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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允煐的印象里,老朱一直都是一個活力滿滿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人。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老朱確實老了,現在就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了。

現如今的乾清宮,如果朱允煐不在這里,如果小小朱不在這里,那麼絕對會安靜到讓人壓抑。

用完膳的朱允煐就被老朱趕走了,雖然老朱很享受孫兒就在身邊的時光。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孫兒現在是皇帝,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整天都是在他的跟前打轉。

跟前有著一個重孫也就足夠了,可以讓孫兒去安心的辦好政事。畢竟大明朝還需要皇帝,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皇帝規劃、決策,皇帝實際上是閑不下來的。

回到了春和殿,朱允煐對徐妙清說道,「讓太醫院的人盯著些,乾清宮那頭你平常走動的勤快些。現在皇叔、皇姑大半也都是在應天府,你看著讓他們都回來陪陪皇爺爺。」

徐妙清悚然一驚,她自然也是知道老朱現在的身子骨不如以前,但是也沒說病重啊。看皇帝這麼安排,這簡直就是在安排後事一般了。

朱允煐也不理徐妙清的緊張或者擔心,繼續說道,「皇爺爺到時候少不了要嘮叨,他嘮叨歸嘮叨,咱該做的事情就該做。皇爺爺這人一直都是念親情,這些事情你得辦好。咱忙著朝里的事情,家里頭的事情你看著安排。」

徐妙清這時候就立刻說道,「陛下,臣妾知道了。明日就讓大皇姑和小皇姑先進宮,陪著皇爺爺用膳。」

這個安排自然也沒有什麼問題,兩個嫡親女兒,這也是老朱的心頭肉。哪怕是嫁出去的女兒,也不能說就是潑出去的水,心里肯定還是惦記著的。

朱允煐這時候也想起來了,說道,「咱記得臨安大長公主也回來了,這些年也沒看到皇爺爺了,該讓她去宮里。明日,讓她也跟著一道進宮吧。」

臨安公主朱鏡靜,這也就是老朱的大女兒,因為駙馬是李善長的長子李祺,這些年一直都是在天津。這也都有十年了,老朱也沒有看到過他的那個大女兒了。

至于朱允煐的兩個嫡親姑姑,實際上也是老朱的第二女、第四女。

徐妙清心里有數了,說道,「臣妾明白了,臣妾覺著二叔、三叔不在了,皇爺爺心里必然不得勁。尚炳和濟現在承襲了爵位,就讓他們也跟著五叔入宮吧。」

朱允煐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也莫要只是皇叔們了,咱這本身也就是個孫子,皇爺爺多少也是有些個隔代親。各王府的嫡長子、嫡長孫,也跟著入宮吧。看到咱家子孫繁茂,皇爺爺必然樂意。」

這些事情,也確實該辦。雖然不能說完全讓老朱了無遺憾,但是少一點遺憾也是好的。

這些事情確實是朱允煐應該考慮的,因為現在朱允煐才是老朱家的實際上的大家長,就算是皇叔、皇姑們,見了他也是要行禮的。

甚至不需要夸張的來說,那些宗室們的命運,也算得上在朱允煐的掌控當中。輩分什麼的,在這個時候幾乎也就是沒有太大的作用,起碼對朱允煐來說是這樣的。

雖然大部分的宗室都是在應天府,可是一道宮門,也讓那些宗室們尋常沒有機會進入皇城,想要見到一次老朱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所以就讓宗室們到宮里來一趟吧,陪著老朱用膳,和老朱說說話,這也是朱允煐覺得應該的事情。

他可不會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需要擔心哪位皇叔得到了密詔,或者某位皇叔得了托孤的差事等等,那些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完全可以大度一些,就讓老朱在臨走之前看看他的兒女們。哪怕很多都是老朱沒有太多相處的時間,甚至可能沒有特別深的感情,但是那些到底也都是老朱的血脈,老朱多少也是會惦記著一些。

服侍朱允煐洗漱後,徐妙清有些擔心的問道,「陛下,真到了那般時候了?」

「咱也是多想了,只是這些個事情咱該做。」朱允煐就開口說道,「咱自打出生就是得了皇爺爺寵愛,咱能夠做的事情也不多。多做一點吧,就當是咱求個心安。」

其實確實也就是這麼回事,朱允煐現在能夠做的事情有限,很多的事情就算他是皇帝也會無能為力。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多少也算得上求一個心安,盡一個孝道。

這和皇位不皇位實際上也沒有特別大的關系,這也只是為人子孫該做的事情。做這些事情,或許也只是因為可以心安,可以有著那麼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吧。

事實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當然這里也可以體現出來朱允煐的一個自信了。

正常情況來說,在皇帝病重的時候肯定是非常敏感的,因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冒出來一道真假難辨的聖旨等等,這說不定肯定也就是要鬧出不小的風波。

但是對于朱允煐來說,顯然也不是那麼需要在意的事情。說到底就是他現在已經登基了,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其他的皇叔想要在這個時候搞出來什麼事情。

再者就是大權在握,朝堂掌控在手里,朱允煐倒是想要看看哪個皇叔這麼湖涂。

老朱是太上皇,已經退位四年了,大明朝的皇權更替早就結束了,自然不需要擔心這個時候出現什麼ど蛾子,自然不需要擔心有些事情超出了掌控。

對皇叔們好一點,朱允煐覺得自己肯定是能夠做到這些,也不會在老朱駕崩後立刻變臉。

削藩之類的事情不存在,大明朝的宗室已經不再是在外鎮守的藩王。所以朱允煐就沒必要像歷史上的朱允炆那樣,在老朱駕崩後立刻撕掉儒雅、和善的樣子。

逼殺叔父、囚禁叔父,等到四叔被逼的造反的時候還假惺惺的喊著‘勿傷叔父’。

朱允煐也不需要學習他的四叔,逼迫老朱嫡女寧國公主寫血書勸梅殷投降,更不會授意手底下的人殺了駙馬後還假惺惺的去安慰,當然那也可以說是警告。

說到底就是有些事情早就塵埃落定了,很多的事情也不會因為老朱的離世產生什麼變化。所以朱允煐也就可以更加的踏實,他現在只是做一個孫子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單純的作為一個皇帝去考慮一些事情。

陰謀論之類的事情在朱允煐這里也就是貽笑大方,他可以坐在龍椅上游刃有余的看著一些事情的發生,這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安排好一些事情,或者說交代好一些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有人可以辦好,這一點朱允煐自然也就是更加的安心了,事必躬親對于他來說也確實不太現實的。

早起的朱允煐簡單的用了一點膳,自然也就要去上朝了,這也是皇帝應該要去做的事情了。

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繼續做好,顯然不只是方孝孺、黃子澄等人帶來的一些余波,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需要辦好。

也不只是傅友德即將回到應天府,不單純的就是一應功臣的封賞,或者是對于其他番國使者的震懾等等問題,還有利用攻滅高麗帶來的影響去做一些事情。

這些也都是朱允煐需要去做好的事情,這也是滿朝文武應該考慮的事情。有些時候,軍事也就算得上是政治的一種延伸,這些也都是相輔相成的。

當然現階段朝廷的船隊即將下南洋,這個龐大的船隊自然帶著足夠的物資,也有足夠的兵將。同樣也帶著足夠多的政治任務,所以這顯然也不只是五軍都督府的事情了,禮部、鴻臚寺也會對此表示關心。

工部、戶部等等也會關心,說到底造船需要工匠,需要銀兩,龐大的船隊實際上也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資,所以很多的事情也更加需要考慮了。

不說牽一發而動全身,或者說船隊也是集合了全國之力,但是這支龐大的船隊也確確實實花費了不少的資源。

有些人自然是支持這樣的一個決策,因為他們在此也是有利可圖,或者能夠符合他們的政治主張。自然也不缺少一些人反對,覺得這樣就是徒耗國力。

大家有著各自的想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朱允煐也不介意听到一些反對的聲音。

現階段可能需要的就是無視那些反對的聲音,也不能絕對是一意孤行,只是需要將更多的人拉攏過來。至于之後,做出來了一些成績,那就可以有著足夠的說服力了。

除了這些大事之外,當然也會有各種事情,各地送上來的奏折,以及一些內政等等,這些也都是朱允煐需要做好的事情。

更何況京察大計就在有序的推行著,現階段自然也是發現了一些官員的貪贓枉法或者昏聵,也會挖掘到一些可造之材、能臣干吏,這些其實也都是需要留意的。

皇帝根本就沒辦法閑下來,他們需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事情,這一點朱允煐也是早就心里有數的,也確實可以做到比較從容的面對這些事情,主要也就是習慣了。

早些年老朱和大朱以身作則,他們的勤政是被朱允煐看在眼里的,他現在也就算得上有樣學樣而已,就是那麼的簡單而已。

勤政算不上什麼優秀的品質,這只是朱允煐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僅此而已。

在朱允煐忙著早朝的時候,徐妙清也沒有繼續睡覺了。看了眼還在酣睡的小兒子,心里也比較開心,這孩子總算是沒有在夜里繼續鬧人了。

她現在需要梳洗打扮,她不能只是單純的皇後,也是一個合格的孫媳,很多的事情自然也就是需要做好的,這些事情也是她應該做的。尤其是在皇帝交代之後,更加需要做好這些。

不會立刻就是讓兩個嫡親姑姑去乾清宮,先把她們召進宮。有些事情也確實是比較重要,皇帝可以隨便說說,但是皇後就需要考慮的周全一些了。

和兩位嫡親的姑姑仔細的商量一下,這才是最合適的。這不是擔心承擔責任,只是希望將這些事情辦的更好一些而已。

也沒必要戴上九龍四鳳冠,那是重大場合才會穿戴的,尤其是在兩個嫡親姑姑面前,沒必要擺皇後的架子。尤其是小姑姑,那可是帶著當今天子長大的,身份極其特殊。

雖然奉天殿那邊燈火通明,文武百官已經奏事許久。也別看春和殿這邊也是在忙碌著,但是現在天色可還沒有亮起來。

天色剛剛亮起,兩隊內侍立刻出宮,一隊前往寧國公主府,一隊前往安慶公主府。

兩位大長公主也沒必要穿戴朝服那麼正式,只需要尋常常服就行,只是去陪皇後敘話而已。大家也都不覺得奇怪,這麼些年下來,這兩位公主也有這樣的待遇,很常見。

很多人都知道,當今皇後最喜歡的宗室女卷當中,除了洪武皇帝的兩位嫡女之外,也就是當今天子的兩位胞妹。真要算起來的話,吳王妃桑氏也是妻憑夫貴,比起其他的王妃看起來要顯貴一些。

不少人都說洪武皇帝的偏心是從來都不會掩飾的,實際上當今天子也是一樣,親疏有別到一目了然,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好意外的,也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揣摩,清清楚楚著呢。

看到兩位皇姑,徐妙清就說道,「今日勞煩兩位皇姑入宮,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寧國公主就有些奇怪,問道,「陛下?」

安慶公主就覺得更加奇怪了,連忙問道,「陛下?英兒這是又有什麼事情要咱幫著做了?」

寧國公主拍了一下妹妹,也就是她早些年嫁出來了,沒有更多照顧大佷子。也就是自家妹妹早些年帶了幾年皇帝,要不然哪有現在這般優容。

徐妙清就嘆了口氣,說道,「皇爺爺這些時日有些昏沉,陛下的意思是咱們這些子孫,多去陪陪皇爺爺說說話。」

這一下寧國公主和安慶公主面色大變,這是要有大事了、天崩地陷的大事!

或許,只是英兒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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