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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不少宗室來說,這一次皇帝的聖誕,可謂是喜憂參半。

對于宗室的限制、制約開始越來越嚴格了。宗室想要在這個時候繼續享受特權沒問題,只可惜現如今的宗室,可沒有此前的一系列超高的待遇,這讓他們不少人心里直嘀咕。

可惜就算是嘀咕也沒有用,因為老朱實在是太霸道了。現在的朱允煐也是一個霸道的性子,遇到這樣的兩個大家長,大明的宗室可以過得不錯。只不過現在這樣的一個階段,也不要想的太好過,這大概就是最現實不過的事情了。

朱允煐本來是想要回他的東宮,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作威作福’,不過這也不是朱允煐可以做主的事情了。還是去乾清宮吧,老朱顯然是有話想要說,還是乖乖的跟著。

看起來有點喝多的老朱心情不錯,牽著蹦蹦跳跳意猶未盡的小小朱。

若是平常,小小朱也就直接睡覺去了。可是今晚熱鬧,這孩子還是不打算睡覺,他玩的很開心。這也就讓朱允煐有點擔心了,這小子白天玩的這麼開心,酒宴的時候也沒少喝果汁、湯汁,這夜里要是睡得再踏實一點,就要畫地圖了。

這小子尿床的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偏偏老朱還是振振有詞的。

比如說孩子還小,或者是小孩子的尿不臊,實在不行就是小孩子白天玩火肯定是要尿床之類的理由確實很多,只是有些就看起來不是特別靠譜的,就是老朱自己的說法了。

到了乾清宮,自然是有太監、宮女伺候這三位人間至尊洗漱。

小小朱麻溜的爬到榻上,很開心的說道,「高祖父,爹,咱要睡中間。」

「睡中間!」老朱樂呵呵的,理所當然的說道,「高祖父和你爹都護著你,睡踏實點。」

鑽進褥子里的小小朱又有話要說了,「高祖父,那你要模癢。」

老朱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睡的不踏實不要緊,寶貝重孫睡得踏實就好。他這個小重孫也是有這個習慣,喜歡有人給他模背才睡的比較踏實。

笑著給呵了口氣,老朱覺得大手也比較熱,就笑著給小小朱模癢。

小小朱迷迷糊糊的,嘀咕著,「高祖父,背癢。」

朱允煐也樂了,小聲說道,「咱也幫著給模模癢,估模著是肩頭了。」

「和你一個德行。」老朱笑了起來,小聲說道,「你小時那般懂事,小時候也要咱和你皇祖母給你模癢。你爹小時也是這般,那時咱還在外頭打仗,你爹就會折騰你皇祖母。」

那這還真的是一脈相承了,小朱好奇問道,「那肯定是跟皇爺爺一樣了,皇爺爺小時候估模著也是這般。那時候高祖父、高祖母,也是該給你模癢。」

老朱立刻得意起來,小聲說道,「咱爹娘白日要做活,哪顧得上。都是你二爺爺、你二姑女乃女乃給咱模癢。咱是家里最小的,都寵著咱!」

窮歸窮,但是老朱自認為他年幼時還是有著很多美好的回憶。要不是當初的災禍,或許現在的老朱就是一個在鳳陽老家種田的農戶,是爹娘眼里的ど兒,是兄長姐姐們眼里的小弟。

看著小小朱熟睡的樣子,老朱說道,「強干弱枝,咱大明以後的皇帝、太子強勢。宗室就要委屈點了,估模著也就是和勛貴差不多吧。」

「也不能這般說,勛貴那邊若是掌權,會比大多數宗室有權勢。」朱允煐笑著開口,對老朱說道,「宗室這邊多少也是富貴一些,若是有些有出息的子弟,熬出頭也確實容易點。」

這大概也是現實,宗室這邊該防備的肯定是需要防備。但是宗室這邊需要稍微熬出頭一下也沒有太多的問題,畢竟朱允煐現如今也沒有打算完全將宗室當豬養。

老朱雖然心里有些不得勁,只不過也只能忍了。

到不只是會說老朱偏心嫡長子這一脈,也是因為老朱真的看重大明的江山傳承。

只要大明的江山穩固,自然很多的事情也就好說了。更何況就算是大明的宗室看起來待遇下降了不少,不過依然是人間富貴,老朱其實也不需要擔心太多的事情。

朱允煐給老朱拿起枕頭靠著,繼續說道,「孫兒現如今準備給市舶司改一改,也是想著咱大明朝廷控制些上頭的好處,咱掌控著全局就好。」

老朱笑著點頭,說道,「咱也知道這些個道理,南洋有許多好東西。進咱大明的貨物多些,咱大明子民也就多些物資。咱控制著,價格自然是由咱說了算,也是鹽鐵專賣。」

不只是鹽鐵專賣,大明的茶葉也是戰略物資,賣去外國都是需要朝廷說了算的。

「是啊,許多東西是咱大明有的,也不一定就是要靠南洋產出。」朱允煐笑著開口,對老朱說道,「只是南洋過來的東西不少,咱控制著,價格自然是咱說了算。有些東西咱可以不管,普通百姓該用就用。但是有些東西,咱不能便宜賣。」

老朱笑了起來,忽然說道,「底下人該說你與民爭利了。」

「那些個人也別說什麼,咱朝廷控制著市舶司,進什麼、出什麼,定什麼樣的價格,自然是朝廷說了算,這般好處才是最大的。」朱允煐渾不在意,對老朱說道,「朝廷就該統籌全局,分潤些好處出去,咱自然不在乎。」

與民爭利其實談不上,朱允煐只是控制住上游而已,市場規則是他定的就行、朝廷控制住就好。

朱允煐朝著老朱齜牙咧嘴,說道,「至于那些人說什麼與民爭利,咱是不管的。滿口仁義道德的,咱是心里有數。底下的,家族子弟或是什麼管事、奴僕,也沒少做些商賈之事。」

老朱也嗤笑起來,說道,「是這個理,那些人里子面子都要。一邊說行商賈之事滿是銅臭,一邊開著鋪子賺著錢。這般的官,這般的讀書人、豪紳可不少。」

可不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嘛,不只是在大明有這樣的特點,歷朝歷代也好不到哪去。白手套或者是家族里的代理人都有,那些人是里子和面子都要了。

朱允煐繼續說道,「咱的心思也很簡單,咱其實也知曉,現如今不少商賈、豪紳私自出海。咱大明的水師抓著就成,該殺的殺、該罰的罰。咱大明水師巡視海防不說,也沒少帶些好東西回來。這規矩,得咱掌著。」

老朱忽然想起來了什麼,連忙問道,「對了,咱記得都督府那邊沒少牢***師是幫咱運回來不少好東西,都是給了市舶司、戶部,咱皇莊、內帑也收了不少。這水師勞心勞力,沒個好處?」

朱允煐斬釘截鐵,直接說道,「孫兒可不會讓軍伍之人做生意,那些人賺了錢不是好事。要麼是沒心思再行軍伍之事,要麼就是手里有了銀錢容易自行壯大。」

老朱一想也是這麼一個道理,衛所自己屯田不是壞事,但是要是經商就出格了。

小朱還是有很多心思和想法的,有些事情他確實也是有那麼一些忌諱。大概是因為有些事情,朱允煐是看在眼里,生怕大明這條大船走的航向不是特別正確。

「孫兒其實也想過,咱大明朝廷只是控著大局,那些商賈、豪紳也可以分潤些好處。」朱允煐賊兮兮的,對老朱說道,「咱有貨源,那些人以後就是被咱控制著。咱讓宗室跟著咱的貨單來,一是怕有違禁之物,再者就是有些人眼皮子淺,把好東西賣賤了可不好。」

這絕對是朱允煐的心里話,主要就是價格戰什麼的,現如今得注意控制住。

海貿確實利潤很大,自然也是有著不小的風險。很多人想著的就是多賺一些,賺的越多越好。自己手里有貨,未必就是要屯著、奇貨可居,‘低價傾銷’也可以有。

至于說導致市場上比較混亂,那就和他們沒關系了,只要自己府里賺足了就行。

老朱得意的看著小朱,說道,「咱這個孫兒,旁的咱不說,光是咱孫兒這眼界旁人是跟不上。」

朱允煐也樂了,不過還是要問一問,「皇爺爺,你是說孫兒眼高手低,只知道高屋建瓴?」

老朱笑而不語,大概也是有這麼一個心思。不過倒也不至于說小朱就是眼高手低,老朱是覺得他的孫兒更喜歡大布局,更喜歡制定一些大的策略。

些許‘小事’,老朱的這個寶貝孫兒其實是有那麼一些看不上眼的。

也不一定就是看不上眼,很有可能也就是想要偷懶,是想著要在這個時候省點心。

「皇爺爺,孫兒其實想著,還是咱的銀行。」得意洋洋的朱允煐開口了,說道,「海貿這巨大的好處,好多的貨物,都是咱朝廷控制著。宗室、勛貴給咱綁著,那些個豪紳、商賈也要和咱打交道。咱的銀行,他們不接受都不行。」

老朱一下子愣了起來,指了指朱允煐說道,「咱本來是想著你有些後手,現如今看起來咱還是小看了你。你這個小子,就喜歡走一步看三步!」

朱允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絕對是一個夸獎,他肯定不會反對這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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