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五夜……五天五夜……五天五夜……五天五夜……
伐木工伐木工伐木工……
許卓的臉色瞬間煞白, 耳朵里嗡嗡嗡雜音作響,他的目光呆滯,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眼前這令人感到絕望的一幕。
他的額頭磕在牆上,腿腳一彎, 直直跪了下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許卓現在卻只想直接哭出聲。
五天五夜……五天五夜……五天五夜……
錯了。
許卓心里麻麻地想到,他們這次來得正是時候, 趕上了第一天, 如果是第一天的, 那麼——
十天十夜……十天十夜……十天十夜……
「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起夜, 不該跟過來,不,我應該選擇守在車邊,哪怕是身陷敵營,甚至我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跟過來……」
「這鬼玩意怎麼還沒完沒了了這是?難不成誰家都要搞這麼一棵詭異的樹?」
……
站在他旁邊的齊灝面色不改, 繼續拿著手中的刀刃把其他的石磚一起撬開,讓後面的景象全都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哪怕是平日里沉穩如石頭一般的謝驍,在看到那紅色木頭的瞬間, 也不由得心里發 。
許卓打了個哆嗦後,仰頭看著身邊的俊美年輕人,看著對方那筆直的雙腿,那漂亮的手臂線條, 以及對方那挑不出絲毫錯處的五官,明明是可以去上t台拍電影的身材樣貌,卻偏偏要成為一個伐木工……
他怔愣地點了點頭, 而後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圍在齊灝的身邊,「齊哥、齊哥……齊哥,我才應該叫你哥,雖然你的年紀小,可你的心理素質忒強了……這你都能不崩潰。」
他和謝驍上次是五天五夜,而眼前這個一臉冷漠的小伙才是足足發瘋一樣砍了十天十夜啊。
齊灝歪著腦袋,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許卓一眼後,眼楮里染上三分笑意,他順勢低下頭繞過剛鑿出來的石洞,提著手中的刀刃走了進去。
謝驍齊灝進去了之後,抽出自己腰間的刀刃,跟著走了進去,那邊包成一坨的阿玉新戴上帽子,也跟著走了進去,最後只剩下跌坐在地上的許卓。
許卓認命地垂下雙肩,跟著走了進去。
四個人圍在紅木樹旁,也不需要多加描述,差不多是老熟人見面,眼前這東西簡直跟害蟲一樣,消滅了一只又來一只。
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同樣的,也沒有兩只相同的害蟲,他們眼前的「蛇藤木」與之前在木燚族祭壇里到的蛇藤木還是有不少差別。
眼前的蛇藤木已經不能稱之為蛇藤木了,五個蛇頭並沒有長在它身上,而是長在那邊倒在地上失去雙臂的布依身上,也不知道布依使用了什麼法,才讓蛇頭移植在自己身上。
另外,與之前祭壇中的蛇藤木相比,眼前這根紅木的尺寸要稍微小一些,但是它身上那如同血菩提一樣的顏色,卻比之前祭壇中的蛇藤木要深太多。
那里面的紅色,像是人身上流動的血。
「尺寸縮了水,會不會它底下的根系也打個折啊?」
「陳老板的人怎麼還沒到?」
許卓此時特別惦念「敵營」中的好兄弟們,就算這次的蛇藤木根系不打折,多了陳老板的人,也算是多了十幾個苦力,要比上次輕松多了。
「陳老板的人,希望你腳程快些……可千萬別被那群蟲子給干掉了啊……」
許卓在心里為陳老板的人祈福,祈禱他們趕緊過來。
齊灝拿起手中的刀刃,在紅木底下的猛地一刀,「唰」的一聲響,三四根白色的根系便被他瞬間斬斷,「 噠」掉落在地上,齊灝腳下的黑色馬丁靴踩在其上。
被斬斷的根系並沒有長出新的一截。
「哎!」許卓驚呼一聲,紅木旁的四個人都發現了這件事。
「沒長出來?」許卓簡直要笑到下巴月兌臼,他一拍手掌,恨不得立刻跳起來,「這竟然是個西貝貨……」
齊灝則低頭看自己手中的銀白色刀刃。
被他握住的漆黑色刀柄在剛才突然迸發出一股溫暖的熱意,銀白色的刀身上映照出上方紅木的顏色,將那栩栩如生的鳳凰染紅。
齊灝輕柔地撫模過刀身,最後一雙桃花眼落在那只鳳凰上。
「是那把刀的緣故。」一旁的謝驍抬起眼眸,淡淡說道。
「刀?」
許卓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齊灝手中的刀刃,那一把華麗的刀刃是很難讓人忽略的,許卓之前就發現了這把不同一般的漂亮刀刃,只是之前遠遠看過去的時候,這把刀刃過于華麗精美,讓人很難將它與利器聯系在一起。
大概就是那種……這麼漂亮的刀用來砍木頭??!!!
這是一把應該放在收藏架上的珍貴寶物。
而靠近了之後再看,就能感受到這把刀華麗外表下的凌厲刀勢。
它並不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而是一把真正所向披靡的人間兵器。
「好刀啊!」
「好漂亮的鳳凰紋!」
許卓越看越覺得驚異,嘴里連連贊嘆好幾聲。
齊灝則將手中的刀刃往旁邊收了收,不太願意別人的目光落在其上的鳳凰。
許卓「切」了一聲,「小氣,看都不讓人看啊?!」
「這把刀你從哪弄來的,之前來的時候,不你有這把刀啊,難不成……這是從‘魔鬼’手中搶來的寶貝?」許卓回過頭往外面布依的尸體上瞥了一眼,他還看了石室中央的白玉石台,料想這把寶刀之前應該就存放在那里。
「boss掉的寶貝?」他又獨自說著自己的游戲術語。
謝驍則抽出一把銀刃,在紅木底下的根系上砍了過去,不多一會兒,立刻就長出新的根系。
「果然……」
齊灝點點頭,他拿起手中的鳳凰刀,三下五除二就將眼前這棵紅木下面的根系全都砍斷,也不過是十分鐘的時間,眼前的紅木徹底在他們四人眼前枯萎消失。
齊灝松了一口氣。
這種害人的東西,就應該盡早除掉,免得落在其他貪婪的人手中,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禍害其他的人。
尤其是那些……可憐的孩子。
「這種樹終于消失了,該不會很多地方都有吧?這也太邪了……」
「不過,能消滅一棵是一棵,咱們這一次拿了個快速通關的劇本,開局一把屠龍刀,一砍飛升99。」許卓嬉皮笑臉,他揉了揉自己的臉頰,「還得了這麼一把好刀,不虧不虧,比上一次劃得來。」
「上一次可是干白工……」
謝驍在旁邊道︰「這刀又不是給你的。」
許卓一口唾沫卡在了嗓眼中,他連連咳嗽好幾聲,顫抖著手指向謝驍,「你們這……太陽打西邊出來,這一個個平日里的冷漠啞巴,現在一個會叫我哥,一個還會吐槽我了……」
「我的威力這麼大?」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齊灝拿出一塊手帕,輕柔地擦拭華美的刀身,不讓一點木屑殘留在刀刃上。
他的眼眸溫柔至極,對待手中的這把刀,就像是對待自己心愛的情人一樣。
細細擦拭一遍後,華麗的鳳凰刀漂亮如舊,齊灝將它握在手中,刀尖向上,刀身上的寒芒映照在他的眼眸中。
齊灝很喜歡這把鳳凰刀。
不僅僅是因為上面的鳳凰紋以及它的名字,更是因為這把厲害的刀刃削鐵如泥,是一把間難得的神兵利刃。
試問世上有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厲害的武器?
「阿玉!」齊灝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緊張的氛圍解除後,他拿著手中的刀刃,像是一個新得了寶貝的大男孩一般去心愛的人面前顯擺。
論起年齡來,才滿二十歲不久的齊灝是四人中年齡最小的那一個。
年齡最大的是他的男朋友。
難得有些得意忘形的齊灝沒有察覺到他男朋友灰色帽檐下黑沉沉的一張臉龐,阿玉的臉色已經臭到了極點。
首先是听到對方叫許卓許哥的時候,阿玉忽然意識到這人從沒有叫過自己哥哥,這是阿玉生氣的引,再來就是,明明蛇藤木已經枯萎消失了,對方卻沒有及時回到他身邊叫他「阿玉」,而是低著頭,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手中的刀,就仿佛那把刀才是他的戀人一樣。
後者若是放在以前,阿玉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而現在,當自己已經開始生氣的時候,論對方做什麼,都會看起來格外不順眼。
「阿玉,你來看看這把刀!」齊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雙眼楮灼灼如桃花一般,他雙手捧著手中的刀刃讓心愛的人觀看。
阿玉從他手中拿起那把刀,卻好像賭氣一樣將它扔向一旁,華麗的刀身「錚錚」幾聲脆響,倏忽掉落在地上,帶起一地灰塵。
之前被齊灝擦拭雪亮的刀刃浮上一層黑塵,原本展翅欲飛的鳳凰變成了一只灰鳳凰。
「阿玉?你怎麼了?生氣了?」齊灝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腦袋一懵,以前的阿玉就算生氣,也只會默默縮在角落里自閉不搭理他一陣,還從來沒有這樣外顯過脾氣。
曾經對方最生氣的一件事就是逼他洗澡踫水,難道還有比踫水更嚴的事情?
「阿玉,是我做錯什麼了嗎?還是這把刀……」有問題?
阿玉驀地抬起頭,紅著眼楮看他,聲音格外委屈︰「你從來都沒有叫過我一聲哥。」
他頭上的帽子被主人取了下來,露出一張張揚如火的臉龐,阿玉的下巴抬起,一雙狹長的鳳眸上挑,即便身後的墨色長發散亂,卻也掩蓋不住他一身矜貴的氣質。
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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