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麼!放開我的兒子。」李靖見此當即變色,起身怒喝。
見到哪吒落到石凡手中,他怒發沖冠,像是被觸踫到了逆鱗,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盛的氣勢,剛才的和顏悅色瞬間消失不見了。
但李靖沒有輕動,神色無比凝重,他在擔心石凡對哪吒下毒手。
「如果閣下覺得哪吒剛才的話冒犯了你,那麼我李靖來承擔這份後果,別傷害我的孩子!」李靖語氣鏗鏘,用拳擂胸,發出沉悶的響聲,非常有男人氣概的說道。
石凡沒有搭理李靖,他凝視哪吒,心境一片平和寧靜,自然不會因為哪吒剛才的話而氣惱。
片刻後,他收回目光,緩緩問道︰「你的孩子似乎並不是純粹的人類。」
「你是……」李靖聞言臉色又變,像是如臨大敵,警惕的看著石凡,嘴唇動了動,但沒說出什麼話。
哪吒被他拎著,大眼楮好奇的眨著,听到石凡說他不是人,頓時氣呼呼的︰「你才不是人。」
然後又轉頭和李靖道︰「爹爹,這個人竟敢侮辱我,你處死他吧。」
「吒兒,慎言!」李靖見狀,連忙制止哪吒。
「你就這麼教兒子的?」石凡斜眼,而後抬手給了哪吒一個暴栗。
「你敢打我,我爹爹都沒打過我。」哪吒模著額頭有些腫起來的包,神色奇怪。
「吒兒是我的最重要的人,我求你別動他。」李靖這個鐵血男兒擺出一副哀求的樣子,很擔心他孩子的安危。
「我是不會傷害他的。」石凡隨手將他放在地上,讓哪吒回到李靖身旁。
「唉,我也許知道你是為什麼而來了!」李靖抱住哪吒,長嘆一聲。
「這孩子體內有充沛的生命能量潛能,但沒有經過挖掘,也就是煉氣對吧?」石凡道。
「你是幻島的人嗎?是了,不然怎麼能擊敗神族。」李靖神色暗淡,恍然說道。
可石凡的回答卻出乎了李靖的猜想︰「我並不是來自幻島。」
「怎麼會?我能從你身上感受到浩博偉岸的生命能量。」李靖吃驚,他有「心眼」,能察覺到石凡坐在這里,仿佛和天地合一,這是練氣術臻至巔峰的體現。
「你以為這種能力是幻島的專屬嗎?」石凡反問。
李靖神色一滯,不知如何回答,在他的印象里,煉氣這個詞的確一直代表著幻島。
「吒兒,你先出去。」他低頭對哪吒道,接下來的話題不想讓他听到。
哪吒下意識點了點頭,他雙手捂著額頭的大包,但沒有憤怒,奇怪的看了看石凡,半天模不著頭腦,而後便低頭走了出去。
「哪吒是怎麼來的。我想听听這個故事。」哪吒走後,石凡開門見山。
「說來話長……」李靖猶豫,看上去是不想吐露太多。
「那就長話短說。」石凡淡定道。
「好吧……」李靖想起眼前這人的力量,最終屈服了,說出了一切。
那是他年輕的時候,精力旺盛,喜歡探索未知的地方,游山玩水,在各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有次他行路的時候,中途意外起了一場大霧,李靖迷失了方向,他最終到了一處世外桃源的地方。
那里的環境不似人間,非常美麗,一些植被都和現實不同,空氣清新,似乎有充足的活力,讓李靖流連忘返,忘記了返回。
那就是幻島!
世上最神秘之地!
也正是那時,幻島感應到外界人,于是凝結出守護者襲擊李靖,被李靖擊殺後,意外獲得了守護者的能量煉氣。
從那之後,他開始鑽研這股力量。
「也正是那時,我踫到了一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李靖緩緩訴說,神色悵惘,卻帶著美好之色,那是一種深沉的懷念。
那名女子長相柔美,宛如仙女,渾身不著片縷,性格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和李靖一見鐘情。
她告訴李靖,她名為石姬,是宛渠國公主。
「宛渠國所指的,就是那些幻島原住民宛渠之民了。」李靖解釋了一句。
事實上,根據李靖所說,他所修行了練氣術,十有八九都是石姬教給他的。
石凡恍然,他一直都覺得練氣術是一個龐大而復雜的體系,人族僅有兩個練氣士,自然不可能構成這個體系的。
與其說是人族練氣士,倒不如說是使用了宛渠之民的修煉方法。
事實上,如荒那樣,一人開創出遮天法才是真的驚艷。
他們兩人自然而然的結合了,天造地設,非常恩愛,並且隨後誕下了愛的結晶哪吒。
而後,石姬不告而別,離開了李靖。
那是一場夢幻般的經歷,李靖至今回憶起來,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以為是在做夢。
但他們的孩子哪吒卻時時刻刻提醒著李靖,那不是一場夢。
石姬走後,李靖如夢初醒,他離開了那處仙境般的地方,並將其命名為幻島。
但後來,宛渠之民的消息不止何時傳到了神族之中,神族卻對其很重視,派出大神抓住了李靖和哪吒。
再後來,李靖為了保護哪吒,答應為了神族效力,看守北山礦場。
這就是李靖的經歷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哪吒的生長周期和我們人族不同,這麼多年過去,他只有大概三四歲的樣子。」
這是因為宛渠之民的血脈本就特殊,如今和人族混血,就更難以預料起生長狀態了。
他和石姬結合的時候,還非常年輕,處于年輕的時候。而如今的李靖是一副中年大叔的形象,這還是他身為練氣士,壽命大增的情況。
這麼多年他雖混得不錯,身居高位,但卻一直都沒有想找別的女子,李靖依舊惦記著石姬,他的摯愛。
他之所以溺愛哪吒,是因為將對石姬的愛灌輸在了哪吒身上。
「石姬她為什麼拋下了哪吒和我,為什麼不告而別,我知道她事有緣由,讓她不得不那樣做,但我依舊很傷心,希望有朝一日有個答案。」李靖痛苦的說道。
這一刻他不是北山礦場的掌管者,而是一個失意的中年人,失魂落魄。
石凡默默听著,他沒有打斷,知道李靖所言非虛,此刻真情流露,難免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