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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敢問一句爽不爽【第五更】

朱瞻基搓著手,滿臉尷尬的站起身。

「那啥……」

「听我娘說……」

「有了身孕後……」

「就不能隨便走動……」

「所以……」

「你就待在這……」

「……我……去去就來……」

「你……困了就睡……飯點也會有人送餐過來……」

變得婆婆媽媽的朱瞻基,絮絮叨叨的說完,便捯飭著散落一地的衣裳,胡亂的傳到身上。

小心的將屋門拉開一道縫,好不讓外面的風吹進來,方才揚長而去。

屋內,文想看著滿眼狼藉,粉女敕臉頰上一片通紅。

她偷偷的探頭探腦看向四周,然後小心翼翼的雙手蓋在肚子上,臉上竟然是露出些許母性光圈。

羞!

「啊啊啊啊啊……」

文想忽然低聲的驚呼著,因為屋內再無他人,兩只玉臂離開被褥,在外面胡亂的搖擺著,拍打著被褥。

然後,喘著粗氣的文想,驚呼著抓住被褥,一個翻身將自己整個人埋了進去,縮在床榻上。

屋外。

院門外,一窩蜂的年輕人,頂著腦袋,往院子里面探頭探腦的觀望著。

待到太孫扭動著腰板,揉搓著脖子,衣衫不整的走出屋子。

一幫人頓時眼冒金光,迫不及待的湊了上來。

「太孫,小的失禮了,就是想問一句爽不爽?」

朱秀一臉八卦,率先開口發問。

一旁的于謙絕倒,他沒想到這貨竟然當真敢問。可是這一下子,卻也是將他給暴露了出來。

朱瞻基瞪了一臉,正一臉懊惱的于謙,然後抬腳就給朱秀來了一腳︰「屁大點人,問什麼問!你懂什麼!」

朱秀訕訕一笑,默默逃到人群後面,心里盤算著他與太孫到底誰的年紀更大一些。

張天到現在還是有點茫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好好的太孫房里就多了一個女人。

怎麼這等好事,沒有發生在他身上?

朱瞻基一邊繼續整理衣裳,一邊開口︰「如今,歙縣、徽州情形如何?」

眾人見太孫不提私人,言及正事,紛紛正色,收斂八卦。

于謙尷尬的咳嗽一聲,目光往院內看了一眼︰「太孫,我等要不另尋他處……」

朱瞻基臉上也浮出些許尷尬,畢竟昨夜也是他那珍貴的第一次。

眾人移步,不多時便在縣衙後院,尋到一處僻靜之處。

朱瞻基略顯困乏的打著哈氣,擺擺手,示意眼前幾人先說。

幾人互看一看,隨後于謙當仁不讓的站起身,抱拳答話︰「羅千戶那邊今晨傳來的消息,徽州地方氏族在串聯,似有異動,只是不知他們究竟會作何安排。」

朱瞻基皺起眉頭︰「氏族啊……為何,他們總是認為,地方該是他們做主才行?」

在場之人盡皆啞然,顯然太孫這個問題,他們不敢回答。

朱瞻基又說︰「大抵,現在他們都已知曉,我就在這縣衙之中了吧。你們說,他們是來求見,還是會裝作不知。」

說到這,朱瞻基想起了昨夜,他亦是還清醒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與汪弘業竊竊私語的僕役。

于謙砸吧了一下嘴巴,沉吟道︰「見或不見,不是他們能決定的,而是要看您。

您若召見,他們必然前僕後繼的本來。

您若不見,他們亦斷無膽量前來求見。」

「你為何會覺得他們沒有膽量求見?」朱瞻基順勢拋出了一個問題。

于謙輕笑一聲︰「您不是已經認定,此次徽州府六縣百姓動亂,就是他們在背後煽動的嗎。」

「哈哈哈……」

朱瞻基忽然大笑起來,伸著手清點于謙,幾乎是要笑出淚來。

轉瞬之後,朱瞻基一臉正色,沉聲道︰「徽州府若是當真以為,我不會追究六縣百姓動亂,就是愚蠢!

就算這件事不是他們在背後煽動……

我說是,那就是!」

于謙輕笑不語,他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太孫,並不覺得這位說的有什麼不對。

大明朝的皇太孫,亦是金口玉言。

于謙試探著開口︰「那就放出些風聲?」

「哦?」朱瞻基故作不知,拉長疑惑。

于謙笑笑︰「將您在這縣衙的消息放出去,將您要重新裁定歙縣‘人丁絲絹’之事的消息也一並放出去……」

朱瞻基樂不可支︰「你啊,這是還對當初在歙縣的事耿耿于懷啊。」

于謙撇撇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朝得志立馬報仇!」

一旁的張天、朱秀兩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太孫和于謙說的每個字,他們都能听懂。但這些字連在一起,變成一句話,他們發現自己怎麼就听不懂了。

盡說些不是人的話!

不說人話的兩人對視一眼。

于謙在等到朱瞻基點頭同意後,便再次抱拳︰「正好,這縣衙里,下官還認識一兩位小吏,恰好可以通過他們將消息傳出去。」

「去。」

「告訴徽州府的人。」

「我已經拿著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了。」

「現在,就看他們作何選擇。」

同樣是在這歙縣城中。

同樣是一處僻靜之地。

八位加在一起,近千歲數的老者,難得一見的齊聚一堂。

在八人身後,滿滿當當的站立著諸多中年男人。這些人但凡是從這里走出去一位,必然是會在徽州府引起一陣注目。

無他,這些人皆是徽州八大姓核心人物。

他們真正的統治著徽州府這片古老的土地。

他們掌握著徽州一府六縣過半的田地。

他們掌握了幾乎整個徽州府的清流之聲。

可就是這些人,在那八位作者的老者身邊,卻姿態恭敬無比,如同小兒聆听先生訓導一般。

只因為,這八位老者,方才是徽州八大姓,如今存在最為久遠的嫡系族老。

徽州府的山水實在養人。

而他們也活的實在是太過久遠了。

一群十五六歲的年輕少女,奉著那黃山毛峰到了八位老者面前。

待她們退下之後,屋舍之內方才有響聲發出。

其中一位老者發出腐朽古老的聲音︰「汪家,如今怎麼說?‘人丁絲絹’之事,我等在座八家,從洪武元年便已知曉,也從那時便定了下來。」

隨著這位老者開口,另一老者隨即出聲︰「自當年八家便已定下,歙縣承擔‘人丁絲絹’,歙縣縣令、徽州同知便是汪家之人,亦或汪家門生。

如今,皇太孫來了,你們汪家到底要如何做?」

若是當外人听聞此言,必然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國朝官職,豈是幾個小小氏族就能決定的。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就算不能讓本家之人竊據官位。也能通過一層層的官府,從朝廷里安插各家心月復門生在本地為官。

為的,就是維護他們在這些土地上,那已經根深蒂固的利益。

被推到風口浪尖的汪家眾人,皆是臉色難看。

他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將那個該死的,混成了幼軍衛經歷的于謙小兒給打殺了事,以瀉心中之恨。

然而,他們做不到。

他們詩書傳家,這等殺人之事,他們做不來。

汪家老者開口︰「汪家,會給在場諸家一個交代!」

在場七家松了一口氣,有汪家老者的作保,他們相信。

然而,汪家老者開口︰「然則,老夫以為,皇太孫此次巡視徽州府,並非僅僅為了‘人丁絲絹’之事。諸位老友,以為如何?」

僅此一提,眾人陷入沉思。

徽州不必京師,身份金貴的皇太孫,若是只為了‘人丁絲絹’這等小事,斷然說不過去。

朝廷大可派遣一位大臣,前來清查即可。

然而,皇太孫到底要在徽州府做什麼?

無數雙眼神,在暗中默默的交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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