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曼嘆道︰「說起來還是北美那邊的電視劇市場更成熟，單集幾百上千萬美元的大制作比比皆是，但只要有收視，人家就不用擔心虧本。」
楊曼對那邊的市場顯然更了解一些，道︰「他們的劇集基本上都是電視台自己制作的，其實盈利路數也差不多，除了收費電視台之外，主要就是廣告、版權和周邊，美劇佔據全球百分之七十的電視劇市場，版權這一塊就吃的盆滿缽滿，而且他們是一邊拍一邊播，收視率不好就沒有廣告，所以直接砍掉，節約了很多成本……」
「說到廣告，還有不少趣事，」楊晉道，「我們在國內看到的很多片源其實都是‘熱心網友’剪輯好的，廣告都被減掉了，導致很多人都不知道美劇也插播廣告，有一集剪輯掉廣告後中間的黑屏空白時間長了一點，有人就發帖問︰‘難道美劇也會插廣告？’你們知道回帖最多的是什麼嗎？」
楊曼顯然也知道這個梗，吐槽道︰「‘怎麼可能？你以為國產劇啊？’」
「沒錯！」楊晉道，「這些人怕是不知道看美劇有多辛苦，一集42-43分鐘，剩下的17分鐘都是廣告時間，還不算各種插在劇里的預告，真心煩。」
吐槽了一會兒，又說回了西游。
說是上不封頂，但楚陽肯定是有自己的底線在的。
至于這個底線是多少，就要看其他幾家怎麼決定了。
幾人當然做不了這個決定，只能回去上報了再說。
楚陽為《西游記》定的籌備時間是一年，也就是大概明年這個時候開拍，所以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大家也都知道楚陽肯定不會現在就上馬這個項目，所以楊晉馬上打听起來，「除了《西游記》，電影方面還有什麼計劃嗎？」
「還沒決定，」楚陽道，「功夫片拍了，喜劇片拍了，下一部可能還是嘗試一下其他類型吧。」
「我就知道……」楊晉道，「科幻片？戰爭片？懸疑片？恐怖片？總不會是愛情片吧？」
「也不是不可能哈。」
說說笑笑了一會兒，這事也算是先談到這兒了，眾人陸續散去，只有楊曼找了個借口留到了最後。
和其他人不一樣，哪怕是身為企鵝影業副總裁的周玉婷也沒有當場拍板的權力，但楊曼在天河集團身份特殊，自己就可以定下很多事情。
她確實很看好西游這個項目，但那都是確立在對楚陽信任的基礎上。
如果她猜的不差，那三家可能還會等《夏洛特煩惱》的票房出爐之後才會做出最終的決定，但她不一樣，只要楚陽敢投，她就敢跟。
兩人都只帶了各自的助手，另外找了間茶室。
楊曼依舊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道︰「就開誠布公了吧，楚總透個底，對這部《西游記》有多大的信心？」
「好奇問一句，天河之前好像沒涉足過電視劇市場吧？怎麼突然那麼感興趣？」
「楚總應該知道，我感興趣的不是電視劇，」楊曼好整以暇地道，「如果是別人說要打造華夏第一IP，那我就當他是酒後失言了，但如果是楚總說的……那起碼也是有底氣地在吹牛。」
楚陽笑了笑，「如果是從經濟收益之類的角度去分析，那這個牛我還真不敢吹，但如果是其他方面，那我還是有那麼一點信心的。」
楊曼嘆道︰「你的野心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不少。」
「說野心有點難听了。」
楊曼接口道︰「但說夢想又有點惡心？」
「差不多就這麼個東西吧，」楚陽道，「所以我真沒指望這電視劇賺錢，但我又相信，如果《西游記》電視劇成功了，那賺錢真的就不是多困難的事……是不是突然又俗了？」
楊曼難得顯露情緒，失笑道︰「一直很俗的好不好？」
其實就前世來看，西游影視化之後影響力最大的確實就是電視劇。
之後各種電影大多是有口碑沒票房或者有票房沒口碑，數來數去就一部《大聖歸來》算是各方面都大豐收，所以他其實對西游系列的電影興趣反而不是那麼大，但他相信，只要電視劇成功了，單是靠賣電影版權就夠他收好幾波的。
「我就先給個承諾，不管這部劇最終投入是多少，天河集團至少跟投百分之二十，」楊曼道，「不過後續關于這個IP的投資和收益分賬，我也要求佔到這個份額。」
真敢做，真敢想……
「後面這個肯定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我可是擔了風險的，連你自己也說了，這電視劇很可能賠本……」
「談判這事我不在行，真有誠意的話就到我公司正式商議吧，我找人陪你扯。」
楊曼氣絕。
人無完人，說到音樂、電影之類的具體制作，她是絕對信服楚陽的，但說到商業之類的東西，她不相信楚陽也這麼厲害。
結果是讓她猜中了，但她猜不到這家伙對自己同樣有清晰的認知，而且一點不擔心在自己面前露出來……
男性敢這樣在一個女性面前自曝其短，要麼就是真的看透世事做人坦蕩蕩，要麼就是……看不上。
膚白貌美腿長的大富婆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
好在楊曼也不是「別人都舌忝我就他看不上我他真的好特別啊」的那類極品，馬上拋開這茬，聊起楚陽的新戲。
楚陽也是看出來了。
這女人不僅做事雷厲風行，而且什麼都喜歡快人一步，搶佔先機。
虎妞一枚。
楚陽坦然道︰「手上是有這麼兩個劇本，還沒確定拍哪個。」
「能簡單說說嗎？」
「一部科幻片，另一部……算是劇情片吧。」
「科幻片？」楊曼顯然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也不是傳統意義那種硬科幻，就喪尸啊、末日啊那種。」
楊曼頓時大失所望，「這題材已經被拍爛了啊。」
「我拍《精武英雄》之前大家也是這麼說功夫片的，」楚陽道，「而且能被拍爛，說明這題材有價值。」
「那部劇情片呢？」
「一對鴛鴦盜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