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暗衛面面相覷, 主子這兩天好像一直沒正面看過夫人,不對勁啊,吵架吵到要兩地分居了嗎?

那他們這些無辜的暗衛要怎麼分?

一三五歸夫人, 二四六歸主子?

傷心欲絕地暗衛一看,好嘛, 原來他們現在站的位置就已經分成了兩撥。

暗七站在中間。

暗六道︰「你選一邊吧。」

暗七握緊了拳頭, 下一刻,所有人打成了一團, 難舍難分。

……

江水深而湍急, 顧長衣最後意思意思地往江中倒一點油花,拍拍手離開。

把酒樓盤子的菜肴盡量保持原樣地倒到自己買的三千個盤子,等于一天之內端了六千個盤子。

顧長衣兩只手酸脹得要命, 覺得自己可以競選年度最佳端菜員。

他和姜財約好, 通達山莊的事先不與外人說, 這次與王武山的情況不同, 他暴露了自己和通達山莊有聯系,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 容易招來禍患。

顧長衣讓姜財幫忙照看爺孫三人,便和錢華榮啟程離開杭州。

見顧長衣動身回京,暗衛都松了口氣,按照主子的意思, 幫夫人把通達山莊的事完美掩蓋下去。

姜財早晨剛答應顧長衣不說, 中午就被兩個暗衛親切談話,要求他不準說。

姜財︰「若是有人問起,那我如何應付呢?」

暗衛︰「當然是禍水東引。」

姜財︰「往哪兒引?」

暗衛︰「明日樓。」

姜財受驚,大聲拒絕︰「明日樓勢力那麼大,我往它那里引, 是嫌死的不夠早嗎?你還不如現在就把我殺了。」

暗衛皺眉,你怎麼就不懂變通呢,這說明我們主子夫人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啊。

暗衛︰「我就是明日樓的,懂嗎?」

姜財懂了,原來是明日樓不甘心被通達山莊搶風頭,出來冒領。

「我發誓,有人問起,我就說是明日樓押的鏢。」

暗衛︰「這就對了。」他主子為夫人真是操碎了心。

通達山莊傳聞那麼神秘,對它感興趣想深究的人太多,夫人暴露自己見過通達山莊,真的十分危險。玉石太招眼,這口鍋,全天下只有明日樓能扛下還不被人懷疑了。

沈磡打點了杭州知府,讓他照看著點,以免有人侵佔顧長衣的房產。

他和暗衛密切監視顧長衣的動向,想把通達山莊揪出來,然而接下來,顧長衣再也沒有任何異常舉動,每天就是和錢華榮吃了睡,睡醒趕路,能看出回京的心情非常迫切。

暗衛趁機吹捧了一番,說夫人心系主子,搞不好每晚都會夢見主子,雲雲。

沈磡依舊沒有好臉色,只是在暗衛說好話時,會隔著層層樹葉,勉為其難地正眼看顧長衣一眼。

嗯,天天都是男裝。

第三天,顧長衣路程一拐,沒有直接走官道回京,而是拐進了江州城。

沈磡將將好轉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顧長衣是怎麼回事,急著趕路回京,竟然還有心情順道看老相好?

顧長衣是去還錢了,欠錢對他而言是一種很難受的體驗。

都不用進城,顧長衣在城外的田地里,看見穆興文正在巡查百姓今年春種的情況。

「穆大人!」顧長衣喊道。

穆興文隱約听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那人應該在京城侯府,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直到顧長衣跑到他面前,他才敢相信,疑惑道︰「你這是又……」

顧長衣︰「我來還錢的,我說了一定會還的。」

穆興文微微驚訝︰「不用了,你出門在外,多留點錢傍身。」

顧長衣︰「我要回京了,這些錢是我這一趟做生意賺的,花不完了。穆大人你收下吧,實在不想收,您就用這筆錢幫我在江州支幾個粥鋪,給窮人免費發粥。」

說到這份上,穆興文只能收下︰「我替江州百姓謝謝你。」

「謝謝您才對。」顧長衣搓了搓手,拐彎抹角地小聲問,「蓮花峰的土匪窩是怎麼沒的呀?」

具體細節屬于官府不公開的卷宗,穆興文看了眼手里的錢袋,不多猶豫,就告訴了顧長衣。

在穆興文心里,顧長衣「恨不得為男兒身,為民請命」的人設屹立不倒,甚至更豐滿了。

「為首的土匪都是一劍封喉,底層小嘍說,那人一身正氣,眉目平平,一把劍寒光四射,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穆興文回憶到,「我最近正想跟朝廷上書,請求調動附近兩地的軍隊共同剿匪,這人一來,倒是替我省事了。」

「哇。」顧長衣眼里露出崇拜的光芒,眉目顧盼生輝。

他詢問細節,就是想知道這位替天行道的大俠,跟帶他逃婚的大俠,會不會是同一個。

天底下像大俠這樣武功高強的人,應該沒幾個,都是用劍,一劍封喉,在江永地區出沒,可能性十之八|九。

大俠有心情單挑土匪窩,看來生活非常恣意。

顧長衣這就放心了。

「我這便回京了,將來穆大哥高升回京,咱們再相聚。」顧長衣一抱拳。

「我這有封家書,正好麻煩你幫我帶到京城。」穆興文拿出剛寫好的信,「感激不盡。」

顧長衣︰「遇到棘手的事,你也可以寫信給我,不要送到侯府,要親自交到我手上,多個人多個辦法嘛。」

穆興文︰「那我先行謝過。」

簡單話別幾句,顧長衣便策馬離開。

暗衛隨即跟上,有點惋惜。

明明是主子剿匪,功勞卻落在了情敵身上,還讓夫人如此崇拜,那眼神,他們當暗衛的看了都要心碎。

……

越是臨近京城,沈磡的心情越復雜,最後一天上午,顧長衣換上了女裝。

沈磡盯著顧長衣的臉,眉頭皺得死緊,眼楮還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鼻子還是那個秀挺的鼻子,什麼都沒變,但又什麼都變了。

他看著顧長衣男裝背影十來天,現在看著顧長衣的女裝,微妙地覺得不適應。

大概是因為,男裝是顧長衣自己買的,女裝是錢華榮買的。沈磡這幾天終究明白,為什麼自己選的衣服顧長衣不喜歡。

也可能是因為顧長衣在錢華榮、穆興文等人面前,肆無忌憚地穿男裝,唯獨瞞著他這個傻子,只有自己沒見過顧長衣另一面。

沈磡不知道心底的煩躁究竟從何而來,使得顧長衣穿什麼他都不爽。

他深呼吸了下,率先回到侯府等著。

……

顧長衣和錢華榮分別之前,不抱希望地問︰「你家有沒有經營酒樓?」

錢華榮︰「有啊,經營不善快倒閉了,不好吃,我自己都不願意去,還是聚賢酒樓的廚子好。」

京城最好的廚子都在聚賢酒樓,其他的都比不過。

顧長衣笑道︰「要不要繼續合作?讓你爹把酒樓經營交給你,我來當廚子。」

「你?」錢華榮幾乎笑出聲,「你根本不會做飯。」

顧長衣︰「此一時彼一時,我們把酒樓改成江南菜館,我在杭州過手了三千道菜,我已經把握了江南菜的精髓。」

錢華榮︰「你看著就會做了?」

顧長衣︰「一個好廚子只要嘗過就能做出來。要不要合作,不願意我找別人了。」

「要要要!」錢華榮對于顧長衣的廚藝不信任,但對他的賺錢能力盲目信任。

反正酒樓估計都撐不到年底了,試試又不吃虧。

顧長衣︰「行,你先去準備一下,招牌,菜名,都弄好,並且放出風去,明天酒樓重新開業,只要憑借江南方言證明自己籍貫,免費送一道菜品嘗。四十九道菜,送完即止。」

錢華榮︰「明天?我們今天剛回來!」

顧長衣︰「有意見憋著。」

錢華榮悻悻地看著顧長衣的背影,啊,母老虎。

他當初覺得是個氣性大美人,一起吃喝玩樂很快活,沒想到被指使干活的時候,很不快樂。

顧長衣拎著一個包袱回了侯府,打開門就看見沈磡在院子里給果樹澆水,一段時間不見,果樹抽出了幾片新芽。

「我回來了。」

沈磡身體微微一僵,「哦。」

顧長衣發覺沈磡反應冷淡,猜想是十天半月不見,沈磡對他又陌生了。

顧長衣從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湊到沈磡面前展開︰「我給你買的衣服,喜歡嗎?」

沈磡余光瞥見那件深藍色的衣服,顧長衣也有一件同款。

原來顧長衣給他也買了一件?

「喜歡。」

顧長衣︰「喜歡就拿到屋里,你燒熱水了嗎?我想洗澡。」

沈磡提著木桶去打水︰「現在燒。」

他有些懊惱,顧長衣對他的態度一點都沒變,可是他心里亂七八糟,竟然忘了提前給顧長衣準備洗澡水。

第一壺水燒開,顧長衣沒有拎過來,沖了一碗藕粉。

「我在西湖買的藕粉,你嘗嘗看。「顧長衣目光上下掃視沈磡,總覺得他最近消瘦了一些,「是不是沒有認真吃飯啊?」

沈磡這幾天確實沒心情吃飯,他垂下眼眸︰「有。」

顧長衣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了一點隱藏的委屈,開始反省自己第一次出遠門不帶沈磡是不是不應該,他想了想道︰「下次去杭州,我帶你去玩。」

順便看看他買的大宅子,要是沈磡喜歡,他們干脆不回來了。

顧長衣繪聲繪色地描述他的大房子,道︰「你想住哪間就住哪間,特別大,比這里大很多。」

沈磡目光顫了下,那房子,竟然有他的份嗎?

他轉頭看著明眸善睞的顧長衣,他們要以什麼名義住在里面?夫妻還是兄弟?

顧長衣不知道他的糾結,恰好第二壺水燒開,他就進屋洗澡了。

他趕路出了許多汗,洗澡非常地迫不及待。

沈磡僵在原地不動,他現在闖進去的話,是不是就能抓顧長衣個現行?

然後呢?

沈磡鼻子有點癢,想來想去,發現自己仍然只能裝傻。

……

翌日。

顧長衣休息足夠,精神奕奕地出門,「我找了一份新工作,去酒樓當廚子,你好好呆在家里,晚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等顧長衣出門,沈磡也跟著出門。

他去酒樓找歐陽軒。

歐陽軒青天白日被沈磡拉著喝悶酒,心里也很納悶,尤其是沈磡說他不能沾酒氣,他喝茶。

歐陽軒坐在窗戶上吹風,悶酒全他一個人喝了,結果沈磡跟鋸嘴葫蘆似的撬不出一句話。

「你們在杭州發生什麼了?你又戴綠帽了?但是戴綠帽你不是很熟練了嗎,不至于這樣吧?」

沈磡被歐陽軒拱火拱得,差點想跟他打起來。

半晌,他努力輕描淡寫道︰「顧長衣可能是男的。」

他用了可能這個字眼。

「嗐,我以為什麼事——」歐陽軒話說到一半,卡住了嗓子,震驚過度,一不留神從三樓窗戶翻了下去。

沈磡眉頭都不動一下。

過一會兒,歐陽軒狼狽地從窗戶爬回來,雙手扒拉住窗沿,難以置信︰「你沒開玩笑?」

沈磡︰「沒。」

歐陽軒跳進來,「那你現在是什麼想法啊?」

歐陽軒︰「揭穿他?」

沈磡很快答道︰「不。」

歐陽軒︰「那你想干嘛?」

沈磡抿了抿唇,將自己「不看就有媳婦」的結論一說。

他知道很操蛋,但是他也沒別的辦法。

歐陽軒沉默了,他坐在沈磡身邊,一邊喝酒一邊觀察沈磡,一壺酒見底,他嘆了口氣︰「有些事我不想點醒你,免得你絕後,但是……看你這執迷不悟的樣子,罷了罷了。」

歐陽軒正色道︰「其實你已經接受顧長衣是男的了。」

沈磡眼里情緒一深,顧長衣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看久了就習慣了。

歐陽軒︰「出發前,我剛教你見到顧長衣要喊媳婦,看你迫不及待像當面喊的樣子……你不是不能接受顧長衣是男的,你只是怕自己沒有媳婦。」

沈磡捏緊了手里的茶盞,淡綠色的茶水晃了晃。

「為什麼?」歐陽軒一針見血,「因為顧長衣是男的,你怕他一輩子不會喜歡男人,你怕追不上,你怕顧長衣娶妻生子!」

沈磡閉了閉眼,他最怕的事,讓歐陽軒全說了出來。

顧長衣是男的,可能一輩子不喜歡另一個男人。

歐陽軒給沈磡手里的茶水滿上︰「那你就這樣了?你能喜歡他,他為什麼不能喜歡你?」

沈磡眸色驟然一深,銳利地看向歐陽軒。

「他是男的,你更得抓緊了,光喊媳婦不夠,你還得試探性地制造肢體接觸,一步一步降低他的底線,找準時機一舉拿下。」

「自信點,兄弟,殺人打架賺錢,洗衣做飯暖床,你哪點不行?」歐陽軒提議,「哦,可能你洗衣做飯不太行,那就練啊,練到顧長衣離不開你為止。」

「這樣吧,你今天就在後廚學做飯,你廚藝好,顧長衣不得天天回家吃飯?」

沈磡若有所思︰「 你說得對。」

他快步下樓,直接抓了一個正在做糖醋魚的廚師︰「三天之內我要學會五十道菜。」

歐陽軒打開折扇,心虛地搖了搖,做飯是他捉弄沈磡隨口瞎說的。

真去學了啊?

顧長衣有毒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二更呀

媳婦男裝。

沈磡︰不爽。

媳婦女裝。

沈磡︰不爽。

拉倒吧,你就是想他不穿。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