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羅沫在氣走了那幾人之後,才冷笑一聲收回視線。
紀辰站在她身後,好奇地問︰「你為什麼不喜歡她們?」
羅沫將雙手插入褲兜中,意外地反問︰「難道你會喜歡一群傻逼?」
紀辰被問的一噎︰「……那倒不會。」
羅沫︰「對吧!這才是正常反應,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紀辰︰「按照你的話來說,畢竟誰都不願意幫傻逼。」
羅沫︰「……有道理。」
兩人互相說的對方無語一瞬,紀辰又想起了朱金淑的話,問︰「那人說你打人了?」
羅沫呵呵一笑︰「誰看見了?」
紀辰︰「……」
等到看不到宿舍幾人的身影,羅沫才回神仔細地打量紀辰。
紀辰很特殊,在前世的所有事件里,他仿佛都游離在故事外。
從羅小妹的話來說,紀辰是被紀家放棄的孩子,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被紀家的夫妻兩人承認的孩子。
他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帶有強烈的目的,那就是,人體器官庫。
紀家的長子紀玄從小就患有血癌,在全家的白細胞抗原匹配都失敗了以後,他們不得不采取了一個最極端的措施,那就是再生一個血型匹配的孩子,抽取新生兒的骨髓進行治療。
醫生說治愈的希望有60%,紀家並不缺錢,他們深愛著人生中的第一個孩子。為此,可以為了這個孩子做任何事情。
紀辰就是在這種帶著強烈目的的情況下出生的,然而,直到出生以後,才發現治療才剛剛開始。
從臍帶血、到白細胞、肝細胞、骨髓等等,紀辰需要源源不斷地向自己的大哥提供。
紀辰出生時5斤7兩,第二天就開始上手術台,那時候他是個連動都無法完成的新生兒。
後來,他長到了3、4歲,已經是一個豆丁大小的小包子了。然而,他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哪怕如何哭鬧也會被按在手術台上上藥扎針。
這是一個殘忍的過程,紀家的父母為了不讓自己對剛出生的孩子產生感情,強制讓自己不愛這個孩子。
直到,紀玄的腎開始衰竭……
而這時候,紀辰則被要求摘一顆腎捐獻給自己的大哥,彼時紀辰9歲。
幸或不幸的事情是,紀玄並沒有等到移植,在沒多久之後他就去世了。
這讓瘋魔的紀家主母直接將紀玄的死怪罪到紀辰身上,她懷疑是紀辰不願意移植,所以害死了自己的大哥。
甚至,她懷疑紀辰是殺人凶手。
如此一來,剛得回自由身的紀辰在紀家的位置開始尷尬起來。
羅小妹能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為在不久以後,紀辰事業蒸蒸日上。紀家的人從一開始覺得紀辰累贅,開始變成紀辰的累贅。紀家主母更是為了讓紀辰不好過,而四處宣揚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
想到這些事情,羅沫看紀辰慢慢露出了憐憫。
紀辰當時就︰「???」
羅沫上前拍了拍紀辰的肩膀,嘆息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紀辰︰「哈???」
***
很快,羅沫上學第一天和舍友的這場大戰,幫她在全校打響了知名度。
但是,很快麻煩也來了。
當天晚上,學校就通知羅沫去一趟鋪導員室。因為宿舍的三個舍友還沒回來,是學生會的人來通知她的。
羅沫沒有拒絕,等她下了樓,路過籃球場的時候,就看見了小可憐紀辰正在路邊打籃球。
看的人很多,尤其有不少女生。
紀辰雖然身世可憐,但是在如今,他依舊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眾所周知的富貴家庭、耀眼的容貌、風光的學歷,以及他在籃球場上出眾的籃球技巧。
這些都讓圍坐在一邊的女生尖叫,有人上去給他送水,他會禮貌拒絕。和他的兄弟們一起,也嬉笑怒罵。
誰也看不出來,這樣的紀辰曾經是在怎樣的日子里,生活過來的。
羅沫只是看了一下,就轉身離開。
而同時,似乎感受到這道視線的紀辰,瞬間就發現了羅沫。
他拍了拍前頭人的肩膀問︰「那個人去哪?」
都是籃球社的,那人順著紀辰的目光看去,很快看到了羅沫。
「她啊?剛才校內通知了,說是打架斗毆。」
紀辰眯眼︰「打架斗毆?和誰?」
「哈哈哈,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听說是和趙克翔。趙克翔啊!听說他在拳擊里,都能到達輕重量級別呢!」
其他人听到在說趙克翔,也忍不住聚過來︰「這個我知道,紀辰,你知道拳擊吧?一般都是按體重劃分級別,少到幾乎可以不計的人是能夠跨越這個級別直接成為拳王的。然而,看看那個女生,最多100斤。」
大家就笑了,趙克翔是被這個女生打的?未免太讓人無法信服了。
就有人說︰「所以啊!你們听說了沒有?好像是校長要保趙克翔,準備將情況都推到這個女生身上。」
紀辰緩緩眯起了眼……
***
而此時,在辦公室等待羅沫的鋪導員和校長兩人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就這麼硬是多等了半小時,才見羅沫姍姍來遲。
當時校長的心里就嘔出了一口血來,但想到自己有正事要辦,還是壓了下去。
趙克翔雖然人不怎麼樣?但是不得不說他的拳擊功力很好,不然也不會被國家隊看重。
學校不缺錢、不缺人,缺的正是那點名聲。
國家拳擊社隊員,全國冠軍、世界冠軍,多麼有吸引力的名頭啊!
為此,學校也是花費了全力在培養趙克翔,眼見下個月就要去國際賽上嶄露頭角,如果能夠贏得殊榮,就能將他送入國家隊。
也許,不用多久就能問鼎奧運。他們學校也能享譽全國,到時想要什麼樣的生源沒有?
結果、結果……就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居然出事了!
羅沫敲了敲門︰「老師們好,我是羅沫。」
鋪導員咳了一聲,看著手中的名冊問︰「你就是羅沫?羅寧菡的姐姐?」
羅沫低笑一聲︰「老師說笑了,我和羅寧菡沒有血緣關系。」
導員詫異抬頭看她︰「你們不是一個爸爸媽媽嗎?」
羅沫︰「當然不是。」
輔導員︰「……可是,你們名稱上的父母一欄……名字是一樣的。」
羅沫依舊一臉淡定︰「名字一樣也不代表就是親姐妹啊!」
輔導員深吸一口氣︰「……」這個的……信息量是真的大了。
校長︰「……」
羅沫︰「對了,不知道尊敬的輔導員和校長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兩個男人將腦袋里的那些豪門狗血都甩了出去,然後校長才認真看向羅沫說︰「趙克翔住院的事情,你知道嗎?」
羅沫一臉無辜︰「趙克翔是誰?」
校長又深吸一口氣︰「……你、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誰?」
羅沫︰「說一句不敬的話,校長,我連您姓什麼都不知道。」
輔導員沒忍住︰「噗呲」一聲。
校長立馬瞪了他一眼,然後才看向羅沫︰「……好,我們不說這些事情。就說說看趙克翔住院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空氣瞬間安靜,輔導員龜縮起自己的腦袋,趙克翔被拘留這件事情,簡直讓校長火冒三丈,說什麼都要找出真凶。可是趙克翔能夠被國家隊看重,足以見得他的能力,能將他打到醫院,顯然不是羅沫可以做到的。
羅沫听了校長的話,依舊一臉認真︰「和我沒關系。」
校長︰「剛才我去了趟警局了解情況,雖然趙克翔說的模模糊糊,但是大概意思也表達清楚了,他被你打的。」
沒想到,羅沫听了這話並沒有驚慌,甚至好笑,她看向校長一字一句地問︰「誰看見的?」
校長︰「……被害者說的,就是最好的證據。」
羅沫哦~了一聲︰「明天警察來找我做筆錄的時候,我會告訴他們趙克翔想要□□我,我是正當防衛。」
校長︰「……」
羅沫繼續微笑︰「這樣一算的話,我算被害者嗎?畢竟,雖然未成功,法律上也有對□□未遂的判刑有規定吧?」
校長氣笑了︰「你這不是隨口胡謅嗎?」
羅沫立馬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視線都懶得停留在校長身上,她聲音依舊淡定︰「胡謅?怎麼他說就是證據,我說就是胡謅?趙克翔是不是我打的?起碼也得有證據,監控、人證?總不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校長︰「他沒有冤枉你的必要。」
羅沫奇怪︰「難道我有?」
校長︰「……你想逃避把人打成輕傷的罪名。」
羅沫︰「可是也可能是他想要逃避□□未遂的罪名呢?」
被這麼一繞,校長硬是被繞的暈頭撞向,看著羅沫柔柔弱弱的模樣,氣質、語氣卻都非常剛勁。他竟然無法從羅沫的語氣里找到弱點,就算又拉著羅沫說了半小時,也沒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最後只能不甘不願地放羅沫離開。
羅沫離開前,回頭看著辦公室低頭皺眉沉思的校長,笑著說︰「校長,你的錄音筆沒派上用場,真是不好意思了。」
低頭關了錄音筆的校長一愣,抬頭驚異看她,輔導員也紅了臉。
羅沫揮了揮小拳頭,露出燦爛的笑容說︰「他一點也不強,求饒速度更快。」
說完,她轉身離開。
校長︰「……」
輔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