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們都死了。」
雲何面容苦澀，一字一句道出這幾個字。
如今他雖然看似走到年輕一代前列，可對很多存在而言，也不過是稍微大一點的螻蟻。
知道這等隱秘之事，對他而言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楚默深深看了雲何一眼，淡淡開口道︰「不錯，所有至尊都隕落了。」
驟然聞听此言，即使以雲何的心境修為也在這一刻開始失守起來。
「你為何要和我說這些？」
雲何心頭狂跳，只覺得魔羅太過奇怪。
楚默目露奇光，直到看的雲何渾身不自在，才再次開口道︰「我並不是說給你听的。」
「不愧是萬古至尊？」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什麼？」
雲何身軀一震，霎時間心亂如麻，只覺的腦中一片漿糊，密密麻麻的思緒迸發出來，卻一點思緒也抓不住。
誰在我的身體里？
雲何徹底懵了，心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只覺得心頭一片冰涼。
自他重生以來，也並不是沒想過穿越的隱秘，可心中的恐懼讓他不敢往那里想，只好自認為是機緣巧合之下。
想到這里，他再也無法淡定，萬千念頭在心頭瘋狂翻滾。
他穿越之前，曾踏足過一處秘境，甚至他也不知道如何進入，只是邁步，就踏入那里。
後來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再次醒來就化為了嬰兒。
雲何嘴唇動了動，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盡管可以感知外界的一切，可元神卻徹底從這具熟悉的身體里抽離出來，成了旁觀者。
大殿之內還是佛光四溢，卻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彌漫，雲何也說不上究竟哪里有什麼不對。
「看來雲何一事就是你所為。」
雲何身後有隱秘，楚默第一次見他就發現了，雲何記憶斷斷續續，平白沒人一部分。
無論是穿越還是重生，過去都是他的一部分，沒人會沒有過去。
楚默面色淡然，雙眸之中映襯著雲何的身影。
雙眸皆灰，氣息幽暗，有著極其混亂的氣息，隱隱有些邪惡，但又不全是，給人一股無比恐怖的感覺。
「不是，也許他僅僅只是機緣巧合吧。」
雲何平靜道，心底卻對雲何能逆轉歲月存有疑惑。
他的面容沒有什麼變化，但聲音卻似從極遠的地方傳遞過來，有著無比滄桑的感覺。
楚默凝視著他，他自然也在打量著楚默。
盡管在雲何記憶里見到過這老道，可真正面對這尊神秘存在，他卻遠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楚默心中也泛起絲絲漣漪，雲何逆轉歲月而來，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至尊亦不能。
否則就不會有什麼晚年，有什麼大限了。
只有真正站在時空長河之外，窺探著世事變遷，才可有逆轉歲月的可能。
其中涉及到的時空間，即使楚默也沒有這等能為。
雲何面色始終淡然，靜靜地望著楚默，自從被這尊神秘存在鳩佔鵲巢，他就好似失去了常人情緒。
始終包裹在一團朦朦朧朧的灰霧之中，那並不是法則力量，也不是楚默接觸過得任何力量。
無從見到此人真面目，亦無從窺探此人過往。
但無論他是什麼，可以確定的肯定不是生靈，因為他捕捉不到絲毫生機。
「閣下未來融合萬道，超越古今至尊，如此波瀾壯闊的人生令人艷羨，未來甚至成了仙。」
雲何眸中黑霧翻滾，儼然一幅要擇人而噬的神態。
每一界關于仙的定義各不相同，而在這方世界的仙，則是跳出時空，元神不朽。
從古至今，從未有人可達到過，亦或是那虛無縹緲的仙本就不存在，使得一位位至尊抱憾而亡。
「你又怎知你看到的是未來，焉知我等現在不是真正的未來。」
雲何神色越發冷冽︰「原本的未來的確如我所言那般，不過如今已經徹底變了。」
楚默點點頭，未來無定數，也許真如此人所言的那般，可在他出現這一刻，未來已經又不可見了。
「他自逆轉歲月而來也是出自你的手筆？」
雲何搖搖頭︰「這世上很少有什麼事能瞞的過我，從他降臨歷陽界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特殊。
他頓了頓，深深的看了楚默一眼︰「若非他，我又怎會知未來一萬年，閣披無上榮光，超邁古今，成就至高，甚至成就仙人呢。」
話音落下，那一雙灰霧籠罩的眸子，竟似有焰火在燃燒，透漏著徹骨的陰寒︰「我很早就想見見你了。」
不曾看到過未來，永遠無法想象眼前之人對歷陽界造成多大影響。
正因看到了，他才會有著無可抑制的強烈沖動，提前復蘇，來見此人呢。
成仙一向是傳說中，雲何所知的未來，距離大世過後才一萬年，並不長久。
很多人都留存下來了。
可這位卻徹徹底底消失不見，算是真正的存在于傳說之中。
多數人猜測，這位恐怕已經成仙了。
「見到了，又是什麼想法？」
「越發好奇了。」
楚默微微抬眸，這人隱藏太深，直到現在他也未曾捕獲到一點記憶碎片。
他自認為歷陽界的諸多事情都瞞不過他，可獨獨這魔羅道人卻給他一種極為神秘的感覺。
「天生萬物，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螻蟻還是草木，只要生于世上，自是有跡可循，哪怕已經埋葬在無盡歲月之中的人也會留下痕跡，為何獨獨你沒有來歷，沒有過去，只有未來。」
楚默並未回答他，反而輕聲道︰「你此來並不是單單想見我一面吧。」
雲何曾藏于少林，此人不可能不知，若單單只是來見到他，早就顯露了。
自來此地，他所見最強之人便是曾經的故人羅摩，而這神秘的存在，給他的感覺卻是不弱于羅摩。
「還想試一試你之能為，到底有後世幾分成色。」
楚默輕笑一聲︰「你可以試試！」
話語雖然平淡，可卻沒有任何溫度。
轟隆！
虛空似有雷霆炸開，詭異的灰色霧氣彌漫四周。
但凡被灰霧觸踫到的任何東西都開始變的陳舊，腐朽，似乎在短短一瞬間，就歷經了無數歲月。
呼呼~
大殿之內，雲何穩穩站立，身後朦朦灰霧顫抖不已，有無數鬼哭神嚎之聲響起。
無盡的灰霧包裹之中，雲何穩穩踏出一步。
他窺見未來一角，這位枯坐的老道已經達到了他都沒有踏足的境地。
此來不僅僅只是試一試他的能為，還想要把他把他徹底吞噬，化為自己踏足巔峰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