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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逼仄的密室里突然出現了一點光。

靠在牆角昏昏沉沉的于嫣還以為自己看花眼,再次確認之後才發現那點光芒是從鐵門的柵窗處傳來的。

而且光源似乎也越來越近。

終于,有人暴-力拆卸了那道幾乎讓她絕望的鐵門,江衍和沈亦的臉也在昏黃的燭光中漸漸清晰起來。

「衍神!沈大廚!」于嫣簡直要暴淚了,她是怎麼也不敢想的,兩位大神隊友居然不顧生命危險找到了關押她的密室。

于嫣激動地撲過去,那種從絕望中走出看到生的希望之感實在太讓人難以自已了,她只想狠狠擁抱解救自己的隊友。

不過在看到江衍冷若冰霜的眼神時還是及時剎住閘,撲向了另一位明顯更溫和的大神︰「啊啊啊啊啊沈大廚!太謝謝你們了,以後你就是我爸爸!」

沈亦還是頭一次被女孩子這麼熱情的擁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還是江衍冷著臉扯開于嫣替他解了圍︰「他是你爸爸?門可是我踹開的。」

于嫣立刻心領神會︰「你們是我的再生父母!他是爸,你是媽!」

江衍︰???

關押于嫣的密室和沈亦的密室正好在兩個不同的方向,兩人在安錦芙的化妝室里找到了另外一個入口,干脆就下去探了探,誰知道歪打正著找到了于嫣。

三人完好無損的離開密室,回到中院的時候倒是沒見到魯秋山的人影。

六福見幾人安然無恙,口是心非地迎上來︰「太好了太好了!幾位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不像那位魯先生……」六福露出遺憾模樣,「他已經……」

已經沒了。

江衍和沈亦並不驚訝。

多行不義必自斃,江衍挖開的密道口就是他堵的,為了獨吞所有隊友的積分,這個副本在開始之前就已經明確表示是團隊合作型,像他這種陰險的獨狼反而才是最危險的。

于嫣倒是目露訝色。

沈亦直接問她︰「還不打算說出你的秘密嗎?」

于嫣神色為難,支支吾吾個不停。

人性使然,也不怪她。

陷入絕望時可以對恩人報以任何代價的感激,可一旦月兌離危險,就總會瞻前顧後,希望為自己多留一點余地,為自己多佔取一些利益。

沈亦從兜里把那張于嫣與段望生的合照掏出來。

照片上有四個人,中間站著于嫣和段望生,兩人怎麼看怎麼登對,可沈亦卻道︰「讓我猜猜……你其實和段望生,並不是情-人關系吧?」

于嫣一怔,臉色煞白。

沈亦笑著看她︰「你不是丁香,也不是他的情-人,你的存在……只是他在百樂門的障眼法,對嗎?」

沒等于嫣回答,沈亦又低頭看向那張照片。

兩人身側分別站著兩個男人,他的手指在兩人身上游移,最終落在了段望生身旁那個更高大俊朗的男人身上︰「他才是段望生所謂的那個lilac。」

兩個男人看似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拍照時段望生的身體卻微微向身旁的男人傾斜。

一個瘦削文弱,一個高大英武,所有人都會一眼被中間位置的一男一女吸引視線,卻不曾想站在最右側的那個男人才是主角。

于嫣見實在瞞不住,只好坦白道︰「抱歉,這是我的隱藏任務。」

「我沒想到你們能猜到。」她嘆了口氣,「沒錯,我並不是段望生的情-人。」

「他真正的情-人叫胡一鳴,是百樂門的經理。」

「男的。」

「就是你指著的那個人。」于嫣道,「他們常常在百樂門偷偷幽會,為了隱藏彼此的性向,才找到我做擋箭牌。」

「所以我覺得……段望生當初對江衍表白並不是什麼男女通吃的癖好,而是他本來就喜歡男人。」

「只喜歡男人。」

隱瞞的性向終于被妻子發現,曾經以為他只是在花天酒地的女人還以為只要自己再溫柔點,再隱忍點,或許能夠換回他的真心。

可真相卻幾乎將她挫骨揚灰。

那個人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哪怕剛結婚時的琴瑟和鳴也都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能合理繼承安家的家產,能給自己見不得光的性取向打一把□□。

所以她才一怒之下殺了他。

她已經允許那個丁香姑娘存在了,可誰知道……丁香姑娘甚至不是女人。

沈亦模著下巴︰「所以魯秋山和段望生的關系根本不是普通朋友,也是情-人吧?」

江衍點頭︰「沒錯。所以安錦芙才對他憎惡至極,否則以狐朋狗友的身份是不足以讓她動手的。」

至于沈少爺……

沈亦也終于明白他被安錦芙憎恨的原因是什麼了。

因為丈夫的性取向讓她對所有喜歡男人的人都充滿了怨恨,恰巧沈少爺又是個高調的人,為愛一擲千金,還光明正大地跟唱戲的男人宣布情侶關系,好不大膽。

估計關于沈少爺兔兒爺的消息早就傳遍全城了吧。

所以他才能成為安錦芙的眼中釘。

幾人終于理清了整個故事的脈絡去向。

段望生心目中的丁香姑娘是男人,還不止一個男人,他不但取向不正還三心二意,情-人一大把;而那個所謂殺了段望生,在他枕邊留下白丁香的人,毋庸置疑就是滿腔仇恨的安錦芙了。

江衍建議道︰「我們三個現在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安錦芙不會一直躲起來,只要找到她並且完成【取丁香之血告慰亡魂】的任務就可以了。」

于嫣問︰「那我們怎麼取血?難道要殺了她嗎?」

「一滴血也是血,手指頭扎一下就可以了吧?」沈亦有些不忍,「沒必要殺人。」

「可是她會乖乖讓我們取一滴血嗎……」

三人還在討論,就看到不遠處段家俞神色匆匆地小跑過來︰「丁香……那個丁香又出現了!」

江衍眉峰斂起︰「在哪?」

段家俞立刻帶著三人來到靈堂,只見段望生的棺槨上放著一束丁香,而段家俞又指了指靈堂後面的三個房間︰「那幾間房子里也都有!」

「你們要不要去分頭看一看?」

于嫣正打算往身後的房子里跑,卻被江衍一把攔住了。

她有點不解︰「怎麼了?不去看看嗎?」

「去了你就得回到剛剛那個密室去了。」江衍抬眼看向段家俞,「據我所知,段望生沒有弟弟。」

「更沒有那種,人前腳剛死,後腳就在他靈前大展手腳的堂弟。」

段家俞焦急道︰「你在說什麼啊?」

然後又拉著離他最近的沈亦往旁邊的屋子去︰「你不信跟我去看看啊!走,咱們倆先過去……」

沈亦連忙躲開,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這只手腕縴細白皙,雖說段家俞身量矮,卻不至于長著一身女人似的骨架。

段家俞對上沈亦質問的視線,終于放下偽裝,勾了勾唇,喉間傳來女人的聲音︰「前腳剛跟我暢談人生,答應給我做一輩子飯的,後腳就跟別的男人跑了?」

她抬手順著下巴的部位一撕,屬于段家俞的人-皮-面-具被摘了下來,露出安錦芙精致的臉。

「居然是……安錦芙?!等等,她怎麼變年輕了?!」于嫣被抓走時並沒有看到安錦芙的臉,頓時覺得錯過了一萬個細節。

安錦芙並沒有搭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沈亦,盯得他頭皮發麻︰「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們都一樣,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目光恨恨地看向江衍,氣道︰「一個戲子而已,有什麼好?能讓你們一個兩個不顧他是男人,都為他傾心?」

沈亦非常想替江衍辯白幾句︰「被人喜歡也有錯嗎?錯的是段望生,你不能把責任連帶到其他不想干的人身上來。」

「你果然很喜歡他。」安錦芙嗤了一聲,「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該那麼放過你。」

「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人!我嫁過來之前,料想過丈夫會出-軌,也料想過會有難以化解的婆媳矛盾,甚至連丈夫家暴都想過了。」

「這些我都不怕,可偏偏……」安錦芙紅著眼楮,「偏偏我的丈夫喜歡男人!」

「他壓根一輩子都不會正眼瞧我一眼,我根本就是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感情的犧牲品!」

其實安錦芙的經歷還是很讓人同情的。

同妻。

被隱瞞、被欺騙、被徹徹底底耽誤的一生,是所有女人想也不敢想的恐怖經歷。

可安錦芙的重點顯然錯了。

沈亦蹙了蹙眉,糾正她的說法︰「我們沒有見不得光,至少我和江衍沒有。」

「見不得光的只有段望生。」

「取向不是錯,錯的是隱瞞和欺騙。」

「段望生即使喜歡的不是男人,他也會是一個三心二意到處沾花惹草的混蛋。你該埋怨的不是我們這些跟他有著同樣取向的人,而是他憑什麼利用你做擋箭牌,讓你成為犧牲品。」

沈亦認真地說︰「你有一萬種選擇,卻偏偏走了最極端的那種。」

「就像你不喜歡吃香菜,但卻不能代表愛吃香菜的人就是錯的,更不能因為別人喜歡香菜,就對他們恨之入骨,甚至想要永遠消滅掉這個種群。」

沈亦指著一旁的江衍,說的坦坦蕩蕩︰「我喜歡他的事情,從來沒有遮掩,也從來沒有分心。」

「我對他的喜歡不關乎性別,不關乎地位和身份。這樣美好純真的感情,憑什麼成為你遷怒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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