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繼續擺弄硬幣，漫不經心的說道︰「變數無法輕易預測，而戰爭就是最大的變數……所以在事情發生前，我們還是不要過于樂觀……先關注下眼前的事情吧……」
維克托放下硬幣，用手指在桌面上，寫下了通用語的「永耀星辰」……
他感覺到了道爾頓以及鄧肯還有皮特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詞上。
「這個詞，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听說過……」維克托抬起頭，依舊戴著那副面具。
皮特搖了搖頭，鄧肯也陷入沉思，只有道爾頓這位身居高位神職的人員看明白了，他轉而對維克托說︰「應該是秘密結社……」
「你了解嗎？」維克托忙問。
道爾頓沉默了，片刻後才說︰「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情況告訴給你，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想要詢問他們？」
「想給他們找點麻煩……」維克托想起了前幾日晚上被無名劊子手襲擊的事情，既然對方是黛西的人，那麼維克托不介意提前對付她。
「秘密結社，是的……」道爾頓開始解釋起來，「除了五大正統信仰外，其余的魔典體系都擁有自己的秘密結社。」
「這個永耀星辰屬于哪一個體系？」維克托開口問。
「大部分都是《奧秘之書》的參悟者。」道爾頓回答。
維克托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大部分？」
「和我們三位研究社一樣，雖然成員都信仰的‘天’，但我參悟的卻是《眾神譜》，而鄧肯的體系是《埃達之歌》。」
維克托听完道爾頓解釋，覺得有些奇怪了。
三位入門者當時讓黃蒼不能信仰其他體系的神靈，否則就會怎樣怎樣，現在看來是騙他的。
既然「深淵」之下的魔典主人，需要信仰來支撐他們的體系，那麼肯定不願意丟失任何一個信徒。
但現在維克托已經明白了，參悟魔典體系與信仰哪個「神」其實是兩碼事……只是一般巫師無法跨越體系參悟其他魔典的符文罷了。
「只有五大正統信仰的教派，才不會允許教徒參悟其他體系的魔典，他們要求信仰與魔典體系統一……」道爾頓把維克托心里的想法也解釋了一遍，「但是秘密結社就不同了，參悟各種各樣體系的家伙都有，但是信仰是統一的。」
維克托大致清楚「邪教」在瑞曼蘭德是個什麼樣的概念了。
既然「永耀星辰」大部分人都是參悟的《奧秘之書》，那麼維克托當然可以利用他們得到升階的符文……
「你遇見他們了？」皮特坐在維克托對面問。
維克托開始繼續把玩硬幣。
「這不重要，不過我確實發現了他們的一個窩點……」
維克托說完，從衣服上某處掏出來一只筆，在桌面上寫了起來。
他寫下了「十二主神教」，然後又在下邊寫下了「永耀星辰」。
「要壯大我們自己的教會，明面上是要想辦法在‘十二主神教’這個龐然大物的陰影下發育，它是我們最大的阻礙。」
說完，維克托把筆尖點在了「永耀星辰」這個詞上。
「但是，最麻煩的其實是與我們一樣的那些躲在陰暗中的‘競爭對手’。既然已經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就該先發制人解決掉他們。」
維克托仔細分析目前他們所有人的最大目標，像是一名專業的規劃師。
道爾頓這時又接著說︰「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永耀星辰竟然開始在密特拉傳播了，他們最經常出現的地方，應該是伊斯若瑪帝國和蘇美爾王國的境內……」
搶奪信仰？
維克托想到了這個動機，整個瑞曼蘭德恐怕也是那幾個「深淵」的博弈場，雖然暫時是五大教會佔據上風，但是如同「永耀星辰」這般的陰溝蛆蟲，卻也在不斷的啃食各大正統信仰的根基。
「三位研究社」應該也算是這種陰溝中的……
維克托呵了一聲，接著說︰「我想要解決那個窩點，你們有什麼建議給我嗎？」
道爾頓很自然的說︰「我可以去督促密特拉的神諭導師，讓他處理那些家伙。」
神諭導師，一般是三階的巫師擔任，在十二主神教中屬于在各大城市坐鎮的負責人，也相當于某種主教的職位。
在密特拉的神廟里，神諭導師是最高權力的宗教神職人員，對應巫師之錘的職位分配，相當于楊青瓊那樣的人。
不過，道爾頓的職位明顯要高于神諭導師，由他出面督促對方，相信很快就可以把那里一鍋端。
不過這件事維克托想自己解決，他總覺得讓道爾頓插手的話，恐怕會斷了自己提升《奧秘之書》等階的路子。
「我自己來解決吧，你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維克托把活攬了下來。
道爾頓皺眉，鄧肯插嘴道︰「我可以給你一封推薦信，你拿去找密特拉警署的總警司。如果你需要他幫忙的話，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沒什麼問題。」
維克托覺得這點可行，不讓教會的插手，他就有了很多渾水模魚的機會。
「好吧，那麼鄧肯教授，還有皮特先生，你們最近的打算呢？」
維克托想要了解的情況差不多了，那麼就該談談其他人了。
鄧肯點了點頭，把之前他們談好的那件事情說了出來。
「我已經向學院申請，擴大我的研究小組，資金已經被批下來了，很多與我要好的學員都對我們新的研究項目很感興趣……」
在皇家科學院，借助科學研究組的幌子，來掛牌成立「三位研究社」，以此吸引上流階層的人士進來，擴大教派的影響力。
而維克托則想辦法在底層人群中間傳播「天」的信仰。
這是他們四人最早就規劃好的目標。
維克托點了點頭，覺得鄧肯這邊辦事還是很靠譜。
另一邊，皮特開口說道︰「我可能要繼承我父親的爵位了……」
听到這話，維克托一愣，道爾頓沒什麼反應，鄧肯卻吃了一驚。
「你的意思是……」
「我的哥哥已經報名參軍了，但我不認為他可以在戰場上活過幾年。」皮特很自然的說。
維克托覺得很奇怪，鄧肯也是，後者繼續問︰「你為什麼認為他會死？」
皮特少有的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容︰「某個生命協會的佔卜師告訴我的，如果我的哥哥參與了某場戰爭，那麼他有很大的概率會死……超過九成的概率。」
這話讓鄧肯毛骨悚然，維克托听到後，卻對皮特感興趣起來了。
這個小子，沒事跑去給他哥哥「算命」……恐怕一早就在覬覦家族的爵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