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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日後,再說

房間里安靜極了,只有辛曉月非常不淑女的笑聲在回蕩。

江瑜頓時覺得這個拉嚴了窗簾、光線略微昏暗的房間,瞬間就燦爛明亮起來。

他坐在床上,看著辛曉月。

此刻的辛曉月一點都不雅觀,光著腳盤腿坐在寬大的沙發椅子上,吃吃地笑。

她穿著一件藍白格子的長袖襯衫,藍色喇叭牛仔褲,拖著一雙別墅里提供的粉色涼拖鞋,此時,盤腿坐在床頭寬大的沙發上,歪著腦袋,對著他吃吃笑著。那長長的馬尾也跟著晃動的腦袋微微擺動。

她臉上原本淺淺的酒窩因笑而更顯得更深,大概因為牙齒長得不夠整齊,辛曉月略略收斂著笑,一只手半掩在嘴邊,卻還是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江瑜只覺得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明媚,耳邊不由得想起她剛剛媚眼如絲喊的那一聲「哥哥」,心里剛剛消失的焦躁再度升起。

這就是在意與不在意的區別吧。

她在意王軒,心里心心念念都是王軒,所以,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她不在意他江瑜,便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笑,不顧及形象地亂說話,甚至耍流氓。

江瑜想著想著,心里焦躁無比,臉色就冷下去了。

辛曉月看他臉色忽然就陰沉了,便也是停止了笑。

「怎麼了?」辛曉月好奇地問,聲音帶著銀鈴鐺般的清脆。

江瑜板著臉生悶氣,不說話。

「是因為我笑?」辛曉月猜測。

江瑜還是板著臉,辛曉月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乖巧地說︰「好了,我不笑了,不打擾你,你繼續。」

江瑜看她神情乖巧,一雙眸子水靈靈的,正認認真真地看著他,他心情稍微好點,便問︰「我繼續什麼?」

「月兌衣服呀,你不是要月兌給我看嗎?我保證不笑。」辛曉月一本正經地說,目不轉楮,滿臉期待的樣子。

江瑜死死盯著辛曉月,只覺得怒氣升騰,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就那樣不在意他的看法麼?他生氣,她也不在意的。他說她是流氓,她卻依舊我行我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依舊調戲他。

辛曉月看他一張臉更黑了,眸光里都是怒火,神情也怯生生的,連聲音也調小了︰「你凶什麼呀?不是你要月兌給我看看的嘛!」

江瑜看她怯生生的模樣,心里又浮起一絲的疼惜,嘆息一聲問︰「辛曉月,你就那麼不在意我對你的看法嗎?」

辛曉月一臉懵逼地看著江瑜,完全模不清他為啥生氣,為啥說這句話。

「我怎麼不在意了?」辛曉月小聲自言自語。

「你在意?那公然看我胸,還讓我月兌給你看?」江瑜一本正經地質問。

「你自己扣子沒扣,我不小心瞟了一眼而已。要月兌給我看,也是你說的,我怎麼能拂你好意?」

辛曉月一本正經地頂嘴。

江瑜蹙眉,繼續講道理,說︰「我已經說你是流氓了,說月兌給你看,是反話,反話,你听不懂,還是故意的?」

辛曉月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想想以前的阿凡哥哥,不由得暗自感嘆︰嘖嘖,真是相見不如懷念。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江瑜看她沒說話,便繼續問。

辛曉月跟江瑜相處過幾回,知道這人時而套路深,時而像小孩子,而且動不動就發脾氣。並且,她得出一個結論︰如果跟他計較,那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如果跟他認真,那自己就輸了。

所以,面對江瑜的不開心,辛曉月就老開心了。她決心繼續逗一逗他,便一本正經地回答︰「那防的老師教導過,如果有異性需要向你表演一下,你就要鼓勵,給予對方表演的舞台,並且從評委的角度進行品評,最後予以否定嘛。」

「你果然是故意的。」江瑜听到辛曉月這樣回答,咬牙切齒地問,「辛曉月,你就不怕我對你印象惡劣是不是?還是你巴不得我對你印象惡劣?」

「你真在生氣啊?」辛曉月明知故問,一臉乖巧,一臉懵的樣子。

江瑜听到這話,愣在那里,一口氣憋著,哭笑不得,問︰「辛曉月,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可這不該你說的話呀。」辛曉月一臉疑惑的表情。

「為什麼?」江瑜問。

辛曉月站起來,走到他床邊,離他一米遠的地方,仔仔細細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因為寧遠集團的掌門人,大家公認的國民男神,向來心思冷靜的江氏九少,我聰明沉著的阿凡哥哥,又怎麼會因為一兩句話就給一個人定了印象呢?何況,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認識,也不是第一次相處。再說了,就你的做派,怕是再次遇見的那天晚上,你就把我老底都掀翻了。所以,你說,我為什麼要顧忌某一句話,某一件事就讓你對我印象惡劣呢?」

江瑜听得目瞪口呆,覺得人家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可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啊,心里咋那麼憋悶啊!

他還是沒說話,瞧著辛曉月,但憤怒已經明顯被驚訝取代了。

辛曉月說了一番話,發現沒達到效果,她都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就這樣小氣了。

樓下,追劇的三人,都不約而同唉聲嘆氣。

黃胖子甚至捶桌,說︰「敢情我跟辛曉月說的話,老九是沒听進去啊。我勸辛曉月,告訴她其實相處起來無拘無束很有趣的才是愛情,你家九少咋就沒听見去?」

「他絕對認為你是在誆辛曉月的,這都怪你,平時說話就沒正形,老是瞎蒙。」柴秀立馬回答。

「你死開,這完全就是你家九少發揮不穩定的問題,不被背鍋。」黃胖子說。

柴秀則是看向許康,問︰「康叔,這是不是要開門見山地點撥一下?」

「你先把書發過去再說吧。」許康不緊不慢地說。

「對對對,快發過去。提高一下老九。」黃胖子催促,然後回頭問許康,「要不,把蔣方的研究成果告訴他?」

「暫時不要,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領悟的。」許康緩緩地說,然後問,「你覺得告訴了他,這劇還能追下去嗎?」

「好吧,趣味性要大大降低。」黃胖子聳聳肩,又催促柴秀發書單。

柴秀只好硬著頭皮將書單發了過去。江瑜正與辛曉月對視,听見平板傳來一聲接一聲的信息聲,也不理會。

辛曉月看了他不斷亮起的屏幕,嘆息一聲,說︰「唉,我剛就是沒忍不住,就想逗逗你。你要因此生氣,那以後說話一定注意就行了。」

她說著,就垂了眸,一副可憐乖巧的模樣,像是個做錯事被打人責罰了的小女孩。

江瑜覺得心疼,更覺得她這句話不對。

如果她跟他說話,什麼都要注意主意,那麼,他看到的,還是辛曉月嗎?

顯然不是。

她從小就是個無拘無束的孩子。她在山野里肆無忌憚地奔跑,上樹掏鳥下河模魚,小小年紀就已經可以捉蛇,在山野里無所顧忌,沒有懼怕。

即便是面對比她強大很多的狗,她為了保護他,都能撲上去跟狗咬作一團;面對比她大很多的壞孩子的欺負,她也明知不是對手,也是上去往死了打,一身傷,夜晚還樂呵呵地說著她將要收拾那個壞蛋的計劃。

「在我面前,不需要注意什麼,顧忌什麼。」江瑜本能地回答。

辛曉月抬眸看他,眸光狡黠,賊賊地說︰「那不行,我可不能讓你生氣。」

「不讓我生氣,不是注意什麼,拘束什麼,就能做到的。」江瑜看著辛曉月,緩緩地說。

「那怎麼才可以做到?」辛曉月問。

「當然是你全心全意地愛著我!」江瑜在內心里說,嘴上卻是閉得緊緊的,生怕內心的想法會蹦出口去。

他怕這樣說,太卑微,失了身份。

「你倒是說呀?」辛曉月催促。

江瑜被逼急了,只得回答︰「日後,再告訴你。」

「噗」黃胖子率先笑出聲來,柴秀也是一副秒懂的樣子,許康掃了兩人一眼,鄙視地說︰「老九不是那意思,你們倆別太齷齪。」

「不,我覺得他故意的。」黃胖子反駁。

「對,我也覺得他這個停頓很微妙,絕對故意的。」柴秀點頭。

許康沒說話,只徐徐喝了一口咖啡。

「日後是什麼時候?」辛曉月問。

「就是,日,後。」江瑜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你糊弄我呢。這‘日後’一詞跟‘改天請你吃飯’的‘改天’差不多。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不行,你現在就說。」辛曉月抄著手,站在床前。

「說了,日後。」江瑜不耐煩地強調,然後的看到辛曉月光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只覺得心一片慌亂,升騰而起。

辛曉月看他神情怪怪的,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說似的,正想要再詢問,電話忽然就響了。

「行了,你今天不說就不說吧。我明天再問你,反正你說的日後,那就是一日之後,對嗎?」辛曉月問著,也沒有期望江瑜回答,就低頭看手機屏幕。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來自錦城,辛曉月怕是曉陽有什麼事,就摁下了接听。所以,全力接電話的她沒有看見江瑜看她的灼熱眼神,也沒有听見他低聲的自語︰「嗯,一日,之後。」

不過,追劇三人組倒是听見這輕聲的一句,黃胖子爆發出歡呼的一聲︰「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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