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池錚有些苦惱,他發現穿山甲是真的無蹤無跡了,還真說不定穿山甲進了「幽冥界」沒再出來。
他趁機又去了一趟,結果發現連那牌坊都消失了,再難以發現「幽冥界」的痕跡。
當然,也不是沒法子,那「幽冥界」的平徨鬼王應該就在附近活動,其手下陰差還四處捉拿那些妖物,若是耐心等候,遲早能發現陰差的蹤跡。
可池錚想了想,那平徨鬼王來歷神秘,且目的不明,他也沒把握對付,何況也不確定穿山甲是不是真的進了那「幽冥界」內了。
只能待以後有機會再來尋了。
沒了穿山甲,池錚也沒了繼續停留在這里的想法,幾日之後的黃昏,他就準備趁夜離去。
重返方寸觀,池錚見到方寸觀被收拾的極為妥善,連地面的青石板都被重新翻修了一遍,再難看到以往的狼藉不堪。
宋捕頭沒在,只留了幾個捕役守候在門口,防止閑雜人等闖入,隨著下亥發生的事情傳揚出去,離著下亥最近的其它縣城,多有富家人士前來祭拜傳聞中的真仙高人。
楊子謀唯恐驚擾到了池錚,故而都派人在山下守著,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許上山,否則的話,方寸觀怕是每一間堂房都住滿了人,吵鬧到半夜都不會停歇。
池錚身影一挪,疾風襲來,人已站在了馬棚前。
「葡萄」原本正低頭啃食著豆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看到了池錚,立馬親昵地向他拱去。
「葡萄,辛苦你了,咦,你是不是吃胖了?」
撫模了下「葡萄」的腦袋,池錚驚訝發現它都吃胖了,看來宋捕頭照料的很不錯。
至于……
「啪。」
「唐老鴨」歡快地撲來,就在空中連續拉了好幾坨屎,圍繞他得意地撅起,似乎是想讓池錚踢它幾腳。
池錚沒有客氣,一腳把它踹飛出去。
「哈哈,這只蠢鴨子好可笑!」
「尾怨」站在池錚肩膀上,抱著雙手哈哈大笑,「老爺,這是不是你的備糧?小的最近入夢新學了一種廚藝,正好給老爺施展施展。」
池錚瞥了它一眼。
一會兒後,「尾怨」發現不對勁。
為什麼老爺把那愚蠢的鴨子倒捆起來栓住,還要把自己也一樣捆起來栓住?
「老爺,為什麼……」「尾怨」有點懵逼。
「別吵了,快把守門的弄睡過去。」
「是,老爺。」
「尾怨」覺得,老爺不可能無緣無故把它捆起來,對了,原來是這樣,老爺應該是想讓它教訓下這只鴨子,不要再那麼囂張,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兒,「尾怨」心情愉悅了,看「唐老鴨」還在盯著它,不屑地說︰「看什麼看?你不過就是老爺的備糧罷了,吾可是上古異獸,再看就把你紅燒吃掉。」
「唐老鴨」搖了搖身體,努力把身體轉了過去。
「尾怨」正在不屑,驀地察覺不對勁,「等等,你、你想干什麼?」
終于,「唐老鴨」把身體轉過去。
「尾怨」慌了,大叫︰「老爺,老爺,救命啊。」
「噗……」
伴隨一聲慘叫,池錚牽著「葡萄」回頭一看,皺眉︰「吵什麼吵?都安靜點。」
大門口守候著的捕役癱軟在地上,嘴角流著口水,或是打著呼嚕,睡得完全不省人事。
池錚拉開門的動靜頗大,這些捕役也完全不知,他陡然覺得,「尾怨」其實還是有用的嘛,只要凡人不集中注意力,尤其是在晚上,它都可以叫其昏睡過去。
把一封書信放在門口,池錚牽著「葡萄」往山下而去,「尾怨」繼續施展神通,一路過去,遇到的凡人都被昏睡而去,沒有任何一人見到了池錚的蹤影。
等池錚終于下了山,天色也真正黯淡了下來。
一般而言,古人是絕不會趕夜路的,不止在于許多古人有夜盲癥,還在于夜間比起白日危險太多,更不要說是在城外了,縱然是官道,也沒法絕對的安全。
池錚卻是不在意的,用上「通幽」法術之後,晚上對他與白日沒什麼差別,只要不是去看那些鬼祟邪物,把「通幽」法術當做夜視儀來用,足夠他用上大半夜了。
跨上「葡萄」,池錚一路沒怎麼歇息,到了後半夜才停下來,也沒生火,找了個平地盤腿歇息。
若是以往的身體,他這樣做相當于自找死路,一個感冒風寒,第二日都能要了命。
現在卻不一樣,明明夜晚冷風襲身,地面潮濕不已,池錚並沒感到冷意,身上暖暖的,猶如一個火盆抱在了懷里,一點也沒受到這些惡劣自然條件的影響。
「看來我的身體真的在逐漸變化了。」
池錚不知以後會如何,至少目前,身體素質肉眼可見的提升,對他是有很大的好處。
第二日,天亮以後,他繼續趕路,但在清正山,醒來後的捕役們卻慌亂起來。
不知不覺中睡過去,等醒來後發現了一封書信,上有楊縣尊親啟字跡,捕役們誰敢打開,連忙把書信送往下亥。
等下午時分,楊子謀帶著宋捕頭急匆匆趕來清正山方寸觀,還真的沒再見到馬棚內的騾子和鴨子。
「看來,仙長是真的離去了。」
楊子謀呆呆看著空無一物的馬棚,內心有些失落。
「縣尊大人,仙長離去沒多久,若是沿著官道去追,可能還來得及。」
宋捕頭在旁建議道。
「去追?你以為本官不知道?」
楊子謀唉氣︰「但仙長已說明了告辭,再去追上,難道還能把仙長勸解回來嗎?無端惹惱仙長罷了。」
宋捕頭也只能點頭。
「那縣尊大人,仙長既然離去,這方寸觀以後如何安排?」
宋捕頭思索問道。
「還能如何安排?先不說仙長救了你我多次性命,就是滿城百姓,也是深受其恩德,仙長離去,所留方寸觀定然要好生管料,何況寧王殿下離去時也曾說過,翻新方寸觀,不可馬虎。」
楊子謀毫不猶豫地說︰「以後你對方寸觀多上點心思,還是按照以前的命令,除非本官下令,否則閑雜人等不得上山。」
「是,縣尊大人,卑職謹遵行事。」