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手札乃是我儒家至寶，非儒家之人不得觀之。」
楚默眉頭微皺，念頭起伏之際，身上浩然正氣就已顯露出來。
盡管只顯露一絲，可周身這處空間，好似被淨化一番，一切氣機都被排斥一空，天地好似也在這一刻變得一片純淨。
「這是浩然正氣。」
吳夫子大驚失色。
浩然正氣不同于其他幾道，求的便是一個純字。
盡管楚默只顯露一絲，可單從這縷浩然正氣來看，其人修為遠在他之上。
怪不得眼前之人給他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原來是儒門前輩。
「後輩學生見過前輩。」
吳夫子恭敬沖楚默施了一禮。
聞道有先後，儒家一脈，達者為先，楚默也當的上一聲前輩。
「如此，你可願意借夫子手札與我一觀。」
「既然是儒門中人，自然可以一觀。」
他思慮良久，才自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古卷，遞給了楚默︰「這是我儒家始祖留下的一卷手札，傳聞里面蘊藏著一門大神通，還請先生演示一番。」
這是一卷發黃的古卷，其用料也極為不凡，保管也極好，只是到底歷經歲月，其上面字跡雖然清晰，可紙卷卻不免發黃。
「應當如此！」
楚默微微一笑，對于神通他並不如何在意，而是在意里面的儒道。
一派祖師，每一位都不可小覷。
接過的剎那，一縷星光已至少楚默的眼楮亮起。
嗡∼
剎那而已，他的心海已經揚起波瀾，古卷之上，諸多文字好似活了過來，不停環繞，旋轉。
神意輕觸之際，整個人好似穿越了無盡的歲月，來到了亙古以前。
無數畫面在心中流淌，隨即又定格下來。
古宅，老樹，老人。
楚默整個人好似回到了萬古之前，高高俯視著下首。
古宅之內，幽暗明滅的燈光之中，一老人在奮筆疾書，時不時有咳嗽聲傳來。
楚默目光穿越空間，落在紙張上面。
卻是一片空白，盡管老人還在奮筆疾書，可紙張上卻沒有任何字跡顯露出來。
不可與外人觀看嗎？
楚默略一沉思，周身氣息收斂，浩然正氣噴薄而出。
「天絕地滅，萬道不興，神佛以萬物為口糧，生靈愚昧，一生難得太平。」
「萬年奔波，神佛未滅，蒼生何以為。」
……
老人一次次書寫，卻一次次失敗，好似有未知的力量在抹除這一切。
是神佛嗎？
楚默看的分明，老者已經垂垂老矣，照常人而言，他應該早已死亡了。
可卻拼著強橫的修為與天奪命，硬生生活了下來。
楚默盡管身為局外人，可卻也能感同身受。
嘆息，憐憫，悲哀，不甘……
諸多情緒五味成雜，一同涌上心頭。
心中，同時也浮現出老人諸多記憶。
這位老者，名為孔子，乃是真正的儒家聖人。
他所處的時代，正是最為混亂的時代，也是萬族與神佛真正廝殺的時代。
這本儒家手札，流傳的不是神通，不是修行法門，而是真正歷史，一段即將被神佛掩埋的即使。
可盡管他已推算出未來，可想要在過去，留下對未來的啟示又怎會那麼容易。
一次次失敗，老者一次次嘗試，這幾乎成了他的執念。
「老朽活的夠久了，如今也是該離開了。」
老者似乎下定了決心，心靈之光如實質一般，照亮整片天地，旋即，化為一只筆落在掌心之處。
楚默看的分明，老者分明就是以自身為代價，留下了這一段歷史。
不然，到了他這般地步，又怎麼會那麼容易消亡。
那麼儒道不得長生，是否也是神佛的手筆。
「天地初開，諸神並生，此為神魔紀，神魔紀以三頭至高無上的神獸為尊。」
一為龍，以九爪金龍為祖，此為鱗甲之皇。
二為鳳凰，以七彩天鳳為祖，此為飛禽之皇。
三為麒麟，以五德麒麟為祖，此為走獸之皇。
後一方大界而來，其上生靈便是神佛。
神以玉皇大帝為尊，佛以如來佛祖為尊，皆是不弱于先天三祖的存在。
後先天三祖在神佛挑撥下不斷增加矛盾，爆發大戰，傷亡慘重，最終以神佛二祖成道而終結。
巫妖紀隨即開啟。
天地蘊養萬物，妖巫皆是天地一部分。
神佛登頂，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傳道與諸族。
諸族修神佛二道，徹底褪去原身，化為神佛，卻已是己非己。
神佛早有矛盾，以巫妖為兵，掀起無數殺戮，雙方爭伐多年，致使元氣大傷。
天為之自救，人族應運而生。
此為太古時期間。
太古之時，萬族與神佛爭奪天地，神佛元氣大傷，萬族幾近滅族，艱難求生。
……
夫子于天地間奮筆疾書，其光浩蕩如海，然而雖留下字跡，可自身氣息卻如燈火般搖曳不定，似隨時可以熄滅。
但他卻恍若未聞，只是一筆一筆留字于天地。
他分明是在燃燒自己，留下這一段信息。
神魔紀，巫妖紀，太古期。
這是楚默第一次觀看地仙界的過去。
這一卷夫子手札表面雖然留有儒家的神通，但暗地里卻是一把鑰匙，可以顯露曾經夫子留下的信息。
隨即，諸多畫面開始退散，好似再漸漸失去顏色，只有一道流光流淌，沒入楚默心海。
那是這一卷手札所蘊含的道法。
呼……
楚默緩緩睜開眼楮，隨手一指，一點白光在其指尖溢出，白光連綿不絕，最終化為一道白色小劍，在楚默指尖懸浮。
吳夫子徹底動容︰「浩然劍！」
這把劍看起來並不如何絢爛，可在吳夫子眼中卻無比，令人陶醉。
儒家一脈，傳承斷絕，浩然劍也僅在傳說之中。
為儒家第二大神通，只在正氣長河之下，甚至單論殺伐，還在正氣長河之上。
即使是他也僅在典籍之中看到過。
夫子周游列國，幾乎走遍了整個地仙界，有教無類，途中留下無數傳承。
儒門弟子四處奔走，就是為了重走夫子當年之路，也是在尋覓斷絕的傳承。
「的確是浩然劍。」
楚默隨手一指，那一道白劍已經沒入吳夫子眉心之處。
吳夫子沒有反抗，任由白劍入腦，心中諸多奧義法理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