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費奧爾多笑盈盈地開口︰「馬齊大人所說的賠款……是指贖回那幾位使臣的費用?我們非常樂——」
戶部尚書馬齊笑了笑。
他直接打斷了費奧爾多的話︰「當然不是, 贖金是贖金,賠償是賠償。」
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
兩人瞬間陷入沉默之中,既然賠款不是指贖金, 那又是指什麼?兩個目光交匯之時同時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
但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即便冷靜自持的亞歷山大在此刻也平復不了心情,他抬眸死死盯著戶部尚書馬齊︰「賠款……?什麼賠款?」
尚書馬齊臉上帶笑。
他滔滔不絕的說出一串內容︰「貴國在之前七年中屢次支援噶爾丹軍隊武器、糧草等資源, 造成蒙古各地百姓死傷超一萬余人,被擄走的百姓超過三萬余名, 同時焚燒民居六千間, 搶奪財寶珠玉不計其數……」
隨著他的話語,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黑。
眼看著兩人的表情越來越糟糕,深諳‘點到為止’的戶部尚書馬齊意猶未盡地止住話題。
他轉而回到最重要的賠款上︰「統計金額超過三千五百萬兩,而皇上為了兩國之間的友誼, 也為了羅剎國國民的溫飽, 決定減免部分賠款, 最終賠款額為兩千五百文兩白銀。」
費奧爾多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
他難以置信的尖叫著︰「兩千五百萬兩白銀???」
「沒錯。」
「……」沒錯你個頭啊!
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不僅是臉色發青,甚至連手指都開始打哆嗦了。
前面是割地後面是賠款。
這大清還真是把咱們當軟柿子捏了?兩人面色黑沉沉的,亞歷山大眼底惡意一閃而過︰「馬齊大人,你們這是欺人太甚!咱們俄羅斯帝國可不是噶爾丹這般的軟柿子任由你們捏著!」
噶爾丹服罪以後。
準噶爾部以及其領地也自然納入了大清的版圖,可是準噶爾部才多少土地多少人口?而他們俄羅斯帝國地廣人多,怎麼能輕易做出割地賠款的事情?
亞歷山大陰惻惻地說道︰「馬齊大人不會覺得俄羅斯帝國會像準噶爾部族那般輕易被打下吧?」
尚書馬齊聳聳肩膀。
他臉上含笑︰「當然不會。」
尚書馬齊斬釘截鐵的話語讓費奧爾多與亞歷山大的表情略微好轉了一些。
就是下一秒九皇子胤補充的話讓他們臉色再次大變︰「要本阿哥說, 頂多比準噶爾部要多花那一丁點的時間。」
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難以置信的看著胤,數年前那個調皮可愛的小阿哥形象在腦海里四分五裂,再也尋找不到任何痕跡。
兩者張嘴反駁。
偏偏在軍事演習之後,強大的武力差別多多少少讓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飽受壓力, 威脅的話語從他們嘴里說出來都顯得有些外強中干。
戶部尚書馬齊體驗了一番大清強盛,武力超群的好處了。
要他給一個感言?
定然是太爽了太棒了能不能再來點?
面對羅剎國使臣放的狠話,胤還和尚書馬齊都是半點也不心急, 甚至還冷笑著出聲︰「那就等等看?」
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的心重重跳了兩下。他們色厲內茬的怒吼著︰「你們這是威脅嗎?」
馬齊輕笑一聲。
他沒有回話而是大搖大擺的離開府邸,只留下心中越發煩躁的兩人。
這樣無理的要求他們絕對不能同意,但是同樣的拒絕要求就要面對大清的威脅。
兩人夜不成寐,寢食難安。
頂著臉上的黑眼圈,費奧爾多和亞歷山大甚至不敢再提贖回那些個被捕的羅剎國使臣,他們惶恐離去的模樣讓康熙心中得意非常。
或許接下來等待大清的是另一場談判亦或是戰役,但是手持利器的大清如今又何嘗會懼怕他人?
康熙志得意滿。
他看著各個英姿勃發的兒子就是一陣心滿意足。等到新年大宴之後便開始第二輪的封爵。
直貝勒胤禔晉升直郡王。
誠貝勒胤祉晉升誠郡王。
九阿哥胤晉升榮郡王。
四阿哥胤禛封為雍貝勒、五阿哥胤祺為恆貝勒、七阿哥胤佑封為淳貝勒、八阿哥胤封為廉貝勒、十阿哥胤俄為敦貝勒。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一躍封為榮郡王的九阿哥胤。躍封為郡王不稀奇,畢竟就連天下老百姓都知道九阿哥乃是皇上最為疼愛的孩子之一。
可是封號‘榮’就有點不同尋常了。要知道先皇第四子出生時祭告天下,緊接著又被封為和碩榮親王,足以見這個封號的貴重。
那是不是……?
別說是朝臣驚疑不定,騷動連連。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領侍衛內大臣赫舍里常海再次憋不住了,消息傳出的當天就跑去毓慶宮求見太子爺。
太子胤礽的臉色黑沉沉的。
他盯著眼前喋喋不休的舅舅,心里第一次懷疑赫舍里家是不是根子上出了問題?怎麼去了個索額圖,換上來的常海又犯了同樣的毛病?
上一回听聞自己打算準備軍演,也是一通嘮叨,現在胤不過封了郡王就讓赫舍里常海這般激動?
那等日後封了親王呢?
更不用說等自己上台,自己封胤一個鐵帽子親王的話赫舍里常海是不是得在線表演個撞柱自盡?
胤礽手指抽動了下。
他忍耐了許久,眼看著過去一盞茶功夫赫舍里常海依然在喋喋不休以後,胤礽的耐心也達到了極限。
胤礽握手成拳。
他重重砸在書桌上,盯著赫舍里常海的雙眸猶如寒冰一般︰「常海——若是你還想說這些廢話,孤不介意讓你和索額圖一樣回府里修養。」
赫舍里常海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般,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子胤礽。
胤礽還真的沒有什麼猶豫。
若是為了胤封王爵就心懷不滿,那這前面十幾年他就不滿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
赫舍里常海離間他們兄弟情誼的時候,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他和孤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及孤與胤相處的時間,他為何會覺得孤會站在他那邊?孤連索額圖都能換掉,他又為何覺得自己不會換掉他呢?
胤礽略帶疑惑的目光落在赫舍里常海的眼中,他渾身一震緊接著無法抑制的恐懼化作一團寒意,從腳底板直接竄到了天靈蓋。
赫舍里常海他驟然冷靜下來。
或許是周遭諸人的吹捧讓他得意洋洋,又亦或是對權勢的貪婪讓他忘卻了原本的念頭和想法……
起初……
起初……
起初他和兄長常泰只是想要幫妹妹好好照顧太子,免得他被索額圖帶上惡路。
可什麼時候他也變成索額圖那般的人?赫舍里常海失魂落魄的,他簡直不敢看太子胤礽的表情,低聲喊了告退便匆匆忙忙離開毓慶宮。
太子胤礽疲倦地按了按眉心。
他將手上還未看完的奏折合上擱在一邊,轉身打算去看看太子妃和宜舒。
正當太子站起身時,一名小太監喜形于色的奔入殿內︰「太子爺!大喜!太子爺!」
「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
「太子爺!太子妃,太子妃懷孕了!」
胤礽哪里顧得上剛才與赫舍里常海的爭執,他面上的喜色無法遮掩。胤礽大踏步的沖出書房,直直往後院奔去。
毓慶宮本就窄小。
說句不好听的,只有尋常人家二進院子的大小。
宮人們的歡呼聲瞬間傳入東廂房里。側福晉唐氏停下手上的動作,她抬眸朝著外頭看去︰「……外面說的是太子妃懷孕了?」
嬤嬤出去探查了一圈。
不多時就匆匆忙忙回來了︰「回稟主子,的確是太子妃懷孕了!」
側福晉唐氏臉上帶笑︰「這可是一件大喜事!于嬤嬤趕緊準備準備禮物,咱們一會就去給太子妃賀喜去!」
于嬤嬤小心地打量著唐側福晉的神情︰「主子……不在意?」
「在意什麼?」
「這……太子妃指不定這一回」
唐側福晉打斷了于嬤嬤的話。
她輕輕擺了擺手︰「于嬤嬤錯了。直郡王,榮郡主在外聲勢正響,咱們毓慶宮現在是最需要好消息的時候!」
更何況太子殿下膝下單薄。
多幾個孩子才是好事呢!唐側福晉笑盈盈地說道︰「毓慶宮的利益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可不是嘛?
于嬤嬤如同醍醐灌頂,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奴婢短視!奴婢這就帶人去準備禮物。」
等消息正式送達,側福晉唐氏立刻帶著人前往正殿給太子妃道喜。
太子妃眉眼間都是濃濃的喜色。
太子胤礽膝下單薄,除去大格格宜舒外,一連幾年都沒有喜訊過,外邊都快傳起太子不行的消息了。
這一回太子妃懷孕的消息,也算是打了不少人的臉。滿心歡喜的她看著側福晉唐氏、側福晉索綽羅氏,格格鈕鈷祿氏,格格劉氏等人也多了三分笑容,示意她們坐下說話。
借著太子妃心情好,諸人自然是樂得拍馬奉承一番。
只是這琴棋書畫諸人還能插上兩句,等說到數學書籍諸人已是傻了眼,再說到外文書籍時,其余人臉上已是一片空白。
唯獨例外的就是唐側福晉。
她面帶笑容,談吐不俗,說到共同之處還與太子妃相視一笑,倒是從眾人之中一躍而出。
其他妾室心里泛酸的同時也心生疑惑,現在當後妃的要求這麼高的嗎?還得學著數理化外文了?在場其他側福晉和格格們表情都有些麻了。
側福晉索綽羅氏滿臉堆笑。
她試圖將話題轉回皇上冊封諸位阿哥為郡主貝勒的事情,可是太子妃和側福晉唐氏宛若未聞,笑盈盈地繼續談論著。
見狀其余妾室也不敢插話了。
有人暗暗琢磨著要抱起書本好好啃一啃,也有人認定太子妃和唐側福晉這般定然是想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比如側福晉索綽羅氏。
眼看自己被眾人忽視,出身名門的側福晉索綽羅氏眼圈都紅了。
她僵著臉回到自己屋里。
側福晉索綽羅氏略帶嘲諷地朝著女乃嬤嬤說道︰「世人都說這太子妃寬仁溫厚,乃是國母典範,要本小主說分明是善妒苛刻之人,否則怎麼會這些年只有太子妃膝下有子?前不給太子準備人伺候,後又示意咱們去讀那勞什子的數理化,真真是想坑害人吧?」
女乃嬤嬤義憤填膺,和主子同仇敵愾。她伺候著側福晉索綽羅氏喝茶,又小心翼翼地詢問︰「主子可想過要怎麼辦?」
側福晉索綽羅氏笑道︰「本主子想的是現在或者是個好機會?乘著太子妃懷孕的時候把太子爺搶過來,就算太子妃能生下嫡子,又能如何?接下去的日子還長久得很!」
太子殿下可是太子。
等他日後登基為皇,這阿哥們就在同一起跑線了。
側福晉索綽羅氏撥弄著鎏金紅寶石指甲套,眉眼間帶著勢在必得的野心。
「主子可是想出什麼好辦法了?」
「听聞皇上將九阿哥封為榮郡王,剛好借此機會給太子爺吹吹風才是。」側福晉索綽羅氏笑盈盈的開口,心里更是嘲諷太子妃好一會兒。
這麼重要的事情虧得自己還想提點提點太子妃。既然她不要,那就歸本主子的了!
側福晉索綽羅氏越想越是滿意。
她起身帶著女乃嬤嬤往小廚房走去,決定準備點菜色送到書房去。
側福晉索綽羅氏有一手好廚藝。
借此也在一眾妾室里一躍而出,一周太子總會來個兩三回。就算是大多為了用膳而已,但是側福晉索綽羅氏覺得自己這樣下去,定然憑借著自己的好手藝籠絡住太子爺的心。
太子妃的孕事讓胤礽一掃糟糕的心情,听聞小太監傳報側福晉索綽羅氏親自送來膳食也是欣然應許。
一進屋側福晉索綽羅氏就是深深蹲福一禮,起身後便讓身後數名宮人食盒送到圓桌上。
一道鹿筋火腿,一道小蔥拌豆腐,一道油燜春筍,還有一道雙菇炖烏雞湯。
太子胤礽揚了揚眉。
側福晉索綽羅氏撩起袖子親自侍奉著胤礽用膳。
鹿筋火腿燒得極透,火腿的咸香完全融入鹿筋之中,鹿筋軟糯q彈,一口咬下去別提有多美味。
油燜春筍選擇的都是一指長的女敕尖,口感爽脆。若是覺得醬燒有些膩味,則可以嘗一口清爽的小蔥豆腐清清口。
到最後再來一碗炖得濃郁的烏雞湯,別提多少美滋滋。
一頓飯菜別提多合太子的胃口。
就是太子的神情不知道為何,顯得淡淡的。
側福晉索綽羅氏沒放在心上。
服侍太子爺用完膳,她又卷起袖子走到桌面為胤礽磨墨。
李元亮笑著讓開了位置。
索綽羅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略略垂首,幾縷俏皮的頭發落在耳邊,給索綽羅氏增添了一分可愛。而那沾滿了紅暈的臉頰耳朵,又增添了一分羞怯,室內的氣氛驟然旖旎。
李元亮極有眼色勁的退下。
他小心翼翼的合攏大門,倒是暗贊這側福晉索綽羅氏的勇氣。
男人都愛俏,太子爺自然也是一般。太子妃懷孕的這段時間,指不定還真能讓這側福晉索綽羅氏上位了呢!
李元亮搖頭晃腦。
可沒想到這安靜愜意的時間甚至沒過一盞茶功夫,忽然間室內傳來的一聲巨響讓他直接打了個激靈。
李元亮趕緊推門而入。
眼前一幕讓他目瞪口呆,太子殿下面色鐵青,而側福晉索綽羅氏跪倒在地,她渾身瑟瑟發抖,面色更是慘白如紙,最引人矚目的是她的脖子上明顯的掐痕。
李元亮眉心一跳。
他和身後諸多宮人齊刷刷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太子胤礽目光冰冷,他嗤笑一聲︰「側福晉?側福晉倒是高看你了,來人——把她給孤拖下去!降為格格,搬去後罩間吧!」
側福晉索綽羅氏——不!格格索綽羅氏兩眼一翻白,直接暈厥了過去。
康熙得到消息將胤礽喊了過去。
他指了指眼前的座位︰「怎麼突然間大發雷霆?朕听說赫舍里常海出宮面無人色,你還貶斥了個側福晉?」
胤礽余怒未消。
他端著涼茶喝了一口,勉勉強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汗阿瑪,胤是兒臣自幼看大的,他是什麼性格兒臣還能不知道?非得一而再再而三來指手畫腳,倒是惹人憎惡。」
赫舍里常海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已都落入康熙的眼中,被太子狠狠一通訓斥算是他最好的出路。
胤礽做的事倒是果決。
康熙點了點頭︰「你打算怎麼辦?」
胤礽眯了眯眼楮。
他摩挲著茶盞輕聲說︰「舅舅也到了退休的年紀,今年吏部考核一過就讓他退休養老吧。」
康熙心中一動。
他試探著開口︰「你不怕外面人傳你枉顧親情?」
胤礽沉聲開口︰「汗阿瑪,佟皇貴妃和您不是毅然大義滅親,將隆科多驅逐出族譜?無論是大哥亦或是九弟,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清,兒臣又怎麼能拖了他們的後腿?更何況只是讓赫舍里常海早些退休罷了,他……應該高興才對吧?」
康熙啞然失笑。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溫聲說道︰「那就按你說得去辦吧。」
毓慶宮里側福晉索綽羅氏被降位的消息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朝堂上赫舍里常海的黯然退場也不出納蘭明珠的所料。
很多宗室朝臣禁不住將目光轉向納蘭明珠,所謂的‘大阿哥派’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
納蘭明珠卻從未有如此清醒過。
他冷眼旁觀皇上以眾人措手不及的速度處置了跳得最歡的幾名官員。
不止是納蘭明珠沒有任何反應,直郡王胤禔更沒把這些跳梁小丑放在心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軍營里。
只在京城和大福晉溫存了數個月,胤禔又匆匆趕赴西北戰場,畢竟這一回他將真真正正的獨立擔當主將。
而流言蜚語之中另外一名主角胤,無論是成為榮郡王或是榮貝勒,亦或是九阿哥,他依然是康熙最疼愛的兒子之一,也依然是太子胤礽親手帶大的幼弟。
胤全幅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這塊土地上,和沈廷文也好,和張廷瓚也好,和張廷玉也好,和更多人一起努力,正在渴望著雜交水稻的出現。
即使雜交水稻尚未出世,如今整個大清景象也已經頗有四海升平,天下歸心之勢。
外有直郡王胤禔鎮守西北,頗有開疆拓土的想法;恆貝勒胤祺與廉貝勒胤遠在福建水師,頗有劍指海外的念頭。
內有誠郡王胤祉主持教學,雍貝勒胤禛掌管財權,淳貝勒胤佑主管後勤,榮郡王胤專注農商……
在不知不覺之中。
京城已然成為名聞世界,成了普天之下最熱鬧的大都會。
萬國來朝萬民傾慕。
數不清的異國人告別故土,登上船只前往這一片神秘的土地。
其中有擔任德國科學院園長的戈特弗里德•威廉•萊布尼茨,也有來自法國科學院的艾薩克•牛頓,還有來自英國牛津大學的埃德蒙•哈雷……
他們的到來又大大促進了科學的發展,科學的發展又讓這塊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時代的變遷,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時代拋在了腦後。
康熙三十八年萬壽節。
時年不過四十五歲的康熙宣布了禪位詔書,宣布將于次年將禪位于太子胤礽。
胤礽早有所感。
只是等到這一刻到來時又禁不住紅了眼眶︰「兒臣,兒臣……汗阿瑪正值春秋鼎盛之季,此刻禪位實在是太早,兒臣兒臣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需要汗阿瑪的指導」
未等太子胤礽說完話。
康熙沒好氣地打斷他︰「朕教了你這麼多年,你的意思是朕都白教了?」
胤礽︰……
滿朝文武也是嘴角抽搐,覺得同意不好不同意也不好。
歷觀這千百年的歷史,哪有盛世之君說禪位就禪位的?更何況皇上這模樣,分明是滿心滿眼將皇位當做累贅,恨不得立刻馬上交接給太子呢!
滿朝文武︰……
我不能辭職,為什麼皇上能辭職?
一時間他們惡從膽中來。
滿朝文武跪倒在地,辭淚俱下︰「皇上,這于理不合啊!」
康熙︰……
你們這幫官員是不是傻?就不怕之後被穿小鞋嗎?恨鐵不成鋼的康熙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太子身上。
很好。
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瞧瞧胤礽這德行,就差給在場官員鼓掌了。
康熙皮笑肉不笑。
他止住官員們的訴說,懶洋洋的發問︰「你們是覺得太子難當重任?」
滿朝文武︰……
這話誰敢說?要知道這四年間批閱奏折管理政務的皆是太子殿下,為此有多少官員贊嘆過太子殿下的才華橫溢,又有多少官員擔憂過太子殿下的權勢過盛,萬一和皇上有了沖突怕不是……
可滿朝文武沒想到。
康熙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就是自己禪位︰)
這合理嗎?這不合理啊!
康熙嘆道︰「朕從四年前就有這個主意,今日只是下定了決心罷了。」
胤礽驚愕的抬頭。
康熙繼續往下說道︰「朕七歲登基,到現在都干了三十余年的活,你們還不打算讓朕好好養個老?」
太子胤礽︰……
把兒臣剛才的感動還回來!
滿朝文武更是郁悶不已。
六七十歲的老臣們都還領著返聘的俸祿呢,皇上您怎麼好意思說四十五歲就要退休的?
康熙假裝沒看到臣子們怨念的眼神。他撫著自己一翹一翹的小胡須笑眯眯地說道︰「朕年老體衰,是時候退休了。」
年老體衰四個字實在和春秋鼎盛的皇上搭不上邊。
只是……
面對數十年將朝堂作為一言堂的皇上,滿朝文武沉默許久以後,最終唯有長嘆一聲︰「臣等並無異議。」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還有,還沒有完結。
明天也是日六,等周三開始就是日三了(蠢作者申錯榜必須再寫滿一周的字數otz)
至于前面欠下的三章。
我,下一本,入v再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