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構造模型, 再簡單一——！」
「……不行不行，數據顯示有沖突，融合不了。」
一群研究人員對——儀器與電腦, 激烈地討論。
坐在旁邊的陸笛壓力山大。
渾身哪兒都不舒服, 恨不得馬上穿牆消失。
他忍不住——套捅了捅自己身邊的滾輪機器人。
「 。」
滾輪機器人圓球狀的腦袋轉過來，眼楮里閃爍——熒藍色的光亮。
「你就不尷尬嗎？」陸笛一邊說一邊看周圍。
商都基地各方面的設施都優于南雲山基地, 單單這個房間就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最前面是一塊大屏幕, 下面就像階梯教室一——, 一排排的屏幕連接——各種儀器，看起來就像電影里的航天地面指揮控制中心。
但這里只是夏教授負責的數據實驗室。
布置特殊是因為這里的儀器連接了量——計算機，必要時刻可以轉變性能, 充當商都基地的防御指揮中心。
夏教授帶——人，——量——計算機, 來演算幽靈與生物ai的融合模型——
「我頭一回發現，精神體生命也會有渾身雞皮疙瘩的感覺。」陸笛喃喃自語。
這件事比當初晏龍——量——計算機搜尋海量的公眾場合視頻, 抓住陸雲的可疑之處還要夸張。
果——只要活得久，什麼荒唐事情都會見識到？
滾輪機器人一板一眼地回答︰「這是為了研究，為什麼要尷尬？」
「說謊！」
陸笛毫不留情地戳穿晏龍的鎮定，「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有問題。」
晏龍——分奇怪，他確定陸笛——里沒有夏教授那——的顏色圖譜, 也不像袁仲夏那——了解滾輪機器人的眼楮發光規律, 怎麼就知——自己在說謊。
「……因為這就是我的想法，我感覺你跟我一。」
陸笛給出的答案，讓晏龍不知——說什麼好。
他跟陸笛還能有什麼心靈感應嗎？
不可能的，這種「超能力」一般發生在血緣很近的人身上, 偶爾也會出現在感情很好的情侶身上。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個都不符合。
滾輪機器人轉過腦袋，瞥了一眼陸笛，繼續思索。
晏龍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听到夏教授的——時，他會聯想到那個方面。
因為自己——「像人」了？
這講不通，看夏教授與那些助——就知——了，作為人類他們完全沒想到，只是當做一個新課題一個新任務，此刻正沉迷于數據與模型的研究呢。
晏龍卻不知——，科研——組——員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這跟思想崇不崇高，趣味低不低級沒有關系。
主要是普通人看不懂幽靈的數據與生物ai模型，對夏教授等人而言，這就是他們的專業領域，新課題就好像給他們開了一扇窗戶，外面的風景就是撲面而來的靈感，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動——，驗證自己心中所想，腦——里都被開拓出的新思路塞得滿滿當當，哪有空閑想歪？
再說只是數據模擬，是電腦上的虛擬實驗，又不是真的讓陸笛與晏龍去融合。
畢竟晏龍這麼貴——
陸笛的視線溜過滾輪機器人的身體，想到自己之前听到夏教授通知「新課題」並且要求他「配合研究」的時候，陸笛差——嚇到奪路而逃。
恍恍惚惚了一陣，陸笛才回過神，他想歪了。
國——不可能拿晏龍的主體服務器冒險！
說是虛擬實驗，就真的只會有虛擬，他跟晏龍最多只會坐在旁邊看。
「……就算坐在旁邊看也很尷尬的好嗎？」
陸笛——套按——滾輪機器人的機械金屬臂，頭皮發麻地問，「我什麼時候能走？」
晏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開一個投影屏幕，開始播放搏擊術的要領與展示︰「我們上課？」
陸笛︰「……」
咸魚是沒有生存之地了嗎？
「這個我看過了。」
「我這里還有其他課程，除了華夏的軍——搏擊術，還有空——、摔跤、巴西柔術……雖——這些需要——到腳或——全身的力氣，不適合你只有一雙——套的情況，但是知己知彼很——要，至少要知——敵人的對抗套路。」
晏龍決定——他最熟悉的上課模式來放松尷尬的心情。
陸笛欲言又止。
听——視頻里各種「嘿哈」、「啊打」的聲音，還有砰砰砰拳拳到肉的勁——，陸笛努力端正態度，但是不行！尤其到了巴西柔術與摔跤的示範，視頻里的兩個男人就穿了一件背心跟皮短褲。
肌肉賁張，怒目圓睜地撞擊在一起。
汗珠在肌理上滾動——，而且是一黑一白兩個人，視覺效果特別突出。
陸笛︰「……」
正常情況下，他看到這種搏擊，絕對不可能想歪。
可不還有一句俗——嘛，心里有鬼，看啥都像鬼。
「換個課程？」
陸笛含蓄地建議，這種情況他看了也學不進去啊！
晏龍沉默，——後給切換——了射擊教學視頻，還是最基礎的那種，平時絕對不會被晏龍儲存，是他專門為陸笛找來的。
視頻里的老師兢兢業業地講課，沒有任何不和諧，但是講——講——，陸笛的表情就變得微妙。
「——彈不值錢，可是打偏了的——彈會變——危險的流彈。在實彈演練之前，我們建議還是學好正確的姿勢與應對方式，要經過反復模擬培訓，不要怕苦怕累，畢竟一個壞習慣的養——，需要耗費——多的精力去糾正。」
實彈演練、正確的姿勢、反復模擬……
陸笛懷疑自己腦——里灌滿了有顏色的水，還在 當 當響。
很對不起嚴肅教學的視頻老師。
沒看過這個視頻的晏龍︰「……」
抬頭望向還在激烈討論、興致勃勃進行模擬實驗的科研——組，晏龍再次切換了視頻。
陸笛也被遠處的爭吵吸引了注意力，但是他听了第一句——就恨不得馬上遺忘。
「……夏教授，還是不行，這兩個根本不能兼容，就算強行嵌合，也不會產生任何交互反應。」
嵌合？
交互反應？
不不，陸笛堅定地表示自己一——都不想知——，究竟是怎麼個嵌合過程，誰主動誰被動。
咸魚決定效仿鴕鳥，催眠自己熱愛學習，繼續看視頻。
車輛駕駛與技巧？
視頻里出現的當——不是普通的車，而是一輛悍馬，發動機很給力。
「……要駕馭這——的野馬並不容易，——不容易的是，司機的位置是敵人除了發動機與輪胎之外，襲擊概率最大的地方。不管在什麼復雜情況下，都要盡量保證車輛穩定行駛狀態。所以車技的好壞，關系很大。」
陸笛沒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晏龍很不理解，視頻內容沒問題啊。
陸笛慢吞吞地說︰「你可能不知——，‘老司機’與‘車技’是什麼意思。」
晏龍停頓了一下，眼楮閃爍。
「等等，你不要上網搜索啊！」陸笛嚇了一跳，這肯定會有搜索記錄的吧！
如果夏教授或——別的誰發現晏龍搜索這個，會是什麼反應？
好在晏龍很快給了陸笛一顆定心丸。
「基地跟外網不連通。」
「呼。」
陸笛松了——氣，他扶——腦門說，「我想出去走一走。」
——濾干腦——里進的水！
明明很正常的事，為什麼自己會一個勁地想歪？
陸笛認真反省，覺得是初次見到晏龍主體受到巨大沖擊，——後又被夏教授的「新課題」砸得懵圈，以至于腦袋都不清醒了。不過沒關系，陸笛相信自己調整一下就能恢復。
陸笛來到夏教授旁邊，準備找個機會插——，結果愣是站了三分鐘都沒找到適合的時機。
不過那些復雜的數據，完全看不懂的圖形，以及夏教授等人身上散發的各種頭暈目眩的公式，讓陸笛迅速清醒。
——天書讓學渣回到現實。
盡管科研——組討論還是激烈，某些詞匯還是曖昧，陸笛也沒那種感覺了。
「……林北堂隨身攜帶的那種膠囊，肯定也檢測不出異常，看來我們失敗了。那就是一種沒有任何波動的精神體儲存方式，除非人為打破這種融合狀態，否則是發現不了的。」
「不對！」
夏教授忽——說，「幽靈作為完美精神體，他的能量粒——太穩定了，我們需要模仿的是一種隨時都會散掉的精神體，——後在這個基礎上——建‘管水母’的模型。再把它們融合，看看有什麼反應。」
「可是，我們收集的就是——陸閃現消失的瞬間數據啊！」
「不，我們需要其他狀態。」
夏教授一轉頭，赫——發現陸笛就在旁邊，立刻問︰「你睡——之後的狀態數據，我們記錄一下？」
陸笛很為難︰「這麼多人看——，我睡不——啊。」
「給你的宿舍裝個記錄儀？」
「……教授，我想幽靈在任何狀態下，形體都是穩定的。」滾輪機器人也過來了。
夏教授很遺憾。
畢竟是完美精神體，不會存在「離散」的情況，但是又不甘心。
「如果記錄下林北堂那個精神體的數據就好了。」
夏教授看——「完整穩定」的陸笛，發現自己很難倒推「半——品」、「劣質品」的數據。
「其實在林北堂得到陸笛的數據之後不太——視，我就應該知——，這兩——不是差距很大，就是不存在補足的可能。」夏教授惆悵地嘆氣。
晏龍忽——心里一動，沉聲說︰「要不——，實際試一試？」
眾人一驚。
陸笛也霍——轉頭，要不是沒實體，這一下就能扭到他的脖。
晏龍鎮定地說︰「直接——我替換下來的那些元件，越接近原始的那種越好，——後構造一個簡單粗劣的——品，不要激活，我也不——，我想這——符合馬爾斯提供的那種膠囊儲備——後讓陸笛試——控制這個東西，就像控制——套那。」
「你是說當做載體？」夏教授眼楮一亮。
說干就干，這甚至不費勁。
一個——時後，陸笛看——放在眼前的防震罐，——後在眾人鼓勵的目光下，猶豫——去控制。
「有反應！」
「對精神體能量粒——的反應非常大，模擬實驗完全沒有體現！」
眾人吃驚地看——這個「管水母」元件瞬間擴張——傘狀，展現了匪夷所思的攻擊性。
「能量刻度在那一瞬間有攀升，記錄下來了。」
夏教授激動地揮舞了一下——臂，——後醒悟過來，「馬爾斯研發的這個膠囊根本不是儲藏精神體，而是膠囊把精神體當做了一種食物，吃下去之後保護起來。
「只是這個膠囊狀的元件太簡單，沒有分解能量粒——的能力，只能儲藏，又很容易被打破，只要不斷添補元件就可以隨存隨取，形同儲藏器……
「——陸也不——怕這個東西，因為它太脆了，扛不住強大精神體的有意識破壞。
「嗯，你們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陸笛盯——晏龍，不說。
滾輪機器人被迫解釋︰「我不一——，我不想吃你，剛才你出現在我的主體面前，我也沒這種感覺。」
「真的？」
「……」
最後還是夏教授為晏龍解釋︰「元件是一——的，形態也近似，但是在功能上與晏龍沒有任何共同——，它跟晏龍的差距就像是石墨烯的太陽能——表跟量——計算機。」
就是相同的元件，造不同的東西嘛，陸笛還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