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天空。
在人類視線看不到的世界里，一縷縷黑氣從西面八方匯聚而來。
它們就像一截截毛線般，被纏成巨大的毛線球，黑氣如煙霧翻滾，形態恐怖。
下方依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他們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察覺危險已經降臨。
不遠處，一名紅衣小丑正神奇的站在摩天大樓的玻璃上，整個人成九十度與地面平行。
他漆黑的瞳孔盯著蠕動的毛線球，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快要成形了麼？」
高寧目光平靜，一個【探測術】甩了上去。
【惡神之卵】
【說明︰吸收海量負面情緒匯聚成的思維能量體，一旦能量體成熟，死去的古神將會恢復第一縷意識。】
【注︰當邪神意識蘇醒，審判即將來臨。】
【完成度︰946/1000】
其實早在數天前，高寧就已經發現了這東西，只是使勁渾身解數，甚至專門抽取了兩張臨時技能卡，依舊對其毫無辦法。
那個時候，高寧就知道。
這家伙恐怕就是自己的關底播送了吧？
一縷縷黑氣憑空出現，如小蝌蚪找媽媽急不可耐的會入其中。
完成度以一種緩慢而穩定的速度不斷上升。
「看來，我也得稍作準備了。」
高寧眼楮微微一眯，下一刻，無數小丑如同串門般，從各種門里走了出來。
附近的天台上，大廈內，下面的大街上，如同一個模子刻出的紅西裝小丑，陸續出現。
最開始根本沒人在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小丑數量越來越多。
路人們才猛地發現，周圍竟不知何時被紅西裝小丑被包圍了。
他們驚疑不定的望著，不知道這些家伙從哪里來，又想干什麼。
事實證明，小丑這種東西，只有在舞台上才會被喜歡，一旦數量過多，貼得過近，就會引起強烈的不舒服。
……
五十二區芝加哥分局。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瑪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找到那個挑釁的小丑了麼？在哪？我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貝克特沒理她，神情凝重的盯著警報通告︰「情況不妙，小丑們在聚集！恐怕有大事發生！」
她抬起頭來，對坐在對面的麥肯齊探員道︰「抱歉，看來我們這次談話只能到這里了。」
麥肯齊攤手︰「沒事，幾個最重要的猜測都已經說完了，其他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關于購物網站和小丑的事上，希望能對局里有點幫助吧！」
「這是必然的！」
貝克特起身︰「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時間不等人啊。
半個小時之前，中心監獄才被人襲擊了，死亡得全是那些購物網站的瘋狂用戶。
現在小丑那邊又有大動作，這絕不是巧合！有興趣一起去看看麼？」
麥肯齊欣然同意︰「當然！」
蓋瑞博忽然推門進來，表情嚴肅道︰「伙計們，這次事情大條了！貝克特，通知所有行動隊員出動！」
「所有？」貝克特有些吃驚。
在CCU呆過一段時間，貝克特對幾個行動隊員的能力比較了解了。
在她看來，這些家伙簡直就是神。
這麼多人一起出動，看來這次真是麻煩了。
見蓋瑞博點頭，貝克特立刻道︰「明白了，長官！」
蓋瑞博點點頭︰「出發！」
……
大批警車從不同方向沖過來，將這片街道封鎖住。
警察們紛紛沖下車，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守在十字路口，一個個一臉嚴肅的舉著小手槍，就像這東西有用似的。
經過上次的現場直播，幾乎有所警察都知道小丑的詭異了。
況且一個小丑就夠嗆了，現在是一堆小丑……不，已經不能用堆來形容了，而是片。
【人物︰小丑】
【小丑分身數量︰19895】
【贊嘆︰43587】
……
將近兩萬小丑的出現，幾乎將街道染成了一片紅色。
路人們早就被這樣的場景嚇到了，下意識跑出來，躲得遠遠的。
而天台上的高寧並不理會外界反應，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太空。
……
【惡神之卵】
【完成度︰998/1000】
……
【完成度︰999/1000】
……
【完成度︰1000/1000】
當數字一千出現的一瞬間，整個巨大毛線球極速坍縮。
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向內捶打似的，體積不斷縮小，顏色越發黑亮。
……
高寧心中一動。
【面具收回】
下方密密麻麻的小丑們，互相看了看，各自擺出滑稽的動作。
忽然兩兩向內貼合，剎那間兩人就變成了一個人。
紅色區域瞬間少了一半，引得大量不明真相的路人驚嘆不已。
【贊嘆+4786】
高寧嘴角上翹，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下方小丑們的行動還沒完。
在二合一之後，他們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玩法。
一般五六個人圍成一圈，大家同時擺出沖鋒的動作，同時向前沖去。
每當兩人踫撞在一起，瞬時便有一人消失，再撞再消失。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小兩萬人小丑，就這樣忽然重合，數量以斷崖瀑布的速度下跌。
前後不過數十秒，兩萬人的龐大隊伍就剩下了幾十人。
嗖——啪！
瑪麗忽然從天而降，單膝跪地，一拳將水泥地面砸出大坑。
她起身道︰「小丑！我是聯邦調查局特殊部隊的，你因為破壞公共秩序，現在正是傳喚你，不要試圖……喂，我在說話呢，能不能有點禮貌？」
原來高寧根本沒理她，數十道人影忽然貼合，眨眼變只剩下兩個人。
她頓時有些急了。
一聲喊出去，小丑已經變成了一個。
看著站在空蕩蕩街道上的小丑，歪著頭，仿佛不解的樣子，
瑪麗深吸一口氣︰「算了，看來你就是本體了吧？好好，乖乖束手就擒，否則……狗屎！當時讓我把話說完啊！」
她話還沒說玩，最後一個小丑竟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紗巾，前後展示了下，然後一下子蓋在自己身上。
唰的一聲，高寧就消失不見了。
隨著最後一道身影的消失，空中的黑球逐漸形成了個詭異的人形。
沒有夸張的犄角，也沒有神話中清涼的打扮。
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白人，頭發有些長，身上穿著從里到外都是黑的，令人印象深刻。
他緩緩抬起頭，高寧目不轉楮。
雙方視線交接。
轟——
無形的爆炸轟然席卷了整個街區，緊接著高寧就是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