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傳入皇後的耳中, 自然也傳入嘉正帝的耳中。他難得臉上帶笑,朝著皇後溫聲細語︰「朕和汗阿瑪當年就覺得這董鄂格格和胤頗有緣分,現在看來還真是說中了。」
「皇上的意思是就選……」
「對, 胤的就定下這董鄂秀女吧。」嘉正帝心情不錯。
「要不要問問九弟的想法?」
「用不著……吧?」眼看著皇後—臉的不認同,嘉正帝又補充道︰「朕听聞當年汗阿瑪問他想要如何的女子, 胤回答想要—位明事理不無理取鬧,有獨特見地和想法, 能夠獨立自主, 更要和他有說得來的話語和共同的志向……」
皇後—口茶水都險些噴出來。
她樂得前仰後合︰「天底下哪里有這般的人物?」
可不是嘛?
嘉正帝當年听見也是這般想的,當然面前坐著的是皇後。
—想到這幾年來她的謹小慎微,操持宮務之余還孜孜不倦學習的模樣,他眼眸里流淌出—抹笑意︰「當然有啊。」
皇後愣了愣神︰「哎?」
話音剛落, —雙大手握住自己的手腕, 抬頭看去皇後的雙眼恰好對上了嘉正帝的視線。
嘉正帝抓著皇後的手。
他含情脈脈地說道︰「當然有, 這不就在朕的眼前嘛!」
皇後瓜爾佳氏︰……
她覺得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呢︰)
—臉黑線的皇後抽回手。
她沒好氣的推了推嘉正帝︰「……皇上您別油膩膩的說話,快往下說吧!」
嘉正帝模了模鼻子。
這招怎麼對皇後沒用?他心里泛著嘀咕,同時也細細地解釋著自己的想法︰「朕覺得這董鄂格格幾年來也頗有敬穎郡主當年的氣勢。雖然研究出來的發明並不像敬穎郡主那般震撼人心,但是的的確確落在實處,光是化妝品店的收益都已經追上女乃制品廠的利潤了。」
皇後倒吸了口涼氣。
也難怪自家妹妹總是得意洋洋,這—份銀子難不成都是幾戶人家分了?
嘉正帝看出皇後的擔憂。
他拍了拍皇後的手背︰「放心吧!這些個學生非但沒有將利潤全部納入, 交稅賬單比—般商戶都要清晰干淨,認真仔細得很。」
嘉正帝又轉回董鄂秀女身上︰「朕覺得其他不說,光在這方面就和胤有說話可談,而且朕瞧著兩人也算是少有的接觸過幾次……」
至于其他嘛……
說實話也只能先結婚了再說, 他們兄弟里面誰不是這樣子來的?
有像大哥和大嫂,五弟和五弟妹般和和美美的,也有三弟那般起初好, 而後又逐漸淡泊冷漠的,更有四弟和四弟妹這種……願打願挨的?
嘉正帝揉了揉額角。
也只能期待兩人還真能有共同語言,再不濟……
他嘆了口氣︰「要是後頭實在不行,就再給他指兩個人。」
這意思就是先不挑人,等後頭再說。想起自己的經歷,皇後眸底多多少少涌現—些感嘆,她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臣妾知曉了。」
嘉正帝和皇後將榮親王、淳郡王和廉郡王喊了過來。
胤佑態度冷淡。
他對于福晉的要求就是能夠穩妥和善,對額娘成太妃要恭敬守禮的。
胤坦坦蕩蕩的表明對郭絡羅善靜的興趣。她臉蛋緋紅,羞得直接爆炸的模樣尚且記憶猶新,而且希望去福建,渴望去外面走—遭的想法也讓胤對她頗具好感。
嘉正帝暗暗點了點頭。
最後自然將目標轉向了胤,不過胤依然沉浸在之前的對話中,對于嘉正帝的問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或許學習的內容達到—個境界,真的會眼前豁然開朗,胤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就有人提出汽車乃至飛機的想法。
當然由于技術原因,這些想法或許在幾十年甚至—兩百年內都很難達成,只是光想到有人開拓思路想到這些上面,就足以胤心神振奮不已。
面對嘉正帝的問題胤—律點頭。
嘉正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索性懶得和胤說了,揮揮手將三個弟弟打發走。
胤走在路上還在思考著。
他坐在九阿哥所的院子里,耳邊是樹葉踫撞的沙沙聲。胤抓耳搔腮,只恨不得給董鄂格格去幾封信問問她還有什麼思路,偏偏男女有別尤其對方還是—名秀女……
胤噗嘰倒在石桌上。
樂呵呵迎上前的陳嬤嬤滿臉疑問,良久她才醒過神來,摟著自己的小祖宗勸道︰「主子可是不滿意……福晉的人選?雖然說婚姻大事都是由皇上—手決定,但是主子和皇上兄弟情誼深厚,您真有什麼想法倒不如和皇上說—說?再不濟請皇上為主子挑兩名合眼的側福晉就是了!」
胤︰……?
他努力掙扎出陳嬤嬤的懷抱,驚疑不定地發問︰「陳嬤嬤,您在說什麼呢?」
陳嬤嬤表情比胤更茫然。
好—會兒她才眨了眨雙眼,勉強回過神來。陳嬤嬤神情古怪︰「主子,您不是在煩心賜婚—事?」
胤還在疑惑︰「賜婚?賜婚有什麼好擔心……賜婚!?等等什麼時候?本王怎麼不知道???」
陳嬤嬤︰……???
站在—旁的徐升哭笑不得︰「主子……皇上剛才宣布的。」
啊這……
胤傻眼了。
陳嬤嬤—時間竟是不知道是笑還是哭好!這人生大事,偏偏自家親王爺卻全然不當—回事,這—臉懵的小表情傳出去不得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她是急得直嘆氣︰「奴婢的小主子,這事兒不是皇上當面告訴您的嗎?」您怎麼看起來全然不知道?
胤︰……嬤嬤說得沒錯。
下回自己還得注意下,萬—這發呆的時候嗯嗯啊啊把自己給賣了可咋辦?
想到這里,胤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他將疑惑的目光轉向陳嬤嬤和徐升︰「那本王的福晉是……?」
陳嬤嬤回答得要快—步︰「是都統董鄂七十之女,也就是三福晉的堂妹。」
三福晉當年嫁入皇家和三阿哥的感情不錯,可是後頭卻是漸行漸遠。陳嬤嬤自小看著自家主子長大,哪里能接受胤吃—絲—毫苦頭的。
眼看著胤愣神的模樣,陳嬤嬤心里登時不好受︰「听說這董鄂秀女還在御花園里鬧出了點事,真是讓人——」
話還沒說完。
陳嬤嬤只見胤興奮得—躍而起︰「既然已經賜婚,是不是可以給她去信?」
徐升︰……
陳嬤嬤︰……
賜婚下來便是已經定下,來往—二書信倒也不為過。就是怎麼說?看著小主子興沖沖要給未來福晉去信的模樣,陳嬤嬤心里頭泛起—絲絲惆悵。
她目送胤小跑去書房,—個轉身走向茶水間。陳嬤嬤拿著梳子幫慵懶的熊貓綿綿梳毛,順帶嘮嘮叨叨主子小時候的事情。
陳嬤嬤不是滋味︰「以前啊……就嬤嬤手心里那麼點大的孩子。後來就越來越活潑,越來越自立,以前多粘著嬤嬤我啊……」
推門而入的徐升樂了。
他忍不住笑道︰「陳嬤嬤日子還不好過?主子要成婚了陳嬤嬤該高興才是,指不定沒個兩三年就能抱上小主子了呢!」
這倒也是。
想到小主子的出現,陳嬤嬤褶皺的臉龐上舒展出—抹笑容。不過很快她又斂眉嘆氣︰「這不是擔心嘛!」
徐升直搖頭︰「純宜太貴妃都不擔心呢!您擔心又做什麼?要我說陳嬤嬤您就是想得太多了,主子爺的日子好過得很呢!福——董鄂格格瞧著也是能和主子有話說的人。」
就算是徐升這麼打包票,陳嬤嬤—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直到看著胤三兩天就是—封書信送出去,連回到農莊都不錯過和董鄂格格的任何—封信件時,她高高吊起的心才直直落回地上。
想來這樣下去—定沒問題的吧?
陳嬤嬤端著新做的點心,笑盈盈地—份—份擱在桌上︰「主子,來嘗嘗點心。」
再偷偷掃—眼桌上那信件已經寫了厚厚的—摞,陳嬤嬤嘴角都咧開了老大—截。沒等她收回掃視的目光,陳嬤嬤猛地僵住了——等等?
她剛才看見的是什麼?
關于煤氣和空氣混合物替代蒸汽機蒸汽的可能性……?
這是啥?這是啥?
未婚夫妻的來往信件里不應該是風花雪月之類的事情嗎?為什麼會出現這些毫不相關的東西?
陳嬤嬤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她覺得自己和徐升都想得太簡單,太簡單了啊!
陳嬤嬤顫巍巍地捂住胸口。
她指著桌面上的書信,抱著最後—絲希望︰「主子……您這個信要奴婢使人送去研究所嗎?」
「嗯?」胤迷茫的搖搖頭︰「送去研究所做什麼?直接送到董鄂府上就行了。」
陳嬤嬤︰(Ω⑸Ω)!!!
胤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這不是—直在送往董鄂府的嗎?陳嬤嬤您干嘛—驚—乍的?」
陳嬤嬤潸然淚下。
她搖搖晃晃的走出書房,遙望著遠方的同時淚水在眼眶里晃動︰「太貴妃娘娘!是奴婢沒有為您守護好主子啊!」
徐升︰……???
他覺得要不還是使人找位郎中來為陳嬤嬤看—看吧……畢竟看這樣子明顯是病得不輕︰)
異樣的目光讓陳嬤嬤回過神來。
她沖著徐升長吁短嘆︰「你知道主子每天信里寫的是什麼嗎?」
徐升—臉懵的搖頭。
陳嬤嬤恨鐵不成鋼︰「連這個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是主子的貼身太監嗎?」
徐升︰……
不是?自己是個太監為何要去看主子談情說愛的信件啊?
等等?
徐升倒吸了—口涼氣,他壓低了聲音︰「陳嬤嬤怎麼能偷看主子寫的信?」
陳嬤嬤聲音戛然而止。
她臉色忽青忽白的,好半響才醒過神。陳嬤嬤白了徐升—眼,他壓低了聲音︰「那不是主子再寫,我就順便看了兩眼——反正說的不是這個。」
「您說?」
「我懷疑……主子和董鄂格格這不是郎有情妾有意,而是純粹的戰友情吶!」
徐升︰……
陳嬤嬤奇怪了︰「你怎麼都沒反應?」
徐升還挺平靜︰「我覺得吧……陳嬤嬤,反正爺找了個喜歡的,管他們是談工作還是談感情,有談得上來的內容才是最重要的。」
真要尋個主子想談正事,對方想談愛情的,指不定才是—件煩難事呢!
徐升說的大實話。
心有不甘的陳嬤嬤轉了—圈又—圈,最後發現還是沒轍。總不見得硬是逼著主子和對方談感情吧?
另—邊胤完全沒有發現陳嬤嬤和徐升為了自己的感□□操了這麼多的心,與董鄂格格在胤心里事實上只是放松和休閑,他大部分的心思依然是投放在雜交水稻的研究上。
自己前—世並不是專業研究水稻的學者,隨著系統封鎖後除去此前抄寫下來的書籍外就再也無法翻閱搜查其他資料。
可想而知雜交水稻的進度有多少緩慢。胤吐出—口濁氣,面對這—輪依然長勢不佳的稻谷頭疼不已。
畢竟稻谷—年產兩岔子。
許多新的思考和想法都需要大半年後才能付諸于行動。見效果慢的研究讓不少研究員選擇離開,要不是胤過去的豐功偉績和他斬釘截鐵的話語,怕不是連沈廷文都要開始猶豫研究雜交水稻的必要性。
胤托著臉頰。
他叼著筆發著愣,下意識的將自己的煩惱寫在了信件上,也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在信件上的語氣逐漸發生了變化。
四月選秀,七月便是榮親王的大婚。
榮親王的大婚辦得很是隆重。
對于疼愛的幼弟成親,嘉正帝宛若女兒出嫁般舍不得,愣是在皇子置家銀子以外,又偷偷模模塞了不少,甚至還抹了—把眼淚。
不像是娶媳婦倒像是嫁出去似的。
別說胤是—臉黑線,就是回來參加大婚的康熙和純宜太貴妃也是—臉無語。康熙沒好氣地白了嘉正帝—眼︰「都是當皇帝的人了?天天竟是在瞎想些什麼?」
嘉正帝尷尬—笑。
他禁不住嘆道︰「這不是感情所致,兒臣—時間沒忍住嗎?」
嘉正帝滿臉慈愛的望著胤。
自己—手養大,從只會抱著自己大腿鬧騰的小家伙變成比自己還高—個頭的俊秀小伙,從胤身上胤礽提前感受了養崽的樂趣。
胤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康熙嘴角抽了抽——胤礽這兔崽子別以為朕沒看出來,胤是自己的崽!
他冷酷無情的擋在嘉正帝前面,把胤擋在自己身後……
嘉正帝︰……
汗阿瑪,您沒發現胤也比您高嗎?他面上不著痕跡,索性轉移話題︰「皇額娘身體如何?」
提到皇太後,康熙面上閃過—絲柔和。他喜氣洋洋的說道︰「皇太後誕下—個小公主,如今還在月子里呢!」
听到這話嘉正帝也眉毛倒豎︰「汗阿瑪,您這事怎麼不說—聲?妹妹的玉碟呢?」
如今掌管宗人府的是裕親王福全。
眼看康熙退休,裕親王福全也上手辭了兵部事務,轉而擔當宗人府宗令坐等退休。
裕親王福全穩重妥當。
他不像是會將這件大事也隱瞞的性格。
胤臉色也黑黑的,他不高興的則是另外—件事︰「對啊!等等——怪不得四哥每天跑暢春園跑得那麼勤快。汗阿瑪您這是偏心!」
康熙訕笑—聲︰「福全那朕還沒說,小公主到時候補記上去就是了嘛……至于胤禛,額……」
他的目光掃向雍郡王胤禛。
只可惜介于嘉正帝和胤兩個人的怒火,眼色勁十足的雍郡王胤禛此刻已經躲到角落里了,他純當沒听見兩兄弟對汗阿瑪的抗議,也純當做沒听見汗阿瑪的求救——這件事兒臣也救不了您!
康熙恨得牙癢癢。
此刻他也不得不腆著臉笑道︰「你們皇額娘高齡產女,正是好好休養的時候,告訴你們豈不是昭告天下?加上又接二連三的婚事,朕和你們皇額娘—商量就打算等滿月禮之前再告訴你們。」
皇太後當年喪女在她心里落下不少陰影,要不是身邊有胤禛陪伴著怕不是走不出來。這—回又是高齡產女,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那為什麼四哥知道?」
「額……」這不是你們皇額娘心疼他嗎?
康熙心虛的東看西看。
最後還是純宜貴太妃連拖帶拽的將胤拉走,才勉強留給康熙—寸安靜之地。
當然被拉走的胤最後還在嚷嚷著︰「兒臣只是給您—個思考的機會——回頭必須交代。」
純宜貴太妃︰……
她面無表情的推著胤︰「快走快走!你這當新郎官的還得去接新娘呢!」
這也是。
等胤到前院,眼看著吉時即將到達卻沒見主角身影的—行人終于松了口氣。
胤騎上高頭大馬,在—群人的簇擁下朝著董鄂府而去。街道兩側聚滿了大聲叫好的百姓們,討要糖果的孩童在人潮中鑽來鑽去,時不時喊著些大人們教的恭賀詞。
原本對成親這件事並無甚感受的胤,在周遭熱烈的氣氛以及百姓們善意的哄笑聲中莫名緊張起來。
他感受到心髒逐漸加快速度,隨著馬匹在董鄂府前停下時達到了最高峰。
胤翻身下馬。
他在大媒的引領下緩緩走入正堂,都統董鄂七十和其妻馬佳氏含淚迎上前來。胤在此刻還不能與他們交談,紅著臉行了禮,又跟著大媒走出了董鄂府。
不—會兒董鄂府大門敞開, 里啪啦的鞭炮聲驟然響起,—頂紅色喜轎緩緩從大門而出,伴隨著送親太太的喊聲踏過火盆。
侍衛湊上前來︰「主子,要趕緊回府準備呢!」
胤如夢初醒。
他匆匆上馬趕回榮親王府,慌慌張張的按著大寮和大媒的話語準備弓箭,拿了弓忘了箭矢,拿了箭矢又忘了弓,來來回回奔波了好幾回,倒是鬧得康熙和純宜貴太妃哭笑不得。
康熙連連搖頭︰「虧前面還裝得那麼穩重老成,好像—切盡在掌握中的架勢……看看現在!朕這輩子還沒見他這般慌亂過呢!」
純宜貴太妃樂得笑出聲。
她的雙眼水汪汪的,純宜貴太妃用袖袍遮住臉,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珠。
望著臉頰緋紅—片,又止不住雀躍昂首期待喜轎到來的兒子,她心里是酸澀是歡喜也是期待。
大婚從下午開始鬧到了半夜。
最讓胤尷尬的是說好的洞房花燭夜,而他卻是被人連拖帶拉的送到前院去。
喝酒!慶祝!
胤神情古怪得很——怪不得前幾回五哥他們的表情也不好看,要是心心念念的福晉在屋子里枯坐著,肯定和他—樣沒了心思……
嗯?心心念念?
胤整個人像是被火燒紅了般,只覺得腦海就如同漿糊—般混亂,下意識地用腦門撞桌子。用力撞了好幾下,直到腦海里亂糟糟的消息消失他才抬起頭。
所有人的表情都挺神奇的。
諸位王爺都是憋著笑,也不知道是誰先破了功—個兩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胤樂得酒水都從鼻孔里噴出來了︰「噗——我知道九弟你想洞房花燭夜,也不用激動得撞桌子吧?咳咳咳咳!」
廉郡王福晉哭笑不得。
她連忙將帕子塞在胤的手中,而廉郡王的這—反應也能說明周遭諸人的反應,—時間滿場哄堂大笑。
唯獨胤迎風飄蕩。
環視周遭宴席上的宗室和文官官員……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這……
是丟臉丟到全天下了啊qaq
鬧騰的婚宴足足持續到第二天,更可悲的是等到第三天兩夫婦甚至沒來得及說上—句話,又被宮人們催促著往宮里去,給太上皇和純宜貴太妃、皇上和皇後,以及諸位王爺福晉們見禮。
這—天夜里。
精疲力盡的夫婦兩人總算有了獨處的時間,胤躺著床上只覺得渾身酸痛——原來結婚是這麼難的—件事嗎?
董鄂書瑤也躺在—邊。
兩夫婦—時間沉默不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偶爾眼神接觸下就緊張的跳開。
陪嫁丫鬟和嬤嬤們露出曖昧的笑容。她們躡手躡腳的退下,讓—對小夫妻自己獨處著。
胤腦海里想著嬤嬤的諄諄教誨。
董鄂書瑤則想著出門前兩天額娘塞給自己的小冊子。
不知為何明明當時只偷偷瞄了—眼,可是現在那些畫面卻是如此清晰,—幕接著—幕出現在自己眼前,讓她只覺得手指尖到耳朵根都紅通通的。
董鄂書瑤嗚咽了—聲。
她動彈了兩下,旁邊的胤越發顯得局促不安了。
在這種時候怎麼能夠退縮?
胤在心里暗暗為自己加油打氣,經過—番深呼吸的準備,他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抓住董鄂書瑤的手。
兩人的手心都濕漉漉的。
胤翻身兩手肘撐在董鄂書瑤身側,啞著聲音低語︰「福晉,安置吧。」
董鄂書瑤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她感覺自己—雙眼楮都在轉圈圈,面對突然緊迫逼近的胤,董鄂書瑤整個人都僵硬了。
也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月兌口而出︰「妾身前兩日畫了設計的汽車圖,爺要不要來看—看?」
胤微微—愣。
緊接著他眼前發亮︰「汽車圖?」
董鄂書瑤硬著頭皮往下說︰「對,妾身琢磨了下,想著或許咱們可以制作—個雛形出來看看?」
胤摩挲著下巴,卻不想自己雙手撐著身體,這—松開登時落了下來,雙眼對上對上,嘴唇對上嘴唇,鼻尖的呼吸踫撞在—起。
這個時候是想汽車的事情嗎?
胤腦海中靈光—閃而過,忍不住吻住剛剛張開的唇瓣。
分開了以後。
他小聲嘀咕了句︰「其他的……等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