同樣在劍身之上覆蓋以武裝色霸氣，抵擋在身前。
東吾龍馬的弦月斬劈擊在雪走的刀身上，好似漲落潮汐撞擊在冷硬礁石上，只是撞碎一片冷冽刀光，而未能撼動對方分毫。
阿德里安右臂微微用力，將對手長刀逼退開來。
雪走的明快刀刃在半空之中挽出一道絢麗刀花，接著直刺向前，最終穩穩地停留在了東吾龍馬的喉嚨之前。
寒冷劍尖登時刺激起周圍皮膚，滲出一片細密疙瘩。
東吾龍馬愣愣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白色虛面，不發一言。
「結束了。」
阿德里安淡然的聲音傳至東吾龍馬的耳朵之中，將這位陷入失神狀態的大劍豪驚醒過來。
東吾龍馬後退一步，撤離開雪走的攻擊範圍，隨即收刀歸鞘，朝著阿德里安恭敬點頭。
「受教了，白面師傅。」
這一句話，也是過去幾天，在擂台上被阿德里安擊敗的對手們最常說的一句。
裁判走上台來，宣讀這場半決賽的最終勝者。
場下觀眾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前一場半決賽都打了四天四夜，這一場卻連一個小時都沒有。
但愣神之後，台下仍舊響起熱烈的歡呼聲和祝賀聲。
這場半決賽結束速度快，其實也算不得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換個角度想。
‘鷹眼’跟‘草帽’之間難分勝負，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實力相當。
而‘白面’與‘斗笠’之間的戰斗結束速度這麼快，是因為‘白面’的實力遠遠超出‘斗笠’。
這樣一來，‘鷹眼’和‘白面’絕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不是嗎？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還能夠欣賞到一場絕對激烈的總決賽，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想到這里，觀眾們的歡呼聲更加熱烈起來。
阿德里安站在擂台上，目光緩緩掃向下方看台，視線停留在幾個熟悉的氣息之上。
不知怎麼的，僅僅只是過了一天時間，香克斯就跟米霍克搞好了關系。
不過這會兒，站在米霍克旁邊的香克斯，表情似乎有點難看。
‘是發現我了，還是鷹眼主動告訴？打個招呼好了。’
阿德里安朝著那邊微微點頭示意。
【白面】遠遠望來。
雖然看起來只是在看向這一大片。
香克斯卻有種對方是在看自己的感覺。
大量不好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
一時之間，香克斯的腦海之中閃回許多記憶，包括但不限于「從小空島逃離時的快活」、「組建紅發海賊團時的艱難」、「踫面艾尼路時的意外」等等等等。
記憶畫面的最後，則停留在了一顆顆顏色艷麗、花紋獨特的惡魔果實身上。
‘拋開一切不提，我似乎還欠著阿德里安幾個惡魔果實的債務？’
‘不！白面！不一定是白幽靈！’
‘雖然身形相仿、手里拿著雪走、實力強得像是個怪物一樣……’
‘不行啊！這樣想的話，白面就只有可能是阿德里安了！’
眺望著擂台上那張將面容徹底遮蓋住、沒有露出一絲一毫肌膚的白色面具。
香克斯莫名有些嘴角發苦，一直苦到了心底里面。
正當這時，白面忽然朝著這邊點了點頭，緩慢而堅定。
似乎在說「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