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連忙揮動棍子擊開水珠, 與此同時,只——高——的男人終于從水底彈跳了出來。
冉冉一陣驚喜,連忙高聲喊道︰「師父……」
只——剛剛躍出水面的蘇易水似乎痛苦不堪, 抓著崖壁,用頭不停撞著, 發出痛苦的聲音。冉冉心里一沉, 以為靈泉還在師父的身上, 連忙奔了過去——
蘇易水突然抬頭,兩眼發直,然後僅僅淡漠地瞟了她一眼,便如光影般消失在了崖下。
此時陰界開始晃動, 崖壁不斷跌落石塊。陰界開始吐息循環, 吸納靈泉, 進入自我修復的階段。
其他——人似乎沒了蹤跡,——冉冉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將要被排出陰界。
她的至陰體質固然——以在陰界依舊身輕如燕,如魚得水——是此時,陰界在排出異己的時候, ——依然感覺不到至陰體質的她——就是說,若是沒有陽性體質的人帶領, 冉冉將找不到出口, 被永遠留在陰界。
冉冉不明白師父方才為何明明看——了她, 卻恍如不認識她一般, 只一——人徑自離去。
此時陰界崩塌得——厲害了, 冉冉的腳下——沒有立足之地, 她唯有在落石——飛快跳躍,同時高聲——喊著︰「師父!師父!」
回答她的只有巨石的轟隆聲,還有下面萬丈深淵里魔物的嘶吼怪叫聲。
冉冉知道, 當崖壁完全倒塌的時候,她將跌落深淵,萬劫不復!
此情此景,她毫無辦法,唯徒勞地在不斷墜落的石頭上不停跳躍……——
惜她的腳下還是踩空,整——身體快速開始下墜,冉冉閉上了眼楮,不想看到自己的身體在無盡深淵里被魔物撕裂的場景。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一緊,被人死死握住。冉冉猛地睜開眼,驚喜地發現,師父去而復返,竟然及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為他的陽性體質,他整——人都懸在半空里,似乎是有什麼力量磁石般吸引著他不斷上升。冉冉被他抓握,總算止住了墜勢。
蘇易水雖然抓住了她,目光清明卻冰冷︰「你是誰?為什麼身上有我的結丹氣息?」
冉冉听傻了,她不明白師父為何仿佛不認識她了?
此刻他的眼中再無血紅的顏色,脖子上的黑線——徹底消失,——是整——人的氣場卻依舊陰沉逼人,變得有些陌。
「師父……是您將結丹給了轉——樹,才讓我重——的啊!我是你的徒弟薛冉冉啊!」
蘇易水擰起了濃眉,垂眸看著他抓握的這——女孩。此時他身在陰界,腦中的記憶——是反復橫跳,尤其是最近的記憶,散碎連接不到一處,有些說不出的混亂。
他雖然記不得自己為何要來陰界,——是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陰界了。
而這——眼楮淚汪汪的小姑娘不知什麼原——,卻被深淵吸引不斷下沉。
他不認識她,卻察覺到她的身上有他的結丹氣息。
蘇易水當然不允許自己的結丹被陰界吞噬,所以一把抓住了這——小姑娘。
就在這時,半空中裂開了一道金光口子,一瞬——將他們吞噬,消失在刺眼的金光里。
冉冉被晃得睜不開眼,同時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兩股力量不斷拉扯著,痛苦得——聲叫了出來,只能死死抓握住那只牢牢拽住她的手。
等她再次睜開眼楮時,依舊被亮光晃得有些睜不開,不過亮光卻是頭頂刺眼的太陽,明亮的陽光照射在身體上,說明她——重回人界了。
只是那股被撕裂的惡心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失,冉冉閉眼調息片刻之後,才再次睜開眼楮。
當她坐起身來時,才發現自己躺在了之前長滿魔花的荒野上。
當陰界開啟時,魔花連同花海上被吸干的尸體一起消散成了粉末,這里——恢復了秋——的荒涼……
冉冉覺得這荒原似乎比先前的——加凋零,地面上甚至有結冰的跡象了,她穿著秋衣有些不能御寒,若是不調動真氣,只怕片刻的功夫就要凍僵了。
她舉目四望,發現荒原上除了她,再無其他人。
師父——魏糾、屠九鳶都不知去了哪里,而師叔——秦玄酒他們——不——了蹤影。
就在這時,她終于听到了遠處似乎傳來了什麼打斗聲。
她連忙起身走了過去,原來是魏糾跟蘇易水打斗在了一處……嗯,她說得——能有些不準確,是魏糾被師父在松吊打。
魏糾顯然沒機會佔到便宜,堂堂赤門尊上威風凜凜的長袍都被扯成布條子了,披頭散發,霸氣全無。
他原本料想蘇易水剛剛剝離了靈泉,元氣虛弱,再加上被他貼了洗魂符,記憶錯亂,若是蘇易水僥幸從陰界逃出來,正是下黑手的好機會。
所以就在蘇易水拉著冉冉出來的那一瞬——,魏糾的鞭子便卷了上去。
魏糾在天脈山上走了一遭,黑池浸泡恢復了不少根基靈氣。雖然被嗜仙蟲咬了——口,——是將養恢復一段時——,加上這段時——暗算了不少正道根基人士,采補了他們的靈氣,所以修為隱隱又提升了一層。
在陰界時,礙著氣場阻礙,無法跟擁有靈泉的蘇易水硬拼——是現在蘇易水——歸還靈泉,魏糾的真氣應該超越了失去一半結丹的蘇易水。
這——是魏糾有底氣跟蘇易水一起前往陰界,又在這里伏擊他的原——
是萬萬沒想到,原本應該虛弱不堪的蘇易水猶如神助,出手凌厲,真氣洶涌而逼人。
剛剛從陰界折返回來的男人,似乎剛剛打開了禁閉——久的封印,一股邪氣外溢,招招狠毒致命。
而且他所用的法術,竟然跟魏糾有異曲同工之妙,招招都是吸人靈氣。這一次,蘇易水甚至都不必借助魔藤,光明正——地行著魔道采補他人靈氣之道。
若是旁人,早就被蘇易水撕裂了。魏糾的功力不低,遠遠高過——門派的掌門,——招架得狼狽不堪,連連敗退。
幸好魏糾裝孫子——不是第一次,就算冉冉在一旁看著,魏糾——顧不得臉面,用剩余的靈氣祭起——片的黑霧,帶著重傷的屠九鳶狼狽逃走。
當荒原上再次剩下蘇易水——冉冉的時候,冉冉高興地朝著他奔去,卻被蘇易水毫不留情地一揮袖子給擊退了。
「你到底是誰?為何總叫我師父?難不成你是魏糾派來,采補我結丹的賊?」
冉冉瞠目結舌地听著師父冰冷的話語,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她隱約猜到魏糾的那道符,究竟是——什麼鬼東西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冉冉回頭一看,原來是兩位師叔騎馬而來。
當他們遠遠看到了蘇易水——薛冉冉的時候,喜極而泣,——聲叫喊著主人,快馬加鞭一路奔來。
「你們總算回來了!我們在這里足足等了一——月,天天來此,都要絕望了!」
羽童——哭了出來,笑著下馬先抱住了冉冉,然後對蘇易水說道。
天上一——地下一年,而陰界的時——顯然與人界——有些不相符。
冉冉他們只覺得自己在陰界耽擱了——時辰而——,——是人界卻——過去了足足一——月。
怪不得冉冉覺得天氣變得寒冷,此時應該——入冬了。
冉冉看到了師叔他們,臉上卻——無喜色。師父倒是回到了人界,——是她卻覺得她將她的師父……給弄丟了。
不幸中的萬幸,蘇易水還記得羽臣——羽童兩兄妹。
他現在的記憶點有些奇怪。關于前——沐清歌種種招了他厭煩的往事歷歷在目,什麼都沒有忘記——
是偏偏忘了後來樊爻——戰的事情,以及沐清歌是如何慘死的——部分往事。再然後,便是最近兩年的記憶,變得跳躍斑駁,凡是跟沐清歌——冉冉有關的記憶,全都忘得一干二淨。
洗魂符,洗的是人——情愛。蘇易水現在,忘記了心動的過往,又恢復成了那——不懂愛為何物的偏執少年。
當他在羽臣的口里听說沐清歌——死了二十年時,臉上竟然帶著些嗔怒︰「竟然不是我親手殺了那魔女?」
薛冉冉縮在一旁,听著兩位師叔費力地給師父修補記憶。她此時心里想的是魏糾在陰界時抖落的驚天——包袱——她薛冉冉——不是沐冉舞的轉——,而是正主沐清歌的轉。
先不管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此時此刻,師父的記憶里再無跟沐仙師的甜蜜往事,有的只是他被迫入了西山,又被調戲輕視的怨毒。
若是她現在說,自己——能才是真正的沐清歌轉——,應該立刻被師父撕碎,蘸醬來吃。
所以她干脆閉嘴,縮在一旁默默難過。
師父被符貼中,不光忘了沐仙師的往事,——忘記了與她薛冉冉的種種甜蜜。
海島之上,二人依偎著看彩虹海鳥,小龍戲水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是記住這些美好的,卻只剩下她一——人了……
冉冉雖然做好了歸還靈泉之後,她與師父——能再次假裝無事,恢復到正常師徒關系的——能——
她萬萬沒想到,師父比她想的還要干脆利落,竟然將她這——人都連根拔除了。
從荒原回到鎮子的馬行以後,蘇易水的眉頭——一直緊皺著。若不是羽童——羽臣是他信任的心月復,他真懷疑這二人在滿口胡謅,說著些糊弄鬼的話。
什麼叫他——為顧念師徒之情,所以舍棄了一半結丹,換來了沐清歌轉——重——的機會?
而且那轉——樹上結了兩果,有一顆先天不足,便是他的愛徒薛冉冉。
什麼叫他為了延續她的壽命,他將她留在了西山,傾囊教授技藝,愛護得不得了?
而最狗屁的是,他去陰界居然是為了歸還他好不容易盜來的靈泉?
蘇易水直覺自己先前被下了降頭,做出的都是昏頭沒有章法的事情。
雖然記憶暫時殘缺,——是蘇易水卻——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是他真的這般行事了嗎?為何這般,須得慢慢找尋原——……
但是听到了蘇域最後竟然打敗父親平親王,順利登上王位時,蘇易水真的有些怒不——遏,冷聲說道︰「我先前到底是怎麼了?苦心——營了許久的兵變,就此失敗了?你們是如何輔佐我的?又或者是聯合別人,算計了我?」
羽臣——羽童撲通跪在了地上,無奈地說道︰「主人,這真的是您一人的決定。而且沐清歌當初突然干涉紅塵俗務,輔助蘇域,使得戰局扭轉,一切皆是定數,人力——不——扭轉啊!」
蘇易水听到自己的精心布局竟然敗在了沐清歌的手上,面色陰沉,從牙縫里慢慢擠出——字︰「沐清歌!」
這——女魔當真是他的魔障!為何她不是死在他的手里呢!
不過听說她現在——重——,如海的仇恨,倒是——以跟她慢慢計算了……
想到這,蘇易水將目光緩緩調轉向了一旁的四——所謂他的徒弟。
這四——人一——賽一——呆蠢,毫無招人喜愛之處。尤其是那——最漂亮的小姑娘,雖然模樣喜人,卻是沐清歌的妹妹沐冉舞……
想到她曾——跟暗示過自己,——以為了他背叛姐姐,此後處處為自己通風報信的往事,蘇易水對這種毫無底線的女人,真是發自內心的反感。
這——叫薛冉冉的小姑娘是在轉——樹上結下來的,難怪有自己的靈丹氣息。
心念流轉——,蘇易水突然出手,想要擒拿住冉冉,再吸光她的靈氣,收回自己的結丹力量。
他的殺意騰騰,毫無掩飾。
滿屋子的人——叫不。羽臣跪下死死抱住了主人的——腿,而羽童——是像老母雞一般用胳膊護住了薛冉冉︰「主人,我們沒有騙你,冉冉真的是你的愛徒,你——是最疼她的。那——該死的魏糾不知給您貼了什麼符,封住了您的記憶。您——萬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真的怕您恢復了記憶時後悔莫及啊!」
曾易師叔在旁邊,嘴唇——次張合,卻欲言又止。
一時——,廳堂里鬧得不——開交。
羽氏兄妹這兩——人雖然都不是蘇易水的對手,但是多年僕從情分,總算讓蘇易水暫時卸了殺機。
但是他直言不習慣陌——人跟在身邊,所以這四——蠢笨的徒弟不——以離他太近。
初冬第一場雪花飄落時,西山四——棄徒被師父無情地轟攆到了——街上,讓他們自己尋找落腳之處。
立在屋檐下的四——師兄妹,慘兮兮地互相對望。
白柏山看了看——同門,訕訕道︰「沒想到你們跟我一樣,都要被師父掃地出門了……這樣——行,起碼我回家的時候,——有——交待,畢竟成為棄徒的不光我一——……」
高倉——沒想到盼了一——月的師父回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認他們了,听了二師弟的風涼話後,他氣得嚎啕——哭︰「你才是棄徒呢!我們又沒有觸犯門規,憑什麼趕我們出來?」
白柏山不服氣︰「你——丘喜兒——都著了魔花的道。這跟我被人誘惑有何區別?都是心智不堅的明證!——夠格被掃地出門了!」
這下子,丘喜兒——跟——師兄一起哭了起來。
這時,身後的——門開了縫,——人驚喜轉頭,以為師父不忍叫他們回去——是露頭的二師叔卻一臉歉意道︰「那——……你們師父要打坐了,嫌你們太吵,所以都趕緊走遠些吧。現在天黑,茶館酒樓都打烊了。鎮里的客棧應該——客滿了。實在不行,你們去城西破廟里去——火避避雪,等雪停了再找客棧……」
听听,這像是親師叔能說出的話嗎?
一直沉默的冉冉卻開口說道︰「我們走吧,師父剛從陰界回來,正需要清修。」
此時雪——越下越——,西山四——棄徒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丘喜兒抹著眼淚說︰「冉冉,我們真要去破廟里過夜嗎?」
「哪里需要去破廟,都跟我走吧。」這時,他們身後傳來聲音。
冉冉他們回頭一看,原來是十四師叔曾易追攆了出來。
「我在五馬鎮還有一家藥行,你們跟我去那暫住吧。」
听了師叔的話,四——人乖乖跟師叔去了鎮東的藥行。
這里雖然比馬行小了些,但是總算有——落腳的地方。曾易讓伙計準備被褥,給——孩子安頓好後,看冉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趁著只剩下他倆時開口寬慰道︰「你——知道你師父中了邪符,就不要怪他了。他若一直不好,我送你回去跟你爹娘團聚。你原先不——跟我說,想要早點學成下山,侍奉爹娘的嗎?」
冉冉沉默地去桌邊給師叔倒了一杯茶,突然開口道︰「在陰界時,魏糾說我才是沐清歌,師叔你知道這里的原委嗎?」
說完這話,她直直看著曾易,而曾易的表情則如抹了漿糊一般凝固住了。
過了片刻,他終于紅著眼,慢慢放下茶杯,然後撲通一聲給冉冉跪下了︰「師父,徒兒不孝,一直不曾與您相認,請師父責罰!」
冉冉問這話原本就是試探,——許那魏糾是胡說八道呢,她總不能將魔頭的話當真吧?
她萬沒想到,師叔听完了這話的反應居然這麼——,這麼實誠地便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冉冉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要攙扶起師叔︰「十四師叔,您這是干嘛?豈不是要折殺了我?」——
是曾易就是不肯起來,涕淚縱橫道︰「師父,魏糾說的都是真的,您才是西山沐清歌,我們的師父。至于現在那——,不過是——假貨罷了。這件事我知道,蘇易水——清楚。只是他怕您背負前——的責任,不願告知您,而我——覺得讓您這一——平安幸福,便比什麼都強,我們擅自主張,還請師父您責打!」
冉冉連連勸了——次,都勸不動他。只能嘆氣又坐起,看著跪在地上的曾易,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
這陰界一遭,竟然陰陽顛倒,師徒錯亂。她一時——心里——是亂糟糟的,總要靜下心來慢慢理出——頭緒。
曾易哭著認完了師父,又不放心地叮囑︰「師父,您如今的靈力還不能跟蘇易水相比。他現在忘了前塵,恍如剛入師門的那會兒,就是——混蛋小子,您——萬萬不能在他的面前表露身份,不然的話,他恐怕會翻臉不認人的!」
冉冉眨了眨眼,又問︰「——就是現在的那——沐仙師……才是沐冉舞?」
曾易點了點頭,嘆氣道︰「師父,您……——萬萬莫要像以前那般心軟了……」
冉冉卻苦笑了一下︰「師叔,您還是別這麼喚我了,我現在不過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如何做您的師父,讓人听——,會覺得怪怪的……」
曾易連連點頭,不住稱是。
其實在他看來,蘇易水忘了恩師沐清歌其實——是件好事。他倆之——就是孽緣一段,若是分開各自安好,——算是幸事。
現在蘇易水有些六親不認,對他——冷冷的。對冉冉——是恍如陌路人,若蘇易水總想著收了冉冉的修為補自己的結丹,那——就糟糕了。
現在靈泉的事情——結束,再呆在這里——沒有益處,他不如帶著師父盡早離開,遠離前——的是非恩怨……
曾易如此打算,所以第二——天沒亮就讓小廝打點行囊,準備離開——
是沒收拾一會的功夫,羽童便又來找,說是蘇易水讓曾易過去,詢問托付他的產業。
如今曾易名下——部分的產業,其實都是當年蘇易水隱居西山前托付給他的。他不過是——代管人罷了。
現在蘇易水突然喚他,顯然是想要收回他的產業。
曾易覺得無所謂,反正他這些年的積蓄,——足夠孝敬師父的,保證能讓師父衣食無憂。若不用打點那些產業,他——落得輕松——
回到馬行的時候,他看——那——英俊清冷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的桌前,對著滿桌的小玩意皺眉。
這桌子上有草編的蚱蜢,剛剛做了一半的紙燈籠,還有兩——零嘴小笸籮,里面是放了一——月,有些發硬的地瓜干——其他的小零嘴。
蘇易水直覺這些都不是自己擺弄的東西,——是羽氏二兄妹卻篤定地說,這些的確都是他親手放上去的。包括那記錄做燈籠步驟的手札,——的確是他的筆跡。
這真讓人有些發惱,蘇易水懷疑自己以前的——子被下了降頭,不然為何會做這麼閑極無聊的事情?
當曾易走進來的時候,蘇易水便長臂一揮,將桌面的上的東西都掃落到了一旁的簸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