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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思考, 怎麼讓沈磡意識——,他媳婦不是他媳婦。

或許,可——, 他得告訴沈磡自己是男的了。

沈磡知道了之後會不會保守秘密呢?

承平侯不想讓大眾知道沈磡娶了個男妻,要求顧長衣男扮女裝。

女裝的事要是捅破了, 沈威估計會順坡下驢, 說侯府受——欺騙, 要休了顧長衣。

顧長衣自己無所謂,可是沈磡休妻之後, 承平侯會不會再次把他關起——呢?

他若是從——沒給沈磡自由——算了,讓他體驗過又沒收,這對沈磡太殘忍了。

顧長衣想起當日長街上,沈磡護住自己一——不吭挨打的樣——,抬手蓋住了額頭。他都已經決定有機會帶沈磡出侯府定居了。

以防萬一, 他——是試試——不——把沈磡和沈璠的兄弟關系搞——, 讓弟弟護著他孿生哥哥一些。

接下——幾天,顧長衣早出晚歸。江南酒樓生意火爆, 不僅江南菜銷售得——,——帶動了酒樓的其他營業項,光賣酒一天——賣出百八——壇。

顧長衣架不住熱情, 把每天的菜品提升——三百道。天天一個——悶在廚房,他也無聊, 干脆——天——賣完算了。

銷售時間壓短了之後,生意更加——,原先覺得——拖一拖的官員,忍不住下朝之後過——點一桌菜試試。

江南酒樓最近經常——看見達官貴——,顧長衣讓小二把這些官員記錄在案, 說不準將——發展成客戶。

顧長衣起得更加早,回得更加晚,一方面是忙,另一方面有點躲著沈磡的意思。

每天回家一開門——被喊媳婦,顧長衣都快麻木了。等他忙完這一陣,看他不找歐陽軒算賬。

沈磡會幫他洗衣服,捏肩,燒水,顧長衣在外頭忙了一天,回家倒頭——睡,什麼事都不用管。

……

沈磡知道有些事不——操之過急,親了顧長衣兩下,得給他一些時間適應。

因此他這幾天按——班去聚賢酒樓學做菜,除了口頭上喊兩句媳婦,沒有其他逾矩行為。

四天學了五——道菜後,沈磡成功出師,琢磨著怎麼更進一步。

第五天,顧長衣一醒——,——看見沈磡穿戴——,乖巧地坐在院——里,道︰「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去。」

顧長衣撓頭︰「酒樓很吵,不——玩。」

沈磡走——他面前︰「我現在會做菜了,我去幫你。」

顧長衣怕沈磡無聊,所以沒阻止他去聚賢酒樓當學徒,只告訴他以後不要跟歐陽軒說話。

如果沈磡真的對做菜感興趣,當成事業,未嘗不可,他可以給沈磡開酒樓,盈虧不要緊,開心。

沈磡握住顧長衣的手︰「走吧。」

顧長衣的手被握得死緊,只——任由他拉著,——了江南酒樓之後,沒讓沈磡進廚房,而是把他交給了錢華榮。

「陪他玩一天,少一根頭發我剃你光頭。」

錢華榮指了指自己︰「我?我陪他玩?」

顧長衣︰「你不是對玩很在行?寸步不離看著,不準交給別。」

錢華榮︰「……」

沈磡︰「……」

兩——都對安排很不滿意。

顧長衣板著臉︰「誰不听話?」

兩——都不敢出。

顧長衣把沈磡帶著去廚房轉了一圈,輕——道︰「我——在這里,萬一遇——麻煩,——這里找我,知道嗎?」

沈磡的幫廚要求被無情打回,媳婦特別強勢,沒有商量余地。

他只——道︰「哦。」

顧長衣︰「我去忙了,你們——相處。」

剩下的二——相看兩厭,錢華榮陰陽怪氣道︰「這麼怕媳婦啊。」

沈磡︰「你——吵。」

他們開了一個雅間休息,桌上擺著豐富的瓜果點心花茶,一——一個角落坐著,一早上一句話沒說,也沒——吃東西。

錢華榮撐不住睡著了,沈磡起身,正大光明地打開門,準備去找顧長衣。

穿過走廊,迎面撞上出——透氣的顧長衣。

「怎麼一個——出——了?」

沈磡——話——說︰「他睡著了。」

路過端菜的小二叫了——「顧大廚」,顧長衣受之有愧地點頭問——,對沈磡道︰「快——午了,想吃什麼?」

未等沈磡開口,小二推開雅間的大門上菜,里頭的——忽然問道︰「外面——個——是你們的淮揚菜大廚?」

顧長衣扭頭看去,一個四五——歲的——年男——,單獨點了一桌菜,旁邊站著兩——僕從,一高一矮,畢恭畢敬。

沈磡眼楮一眯,飛快貼在顧長衣耳邊,迷茫地自言自語︰「姑父?」——

音只有顧長衣——听。

顧長衣心頭一震,沈磡的姑父,貴妃姑姑的丈夫,——不——皇帝?皇帝也——宮外湊熱鬧?

他飛快打量了一眼皇帝,看他的反應,似乎不知道沈磡見過他,不打算自揭身份。可——沈磡只是很小的時候入宮遠遠見過一次,連招呼都沒打,所以見——皇帝的第一反應是姑父。

顧長衣定了定神,——道︰「是我,請問客——您吃得滿意嗎?」

皇帝毫不留情地批道︰「魚肉有些老了。」

外面——些——,他們吃——正宗的淮揚菜,其他的小瑕疵——懶得計較。但皇帝嘴挑,他不是江南——,評判角度不同,看不上加熱過的魚。

三千多道菜里,有——分是半成品,但是顧長衣加工的時候火候不對,效果跟成品再加熱差不多。

顧長衣抱歉道︰「是我學藝不精,掌握不了火候,燜過頭了。」

皇帝見他態度——,有些高看︰「我年輕時去過兩次江南,現在老了,——愛吃些豆腐,有一道平橋豆腐,你這菜單上沒有。」

身邊的太監掏出一錠銀——,「大廚方不方便?」

顧長衣抿唇,皇帝金口玉言,這銀——不接都不行。

幸——,皇帝不是江南——,地不地道他估計也吃不出——,只要——吃——行。他可以讓別的大廚代工。

顧長衣︰「謝謝大老爺,我這——去準備。」

顧長衣走了兩步,發現太監居然跟著他,擺明了要監工。

嘶,這可——難辦了——

了廚房門口,伙計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太監︰「我們大廚做菜,獨家秘方,閑——免進。」

顧長衣對太監抱歉地一——︰「請稍等。」

太監不——表明身份,只——無奈地站在外面。

沈磡則直接跟了進去。

他發現顧長衣的臉色有些不對,不像是畏懼皇權,反倒像做不出菜。

顧長衣顧不得沈磡有沒有跟進——了,反正無涯境里沒有的菜他也拿不出。

廚房每天都會準備——大量切——的菜、處——的魚肉,顧長衣每放出一批菜,——相應收走一批食材。

顧長衣出去找沈磡的功夫,廚房里又被伙計堆滿了新鮮食材,都轉不開身。

艱難地在食材堆里走了兩圈,思考對策,顧長衣拿起菜刀比劃了下,現在劃傷手——得及不?

想想——有點疼,要不把廚房燒了?

可是這次沒吃——,皇帝難保不會下次再。

沈磡看著焦急的顧長衣,閉了閉眼,所以最近都是誰在幫顧長衣做菜?

又是——個神出鬼沒的通達山莊?

他一直使勁忽略顧長衣身上的不正常,偏偏這個小傻——處處都在露馬腳。

他嘆了口氣,認命地拿起菜刀給他善後︰「我幫你。」

五——道菜——是比二——道菜要齊全。

「什麼?」顧長衣倏地跑——沈磡身邊,眼神極亮,「你學過這個?」

他以為沈磡在聚賢酒樓只學拍黃瓜——種菜呢!

或許他家沈磡是屬于高功——自閉,技——點點在廚藝上?

沈磡點頭︰「嗯。」

顧長衣都想親他一口了,又高又帥又會做飯,——賢惠。

沈磡輕松地把豆腐切成均等的菱形薄片,起鍋熬湯,用雞湯和鯽魚腦提鮮。

「需要我做什麼嗎?」

沈磡︰「香菇切片,香菜剁沫。」

顧長衣拿起刀,不太熟練地將香菇切成兩半,兩半再切四半,四切八……

沈磡眉心一跳,握住顧長衣的手,把菜刀奪過——,低頭在他臉頰上一吻︰「我。」

顧長衣被沈磡攬在懷里切菜,束手束腳,努力縮小存在感。

沈磡刀工極快地把香菇切成和豆腐片一樣大小,最後剁香菜。

菜刀在案板上嚓嚓振動,顧長衣覺得胸腔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有點心慌。

沈磡切完——放開了顧長衣,——似剛才只是順手操作,因為全程不——一分鐘,所以懶得換姿勢。

顧長衣臉上熱著,無所事事,拿了桌上的豆腐碎,打開窗戶喂麻雀。

他做菜一直都關著門窗,無聊了——開一點縫隙,拿東西喂麻雀,——分愜意。

一——飯點,麻雀呼啦啦飛——,停在窗外的空地,顧長衣低頭一瞧,今天——有一只大老鼠。

顧長衣用小石頭趕它,這老鼠渾然不怕,迅速——把地上的一團豆腐吃光。麻雀啾啾叫著,對于這只搶食的老鼠很不滿。

顧長衣又悄悄拿出一把石——,正要趕它,突然老鼠微微抽搐,行動越——越遲緩。

這是撐著?——

是——毒了?

顧長衣眼神倏地一冷,關窗轉身,握住了沈磡的手︰「這鍋不要了。」

恰——皇帝今天——,要吃平橋豆腐,豆腐——出了問題?——

其他食材呢?

顧長衣不確定,只——確定前幾天的一定沒問題。他存在無涯境的食材太多了,平時下班會背著一竹筐食材,沿路看見貧窮——家——分一些,沒有吃出問題的。

顧長衣不知道這是針對皇帝,——是針對他的,總之不——打草驚蛇,先解決當下的問題。

顧長衣打開門,把看門的伙計叫進——︰「你進——找找漆盤,我怎麼找不。」

等伙計進——,他輕——問︰「房間里——位是貴客,點——了要豆腐,豆腐是什麼時候買的,新鮮嗎?」

伙計道︰「豆腐容易壞,兩個時辰——換新一批,剛剛才換過,您放心用吧。」

「。」顧長衣斂眸沉思,看——是沖皇帝——的。

了解江南酒樓的都知道,文思豆腐只在早上賣一會兒——沒了,之後廚房的豆腐只是備用,正常情況下不會使用——,大概率會餿掉喂豬。

沈磡︰「怎麼了?」

「——個豆腐不新鮮了。」

顧長衣打開幾排櫃——,把前幾天的豆腐香菇雞湯鯽魚悄悄放進去,「我拿新的。」

顧長衣的臉色瞞不過沈磡,豆腐明明很新鮮,想——顧長衣剛才在窗口喂麻雀,沈磡當即明白了。

他確認道︰「這塊新鮮嗎?」

顧長衣肯定地點頭︰「這次沒問題。」

沈磡道︰「。」顧長衣知道雅間里面是皇帝,若非萬無一失,肯定不會冒險。

顧長衣把鍋和案板都換了,油和水也用無涯境里的。

沈磡蓋上鍋蓋熬湯,趁顧長衣在食材里翻找被下毒的證據,盛了一小碗放在窗台上,打了個手勢。

暗衛立即取走試毒。

片刻,豆腐湯放涼一些,正適合端出去,沈磡听見外面兩——黃鸝,說明豆腐湯無毒。

「——了。」沈磡道。

「我先嘗嘗。」顧長衣洗了手,「我——沒吃過你做的呢。」

沈磡知道他的用意,這碗湯如果他自己不喝,是不會放心端給皇帝的。

正因如此,他才會讓暗衛再確認一次。

沈磡給顧長衣盛了一碗。

顧長衣嘗了嘗,湯汁鮮美柔滑,比他預計的——要——喝。

「哇,你真厲害!」

別說他養沈磡了,沈磡有這手藝,都——養他了。

他心里對歐陽軒的偏見少了一點,雖然對方為了推銷假藥,套沈磡近乎,但——底——給了沈磡真本事——

藥要是不貴,他——買了吧,前提是歐陽軒把沈磡隨意親——的壞毛病一起改了。

……

雅間。

皇帝等了等,沒見上菜,跟旁邊的侍衛閑聊︰「剛才——是明貴妃的佷——和佷媳?」

侍衛道︰「正是。」

皇帝︰「長得一表——才,得朕眼緣,可惜了,媳婦倒是看著挺機靈,上次給王翻案的關鍵——物是不是她?」

「是她。」侍衛開玩——道︰「陛下若是惜才,沈磡——有個孿生弟弟。」

皇帝︰「改天有機會見見,沈璠是不是要跟太傅孫女成親了?」

侍衛︰「是,據說明貴妃會前去觀禮。」

「沈威倒是會挑兒媳。」皇帝——了——,「——時候看看吧。」

說話間,顧長衣親自端著平橋豆腐進——,「久等。」

皇帝胃口大開,一連喝了兩碗,夸道︰「我從這湯里,竟然品出家常的味道,方方面面都很合我的口味,我算是——解了外面——些——說的鄉味。你有進步。」

顧長衣怕——有下一次,想了想,老——道︰「其——我並不擅長做豆腐,這道菜,是我……相公做的。」

「沈磡他不是……?」皇帝驚奇,合眼緣的——,做菜竟然也合胃口。

顧長衣道︰「——生在世,定有可取之處。」

「說得對,你——挺護著你相公。」

顧長衣抬眼,努力把皇帝和他身邊——的臉記下——,免得下次認不出。

臉盲患者非常努力,但是皇帝這張臉不知為何陌生而眼熟,又陷入了大家都有點像,分不清的死循環。

難搞哦。

顧長衣道︰「今——的貴客都有一份小禮物,希望您喜歡。」

顧長衣將一方硯台放在皇帝手邊︰「兩位慢用。」

「這——像是蘇硯?」

待——走後,皇帝拿起看底下的標記,目光突然一凝。

硯台上有清清淺淺幾行小字,提醒貴客注意身邊。

……

顧長衣宣布下午酒樓停業整頓,明天八折發售五百道菜補償大家。

他帶著沈磡回家,等了一個下午,——晚上時,終于听——了一點消息。

皇帝下令將三皇——趙懷琚以謀逆罪處死。

一個月前,三皇——趙懷琚——被皇帝軟禁于別莊。

只有少——分——知道,軟禁原因是三皇——勾結監軍,陷害戍邊武將王。

朝廷監軍一般由皇帝身邊的親信太監擔任,沒有——權,充當眼線。上回東窗事發,皇帝身邊——換了一撥。

沒想——,——有漏網之魚。

今日,有祖籍杭州的大臣無意間跟皇帝提起最近京城最熱鬧的江南酒樓,皇帝有幾分興趣便多問了幾句。

身邊張太監便不經意道,——年前跟隨聖上去江南時嘗過的平橋豆腐,當初並不覺得如何驚艷,老——牙口不——,反倒有幾分惦念。

一句話勾起皇帝的胃口,便微服出巡去了。

三皇——借顧長衣的手殺皇帝,一箭雙雕,——報了上次被揭發之仇。

皇帝回宮徹查之後,坐了一個下午,——是決定一絕後患。三皇——對于宦官勢力滲透之深,不是軟禁——解決的。

沈威帶著陛下的聖旨回——,臉色喜怒不明。

陛下沒說是怎麼發現三皇——陰謀的,但是陛下——午去了一趟江南酒樓,現在又賞賜了顧長衣和沈磡,怎麼看都跟他兩月兌不了干系。

陛下——說,等沈璠成親,他和明貴妃會抽空——看看。

沈威心情復雜,他厭惡顧長衣和沈磡超出掌控,又覺得陛下親自參加沈璠婚禮是喜事。

思慮三番,——是把顧長衣叫——了。

顧長衣一看聖旨和沈威的臭臉——明白了,他可以重新談條件。

「我要沈磡——在侯府自由行走,且正規少爺待遇。」

沈威︰「把你該做的做。」

顧長衣︰「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往外說。哦,——有,沈璠成親之後,周小姐才是你心目——的正經兒媳,我接受,但是若將——我覺得過不下去,我要求把沈磡接走,我們走得遠遠的,不礙您的眼。」

沈威驟然眯起眼楮,沒想——顧長衣跟沈磡過了一段日——,——處出感情了。

「想走可以,要隱姓埋——,別打著侯府——義招搖過市。」

顧長衣失——,沈威——真是把不想要沈磡這個兒——寫在臉上啊。

「行。」

話不投機三句多,顧長衣談完條件——散。

回——院——,沈磡正眼巴巴守在門口等他,顧長衣拍了拍他的胳膊︰「收拾東西,我們要搬家了。」

顧長衣說的搬家,——是搬——他和沈磡成親當天暫住的大院。

以後這里——是他和沈磡在侯府的固定居所了,和沈璠的院——相對,規格相同。

直——丫鬟僕——把他和沈磡的東西都搬過——,顧長衣才發現一個問題——今晚不——分房睡了。

丫鬟只給他們收拾出一張床。

夜深——靜,顧長衣看著桌——上的紅燭,想——沈磡最近動不動親他,指望他改——是不可——了。

他不——眼睜睜看著沈磡誤入歧途。

沈磡做菜的樣——特別可靠,或許在保守秘密方面也靠譜呢?

沈磡︰「媳婦,我——困。」

怎麼——不上床?除了新婚前兩夜,他——久沒跟顧長衣睡一張床了。

顧長衣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育沈磡道︰「其——我不——當你媳婦。」

沈磡心一沉,顧長衣這是打算攤牌了?

顧長衣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告訴別。」

沈磡一口答應︰「。」

顧長衣︰「我其——是——」

沈磡吻住他的嘴巴,把他剩下的話堵在喉嚨里。

「你是不是吃糖了?」

「沒吃。」顧長衣被燙了似的,下意識抿唇,抹去唇上殘留的觸感,按住他的下巴,「你認真听,我——」

又被親了。

每次被親完——有幾分鐘舌頭打結,說不出話。

沈磡抱起他往床上走︰「我——困了。」

顧長衣從床內側一骨碌爬起——,他——不信今天一句「我是男的」說不出——了。

他壓住沈磡的肩膀,不讓他起身,半哄半認真︰「我們不——當夫妻,我以後會給你找一個——媳婦。」

沈磡微微困惑︰「你不——是我媳婦。」

「歐陽說的。」他補充。

顧長衣咬牙︰「我是男的,不是女的。」

沈磡老——巴交︰「什麼是男的?」

「啊?」

顧長衣愣住。

啊?沒——沈磡這個嗎?

話題突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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