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世界,巫師之錘的所有人都知道,魔典最高的等階是八階,一共有三個符文,而八階的靈性等階就幾乎與「擬神」差不多了。
主世界的歷史上,幾乎就沒有出現過八階的巫師,黃蒼在最近大概是運氣太背了,居然見到了兩個。一個就是被誤認為是擬神的「塞特」,另一個則是活了兩千年的女巫——海倫•卡麗珊卓。而且海倫還是在失去了丈夫安迪耶布時,小宇宙爆發,當場領悟的八階符文,不然她還停留在第七階。
現在,某個無上的存在居然告訴黃蒼,魔典最高等階是第九階……
「沒錯,第九階符文只需要一個,也只能有一個,這種通神術太少了,前面八本魔典幾乎都搶佔完了,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它目前在哪里,不好意思,離開虛境我也不知道。而因為第九階的符文太強,僅僅只是領悟它,你就可以觸及到虛境與深淵。」
黃蒼思考了一番,捏了捏手肘呢喃道︰「三位一組,萬物尋三而開,九為極限……」
「沒錯!」鳥嘴男人鼓了下掌,「第九階符文,就是你成為‘深淵之主’的關鍵。我再給你一些提示吧,一旦你初始的魔典半成品做出來,那麼你就擁有了成為第九位的資格,可以開始培養信仰與信徒了,所有觸及到你魔典的凡人,都會被你感知到,至于你想用什麼辦法哄騙他們信自己,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而且,你還可以控制魔典的顯現,隨時隨地把它召喚到自己的身邊,然後再送去任何的地方,即便你不理會自己的魔典,它也可能會消失,隨機去往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我不知道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黃蒼當然能理解,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筆記本與那本古樸書籍就是他的魔典,而且筆記本還會經常莫名其妙的消失。再加上《奧秘之書》發生的消失事件,黃蒼完全明白了魔典的屬性。
「把離散符文抄寫進去,然後聚集信仰,至于多少信仰可以讓其顯現出來一個符文,這些我也不知道……」
「任何被抄入魔典的離散符文,你都可以使用,但要讓你的信徒可以參悟,你必須得將其顯現出來。當24+1的符文顯現完畢,你的魔典就完成了,而你……終將成為那第九個深淵……」
說到這里,鳥嘴男人覺得差不多了,最後補充了一句。
「好了……我認為我傳授給你的知識已經夠多了,細節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鳥嘴男人說的沒錯,他給予黃蒼的信息已經相當多了。這些信息的價值根本無法用量度來衡量,它顛覆了黃蒼的世界觀,同時也給黃蒼指了一條明路。
以現在黃蒼的能力,回去主世界就是送死,根本無法與玫瑰十字會對抗,也更難獲得各種各樣的符文。而三教徒所在的世界,對通神術符文的保留要完整太多了,黃蒼完全可以留在異世界升級,等到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再回去……
不管是提升他本來在《奧秘之書》里的等階,還是完善自己那本被稱之為《天書》的魔典。
「不要忘記你的承諾……」鳥嘴男人站起來,提醒了他一句,而後周圍那些樹藤開始散去,血色世界再度顯露在黃蒼與鳥嘴男人的周圍。
「你如果準備好了的話,我就可以放你離開了……」
鳥嘴男人一揮手,黃蒼看到自己的身後出現了一道世界裂縫,里面便是那熟悉的黑暗領域,那片領域像是所有世界與虛境的中轉站一樣。
「對了,最後說一句。」鳥嘴男人模了模面具的鼻尖,「如果……我是說如果,還有其他人知曉了魔典誕生的秘密,也知道現在第九個名額是空缺的,那麼對方大概率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在完整的魔典誕生前,可以有無數的半成品去爭奪這個資格,所有妄圖成為‘深淵’的家伙,都會是你的敵人……祈禱吧,這個秘密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他最後的提示說完,來自黑暗領域的吸力立刻失去了屏蔽,黃蒼的突然粉碎了,而意識被吸回了那個空間里。
一只大手隨著他的意識,從血色世界的旋渦中伸了出來,指向了某個方向。
黃蒼扭頭看過去,發現了那扇熟悉的木門……
門……還有銀鑰匙!
黃蒼沒多想,重新進入了那扇門里,撞開了它,回到了維克托的身體中……
維克托(黃蒼)從昏迷狀態下睜開了眼楮,旁邊的木架被他抽動的小腿踫了一下,其上水盆里的水晃晃悠悠,差點打翻出來。
維克托(黃蒼)坐起身來,看了下周圍,古樸的書籍正在他的手邊,沒有消失。
維克托(黃蒼)知道,這東西在異世界其實與自己的筆記本是有聯系的,三教徒給了它名字,稱為《天書》,這便是能讓維克托(黃蒼)通向「深淵」的魔典半成品了。
維克托站起來,走到那面方形鏡子前。
鏡框是木質的,已經有破損了,但鏡面卻很干淨。里面的少年頭發微卷而凌亂。因為剛才在地上滾了一圈,他的衣衫也有些髒了。
不過,少年的習慣表情卻與原來的維克托截然不同,因為他現在的心智是黃蒼。
「有趣……」維克托伸出手掌,看著自己的掌紋,心中想到,「那個三位入門者,把我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原來你早已抵達了深淵……什麼信仰……什麼赫爾墨斯……三重偉大……我對于你來說,也就是那提供信仰的萬千棋子之一罷了……」
剛想完,維克托就皺起了眉頭,心道那家伙不會時刻都能听見信徒的心聲吧?畢竟祂可是深淵。
許久後,維克托周圍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他才稍微松了口氣。
「也許是信徒的聲音太多了,祂沒有理會吧……呵……」
亦或者……祂只能感知到黃蒼,而不能感知到維克托?
最開始,維克托以為三位入門者是赫爾墨斯的信徒,他編撰《奧秘之書》,是在傳播赫爾墨斯的信仰。但經過鳥嘴男人的解釋,維克托知道了,事實上,赫爾墨斯只是三位入門者用來集聚信仰的一個工具。
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維克托嘴角上揚。
玫瑰十字會萬萬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心智會出現在另一個世界,並且躲藏起來,伺機報仇。
魔典的成神資格……不死之身……溝通兩個世界的能力……能進入幽界,等等。這些都是維克托(黃蒼)身上的秘密,但這些秘密,也同樣成為了維克托(黃蒼)的武器。
維克托的手掌模了模鏡面,突然想起了當初朗納德告訴自己的那番話。
當你凝視深淵時,不要讓自己成為深淵的一部分……
維克托覺得這句話不對,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呢喃自語道。
「當我凝視深淵時,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倒影……呵……吾為深淵……吾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