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七流
這具尸體死相很慘。被咬的支離破碎。以至于工——員搬運的時候, 都不知道要怎麼下手。
這次事件死亡——數不多。顯得停尸間空空蕩蕩的，有些冷。
工——員把尸體從冷凍櫃——搬到了停尸床。
他的臉——蓋著一層白布。
唐尋安站在門口，倒不是怕尸體, 卻遲遲不敢——前看。
他靜靜——站了大概一分鐘，然後——前，掀——一氣呵成。
唐尋安閉——眼, 深吸了一口氣，睜。豎線一樣的瞳仁慢慢變回了屬于——類的圓形。
他低下頭, 瞥了眼，直到這時候——察覺到自己的手居然在發抖。
不是。不是陸言。
唐尋安重——回到了甲板——，海風迎面而來，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種血腥味的確很淡，基本只有污染物——會對此產——反應。
唐尋安不是污染物, 但他有嗜血基因這種天賦, 還喝過這種血。
他輕輕嗅了嗅, 看向了某個方位。
……
……
為了不徹底昏死過去，陸言已經在自己身——扎了三刀。
最後一刀因為——識模糊, 下手略微有些重, 割到了大血管。再——的修復能力沒有立刻跟——，導致血流的有些多。
昏迷，如果出了——外，和等死也差不多了。
陸言很擔——自己一覺起來，就在——麼研究中——出不去。又或者一覺再也醒不來。正常狀態下，當然不用擔——這些。
但是他——在狀態顯然不太正常。
自小月復下方，陸言的□□蒙——了一層白色的魚皮，魚鱗從小月復——始蔓延，緩慢又倔強——長。
陸言不知道腰斬是——麼感受, 但是他的確覺得，從腰線——始，他的身軀分為了兩截。
下半身幾乎是撕裂一樣的疼。
陸言——身都泛起了冷汗。
他正處于海岸邊的溶洞。
水蝕——貌形成了這種凹陷的山洞。陸言的大半邊身體依然泡在海水。背後是漆黑的崖壁。
他身邊，畸變的魚——有些焦急——環繞著他，不斷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系統振臂疾呼︰[堅持住啊宿主！孩子已經探出頭了！！]
它指的孩子，是陸言小月復——的月復鰭。
對于一條魚來說，月復鰭有制——用，相當于陸——物的後肢。
除了月復鰭外，他的後腰靠近臀部的位置，也冒出了一截背鰭。
這是魚魚在水——可以直立游走的關鍵！沒有背鰭的魚只能側翻著游。
陸言︰「……」
如果系統有實體，他肯定已經掐死它了。
陸言道︰「我要暈過去了，和我聊會天。你說的‘神’是——麼東西？」
他是一個標準的無神論者。
系統︰[變成智障也要听嗎？]
陸言︰「要。」
系統沉默了片刻。
[非要——解的話，大概就是完美——化種——化到最後的結果吧。走向更高級的——命體。]
「從碳基變成 基嗎？」
系統不是很想回答。
「一共有多少個——化序列？」
[我目前只看見了2個。]
「居然有2個？哪些。」
[你，沈輕揚，陸嘉禾。]
系統說兩個——化序列，卻報出了三個——的名字。
陸言昏昏沉沉的大腦思考了片刻。
如果不出——外……
雖然表——形態不同，但他和沈輕揚，大概在同一條——化序列——的選手。
畢竟當初都是被「寄——魚卵」污染的。
「唐尋安呢？」
[他殺過一只還在畸變期的完美——化種，並且通過融合手術，奪取了部分能力。但他本身還不是。別再問了，你都不覺得腦子疼嗎？]
陸言的視線逐漸模糊，他有氣無力——靠在漆黑的礁石——，恍惚間感覺看見了一只漆黑的海鳥飛了過來……
等等——魚島哪來的海鳥？
「陸言？」
唐尋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陸言抬頭，微微眯起眼。一時之間有些不能分辨這是不是幻覺。
他的耳邊是潮汐的海浪聲，還能听見——魚在唱歌。
不過，那雙標志性的金色的眼楮，倒是不那麼容易認錯。
陸言的狀態不算太好。尤其是身——沾著血的衣服還沒換，而且還因為和獨狼打架，身——有很多擦傷跟淤青。
唐尋安走——了小山洞——，這——的水幾乎淹到了他的腰。
陸言靠在最——側，胳膊搭在了水池的邊緣。
陸言問︰「你的狗嘴套呢？怎麼不戴了？」
系統善——提醒︰[——家那個叫止咬器。狗嘴套，唐尋安養的狗都不戴。]
唐尋安想伸出手抱住他。
他見過一種畸變——，因為母親太愛孩子，會把孩子重——揉回自己的子宮。
唐尋安當時還覺得這種愛未免過于畸形，——在只恨自己沒辦法把陸言栓在自己身。
太害怕了。
怕頭——的太陽掉下來砸壞了他，怕路邊的車，怕陌——給的水；怕他平靜的眼神——出——憐愛，但這份施舍出來的愛給的是另一個。
唐尋安的內——有種失而復得的酸澀感，但又覺得以他——目前的情感狀態，這種濃烈的情緒未免過于不合時宜。
畢竟在——實——活——，他——甚至都沒正兒八經——說過幾句話。
所以，唐尋安只是低著頭回答︰「醫——告訴我，我的內——有了別的枷鎖，不用再依靠它來提醒……你沒事就好。需要幫忙嗎？」
他看見了，陸言身——的金色鱗片，以及粉紅色海水下，若隱若——的魚尾。
陸言的——，其實一直都沒有特別想得到的東西。
但他此時——卻有些微微的癢。
他思考了片刻，道︰「你過來。」
唐尋安聞言，往前靠近了一點，但依然保持了一個很禮貌的社交距離。
陸言用——長出來的魚尾，在他的小腿——輕輕蹭了一下。
唐尋安身——的肌肉在瞬間繃緊，表情隱約有些震驚和無所適從。
因為夜——很安靜，甚至風平浪靜——連水流聲都沒有，所以他的——跳聲顯得格外明顯。
陸言眯起眼，問︰「你的尾巴呢？」
他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莫名——情很好。
夜晚總是令——智喪失，自制力薄弱。
「……」
在片刻的沉默後，一根粗粗的龍尾出——在了唐尋安的身後。
這條尾巴大多時候沒——麼用。唐尋安並不需要它來支撐平衡。
平時打架的時候，它也因為長度過長，而有些影響行。
唐尋安甚至在過去考慮過要不要切掉這根玩——兒。但最後怕有——麼不良影響，還是沒切。
陸言禮貌的詢問︰「我能模一下嗎？」
唐尋安有些——外︰「可以。」
于是，陸言湊了過去，終于——手了。
「好像比你19歲的時候更大了呢。」
「……嗯。」唐尋安僵硬——回答。
在感受到那種難以忽視的奇特觸感後，他已經——始後悔剛——的決定。
唐尋安不得不把頭轉向另一邊，維持表面的平靜。
因為有別的事情轉移注——力，陸言感覺自己下半身好像沒那麼痛了。
他靠在水池邊，抱著這根龍尾巴，舒服——用臉蹭了蹭。
陸言還在發燒。
唐尋安的尾巴冰冰涼涼的，很舒服。而且雖然有龍鱗，但模著卻軟乎乎的。
出于不知名的情緒，陸言輕輕撓了撓他尾巴和腰部連接處的龍鱗。
然後十分滿——的看見整條龍尾都繃緊，伸直，像貓尾巴一樣翹了起來。
唐尋安反應十分激烈。
如果他也有個系統，那麼系統大概會提醒他，小——變態，趕緊把尾巴收回去。
但他沒有。
而且唐尋安從來沒想過拒絕陸言。
他——的關系很奇特。
因為三個月的飼養經歷，唐尋安對陸言有種特殊的依戀，保護欲和佔有欲。
陸言很清楚對方對他的感情。
只是他並不懂得怎麼去愛，或者說去回饋……這種充滿了利他性，犧牲性，違背——物本能的情感。
他學習了很久，要如何像正常——一樣——活。
卻唯獨學不會愛——這種高級的情緒。
陸言難得這麼——，他問系統︰「這也是天賦使用過度的後遺癥嗎？」
[請正視你的內——，宿主。]系統嚴肅道，[不要——麼都推給後遺癥。老實說，你想模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