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冷冽的殺機好像寒風拂面,少室山眾位門派高手,一個個覺得通體冰涼。
盡管心中已經無限度拔高了楚默的實力,沒想到還是遠遠低估了。
那幾人雖然算不得什麼頂尖高手,可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宗師高手,沒想到連楚默隨手一擊都接不住。
更讓他們不寒而栗的是楚默的態度。
似乎碾死一只螞蟻一般,臉上始終沒有流露出半分情緒。
「阿彌陀佛!」
玄慈方丈一臉悲天憫人,上前一步沉聲道︰「施主殺心太重,此事未免太過了。」
楚默並沒有搭理玄慈,淡漠的掃視過眾人一眼,神識覆蓋整個少室山,一瞬間的人心思變,盡數在胸中浮現。
他緩步向喬峰走來,一旁的阿紫神色大變,如護牛犢子一般擋在喬峰面前,冷聲道︰「你想干什麼?」
喬峰掙扎著起身,苦笑一聲︰「一切都與阿紫無關,你如果要殺,就殺了我好了。」
楚默滿臉欣賞,如此男兒,整個江湖千百年間未必再能出一人。
「在下對喬幫主還是極為欣賞的,因為偌大的江湖,如你這等人已經太少了。」
聲音雖然低沉,卻清晰的傳到每個人耳中。
話語里的不屑絲毫不加掩飾,讓一眾武林人士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今天本就是為除魔而來,卻在此人眼里,連一個魔頭都不如,豈不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
傳出去還不令人貽笑大方。
「施主此言是否有些言過其實了,喬峰殺師殺父,形同禽獸,豈能與我等相提並論。」
楚默哈哈一笑,掃視眾人一眼,目光如刀鋒般凌厲。
被他目光觸踫到的江湖眾人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久久不能散去。
楚默深深的看了一眼玄慈,直到看的他頭皮發麻,才緩聲道︰「你雖然表面上為高僧大德,實則死在你手里之人不計其數,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今天的果都是你曾經種下的因。
雁門關一戰,你是非不分,害得喬峰一家家破人亡。」
喬峰聞听此言,心緒激動,體內氣息一岔,再次咳出一口鮮血,他卻絲毫不在意。
驚呼道︰「你就是帶頭大哥!」
玄慈方丈並沒有反駁,一瞬間像是蒼老了數十歲,臉上布滿懊悔之色。
「當年老衲的確是受了慕容博的蠱惑,釀成大錯,錯殺了好人。」
楚默滿臉不屑,露出一絲冷笑,突然單掌向人群抓去,洶涌的真氣包裹著一個女子跌落到玄慈面前。
「這位女施主你想必應該認識吧!」
女子一頭青發飛舞,即使已經是半老徐娘了,可面容還是清秀絕倫,不過左右臉頰上的三道血痕,破壞了這份美感。
雖然面目如霜,可楚默卻感覺到此人隱藏在心底的無窮愁苦與無限傷心。
玄慈在那女子出現後,身子一僵,隨即沉默下來。
「她失身與你,即使到了現在仍然對你有一絲情意。」
「你能容得下天下,對這世界萬物都生出慈悲之心,為何容不下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子,眼睜睜的看著她墮入地獄。」
玄慈方丈面上愁苦之色更甚,感受到周遭好奇的目光,心中難堪至極。
良久,他才嘆息一口︰「的確是老衲之過,有負與她,今日老衲就卸下方丈之位,受少林戒律,給諸位一個交代。」
楚默不置可否,心中殺機凜然,不吐不快。
他又把目光投向其中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身上。
「你一生都在算計,今天群雄匯聚,可是你在幕後作推手。」
全冠清面色一白,嘴唇動了動,可看到楚默寒芒四射的眼神,只能硬生生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楚默又指著一個面容陰翳的漢子道︰「你見色起意,曾殺了一位女子的丈夫,霸佔了那位女子,外人眼中你卻是救濟孤寡,行善積德的大善人。」
「你表面仁義,暗地里卻圖謀好友財富,武功。」
「你倒是個十足的惡人,以殺人為樂,即使對一些手無寸鐵的婦孺也下的去手,與禽獸何異。」
……
少室山下,萬籟俱寂,只有楚默輕微的腳步聲和淡淡的話語響起。
一眾武林人士越發詭異,實在不知道楚默要干什麼。
楚默神識蛻變,自然能捕捉到他們思變的念頭。
有人不以為然,有人習以為常,有人不置可否……
楚默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沒有了再說下去的了。
他雙手倒負,望著天上蔚藍的天空,一身氣息如淵似海,仿若一尊巨山橫臥在天地之間。
「如此江湖,也該肅清了,還武林一片朗朗乾坤。」
隨著話音垂落之際,天地陡然好似有風雪飄落,一股肅殺之氣彌漫,眾人只覺得通體冰涼,一臉駭然的看著周邊植物盡數枯萎。
靠近楚默身邊幾人連反應都沒有,如遭雷擊一般橫飛出去,瞬間失去了氣息。
「不好!他想殺了我們。」
人群之中響起一道驚呼之聲,不少人一臉恐懼,只覺得一盆水從頭頂澆到足底,通體冰涼。
握著刀劍的雙手微微顫抖,一個個望著睥睨天下,視無數英雄好漢如無物的楚默,心頭猛然一跳。
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閣下未免太過狂妄,是非善惡,豈是你能一言以蔽之的。」
人群之中,歐陽鋒面沉如水,率先站了出來,他也屬于被楚默點評過的人之一。
叔嫂奸情,已經快要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對于楚默自然恨之入骨。
而且,他能感到一股浩浩蕩蕩的真氣覆蓋周身,楚默顯然並不打算放過他。
「不錯,你行事肆無忌憚,殺人無數,有何資格點評我等。」
丁春秋也跟著站了出來,白須飄飄,鵝毛羽扇輕搖,仍舊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打扮。
「二位老哥何必與他廢話,此人在江湖掀起滔天殺戮,本就是不世大魔,今天我們就殺了他,算是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了。」
一道金鐵之聲傳出,一個身披黑袍的光頭漢子,一身氣息黏稠至極,也上前與兩人站在一起。
三人並肩而立,氣息彼此連為一體,如淵似海。
「拼了,大家和他拼了。」
「殺了楚老魔,還江湖一片清靜。」
周圍眾多武者感受到楚默的殺意,在丁春秋三人帶領下,底氣十足,一時間同仇敵愾,洶涌真氣鼓蕩,震的虛空一陣晃蕩不已。
貝海石抬起一只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淡然的眼楮直視著楚默。
「閣下神功蓋世,我等自然極為佩服,但此番萬千人在此,閣下難道要全殺了不成。」
貝海石聲音如洪鐘大呂傳遍整個少室山。
心中卻疑竇叢生,楚默殺機頗為強烈,完全就是一副要把他們當成生死仇人對待的態度。
無冤無仇就要殺我們。
到底為什麼?
若非到了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和楚默對上。
楚默名震江湖,一系列事跡早已被挖掘,敗在他手里的大宗師多如牛毛,東方不敗更是慘死在他手中。
即使他們三位宗師,聯合諸位高手,心底也沒有多少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